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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的騎士》第8章
【第七章】

 她愛死他的外套了。

 羊毛外套提供隱私,讓他們在城堡各處,隨時都可以相擁熱吻,不用擔心旁人的目光,更不用擔心監視器。

 他總是用寵溺的眼神,注視她的一舉一動,彷佛怎麼也看不膩。粗糙的大掌也流連不去,有時勾起一綹垂落的發,仔細為她塞回耳後;有時輕撫她雙頰的弧度;有時碰觸她的指尖。

 外套裡的溫度,每次都隨著兩人的喘息,愈來愈暖熱,他會在黑暗中吻過她光潔的額、顫抖的嘴角、敏感的頸部,薄唇輕貼在那裡,感受她加快的脈搏,懶懶以舌尖貼撫。

 所有**在衣衫外的肌膚,都被他吻遍,甜蜜的火焰被引燃,燒焚得她只能嬌嬌吟哦,雙手探進他的衣衫裡,盲目的摸索著,用指尖記憶他肌膚的粗糙與平滑。

 好幾次,都是他用盡自製,才阻止情況失控。

 但她羞怯卻又迷戀,不知底線在哪裡,潤紅舌尖跟他糾纏,不舍他的離去,模糊嬌嚷要更多更多,直到親吻得幾乎窒息,才軟軟趴在他胸膛上喘息。

 外套的遮蔽,只能提供一時片刻,而他們之間的強烈電流,已經隨時都要擦槍走火。

 礙於承諾在先,修復皇冠的工作不能擱下,況且她已經完成筆記,就要動用針線開始修復,這時候更不能分心。

 呃,對啦對啦,她最不該的就是在此時偷嘗禁果!

 她寶貴的貞潔,應該在受祝福的婚床上,獻給合法的丈夫。但是,她從身體到心靈,都已經認定他。

 他以熱吻就撼動她的世界,讓她癡迷不已,要不是他的“抵抗”,好幾次她都差點要把他剝光,徹底吮嘗他肌膚的味道。

 湘悅獨自躺在大床上,深深歎出一口氣,指尖仍刺癢著,手心還殘留他的體溫。她多麼懊悔,剛剛沒有留住他,那男人堅強的自製像銅牆鐵壁,明明她已經感受到,他的男性那麼硬、那麼燙,他卻還是可以毅然喊停,艱難但堅決的離去,留下她孤枕難眠。

 她閉上雙眼,嘗試著入睡,瞌睡蟲卻遲遲不來報到。

 所以,當房門外傳來聲響時,她立刻坐起身來。

 “丁小姐!”陌生的嗓音以俄語叫喚,敲門的節奏急切。“楊先生受傷了!”門外的人說道。

 驚駭的情緒,讓她一時無法動彈。

 “哪位楊先生?”兄弟兩人不論是哪個受傷,都是最糟糕的事,但她心有所屬,最擔心的還是仁國。

 “跟您一起溜冰的那位。”

 擔憂淹沒理智,她想也不想的跳下床,三步並做兩步的奔到房門口,用顫抖的手開門,焦急的追問:“他不是剛剛才離開嗎?為什麼會受傷——”

 嬌小的身軀驀地僵住。

 一把手槍直指著她的頭部,槍管上裝著滅音器。持槍的男人有些眼熟,是凱薩琳安排的護衛之一,而輪值在門口的另一名護衛,已經倒臥在地,濃稠的血從雙眼之間的槍孔流出。

 “安靜。”持槍的男人臉上濺了血,另一手半拖半拉的扯住她,直直朝昏暗處快奔。

 尖叫噎在喉間,她試圖掙扎,想要爭取時間,男人卻再次把槍抵在她頭上,一臉兇狠的低斥。

 “你再亂動試試看!”

 湘悅不敢再反抗,雙眸驚慌的捜尋,淩亂的長髮披散在睡衣外,因為那把槍,她即使被扯得再痛,也不敢喊出聲,怕會激怒對方。

 倏地,持槍的男人停下腳步,轉頭往後查看。

 昏暗的廊道裡,兩個高大的身影宛如鬼魅,飛快逼近,原本迷人的俊臉,因憤怒而變得猙獰可怕,全身都是迫人的殺氣。

 “仁國!”一時間,忘了惡人的警告,她驚慌高喊,努力發出警告。“小心,他有槍!”

