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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為長生[重生]》第276章
  第276章:噩夢再臨

  火上澆油的是,寧衡告知朱定北的,戶部今日的發難。

  寧衡:「今歲南邊乾旱眼中,中州與江南收成大減。雖然我提出以戶部陳糧折價購換新米,但其實李韜和陛下心裡都清楚,經歷了上一次的戰事,戶部的存糧也早被掏空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都是往年留下的雜糧,品次極差。這些次糧投入百姓之中難免會起怨言,是以糧價要調,這些次糧價格要降,新米價格要升,再如何民心必然不穩。在此時節,實在不是起戰的好時機。」

  朱定北皺眉道:「戶部不是年年都會把陳糧低價賣給糧商嗎?庫中能有多少陳糧?」

  「那些都三年以上不能再保存的陳糧。你知道,每年戶部會以各處糧食的用處儲存一定的糧食備用,比如軍用糧餉,賑災,百官俸祿。每一個糧庫都會有一到三成的糧食留待急用,相互之間通常不會流通調派,積年累月,不滿三年的陳糧數目還是有一些的。」

  朱定北瞭然,又問:「那他們打算怎麼問你買賣——不對,既然今年收成這麼差,國庫都吃緊了,你怎麼還有這麼多新米給皇帝撐面子?」

  寧衡笑起來,「寧家的糧鋪收糧,只有三成是問當地民眾收購,餘下七成,三成是寧家的田產出產,另四成,則是從南地遠購而來。看來你這個主君當得著實不稱職,月前我不是讓寧叔整理了一份歷年的賬目總覽予你,上面可是很清楚地列明寧家都做了哪些營生,每一類營生出入的錢銀。」

  「別廢話,說正事呢。」朱定北赧然,他近來實在太忙了,只粗略地翻了翻見識了一把寧家的財大氣粗,自認他在寧家的產業上沒有任何指手畫腳的餘地,且寧衡以及他手下人都會處理得十分妥當,所以便沒有太放在心上。不過這個態度可不能對寧衡實言相告,所以他扭回了話題,問他道:「南地是指盤越或是撣國一帶?那裡糧產果真那般豐盛?」

  這比他原本預計得還要多得多,要知道寧家的糧倉遍佈天下,便是糧商皇商也只能遙望其項背,可想而知寧家四成的糧產是多大的量。南地每年提供這其中的四成產量而不中斷的話,本地的糧產實在難以預估。

  寧衡揉了揉他的後脖頸,答道:「南地這百年來致力於填水造田,糧地至今已經勝過當初百倍,產量自然便大了。況且南地瘴氣過深,人丁有限,他們每家每戶的餘糧數目都不小。他們陳糧囤積的情況更重,百姓除了糧食也沒有別的收入,自然樂意有人每年定量收購。」

  朱定北聞言點了點頭,「若果真戰事在即,羌族和匈奴定會大量向南地購糧,到時候是否會有妨礙?」

  「你放心,前年吃了盤越和撣國這麼大的虧,我們寧家也不是沒有反手之舉。你可知南地之人生育十分艱難,他們那裡的巫醫雖多,對於女子產子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而負責給那些女子接生的,大多是些遊歷的赤腳大夫。這些人,其實都是寧家前去談糧食生意的人。」

  朱定北眼睛一亮,寧衡知道他已經聽明白其中的關鍵,笑著接下來道:「戰事之後,這些赤腳大夫盡數被召回大靖,盤越和撣國這一年……新生兒約莫減了一半,那些女人活下來的人比以往更少了。所以,這一次,是他們求我們做生意,而不是我們有求於他。」

  「既然如此,與其留給羌族匈奴人當口糧,不如收入我們囊中。」朱定北攛掇寧衡多進一些糧食,恨不能把南地的餘糧收光了才好。

  寧衡見他貪心,反而笑了起來,他說什麼都點頭,一副昏庸得不行的模樣。朱定北欣然而笑,方才縈繞在眉宇間的戾氣也消散無形,兩人傻笑了一陣,朱定北才說回正事上來。他道:「阿衡,你說甄右相一事,我們是否要告知皇帝?」

  皇帝也在追查,他們原本以為他不日也能依靠自己的能裡查出真兇,可是現在他不能肯定了。

  甄飛河藏得太深了,若非樓尚書今日相告,或許即便他們下了暗道也未必能把甄飛河找出來。

  寧衡沉思半晌,低聲道:「不若就將暗道之事洩漏給他,能查到多少便看天數了。」

  朱定北一想也是,知道了答案他反而沒有那麼急切了。操之過急的結果就是開戰,他們必須讓寧氏黨羽放鬆神經,讓他們急事緩辦,這樣他們才能夠做好更充足的準備,應對最壞的結果。

