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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宅生存手札》第55章
第55章 邂逅

  “她當真不願?”

  王氏點頭:“蔳娘態度很堅決, 她既說了不願, 那就是不願意。”

  ——原本謝蔳連再醮的念頭都沒有, 還是因為那次謝萱的一句話,她這做娘的勸說, 謝蔳才打算試著再走一步。蔳娘性子倔強, 她決定的事情, 旁人難以更改。而且,蔳娘命苦, 王氏也不想再教女兒難受, 自是隨她高興。

  李氏“婚姻大事, 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差點脫口而出。然而話到嘴邊, 她又嚥了下去。老話說,初嫁從父,再嫁從己。既然都決定再走,不顧別人眼中,自是要遂了自己的心意。否則, 再醮這一步又有什麼意義?

  “我想也是這樣。”李氏勉強一笑,“我就這麼跟我嫂子說, 讓吳家二郎另選賢妻就是了。”

  王氏笑笑, 兩人又說起謝芷的親事。謝芷的親事定在十月,眼看著也快了。

  提到庶女的親事,李氏淡淡地道:“還能怎麼著,一切都有定例,按定例來就行。有老太太和大嫂照看著, 不是什麼難事。”

  妯娌倆相視而笑,又略閒談一會兒,才去忙活各自的事情。

  八月底,謝家的八姑娘謝蕙及笄。

  薛氏原是想邀請自己娘家嫂嫂馬氏給謝蕙主持及笄禮,不想永寧侯府唐家另有安排。徐夫人直接請了小姑小唐氏來給未來兒媳當正賓。

  這小唐氏是安國公夫人,與夫君恩愛和睦,膝下三子兩女,都是十分出色的人物。由她來做正賓,連薛氏都感嘆,唐家有心了。

  謝蕙也暗暗開心,一直以來,她雖然不說,可心裡未嘗沒有擔心她與永寧侯世子的差距。她努力學習規矩禮儀、管家本事等等,以期能配得上侯府世子。這回徐夫人請了小唐氏來給她主持及笄禮,她感受到了永寧侯府的重視。

  不但正賓、連有司、贊者都是永寧侯府提前安排好的。謝蕙的及笄禮隆重而順遂。

  晚間,謝蕙拉著謝凌雲的手,輕聲道:“阿芸,我好歡喜……”只是歡喜之餘,又有些隱隱約約的擔心。她怕她這一切都是一場夢:“我也好怕……”

  謝凌雲反握住她的手,說道:“怕什麼?你這麼好,有什麼可怕的?”她猜測著多半是蕙姐姐這一段時日一直待在家中,憋悶壞了,才會有這種不必要的擔心。

  謝蕙沉默不語,她的不安,不好說給阿芸聽。阿芸不懂的這些的。

  “要不,重陽節就要到了,咱們去登高望遠?”謝凌雲微微歪著腦袋,小聲提議。

  謝蕙一愣,緩緩笑了,口中卻道:“這怎麼行?這也得太太同意的。”她的確有些動心。這幾個月,她日日待在房裡,也覺得厭了。

  “那我去跟阿娘說。”謝凌雲想了想,說道,“咱們嫂嫂有了身孕,阿娘一直說要去燒香去還願。依我說,就去西山的臥佛寺就好。既燒香還願,又登高望遠,豈不兩便?啊,是了,我聽說,過幾天西山的楓葉就紅了,那才好看呢……”

  謝蕙忍不住笑了,點著妹妹的額頭道:“阿芸,你真會說笑。還願可不是這樣還的。應該哪裡祈了願,去哪裡還。明明是你自己想去西山臥佛寺玩兒,還偏搬出還願的說法來。羞也不羞……”

  謝凌雲嘿嘿一笑,也不在意:“那就不還願,只當是登高望遠。”

  他們當初在綏陽時,重陽節還外出登高過呢。

  她與阿娘提了此事,薛氏雖皺眉,卻也點頭應了,只是叮囑她們必須要注意安全,多帶些下人。

  謝凌雲喜不自勝,抱了抱阿娘,笑道:“阿娘真好。”

  薛氏板了臉,說道:“阿芸,你給我坐好,娘有話要說。”

  見阿娘神情嚴肅,謝凌雲忙正襟危坐,認真道:“阿娘,你說。”

  薛氏飲了口茶,才慢悠悠道:“阿芸你也大了,以後出門做客的機會可能會更多。有些事情阿娘叮囑過你,還是不放心。沒辦法,怕你記不住,就只能多嘮叨幾回……”

  “……阿娘,你說吧,我記著呢。”

  “不可單獨與人相處,此乃第一條;不可貿然靠近水邊,此乃第二條……”

  謝凌雲眉心一跳,心說阿娘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了?