 示警沒有讓他放慢速度,高大的身軀逼得太近,因為看見她被綁架者狠扯長髮,疼痛的低叫出聲,黑眸陡然綻光,如要擇人而噬的猛獸。

 他的大掌探來,幾乎就要觸碰到她。

 持槍惡徒卻撤手一甩,硬生生將她推向石牆,大手無奈撲空,只觸及睡衣的一角,槍口卻已經直指他的額間。

 湘悅見狀,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她用盡全身力氣猛撞,撞得持槍惡徒重心不穩,俄語咒駡伴隨消音後的槍聲響起,因為她那一撞,驚險錯過目標。

 紊亂的腳步聲紛至遝來,五、六個黑衣人出現,來者卻不是援軍,而是惡徒的同黨,不由分說的圍攻阻擋在後的楊忠國,骨骼與肌肉撞擊的悶響,回蕩在廊道裡,憑藉淩厲身手,暫時防守無虞。

 挾持她的男人抓著她又往前跑,堪堪閃過子彈的仁國瞠目欲裂的啦哮追上前去,一把抓住那男人的肩頭。

 “放開她!”

 先前他離開她房間不久,才剛踏進臥房,就看見大哥神情凝重的緊盯螢幕,兄弟兩人只交換了一個眼神,立刻察覺情況有異,匆匆趕到她的房間,卻赫然發現房內空無一人,門口只剩死去的護衛。

 事發之前肯定有預兆,身為她的貼身保鏢,不論再細微的預兆,他都應該察覺。他被對她的情感、欲望蒙蔽,才會粗心大意讓她被挾持。

 他不能原諒自己。他必須救回她,他必須。

 憤怒的紅霧彌漫雙眼,對方回身抬腳踹來,他閃過那一腳,揮出右拳,那卑鄙的傢伙卻將湘悅拉到眼前擋著,他不得不連忙收手,卻因此沒閃過一記踢擊。

 那一腳狠狠踹上他的腰側,他及時抬手擋住,卻仍被踢得位移。

 仁國再次搶攻,同樣的情況卻一再上演,他每次出手,都礙於被當成盾牌的她,幾次都驚險的差點傷及柔弱的她;因為有她在,他不敢使用武器,怕因此錯手反而傷了她。

 自責與焦急,讓他瀕臨失控。為了救回她,他罔顧一切,甚至不在乎自身安危,再度在她被拉著往前跑時,冒險追了上來。

 再一次,槍口瞄準了他的額間。

 迫切的危機,卻也是轉機,他迎上前去,縮短兩者距離。

 “不要!”

 湘悅驚呼出聲,想要再次阻止,可這一次,那男人早已有所準備,牢牢的將她抓壓在牆上,不讓她搞鬼。

 看著仁國再次沖上來,她驚慌不已,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那男人扣下扳機。

 在槍響之前,忠國突圍趕到,但子彈已經擊發出去,她恐懼不已的看著兄弟二人,在那聲槍響之後同時倒下。

 不——

 眼淚奪眶而出,流下她的雙頰,她胡亂的伸手,想要靠近他,卻被挾持她的男人強行拖拉離開,即便被拖過了轉角,她腦子裡仍不斷浮現房門口那具額間冒血的屍體,還有剛剛他和忠國一起倒地的模樣。