  當然還有樓敬知給的名單上的那些人,他們也應該慢慢籌劃,最好能有個什麼機會,讓皇帝一舉將他們全數揪出來,一併發落了。否則挨個收拾,不等他們收拾到甄飛河身上,戰事早就打響了。打草驚蛇,實非他們所願。

  可是這樣的契機,豈是那麼簡單。

  那日破曉前,朱定北又夢見久違的噩夢。他夢見死不瞑目的阿爹,兄長和各位叔伯一個接著一個從墳墓中爬出來,他們跨上戰馬,吶喊著:「殺!」「報仇!」「昭雪!」

  夢中鐵蹄震天,殺氣化作怨氣將朱定北圍繞其中,他在原地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至親的馬蹄就要將他踩碎——

  倏然,有一人從戰馬上俯身將他抓起來,狠狠向外扔去。

  浴血漫天,他慢慢聽見那個對他狂吼的男人大聲道:

  「走!長生!你要活下去——」

  「阿爹!!」

  「!!」

  朱定北猛地睜開眼睛,從床上翻身坐起來。

  身上果然已經大汗淋漓,他按了按狂跳不止的心臟,粗喘了幾聲才平復呼吸。黎明前的天色沉黑一片,朱定北捏緊拳頭,忽然有些想念寧衡——自從那日被老侯爺撞破後,再給寧衡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偷偷摸摸潛入朱定北房中了,老侯爺都盯著呢。

  在床上坐了片刻,他索性起身披上衣服,在院外打拳。

  一招一式認真而緩慢,他要借此靜心,直到天色亮起水生過來伺候,他才收了拳腳,讓水生去準備洗漱之物。

  陪著祖父母用過早膳,他叫住了打算出門的阿爺,兩人到前院書房中深談一番。他還特意請了古朝安過來,二人初次聽聞其中內情,都大為驚詫。

  「沒想到……竟然是他。」

  古朝安吶吶而言,身為陳閣老的親傳弟子,那時還活躍在朝中的陳宰相與甄右相可以說時常往來,不像到了晚年,他為了避嫌很少和眾臣主動接觸。因此,古朝安對這位也算親眼見識過。能得他師父那般看好的人,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便是當時風光無二的馬源,陳閣老都有所警覺,可這個他相交相知的人,卻從未引起過他老人家的懷疑。

  讓人如何能不吃驚呢?

  老侯爺卻對此沒有太多表示,他早就知道那個人不會是個簡單的角色了,甄飛河雖然在他的意料之外,但驚訝過後,他更在意的是潛在的戰事危機。

  「如今那些新軍蛋子還毛都沒長齊呢,若是貿然派上戰場,損傷會很慘重。」

  老侯爺憂慮道。

  現在這把刀還遠遠沒到開刃的時候,趕鴨子上架可以預見會有多少人枉死在戰場上。這不僅將他們這幾年的心血都付之東流,更重要的是老侯爺實在捨不得,捨不得讓這些新軍就這樣去送死。可是一旦戰事打響,往前鋒沖的除了朱家軍,便就是被人們寄予厚望的新軍了。

  朱定北也有同樣的憂慮,而且比老侯爺更加深重:「上一次羌族、匈奴、南蠻三方聯軍那場戰事中,我便看到我們大靖的一個大問題。」

  「邊境遼闊,戰線過長,我們兵力雖多,也有天險防衛,但是能夠撐得住場面的大將太少了。軍中除了阿爹,五叔,其他人足夠悍勇,但有資歷勝任主將的魄力不足謀算不足,有這個魄力和謀算的卻又資歷太淺難以擔綱重任。軍中戰事又最忌諱朝令夕改多人指揮,我便是想讓他們兩類人相輔相成,可著實很難預料其中變數。」

  古朝安嘆息道:「老元帥三個親子十七位養子,如今活下來卻只有主帥和餘下五位大將了。朱三兄傷退在京照顧侯府已有多年,朱七兄和朱十三兄都在涼州府輔佐朱五兄,可他們二人主攻伐可以,要謀大局卻……五兄長雖然智謀雙全,但要在羌族和匈奴合圍之下守住涼州已經艱難,餘下的秦州益州和寧州,無力兼顧。主帥身邊原本還有十六兄和九……如今我們也不在他身邊,鮮卑北境邊防又廣遼,要守住鮮卑不讓匈奴有可趁之機,已非易事。」

  這般細算下來,他們的優勢其實並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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