  薛氏又說了幾條,方放下茶盞,說道:“我前兩日聽說豫王府新進了一個側妃。”

  “側妃?”

  “嗯,說是側妃,也沒大操辦,就悄悄地抬進了門。”

  謝凌雲想起六月二十六在公主府湖邊的見聞,呆了一呆,才問道:“是誰家的姑娘?”

  “文定侯家的,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認識。”薛氏嘆道,“好好的一個姑娘,陰差陽錯,只能去給人做小。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好好的,竟然會落水,偏巧還遇上了豫王……”

  謝凌雲默默聽著,此時方得知那日落水的姑娘是文定侯陳家的六小姐。聽阿娘的語氣,而且出事後不到兩個月就進門,肯定也來不及準備什麼。說是側妃,也不知是不是正式的。

  但是不管是不是正式,上頭有鄭氏這樣的王妃,又是這般進的門,只怕這位陳六小姐的日子不會太好過。——不過,無論好與壞,這總是陳六小姐自己爭來的,也怨不得旁人。

  薛氏因為那次冪籬一事,對豫王以及豫王妃的印象都不大好。對素未謀面的陳六小姐,不免就有了些同情。當然,她最擔憂的還是阿芸,這個女兒不算聰明,她唯恐女兒遭人算計,可又不能將女兒一直關在家裡。

  阿娘叮囑了好一會兒,猶自不放心。

  謝凌雲想了想,乾脆說道:“阿娘,我不怕的。”

  “什麼?”薛氏錯愕。

  謝凌雲道:“你說的那些,我不怕啊。你忘了?舅舅教過我武功,尋常人等都不是我的對手。莫說我與人為善,沒人算計我。即使真有人算計我,我也不怕的。阿娘擔心我被人推下水,也擔心我被人設計與外男獨處是不是……”

  薛氏輕“啊”一聲,微惱,輕斥道:“阿芸!”誠然她是這麼想的,可是阿芸這般直接說出來,她聽著也彆扭。

  謝凌雲認真道:“我說真的,阿娘你不用害怕。其實,曾經有人想推我下水的。但是她打不過我,就自己掉下去了。還是我救她上來的……”

  薛氏目瞪口呆,猛地站起來:“你,你說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情?你有沒有事?”

  “很早以前了。”謝凌雲拉拉阿娘的手,以示安慰,“我好好的呀,沒掉水,也沒損了名聲……”

  “是誰?”薛氏面色又是一變,“阿芸,是誰要推你下水?”

  謝凌雲擺一擺手:“這個不重要,反正最後掉水的是她。我只是想告訴阿娘,不必擔心我。我其實可以保護我自己,也可以保護阿娘。阿娘每天已經很辛苦了,真的不用太擔心我了……”

  阿娘親生的子女有三個,其中數她讓阿娘操心最多。她很感激阿娘,卻也不想讓阿娘太辛苦。

  薛氏一愣,眼中卻有淚意,她強笑道:“真是孩子話……”

  女兒性情憨直,對一些事情懵懵懂懂,她難免要多操心一些。至於阿芸說跟著舅舅學武功,本事很厲害,薛氏是不大相信的。阿芸才跟著舅舅學了幾天,能有多厲害?小孩子沒見過世面,自認為厲害。阿芸說本事好,不怕算計,薛氏反倒更擔心女兒自恃會武功,反落入圈套呢。

  謝凌雲道:“阿娘,要不,我使武功給你看?”

  薛氏搖頭:“那有什麼可看的?”她對所謂的武功沒多大興趣,反而又叮囑了女兒許多。末了又道:“即便是會點武藝,也不要驕傲自滿,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什麼都不怕。算計人的法子多著呢。”

  雖說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有不少姑娘都暗暗使勁兒,為自己的婚事爭來奪去。阿芸還好些,姐妹們的親事都定下了,謝家無人與她爭。可難保她在外面不會得罪了誰,總之還是小心為上。

  謝凌雲只得點頭:“好的,阿娘,我記住了。我會很小心很小心的。”

  薛氏笑吟吟地看著女兒,心裡著實有些擔憂。她想了又想,將自己身邊的玲瓏指給了女兒。玲瓏穩重踏實,能幫阿芸很多。

  謝凌雲推辭不得,她很想告訴阿娘,自己沒她想的那麼弱。奈何阿娘就是不相信她。

  不過,沒幾日,謝凌雲就在薛氏面前證明了自己的部分實力。

  這天傍晚,薛氏和謝凌雲一起在院子裡逗謝懷讓說話。

  謝懷讓年紀雖小,詞彙量卻不少,還不知從哪裡學了古詩,大聲背誦,童言稚語,讓人心生歡喜。

  一旁幾個小丫鬟在踢毽子玩鬧,有個叫翠羽的小丫鬟花樣踢毽,引得眾人叫好。她有心再顯示一下自己的本事,可惜力道沒有控制好,直接將毽子踢到了房頂上。

  “啊呀……”眾人連聲嘆息,商量著要去搬梯子去取毽子。

  謝凌雲笑道:“哪用得著這麼麻煩?”她說話間,腳尖輕點地面,身子一躍,凌空而起,輕鬆取下房頂上的毽子。她沖眾人一笑,才又飛身落下地面。

  院子一片沉默,良久才有人驚叫出聲:“啊,九……”