 開槍的兇手扯著哭泣不已的湘悅,來到廊道的末端,用槍柄敲了敲蒙塵的木門。陳舊的木門從外打開,接應的人跟車,早已等在門外。

 風吹冷淚水,也吹冷她的全身。

 她親眼看見,那一槍射向仁國的頭部。任誰被射穿頭部,倖存機會都微乎其微,再者,如果他不是重傷,甚至死去,就絕對會追上來。

 他沒有。

 身後的走道,空無一人。

 歹徒們迅速將她捆綁上車,交談時用詞簡單扼要,以往她總會特別留心,用來判斷自身安危,但是這一次,她徹底失魂落魄,像個布娃娃般任憑這群人擺佈。

 因為,她的心在他倒下時,已同時碎裂。

 子彈襲來。

 楊忠國見三弟不怕死的勇往直前,咒駡一聲,飛快沖上前去,在最後一秒,伸出雙手,及時將他撲倒。

 身後那些黑衣人再次湧上,瞬間槍聲大作,兩人分別滾至兩側房門,閃躲滿天亂飛的子彈。

 忠國從口袋裡掏出一顆閃光彈,仁國也做了同樣的動作,兩人對看一眼,覷了個空,將閃光彈一上一下的往後拋了出去,然後火速閉上雙眼。

 閃光彈霍地爆開,冒出濃煙,敵人出聲吆喝,槍響因此平息,因為看不清楚,怕傷到自己人。

 敵人還在吆喝,兩人已幾乎在同時,閃電般沖了出去。

 因為是兄弟,默契良好,更加合作無間,加上之前早有演練,一左一右,將因強光目盲的敵人迅速打倒在地。

 黑衣人驚慌之中,又扣扳機,忠國卻比敵人更快,仁國更是眼也不眨招招狠厲、拳拳到肉,務求用最快速度搞定這票王八蛋。

 解決掉最後一個黑衣人後,仁國的嘴裡爆出一連串的髒話,內容精彩流暢充滿創意,讓忠國都不禁挑眉,訝異內斂溫文的弟弟,是從哪裡學來這一大串,連他這個嘴巴最不乾淨,曾經被老爸懲罰用洗衣粉洗嘴的兄長,聽得都肅然起敬的咒駡。

 只是下一秒,火山爆發似的怒氣,就朝他襲來。

 仁國沖過來,揪緊他的前襟,用質問殺父仇人的兇狠語氣,氣勢洶洶的大吼:“為什麼要阻止我?”要不是被大哥撲倒,他就能追出去,絕對不會讓她被不知名的人帶走。

 忠國翻了個白眼,皮笑肉不笑的做出誇張笑容。“喔,你太客氣了,不用謝,我很高興能救你一命!”他從袖口抽出護手鋼板,上頭嵌著一顆子彈。

 “看清楚,這顆子彈差點就要射穿你的腦袋!對方有槍啊,你赤手空拳只能白白送死!”

 那個護手鋼板,讓慢半拍的理智回到腦中,仁國深吸一口氣,知道大哥說的沒錯。只是他太過焦急,腦細胞暫時當機,連危險都忘卻,一心一意只想救她。

 “抱歉。”他有些尷尬的和兄長道歉:“我只是……”

 “算了,我知道。”忠國擺擺手,沒和他計較,只道“先把她救回來比較重要。”

 仁國點頭,沉聲道:“她被帶離城堡的範圍之後,干擾器就失效,我們可以靠她身上的GPS,追蹤那些人把她帶到哪裡去。”

