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的味道,讓她迷醉不已。
薄薄的唇有雪乾淨的滋味,最初是冷的,直到他吐出一口呼吸,瞬間就變得火熱,她粉潤的唇瓣也暖透,陶醉的逗留不去,閉眼仔細感受他唇上的氣息。
高大的男性身軀,突破一開始的當機狀態,用力抱緊懷中的小女人,彷佛要將她揉入懷中。
湘悅在薄唇上輕喘,縱使雙腿碰觸不到冰面,全身都倚靠在他懷中也無所謂。她的理智、她的身軀都認定,這寬闊的胸膛,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透過幾層衣物,他們的心跳交迭,都跳得那麼快。
這不是她的初吻,卻是第一次感受到,唇下親吻的男人如此陽剛。
他身上聞不到古龍水的香味,每寸肌肉緊繃賁起,被風雪吹亂的黑髮,帶著些許濕冷,跟熱燙體溫形成極大反差,男性身軀因竭力克制而輕顫——
等等!
湘悅倏地睜大眼睛。
他、他他他他他——他的舌頭——
薄唇下的齒,輕咬她的粉唇,貪戀唇瓣內的潤軟,一再用舌尖廝磨,直到她嬌喘的輕哼,隨即霸道的糾纏,誘引她青澀回應、顫顫依附。
噢,好、好吧,這樣的吻,的確是她的初次,遠超出她以往的體驗!
男性的低吼,如遠方悶雷,她在癲狂的深吻中,時而被狠狠吞噬,時而又被柔柔寵溺,反復無數次,直到她神智迷離,水眸霧濛濛,心甘情願被他擺佈。吻得太深,熱燙的不只是彼此的體溫,還有如火焚般的**。
他點起的情欲之火,足以融化厚厚的冰層。但是,即使冰凍的湖面裂開,同時吞噬他們,她也不會感覺到寒冷,他的熱情已煨得她燙壞。
“我們回去。”他在她唇上低語,聲似嘶吼。
她虛軟得無法點頭,不僅僅是雙頰泛紅,而是從腳趾頭到發梢,都浮現潤豔的粉紅。發燙的小臉埋在他胸口,聽著跟自己同樣激烈的心跳,任由他過緊的擁抱,帶著她離開冰面,回到城堡裡。
平日熱鬧的城堡,聽不到半點聲音,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與話語,有一半的人禮貌的轉開視線,為他們保留隱私,卻有另一半的人大膽直視,看得興味盎然。
人們的注視,她從小就已經習慣,但是此時此刻,她多麼希望這些注視都消失——最好是所有人、所有眼睛都消失——這麼一來,她才能跟仁國獨處。
他要抱著她去哪裡呢?
湘悅羞羞的想,不敢抬起頭。
是去她的房間嗎?
基於安全原則,城堡裡頭就算沒人的地方,也充斥著攝影機,就連她的房間也不例外,他們並沒有真正能獨處的地方。
所以,當他放下她時,她緊張的先睜開一眯眯的眼查看,映入眼中的景象,卻讓她一時愕然,雙眼瞬間睜大,嫣紅的羞色咻咻咻的褪光,小臉茫然的環顧。
工作室?
她完完全全不明白。
為什麼是工作室?
這裡放著精密儀器、一迭迭筆記、成千上萬種顏色的真絲繡線、細如髮絲的金線、最頂級的珍珠,還有那頂尚未修復的皇冠,卻只有一張椅子,而且只夠她一個人坐,絕對容不下兩個人擠,何況還是他這種彪形大漢。
雖然再一個吻,就可以讓她忘掉一切,但現實環境還是引發疑慮,至少舒適很重要。如果是在她的房間裡,就有大大的床,絕對很舒適,空間也夠大咳咳,這是他們的初吻,進度不會太快,還不需要床。
至少,現在還不需要。
但,她又不由得想到,在床之外的地方,能做些什麼?
想像力比脫韁野馬更不受控制,曾經看過的古老chun宮圖,奇特的地點、難解的姿勢,在腦中嘩啦啦的自動翻頁,變成栩栩如生的動畫,只是主角變成她跟他,忙碌的這樣這樣,又那樣那樣。
有他熱情的引領,或許地點是哪裡、環境舒適與否都不重要,他接下來要對她做的,說不定更撼動她的世界。
在她期盼的注視下,龐大的身軀在她面前蹲下,俯身-再俯身,粗糙有力的大掌碰觸到她的——
溜冰鞋!