  謝凌雲將毽子還給翠羽,笑道:“給你。”

  “九,你……”翠羽結結巴巴道,“是,神仙嗎?還是奴婢眼花了?”

  謝凌雲輕笑:“不是啊,我這是跟舅舅學的武功。”

  “武功?”

  薛氏也愣住了,不大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招呼女兒:“阿芸,過來!”

  謝凌雲幾步到阿娘面前,笑道:“阿娘?”

  “你方才……”薛氏打量著女兒,悶聲道,“你果真跳到了房上?”

  謝凌雲點頭:“是啊。這是舅舅教我的。”——她其實也有心想教阿娘知道,她一點都不弱,阿娘不用再為她操碎心。

  “你……你舅舅會這些?”薛氏不大相信。——不過她只知道她哥哥會武,究竟到什麼地步,她也不清楚。

  謝凌雲一臉認真道:“舅舅可厲害了,他是跟一個大內高手學的。不過他說我是學武奇才,比他還厲害。阿娘,你要學武嗎?我也可以教你的,學的好了,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而且不會受人欺負……”

  薛氏搖頭:“又在胡說了……”

  “我說真的啊。”謝凌雲笑笑,“要不,我教讓兒?”

  薛氏心裡慌亂,並不答。阿芸方才的動作讓她意外。她原以為阿芸說會武,是鬧著玩的。畢竟阿芸跟舅舅學武前後還不到一個月,能學到什麼?可是看女兒凌空而起,如仙似魅,她著實震驚。

  真有這樣的武功嗎?薛氏看看房頂,又看看女兒,突然想起一事,對院中兀自驚訝議論的丫鬟說道:“姑娘跟著舅老爺學武的事情,不准說出去!如果給我知道,誰把這事兒說出去了……”

  她說到這裡,目光緩緩掃視過那三個小丫鬟。她們一個個低下頭,連忙保證會爛在肚子裡。

  不過她們也不大明白,這事兒有什麼說不得的?九小姐多厲害啊,能飛那麼高!聽說舅老爺善騎射、會武術,卻不想他這麼厲害。九小姐只跟他學了幾天,就已然如此了,還不知道舅老爺自己能厲害到什麼地步呢?但是既然太太說了不准外傳,不外傳就是了。

  薛氏讓她們離去時,她們還在心內感嘆,薛家舅老爺真是厲害。聽說還救過先帝的命呢。然而主人家不許提,那也就只能不提了。

  丫鬟們離開後,薛氏才點著女兒的額頭道:“你啊……”可能阿芸覺得會武很好,是一件很得意的事情,但薛氏並不這樣想。當世女子重視的是德言容功。這些才是重中之重,會武有什麼用?難道誰家選媳婦兒,還得考察一下她是不是跳得高嗎?

  “阿娘不高興?”謝凌雲驚訝於阿娘的反應。她以為阿娘知道了她有自保的本事會放心不少的。

  薛氏嘆了口氣,輕聲說道:“也沒有不高興。既然你已經學了武藝,我也就不說什麼了。日後還是要小心,不要因為自己能跳得高些,就大意了。你這學武的聰明勁兒,要是能用到別處該多好……”

  她又寬慰自己,不過學了也好,至少真如阿芸所說,關鍵時刻能保護自己。

  謝凌雲沉默了。說來說去,阿娘還是不放心她啊。她的武藝,在阿娘眼裡似乎用處不大呢。她想,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大概所有的娘親,都會以為自己女兒是需要人保護的吧。

  有什麼法子能讓阿娘對她放心嗎?