 對那些養育她的人們來說,她是珍貴的資產,當她幼年時遭遇綁架獲救後,身上就被植入GPS定位器,之後接連幾次被綁架,才能依循訊號被安然救出。

 但是,楊家在城堡裡設下的干擾器,卻能讓0PS的信號失效,才能將她隱藏到現在。干擾器的範圍也被精准校對過,恰好覆蓋城堡與四周半公里,再遠就會失效。

 她被帶走至少五分鐘了,他們已經失了先機,現在光靠肉眼不可能追得上,但只要一出干擾器範圍,他們就能用GPS定位她的位置。

 “很好,你去換裝備,我去拿追蹤設備,我們車庫集合。”忠國說。

 聞言,仁國轉身匆匆趕回臥房,用最快的速度,換上雪地行動的裝備。

 穿脫衣衫的時候,他的視線與鏡子裡的自己交會,發現鏡中人的臉色煞白。他深吸一口氣,用強大的意志,壓抑奔騰的怒氣,重新找回冷靜,雙手漸漸不再顫抖。

 楊家從事保全行業多年,遇過的驚險狀況數都數不清,卻每次都能化險為夷,累積出極佳的口碑,靠的從來都不是運氣,而是充足的準備。

 這類的情形,他跟家人預演過無數次。

 雖說事不關己,關己則亂。但是,時間分秒必爭,他必須恢復鎮定,相信自己、相信家人。

 他背起一份裝備,手裡摶著另一份,下樓來到車庫,看見大哥已經穿著妥當,站在雪上摩托車旁,低頭看著手上的透明螢幕。

 蛋幕上的小小綠色光點,一閃又一閃,逐漸往西移動。

 仁國將一份裝備丟給大哥,大步跨上另一輛雪上摩托車,戴上安全帽後,雪鏡上浮現地形圖,以及閃爍的綠色光點。戴著防寒手套的大手旋轉油門,雪上摩托車宛如飛箭般沖入雪中。

 雪地上加裝雪煉的車痕,已經漸漸看不見,但雪鏡上浮現的地形圖,讓他不需依靠車痕,也能追蹤她的下落。

 眼前荒蕪的雪原,就是廣袤無邊的西伯利亞,除了車輛之外,必須另有交通工具接應,才能將她帶離這裡。附近太過荒涼,幾乎沒有遮蔽物,而交通工具必須距離得夠近,卻又不能讓他們察覺。

 “你總算稍微恢復正常了。”耳機通訊器裡,響起忠國的聲音。他換妥防寒裝備後,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追來。

 “沒有。”藏在安全帽下的薄唇,緊抿得只剩一條線。“等我逮到那些傢伙,他們會希望自己從未出生在世上。”

相較於綁著雪煉的車輛,雪上摩托車的速度更快,機動性也更好,不需要走在道路上,可以穿越樹林,抄小徑,所以即使他們較晚出發,讓綁架湘悅的人奪得先機,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們已經離螢幕上的綠色光點愈來愈近。

 大約十五分鐘後,蛋幕上的綠色光點停止移動。

 幾乎在同時,兩輛雪上摩托車也煞車停住,引擎聲驀地消失。距離已經夠近,靠著雪鏡的望遠功能,可以用目測觀察,響亮的引擎聲只會打草驚蛇。

 他們在雪地上匍匐前進,靠在低坡上俯瞰,謹慎隱藏形跡。

 那輛休旅車停在空曠的雪地中,依然保持引擎運轉。過了幾分鐘,螺旋槳刺耳的聲音打破寂靜,從細微變得清晰,不祥的預感浮現,微小的黑點逐漸靠近,最後來到車子上方盤旋,緩慢下降,主旋轉翼即使在強風中也吃然不動。

 楊忠國咬牙,狠狠罵了一句髒話。

 直升機!

 該死的還不是一般的直升機,而是俄式軍用直升機,又稱武裝直升機,北大西洋公約組織代號“浩劫”,那該死的東西根本是架飛行火藥庫。

 他往旁邊看了一眼,瞧見弟弟的濃眉緊擰。

 直升機緩慢下降,吹起地上積雪。車子的門再度打開,黑衣人拽著嬌小的小女人下車,等著來接應的直升機降落,全身都被撲了一層濃雪,手裡的小女人則是雙眼無神,軟趴趴的任憑擺佈。

 楊家兄弟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們都知道,一旦湘悅被送上直升機,就會失去救援機會。

 忠國脫下背包,拿出衝鋒槍,朝直升機的方向略略偏頭。“我來引開注意力,你去救她。”

 聲東擊西是最好的辦法,他們沒有選擇餘地。兩人先對表,確認時間。

 “注意安全。”仁國跨上雪上摩托車,猛地發動引擎。直升機的噪音太大,已經不需要擔心對方會聽見雪上摩托車的聲音。

 “你才是,別把小命丟了!”忠國大聲嚷嚷。

 “我不會的。”他保證。

 忠國咬牙,翻了個白眼。

 “我很懷疑!”丟下這句話,他駕著雪上摩托車,繞到較遠的週邊,很快就消失在雪堆後。

 仁國握緊把手,視線盯著車旁的湘悅。她看來很不對勁,背叛凱薩琳的護衛很可能對她下藥,阻止她掙扎,或傷害自己。怒火在心中悶燒,烤得他五臟六腑都發出滋滋滋的慘叫。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當手錶發出滴答輕響,他毫不猶豫的駕著雪上摩托車,直直往車子與直升機的方向沖去。