在水眸愕然的注視下,仁國輕巧的解開繩結,脫下沾雪的溜冰鞋。
呃,也對,不論做什麼事都需要先脫鞋,尤其鋒利的冰刃又那麼危險!
期盼的情緒再次高昂,她期待得有些顫抖,看著他再度探手,嬌小的身軀還微微向前傾,等得迫不及待。
這次,大掌來到她的手上,輕柔的脫去小羊皮手套,再逐一按摩她的指節,讓血液回到手中,驅逐最後一絲寒冷,直到她的手變得柔軟、泛紅。
細嫩無痕的雙手,從來最受保護,成年之前甚至每晚都泡在溫牛奶裡,先天的優勢與後天的養成,使得雙手觸覺變得極為敏感,當他粗糙的指腹,揉按著一個又一個指節,她臉色酡紅,要不是咬緊了唇,肯定就會呻吟出聲。
終於,他仰起頭來,薄唇微張。終於——終於——
“我出去一下。”嘶啞的聲音宣佈。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麼?”
黑眸亮得像能灼燙人。
“我出去一下。”他站起身,不忘拿起溜冰鞋。“溜冰之後最好喝杯熱茶。”他推薦。
小腦袋很不確定的輕輕點了點,算是同意。
“我會請別人送來。”他說道,視線已經轉開,腳下步伐踏得飛快,轉眼就離開工作室,消失在敞開的門口。
腳步聲逐漸遠去。
這是她第一次聽見他的腳步聲。
湘悅在椅子上,茫然不解的坐著,小手輕按著唇。
她沒有嘗過這麼激烈的吻,也未曾感受過,此時這種深深的惆悵,只知道親吻他,跟親吻別的男人絕對不同。
不知過了多久,敲門聲響起。為了引起她的注意力,刻意敲得又響又久,直到她開口回應。
“請進。”
走進來的是楊忠國,手中端著一杯茶,精緻的骨瓷杯在他大大的手裡,小得像是辦家家酒的玩具。
“聽說你要喝茶。”
“嗯,”湘悅接過骨瓷杯,禮貌周全。“謝謝。”不只是暖身,歷經天雷勾動地火的熱吻,她的確需要鎮魂一杯茶。
看見她魂不守舍,視線不時往門口飄,楊忠國難得大發善心,主動告知弟弟的去向。
“仁國去鏟雪了。”那模樣完全就是體溫過高,亟需靠冰天雪地來冷靜,免得欲火焚身,把理智全部燒光。
冰面上發生的事情,忠國全看在眼裡,就算隔著老遠,都懷疑他們會不會把冰面燒出一個大洞。
喝茶動作的停頓,嬌小的身軀跳下椅子,如小動物般靈巧,咚咚咚的奔向窗戶,小臉貼上玻璃,烏黑大眼滴溜溜的轉,企圖捜尋熟悉的身影,絲毫沒有注意到,紅茶灑了一身,手中只剩空杯。
雪地白茫茫,看不見她心中的那個人。
“這個方向看不到。”忠國提供線索,阻止她在玻璃上愈挪愈靠邊,漂亮的小臉幾乎要擠進邊框跟牆壁狹小的空隙,就為了增加一丁點的視野。
“喔,”被擠得差點變形的臉兒,深深吐出歎息,不解外加小小哀怨。
“城堡裡不是有鏟雪機嗎?”雪每天都在下,他為什麼選這天、這時去鏟雪?