  九月初九重陽節轉瞬即至。謝凌雲同謝蕙、謝芷帶了丫鬟僕從,按事先商量好的,前往西山臥佛寺。

  ——原本只有她們姐妹兩人。但是謝芷聽說她們姐妹要出門,特意求了嫡母李氏,說想去臥佛寺燒香。她態度懇切,說這可能是她成親前最後一次出門了,想祈求佛祖保佑她成親以後也能順遂。

  李氏允了,又說她們幾個姑娘家,她不大放心,就讓謝懷良陪她們一同前往。

  謝懷良是謝家二爺的庶子,生母是孫姨娘。當初李氏的兒子謝懷智三歲而亡,李氏無子,便抱了孫姨娘所出的謝懷良親自撫養,視如己出。然而在謝懷良十歲上,李氏再次有孕,懷胎十月,生下了小兒子謝懷儉。

  如此一來,謝懷良的地位就有些尷尬了。幸而他性子極好,愛讀書,人也聰敏。此番陪同姐妹們出門,他準備周到,甚是貼心。

  馬車行到山腳下時,謝家幾人產生了一點分歧。

  雖說重陽登高日,可是謝芷與謝蕙看了看高高的西山,就息了親自登高的心思,想乘馬車沿著較平緩的山路上山。

  而謝凌雲想著,既然是重陽節,又到了山腳下,哪有不登高的道理?坐著馬車上山,有什麼趣味?

  謝凌雲道:“七姐姐不是要拜佛麼?徒步上山,才顯心誠啊。”

  謝芷連連擺手,她出門主要是為了散心,不是為了找罪受。這西山看著不高,可要真一路爬下來,那教人怎麼吃得消?她與謝蕙一商量,尋思著有平緩的可通馬車的路,那就坐馬車去吧。徒步上山怪累人的。

  謝懷良其實也想爬山,堂堂男兒,坐馬車上山算什麼?但又不能強勸謝蕙與謝芷,就提議道:“這樣吧,要不,七姐姐和八妹妹只管乘車先走。我陪九妹妹慢慢跟上去。咱們到了山上,再匯合,一起去臥佛寺。”

  謝蕙覺得這樣安排不大妥當,不太夠意思。可她卻又不想同阿芸一起爬山,就點頭道:“七哥說的是……”

  謝芷亦道:“那便如七弟所言吧,你們路上慢些。”

  見眾人無異議,謝懷良便拍板做了決定,兵分兩道。

  謝芷和謝蕙帶著部分僕從乘馬車繞遠路,沿著平緩的山路前行;謝懷良則同謝凌雲以及部分健僕登山。

  看著堂妹瘦削的身形,謝懷良忍不住又問了一遍:“九,阿芸,你確定你能堅持?”

  他跟這個堂妹來往不多,看她瘦瘦小小的,可別到時候哭鼻子。

  “當然可以,你別小瞧我。”謝凌雲笑道,她又動了動冪籬,這東西真不好玩兒。

  謝懷良又道:“行,你要是受不了可別哭啊。事先說好,我只能背著你走,可不能哄你的。”

  謝凌雲被逗笑了:“放心,我不會哭的。”

  爬山而哭鼻子?怎麼可能?!

  謝懷良將信將疑,但是看堂妹腳下生風,他不由得也加快了腳步。

  一刻鐘過去了,阿芸步伐如初,速度絲毫不見。謝懷良離她很近,聽她呼吸均勻,暗暗稱奇,忍不住問:“阿芸不累?”

  謝凌雲略略停了腳步,認真說道:“我舅舅教過我武功,我力氣大,體力好,不累。”

  謝懷良失笑,哪有姑娘家說自己力氣大的?他轉念一想,心說久聞薛家舅爺有大本事,小堂妹若是真得了他的真傳,體力好也不足為奇。看來小堂妹也是有造化的。

  不過謝凌雲在察覺到謝懷良呼吸粗重後,到底還是放慢了腳步,輕聲提醒謝懷良該怎樣調整氣息。

  謝懷良下意識按照她說的來,不知是不是錯覺,竟感到輕鬆了些。他笑問:“阿芸,你要不要歇一歇?”

  他們行的路程也不短了,他都有些累了,她不是在強撐吧?

  謝凌雲想了想,說道:“你試一試讓內力凝聚在丹田,看有沒有熱熱的感覺。”

  “啊?什麼?”謝懷良低頭看看自己臍下,愣了一愣,失笑:“內力?凝聚在丹田?阿芸在說什麼?”

  謝凌雲動了動唇,好吧,她什麼也沒說。

  遙遙望見前方一涼亭,供人歇腳。謝懷良提議去歇一歇。

  謝凌雲瞧一眼他額上的汗珠,從善如流道:“是的呢,我也累了。”

  謝懷良面上不顯,可心裡著實驚訝。這個小堂妹如她自己所說,體力真好。

  家裡的幾個姐妹,他稍微熟悉些的,無一不是走路多些就會喘息很久。阿芸還真讓人意外呢。

  謝凌雲不知道堂哥心裡的想法,她遠遠看著涼亭,驚訝地咦了一聲。

  謝懷良奇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

  謝凌雲搖了搖頭:“沒什麼不對……”

  只是涼亭裡的人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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