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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為長生[重生]》第275章
  第275章:反派BOSS

  從樓府回來,朱定北便沉著一張臉默不作聲。

  寧衡知道他心緒雜亂,也沒有多說什麼。在房中枯坐片刻,朱定北起身吩咐水生,讓他傳令朱響點清在京人手,速來見他。

  見他總算有了應對,寧衡才道:「長生,你打算怎麼做?」

  「阿衡,我怎麼也沒想到是他……」朱定北揉了揉僵硬的表情,苦笑一聲道:「我現在也不知該如何處置,要他的性命容易,要斬斷他背後的人脈卻很難。若不斬草除根,恐怕死一個主謀,也會有下一個。」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長生,可是即使殺了他,他也未必會就範。」

  寧衡和他都明白,走到今時今日的地步,那個人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他此番謀算,也不過是想讓自己死得其所,為匈奴王,為他身後人,為他的後世爭奪一個先機罷了。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想起在樓府中所聽到的真相。

  ******

  樓敬知開口,輕輕吐露一個名字。

  「甄飛河。」

  甄飛河,何許人也?

  當朝右相,代天子之儀撫順安民,周遊列國,係為皇帝近臣。此人為兩朝元老,先帝時期便已經登上右相之位,先帝臨終託付的輔政大臣之一。

  甄飛河,字東水。司州人士,泰安十九年狀元郎,由先帝欽點曾在鮮卑、匈奴、羌族以及西南盤越各國都曾代君出使。此人一生為君殫精竭慮,其妻因難產而亡,情深義重再未再娶。其獨子死於棲鳳山之亂,從此孤家寡人,清淡過世,甚少在主動干預政事。但皇帝對他的器重只增不減。

  貞元二十一年,因司馬御棋之過鮮卑吏治大亂,其與陳閣老共赴鮮卑,平定吏治亂局。

  貞元二十七年,由皇帝託付,趕往戰亂的寧州,以天子之令強行鎮壓寧州吏治之亂,穩固局面為朱振梁入主寧州平亂先定內患。

  貞元二十九年,甄右相隨御駕往鮮卑府檢閱新軍,伴駕遊歷鮮卑主郡,以其博識強記見多識廣,讓人欽佩。

  樁樁件件,每一次都恰如其分地貼合著朱定北與李黨爭鬥的轉折點。

  鮮卑吏治之亂,是朱定北先發制人斬斷司馬御棋為禍朱家軍,斬斷文官對朱家軍的控制。其後,他借勢引動皇帝發起軍政改革,將李家軍徹底咬死,絕了後患之憂。

  寧州戰事,寧州州牧阮家牽連劣銀一案,一片亂局。其後不久,皇帝因「梁子熙死於朱家軍」的各種罪證,發難朱家,險些讓朱家主將盡數隕落,成全匈奴、羌族、撣國盤越等南蠻之地三方聯軍侵入大靖裂土而分的計策。

  鮮卑新軍之行,因洩密之事匈奴劍指軍師古朝安,從而讓古朝安落入皇帝之手,險些再次讓朱家軍陷入死地。

  此番回想起來,朱定北只覺茅塞頓開。隨即他擰緊眉頭,默問自己為何從未懷疑過這個位高權重的甄右相?很快他就有了很多答案。

  甄右相為人寡淡無為,從不輕易惹事,深居簡出。他與陳閣老同朝為官多年,兩人志趣相投,相互欣賞,便是不常與陳閣老見面的朱定北也時有聽他稱讚對方品性雅緻,是個風流人物。便是連陳閣老都看重的人,他有豈會將他想成那等叛國賊寇?

  再則,甄右相的子嗣同樣死於棲鳳山,這些年為妻守節,可謂一往情深。朱定北從未想過,甄右相也會打起子嗣的幌子,瞞天過海。

  樓敬知見他二人心思百轉悶不做聲,輕聲嘆道:「當年的甄右相何等風流人物,出使虎狼之地遊說各國,揚我大靖天威,功德無量。右相這個職責雖然在朝中不若六部和宰相實權在握,可各國番立使節皆在他統管之下,而各國情形,朝野上下沒有一人如他瞭如指掌。」

  朱定北張口道:「不錯,這位甄右相當年年少有為,不僅摘下狀元之位,更通達各國語言,得上一任右相親點培養為繼任者,年紀輕輕便已跟隨前右相周遊各國。鮮卑、匈奴更幾乎踏遍。而那時,胡爾朵便是匈奴王的妾室,想必他們姐弟二人當年便共同謀劃了胡爾朵第一任丈夫之死。」