“他現在需要消耗體力。”這次,忠國甚至懶得忍住笑意,嘴角揚得高高的。“很需要。”
這聲弦外之音,響得她立刻意會過來,小臉瞬間羞得嬌紅,粉潤的唇咬得緊緊的,不敢再多問一個字,就怕惹得自己更尷尬。
迷醉其中的人,顯然不只是她,仁國也大受影響,否則哪會沖出去鏟雪,不敢繼續跟她共處一室。就算是充斥監視器的工作室,也讓他無法信任自己的理智,只能匆匆離開。
被拋下的她,應該要感到惱怒。
但是,想到剛強如他,竟會被她笨拙的吻動搖,羞喜的情緒就像是香檳裡的氣泡,咕嚕咕嚕的往上冒,讓她紅唇失守,笑得像是偷吃了一大碗奶油的貓咪,根本生氣不起來。
她拿起骨瓷杯,遮住小小臉蛋,試圖用喝茶的假動作,隱藏噙著笑的唇。
身為旁觀者的楊忠國,覺得自己真是太善良了——
他很好心,沒有點破,杯子是空的。
天色漸晚,城堡裡的人們,有一半已經準備就寢。
刻意避開晚餐的楊仁國,大步走回分配給他的臥房。房間裡的陳設,稱不上豪華,但是合乎他的要求,有足夠的空間,可以放置保全系統的繁雜設備,所以大哥留下時,也只是請僕人多搬一張單人床進來罷了。
進門前他已經脫下雪帽,一頭黑髮早已被汗浸濕。這幾個小時以來,他瘋狂的鏟雪,獨自一個人把車道清得乾乾淨淨。
驀地,眼角一黑,他反射性的伸手接住。
握在手中的,是一條鬆軟乾燥的毛巾。
“把自己擦乾。”楊忠國說道,在眾多螢幕前伸了個懶腰,莞爾的看著弟弟。“你發洩夠了嗎?”
仁國沒有吭聲,拿著毛巾擦遍頭臉。
“她一直在等你回來。”忠國繼續說,抬起長腿擱在桌上,俊臉閃過一絲不滿。“整頓飯都是我在自言自語,她一句話都沒聽進去,就連我最拿手的笑話,她都沒半點反應。”
他非常理解大哥為什麼不爽,從小到大,大哥就對異性有致命的吸引力,從三歲的小女娃,到八十歲的老婆婆,都會拜倒在大哥的西裝褲下。
而他,不論是跟萬人迷的大哥,或是其它兄弟相比,都是較不起眼的那個。他時常被忽略,也被忽略得習慣了,甚至因此培養出特長,縱使高大健碩,也能像變色龍般,輕易融入人群中。
所以,當生來就註定受人注目,發上戴著隱形鑽石皇冠的湘悅,竟會對大哥視若無睹,毫不扭捏的認定了他,雙手獻上傾慕時,他差點要用手,用力的捏自己幾把,確定不是在作夢。
再者,當他們在湖面上時——
“你吻了她。”忠國說道,一眼就看穿弟弟在想什麼。
“是她吻了我。”他糾正。
“少來,就算她沒有主動,你也忍不了多久。”忠國哼了一聲,黑眸側睨,慢條斯理的問道,“你這算監守自盜吧?”
他緩慢的抬頭,眼裡閃燦著警告。“我不會在乎你是不是反對。”這是他跟湘悅之間的事,就算是家人也無權插手。
“放心,我很識相,事到如今誰反對也沒用。”忠國舉起雙手,不戰先降。“這種事雖然在我們家沒發生過,但是業界也有前例,我只是擔心——”
“別擔心,我依然會善盡職責。”仁國丟下承諾,轉身就往浴室走去。
坐在椅子上的忠國,臉上的笑意淡去。他嚴肅的看著弟弟的背影,黑眸複雜難解,半晌之後才開口,嚴肅的低語。
“我擔心的,是你會太過盡責。”
絲絨帷幔的大床上,湘悅雙眼圓睜。
同樣舒適的床鋪、同樣柔軟保暖的羽絨被,她卻反常的睡不著,在床鋪上輾轉反側,一下子翻左邊、一下子翻右邊,彷佛床鋪下多了無數顆豌豆,硌得她全身發痛。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失眠?