 車子旁的護衛跟直升機的駕駛,尚未察覺他的出現,另一方向就響起巨響,把所有注意力吸引過去。

 那是手榴彈的爆炸聲。

 護衛們拿著衝鋒槍,沖到另一個方向,瘋狂的扣下扳機,搭搭搭搭搭搭的槍聲成為螺旋槳的配樂。

 他必須把握時間,隆隆作響的雪上摩托車在撞上車子前,龍頭驚險的一偏,避開玉石俱焚的災難。他傾斜摩托車,一再繞著車子旋轉,激出一陣陣雪波,拽著湘悅的黑衣人,驚恐的拔出衝鋒槍,尚未來得及瞄準,槍就被強力潑濺的雪打落,只得慌忙在雪中摸索。

 “湘悅!”他大聲叫喊。“湘悅,過來!”

 起初,她動也不動,彷佛所有知覺都被封閉,聽不見、看不到。過了一會兒,她才慢慢抬起頭來,兩人四目交接,有那麼一瞬間,她的眼神像是在看著陌生人。

 “湘悅!”

 這次,叫喚伴隨雪波,凍得她倒抽一口氣。

 突然之間,她認出那雙黑眸,眼中的神采都回來了,淚水奪眶而出,邁出發軟的雙腳,不顧一切的往他奔去。

 大手一撈,在千鈞一髮之際接住她。

 俄語咒駡響起,那些圍攻大哥的槍手,發現目標被劫走,紛紛奔走過來,或是趴下身從直升機下方,朝著他們射擊。

 仁國把失而復得的小女人,嚴密的護在胸膛上。有幾顆子彈,射擊在防彈背心上,每一下都堪比重拳,榨出他的呼吸。

 “抱緊。”他咬牙嘶聲,在她耳畔警告。

 柔軟的小手,用盡每一分力氣,像是溺水的人攀住啊木般,緊緊攀住他。

 “不要怕。”

 “嗯。”她把頭埋在他胸前,悶聲回答,沒有任何遲疑。

 手錶再度傳出滴答聲。

 轟!

 這次,爆炸的是直升機。橘紅色的火焰沖天而起,站在直升機四周的槍手,紛紛被火焰波及,哀號著在地上打滾。

 爆炸波從背後襲來,雪上摩托車完全失去控制,後尾高高翹起,雪煉發出刺耳的聲音,刮過平滑的冰面。

 然後,他跟她連人帶車,飛墜著墮入懸崖。

 西伯利亞的原始森林,以針葉樹為主。這十幾年來,因為挖掘石油與天然氣,自然環境受到不少破壞。

 其實,在挖掘到石油與天然氣之前,因為各式各樣的罪行,被判決流放到西伯利亞的人們,必須對抗嚴寒氣候,在這裡開墾煤礦。蘇聯解體後,經濟效益低落的煤礦,大部分都被棄置不用。小

 仁國在森林中,找到一個廢棄的礦坑入口。

 說入口其實還算誇張,只是一個岩石底部的淺穴,可能是當初探勘時,發現下面沒有煤礦,所以沒有繼續開挖。

 無論如何,這是他們在風雪中,能藏身取暖的最佳地點了。

 他卸下肩上的背包,取出高科技帳篷,因為不需傳統的支架,所以兩秒鐘就能撐開,再鋪上防水保暖地墊,帳篷內就形成防風躲雪的一方小天地。

 背包裡的物資琳琅滿目,從武器到睡袋一應倶全。他脫下防風的羽絨外套,包住她顫抖的身軀,再抖開吸水毯,一綹一綹的吸幹她濕透的發。

 “再忍耐一下。”他先取出應急的能量棒,送到她手中。“先吃這個,慢慢咀嚼,熱食很快就好。”

