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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的騎士》第9章
【第八章】

 柔潤的肌膚,完美得沒有半點瑕疵,白皙得有如上好的絲綢。跟布料不同的是,她暖暖的溫度,以及淡淡的香氣。

 嫩軟的肌膚貼上他的粗糙,起先怯怯的有些顫抖,卻又因為感受到他的寒冷,固執的下定決心,緊貼入他的懷中。電流般的刺激,強烈得讓兩人同時倒抽一口氣。

 “哈啊——”她仰起頭,嬌聲顫吟,看見黝黑俊容上難以自持,近似猙獰的神情。體內的女性本能,直覺的告訴她,他是多麼喜愛這不經意的接觸。

 她無法自欺欺人,說自己並不喜歡。相反的,她也很是貪戀,但是那感覺好強烈。

 濃烈的羞怯,讓她不知所措,遲疑著該不該繼續。

 驀地,一聲模糊的低吼響起。

 他像餓極的猛獸撲向獵物,將她陡然推倒,讓粉嫩嬌軀倒臥保暖地墊,龐大的男性身軀懸宕在她身上,一隻大手箝住她的雙腕,輕易拉過頭部,讓她只能像春宮繡本裡的女奴,無助的袒露。

 火熱的喘息,吹拂過她的耳,引發陣陣顫抖。

 “不,”他的聲音嘶啞,因慾望而濃濁。“不許停。”剛強的自製,已經全盤崩潰。

 他俯下赤luo的胸膛,不許她遮掩,執意重複太過親昵的揉擦。

 她嚷嚷嬌泣,無法抵抗的拱起纖細的腰,無法逃開也不想逃開。

 險些失去彼此的恐懼,讓羈押許久的情欲,肆無忌憚的流竄。

 拋開顧忌的他,狂野而貪婪,霸道的需索,用最原始的方式,感受懷中的嬌小人兒只屬於他。

 她茫然低泣,期待得顫抖不已。罔顧她熱切拱身,倉促笨拙的想得到他更親昵的關注,偏要延遲甜蜜的折磨,直到她忍不住哀求。

 “拜託——”她嬌怯的輕喊。“我——”

 說出每個字時,都是不同的摩擦。

 “拜託什麼?”他問。

 溫熱的呼吸,幾乎要燙著她。

 “吻我——”

 ……

 曠野寂靜,只有他們的喘息在雪地上回蕩。

 她被推上浪潮的頂端,意識模糊的聽見他的咆哮,再也分不清彼此。

 大雪無聲無息的落在帳篷上,累積到一定程度,才潰下一部分,發出沙沙的聲響。

 她趴臥在他的胸膛上,彼此赤裸交纏,窩在保暖的睡袋裡。

 初次歡愛時,他們什麼都顧不得,忙亂的在對方身上探索,唯一的保暖衣物只有他的羽絨外套。忘情時她纖細的長腿,跨纏在他的腰間,整個人都在外套跟他的覆蓋下,別說是覺得冷了,粉嫩的肌膚上反倒汗水淋漓。

 在她仍因為高潮而嬌慵無力,幾乎就要睡去時,他用固體燃料點燃火爐,挖取外頭的積雪煮沸,把毛巾浸燙擰吧後,為她擦淨全身。

 這舉動甚至比做愛更親密。

 她臉色酡紅,尷尬的妄想奪取毛巾,卻被他從口頭與行動雙重制止,只能任憑他堅定又溫柔,視為專屬特權似的,親自為她擦洗。

 之後,他抖開睡袋,抱著她躺進去。

 在嚴寒的天候裡,分享彼此體溫是最好的保暖方式,他們效法愛斯基摩人,以及久遠之前,曾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為了短暫夏季的青草,趕著牛羊來此的遊牧民族,赤luo的相互依偎。

 只是,他的大手總是不安分,在她身上四處遊走,以掌心、指尖溫習柔軟嬌軀,敏感的她太輕易被惹動,不到一會兒呼吸又變得紊亂。

 他的臉抵在她發裡,喃喃說著好甜蜜好甜蜜,又讓她好害羞的情話。

 因為沒有衣物阻隔,所以即使陷溺在歡愉中,暈眩的她仍能清楚感覺到。她羞羞的挪湊,卻被他輕笑著抱回胸口。

 她不解的抬頭。“可是,你還——”

 “沒關係。”他輕聲說道,微笑著擁抱她,感謝她的慷慨。“你需要休息。”

 湘悅的雙頰發燙,只能匆匆低頭,躲回他的胸膛,不敢跟他四目交接。體內深處雖然有殘留的歡愉,的確也有說不出的羞人酸痛,他忍著欲望,沒有持續貪歡需索,體恤得教她好感動。