從小到大,她總是沾枕就睡,甚至很少作夢,就連幾次遭遇綁架,她也還能覷空睡著。如今,她已經躺了將近一個小時,卻還是雙眼亮亮,一點睡意都沒有,始終在意門外動靜。
晚餐的時候,餐桌旁看不見楊仁國。她特地去了另一個房間,從上俯瞰他鏟雪的身影,在意他穿得暖不暖,或者餓不餓。
整頓晚餐她都食不知味,視線不時望向一旁那張空蕩蕩的椅子。
終於,湘悅再也躺不住,小腳踏下床鋪,直到腳心冷涼,才發現忘了穿鞋,人已經來到房門旁。沒有回頭穿鞋,她赤luo著雙腳,趴在門上聆聽,考慮著要不要開門。
就像回應她的遲疑,門上響起輕敲。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那個她熟悉而想念的聲音,隔著門問道。“以往這個時候,你早已經睡著了。”他透過監視器,在螢幕裡看見她翻來覆去,小臉還會湊近監視器,揮舞著小手,確定監視器運作良好,並沒有故障。
一聽見他的聲音,湘悅就急切的握住門把,毫不遲疑的打開房門。
“你回來了。”她滿心欣喜的迎接他,笑容前所未有的燦爛。“我一直在等你。”她毫無隱瞞的說出心聲,沒有半點隱瞞。
“對不起,我不該拋下你。”仁國衷心致歉。他明白那樣匆促離開,留下她獨自一人,是多麼失禮的一件事,只是他必須冷靜下來,不能肆無忌憚的侵吞她的純潔天真。
但是,眼前穿著睡衣的她,美得像是落入凡間的精靈,雙眸裡盈滿懇求,紅潤的唇輕啟,小小聲的懇求。
“我睡不著。”她的聲音、她的身軀,都無比的柔弱,讓人無法拒絕。
“你來陪我,好不好?”她伸出手,握住他的大掌。
這跟兩人分開時,**醺然的緊繃不同。比起銷魂熱吻,此時此刻她更渴求的,是他暖燙的體溫,而且這種深切的渴望,跟氣溫無關,即使身在炎熱的赤道,她也會依戀難舍。
雖然被長輩環顧,但是發乎情、止乎禮是無形的束縛,她縱使被照顧得再好,心裡某一處也還是空蕩蕩的,禮貌性的親吻與擁抱,其實都有距離,這麼多年來,唯有他願意用體溫,真正的溫暖她。
感受過體溫的依偎,她就再也回不去那座淒冷的高塔。
他該要開口拒絕,但是她懇求的聲音太軟、太甜,他只能像是被馴服的獸,在她輕輕巧巧的牽握下,踏進奢華美麗的主臥房,還在床側坐下,軟綿綿的大床因為他的體重微微下陷。
躺在大床中央的湘悅,不放開兩人相握的手,心滿意足的歎了一口氣,所有的不安都消失,只要他在身邊,心就感受到溫暖與平靜。
這種靜謐的感覺,比深吻更親密,讓她想瞭解他更多更多。
“你是什麼時候學會溜冰的?”她好奇的問,聲音小小的、低低的,像是在問一件秘密。
他低聲的笑了。
“小時候家裡只有一雙溜冰鞋,大家都搶著穿,好不容易搶贏了,就想要穿得久一些,就算摔得很痛,也要裝作什麼事都沒有,摔著摔著就學會了,可以溜起來讓搶不到的人追。”童年的點點滴滴,回想起來仍舊很有趣。
她聽得很認真,試圖想像他小時候的模樣。認真堅定的黑眸、倔強好勝的神情,她多想在許多年前,就認識那個小男孩,他肯定會樂於教導她各式各樣的遊戲。
“那麼,你會跳橡皮筋嗎?”
他再度笑了,笑容軟化五官。
這是她頭一次,看見他真正放鬆下來。從見面的那一刻開始,他始終在戒備、在提防,因為必須保護她而小心戒慎。
“男生很少玩跳橡皮筋。”其實女生都排擠他們,說他們是臭男生。“大部分都是女生在玩。”
跳橡皮筋是她從小的夢想。
臺北是一個很小的城市,即使不必去上課,搭載她往來博物館的豪華轎車,仍然不時會經過校區附近的公園,她時常看見那些女生們穿著運動服,把五顏六色的橡皮筋綁起來,串成長長的一條繩索,輕盈的翻滾,或笨拙的大笑跌倒。
跌倒肯定會很痛,她只要稍微碰傷,長輩們就會大呼小叫,額冒冷汗急著抱她上車直奔醫院急診室,勞師動眾只為替她那道肉眼幾乎看不到的傷,小心翼翼的擦上碘酒。
所以,她一直很好奇,為什麼即使跌倒,那些女孩們還是笑得那麼大聲,彷佛用笑聲就可以驅逐疼痛。
“你妹妹會玩嗎?”她想起楊娃娃,美麗又女人味十足的楊娃娃。
這個應該很平常的問題,卻讓仁國微微一僵。
他們的雙手還交握著,他再細微的情緒,她都能感覺得到。
一會兒之後,他才回答。
“娃娃不玩跳橡皮筋。”他對妹妹小時候的模樣,可是記憶深刻。旁人看見的,或許是那嬌滴滴的外貌,但是身為兄妹,他太瞭解妹妹的“本性”。
湘悅卻誤會了。
“你們一定很疼她。”他們也捨不得美麗的妹妹摔傷吧!