  樓敬知道:「應是如此。我身在工部,對朝局影響過小,因此這些年除了那幾樁軍器之私也從未被他啟用,所知道的亦不過是事後細思而來,到底如何卻不得而知了。」

  朱定北點了點頭,工部在六部之中最是特殊也卻老實,除了戰時和建造宮殿陵寢之時,絲毫不打人眼。

  「我原本也只求明哲保身,希望能夠看著孫兒成家立業……說來也是樓家的宿命吧,當年我讓安康接管他外祖的產業,引導他二人從商,便是期盼他們二人能脫離工器之事,從這場漩渦中抽身。可沒想到天性使然,他們二人在工器上的造詣都很高,而且安康更是性情穩重知人善任,我便知道強行驅逐他們已是不能。」

  朱定北沉默了下,才苦笑道:「是我的罪過了,當日我還勸他……」

  「長生不必多言,我心裡清楚便不是你支持,他也會盡全力去爭取,屆時……怕是躲不過寧氏黨羽的算計了。如今我對你攤牌,便是希望,如果日後他果真繼承了這個位置,你能多看護他,讓他遠離這些紛爭,不要像我一樣做違心之事,當兩面傀儡。」

  朱定北看著他不知該如何作答,寧衡則道:「樓尚書好似已經做好了結的準備,是何緣故?你有打算怎麼做?」

  樓敬知此番將這樣的隱蔽告訴他們,等他們對甄飛河下手之日,對方也很容易鎖定是誰說出機密,到時候,樓敬知的下場可想而知,只會比今時今日的李達深更要慘烈。他為什麼要冒著這樣大的風險?事實上,他原本可以置身事外。畢竟工部這個地方實在太特殊了,皇帝查了幾年都沒查出當年工器洩密一事是樓尚書所為,那除非像今日一樣由他主動找人,誰也無法給他定罪。

  屆時,不管是皇帝應了寧氏黨羽,還是寧氏成功將司馬皇室取而代之,於他而言,都有好處。

  而現在,他卻選了下下策,將自己置之死地。

  樓敬知看了看寧衡,屋中燭火搖曳,他仍然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冷淡和沉靜。樓敬知喟嘆,寧家家主,長信侯爺果然不同尋常。

  而這個感嘆,也更堅定他了的決心。

  樓敬知:「我已說過了,陛下與甄飛河的爭鬥已經擺上了明面上,誰都逃不過。而我,身在泥沼之中又怎可能真的獨善其身?況且,這一鬥,四境難安,我想你們也明白,等到退無可退之時,戰事必發,到時候黎明百姓尚且難逃厄運,何況是我等罪孽深重之人。」

  他說著,眼中隱有淚花閃現,語氣中也滿是沉痛:「戰事不過才過去兩年,鮮卑新軍也未成氣候,而匈奴肯定會聯合羌族等國再行進犯大靖。屆時他們孤注一擲,裡應外合,恐怕就算是你們和皇帝陛下聯手對抗也要傷筋動骨。我實在不願生靈塗炭,只盼著你們能早早穩住局面,不要讓他們走下這最後一步。」

  ******

  樓尚書隱忍慈悲的目光還歷歷在目,朱定北和寧衡眼中也生出一絲黯淡來。

  他們都知道,樓敬知絕非危言聳聽,早在他們察覺到皇帝陛下的行動已經脫離他們的預期,與寧氏黨羽直面對上的時候,朱定北便已經密信鮮卑、涼州朱家軍,讓他們做好應戰的準備了。他們既知寧家黨羽和匈奴王不僅是合作者,更是血親,那是他們便知道正面交鋒的時候,戰爭避無可避。這才是朱定北和寧衡一直投鼠忌器的原因所在,他們不敢給皇帝太多的信息,他們也不能有太大的動作搜捕主謀。

  否則,在得到馬超的提示後,他們早就一舉殺入馬源的書房,深入暗道揪出真兇了,哪裡還需要拐彎抹角給他們喘息應變的機會?

  就是怕陡然撕破臉,引起匈奴掀起戰事罷了。

  朱家軍不怕打戰,但百姓怕,這個國家剛剛經歷了一場聯軍侵略的戰事,才將將緩過氣來,眼下一派欣欣向榮萬民安順,其實私底下那些千瘡百孔還遠遠沒有被填補完全。

  且不說別的,便是涼州新接任不久的幾十個官員,位置還沒坐熱呢,涼州的吏治還沒有擰成一股繩,積務冗雜,還未平順。還有洛京內朝也有諸多變故,禁軍剛換,由一個年輕的統領繼任還需多番磨合。中書令才換上新人,刑部尚書之位空缺,此時再鬧下去,右相一職必然出缺,工部尚書之位也未必能保全,還要樓安寧給的名單上那些紮根在六部手掌實權的主司、侍郎,數人並發,那朝廷必定癱瘓。朝局不穩,則天下不平,會引起多大的動亂,只要用腦子想一想,都能明白其中的可怕。

  那些自稱是寧家嫡系血脈的人,可不怕大靖天下大亂,惹急了他們,甚至能以大靖的疆土為誘餌結盟外敵瓜分大靖——他們早前便如此試探過,讓此事成真他們也必定做得出來!

  所以,真正算起來,縮手縮腳百般顧慮的反而是朱家,是寧家,更是皇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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