 湘悅拿著能量棒,幾次想放進嘴裡,無奈手顚抖得太厲害。冷得太久,起初她的指尖還能感受到痛覺,但是現在已經愈來愈麻木,凍得就像枯死的樹枝。

 不久之前,當雪上摩托車沖下懸崖時,她真的以為小命休矣。

 所幸,他在摩托車撞毀前,當機立斷抱著她跳下來,落在厚重的雪地上,同時用高大的身軀作為屏障,在翻滾時減弱衝擊力道。

 雪上摩托車炸成一團火球,而為了避開追擊,同時也等待救援,他們一路躲進森林裡。

 安全帽的通訊系統,在撞擊時毀壞,造成通訊中斷。但是,搜尋的功能還能使用,轉換另一個介面後,可以看見代表大哥的GPS亮點,雖然速度緩慢,但仍舊往城堡的方向移動,讓他暫時松了一口氣。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快點讓她暖起來。

 “我現在就來煮熱食。”他拿起固體燃料,準備到帳篷外挖乾淨的雪,嬌小的身軀卻緊靠著,不願意他離開。

 湘悅抬起頭,眼中淚花閃爍,充滿無助與焦急。

 “我的手——”她咬著發白的唇,不知所措的落淚。“我感覺不到——”

 “噓,別怕。”他立刻就明白她的恐懼,大手迅速握住冷得像冰塊的精緻雙手,探入他衣衫下,貼住緊實的腹肌,提供最天然的熱源。

 她向來溫暖纖細的小手又冷又硬,好似冰塊一般,教他也心驚,只能以手掌覆住她冰冷的雙手輕輕摩擦,希望能儘快讓她的迴圈恢復過來。

 該死,他早該想到她跟他不一樣,她一路上沒有抱怨過,他還以為她很好,現在才知道,她剛才一定忍耐了很久。

 “沒事的,你別擔心。”他抱歉的凝望著她的眼,抵著她的額,安慰著。

 “嗯。”湘悅含淚點點頭,擠出微笑。

 起初,湘悅什麼也感覺不到。

 就在她以為,雙手的神經已經被凍壞時,一絲尖銳刺痛竄過指尖,痛得她全身一縮。

 他持續按著她的手,沒有放開,耐心的為她暖手。

 尖銳的痛楚,一次又一次竄出,她的雙手彷佛被無數的針,深深的戳刺著,痛得她顫抖不已。

 “好痛。”她低語,偎靠在他懷裡。

 “再忍忍,一下子就過去了。”他親吻著她濕透的發,說出兩人都知道是謊言的語句。要讓凍僵的雙手,回到原本的溫度,她必須經過漫長的疼痛,但是劇烈的疼痛,也代表著她的手還能恢復。

 好幾次,她痛得咬住他的手臂,默默無聲哭泣,要不是有他的支持,她肯定熬不過這種痛楚。

 不知過了多久,疼痛逐漸減弱,她的身軀輕顫著放軟,感覺雙手雖然還有些麻木,但是已經能活動自如。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倚靠的男性軀體,已經因為汗濕而冷透。

 他最貼身的衣裳是純棉質的,雖然能夠吸汗,卻沒有辦法排濕。先前搶救她時,劇烈的動作讓身體出汗,但是進入帳篷後,他就把防風保暖的外套脫掉給她,身上只剩汗濕的棉衣。

 冰冷的棉衣會吸取體溫,連帶使得體溫降低,許多登山者,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凍死。但是他卻罔顧凍死的可能,把照顧她排在最優先,犧牲體溫為她的雙手取暖。

 柔情湧上心頭,她深吸一口氣,在他懷中跪坐起身,雖然困難卻極有耐心的,為他脫去那件冰冷的棉衣。

 “湘悅。”他啞著嗓子,看著懷中的小女人,黑眸蒙上一層霧。

 “噓,別說話。”她吻了吻那冰涼的薄唇,然後在他炙熱的注視下,脫去身上的衣物。染雪的外衣,真絲的內衣,以及最私密的貼身衣物,一件又一件被脫下,丟棄在帳篷的角落,直到最後她如出生時般一絲不掛。

 她用防風的羽絨外套,同時覆蓋兩人,同時捧起他的臉,再度吻住他,赤裸的嬌軀跟他的肌膚相貼。

 “現在,換我幫你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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