他沉默不語,沒有破壞她的幻想,告訴她事實上,從小到大都是娃娃讓他們很“疼”。
瞌睡蟲大軍悄悄來襲,一隻又一隻的爬上她的眼皮,但是她好喜歡這種隨意聊天的感覺,努力撐著不願睡去。
“你休假的時候都在做什麼?”她又問,側躺的看著他,覺得問再多問題都不夠。
“一般人會看電視。”
“我問的不是一般人,我問的是你。”她柔聲說道,執意要知道。
黝黑的俊臉,難得露出些許尷尬。“做菜。”
雖說古語有雲“君子遠庖廚。”但是現在是二十一世紀,男尊女卑老早就不流行了,何況楊家的狀態更偏女權至上,做菜是他紆壓的方式,家人也樂得有佳餚可吃。
原本以為,被一群老古董教育成人的她,會對愛下廚的男人感到訝異,沒想到她瞬間睡意全消,還坐起身來,殷切的探問。
“做菜?真的嗎?你會做什麼菜?”
“都是一些家常菜,蔥油雞、清蒸魚、糖醋裡肌這類,按照我媽的嫁妝,那本傅培梅的食譜,一道一道學著做。”生母過世得很早,家人各自有懷念的方式,對他來說下廚做菜,還原童年在餐桌上吃過的滋味,是他懷念母親的方式。
這些日子以來,餐餐吃的都是異國菜肴,雖然可口好吃,但是聽他說起那些菜肴,她還是吞了吞口水。
不過,任何菜肴都可以等到工作結束,回臺灣時再大快朵頤,有許多頂尖名廚,都樂於為她做菜,八大菜系任由她點,唯獨她最想吃的食物,不論哪個名廚都端不出來。
“你會做鹹酥雞嗎?”聽到他會做菜,她好激動。“長輩們說咸酥雞不衛生也不健康,但是我每回坐車上街,都看到那些人吃得好香,讓我好想好想吃,就算是一口也好,只要讓我知道,那包紙袋裡,用小竹簽叉出來吃的食物,嘗起來是什麼味道就好。”
“我沒有做過,但是可以試試看。”他伸出另一隻手,輕撫她的臉蛋,讓她重新躺回床上。“現在,你真的該睡了。”
湘悅還不肯鬆手,非要再三確認。這可是她放在心裡好久好久的願望,一想到有可能實現,當然不肯輕易放過。
“回臺灣之後,你一定要做鹹酥雞給我吃喔!”
他輕聲笑著,輕輕收回相握的那只手,為她蓋上羽絨被,輕撫著她散開在床面上,如烏黑絲綢般的柔軟長髮,直到她不敵睡意,累倦的閉上雙眼,呼吸逐漸變得均勻。
偌大的床上,她像睡美人般,靜靜躺臥等待王子親吻。
當他以為她已經睡著,準備離開時,嬌嫩的語音響起,雖然小聲卻清晰無比。
“仁國?”
“嗯?”
“你可以給我一個晚安吻嗎?”
高大的男人,在床邊僵住。
睡意侵蝕意識,但她試圖保持清醒,等待又等待,期望重溫他的氣息與溫暖,伴隨她進入夢鄉。
只是,困意洶湧,唇上卻遲遲等不到他的溫度。
就在她失望的就要睡去時,暖燙的薄唇印來,無限溫柔的一吻,伴隨耳畔沙啞的低語。
“晚安。”
一顆心噗通噗通的跳著,唇上那抹溫暖,讓嘴角偷偷揚了起來。
她心滿意足的帶著微笑睡去。
那一夜,夢好甜好甜,夢裡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