 倦累陣陣襲來,她蜷縮著,感受耳下強壯的心跳,全心全意的信賴,即使身在野外也沒有半點不安。

 落在發間的碎吻,有著催眠的魔力,她閉上雙眼,徹底放鬆下來,不到一會兒就陷入香甜夢鄉。朦朧之中,緊貼的男性身軀離開了一會兒,她喃喃抗議著,在他回到睡袋裡時,白嫩雙手圈抱得更緊,不允許他再離開。

 就這樣,他們緊密相貼,不知睡了多久。

 是噪音吵醒了她。

 搭搭搭搭搭搭的聲音由遠而近,持續不停的騷擾美夢,等到她意識到,那是直升機的聲音時,帳篷已經因為直升機引起的強風,劇烈的搖晃,篷布拍打得像是要破裂。

 她驚慌的坐起身來,卻發現仁國已經離開睡袋,好整以暇的煮好咖啡,裝在保溫壺的蓋子裡,體貼的遞到她面前。

 “別擔心,是自己人。”他溫柔的笑著,不慌不忙的坐到睡袋旁。“你睡著的時候,我出去裝了GPS,讓大哥能夠找到我們。”

 她沒有接過咖啡,雙手抓住睡袋,遮掩肩部以下的春光,小腦袋東轉西轉,慌亂的搜尋。

 “你在找什麼?”

 “衣服,我需要——”不論來的是自己人還是敵人,她都必須穿妥衣裳,不能維持現狀,被人光溜溜的發現。

 昨晚她被帶離城堡時,身上只穿著睡衣。再經過驚險的爆炸、躲藏,還有纏綿歡愛,當仁國替她從帳篷角落,找到那件睡衣時,衣裳已經變得皺巴巴的,甚至還有破洞,即使穿在身上也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你可以穿我的外套。”他大方的出讓,還體貼的為她穿上。

 她羞紅著臉,慢吞吞的離開睡袋,小小聲道謝。

 “謝謝。”

 回應她的,是一個短暫結實的吻。當帳篷外響起叫喚時,他的唇已經離開,倒是她被吻得粉唇微腫,神智迷迷糊糊的,一會兒還回不過神來。

 “三哥!”嬌脆的嗓音響起,帳篷被從外部打開,楊娃娃探進頭來,毛茸茸的皮草帽上還沾著雪花。“你們都沒事吧?我替丁小姐帶了保暖衣物跟手套,她現在就——”

 語音停頓,小嘴倒抽一口涼氣,驀地大嚷出聲。

 “你把她吃了?”楊娃娃難以置信的大叫。

 湘悅的臉變得更紅,略略縮躲到仁國身後,恨不得掀開保暖墊,在雪地上挖出一個洞,把自個兒深深的埋起來。

 可惜,天不從人願,他高大的身軀,無法為她避開楊娃娃的視線,白嫩肌膚上的“罪證”被一覽無遺。

 “嘖嘖嘖,瞧你把她吻成什麼樣子,到處都是吻痕,”楊娃娃雙手叉腰,大眼滴溜溜的轉,小腦袋搖蚌不停。“不論是誰,一看就會知道你做了什麼好事。”

 “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他沉下臉色,神情嚴肅。

 瞧見三哥的表情,娃娃知道多說無益,畢竟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事到如今再多的反對都枉然。

 “好吧。”她歎了一口氣,遞出帶來的衣物。“快幫她把衣物穿好,我們要快點離開,不能逗留在這裡太久。”她退出帳篷,邁開步伐往直升機方向奔去,腳下的雙層防水雪靴堅持個人特色,仍舊是高跟的。

 軍用載人直升機停在樹林外,並沒有熄火,螺旋槳掃出的強風,把冬季休眠的針葉樹林吹得搖晃不已。

 仁國掩護著懷裡的小女人,推開直升機的側門,兩個人才剛坐好,坐在前座的孝國跟愛國同時轉過頭來,異口同聲問道:“你把她吃了?”

 噢,不,她錯了!還錯得離譜!

 “自己人”遠比敵人更棘手,那一瞬間,湘悅羞得差點想跳下直升機,偏偏仁國已經幫她扣好安全帶,她只能坐在原處,撇開燙紅的小臉,假裝在看著窗外。

 “我就知道!”坐在駕駛座的孝國,用力拍了一下大腿。

 “可惡,”愛國則是垂頭喪氣,招牌的陽光笑容消失無蹤。“我還以為你自製力夠強。”他太失望了!

 “哈,他還曾經把女人拐到山上茶園去過夜,根本不是正人君子。”孝國伸出一隻手,在小弟眼前晃。“快,願賭服輸,付錢啊!”

 茶園?

 湘悅轉過頭來,一臉的好奇。

 女人?哪個女人?

 她的視線溜回他臉上,瞧見黝黑的顴骨浮現暗紅,他一臉尷尬的咬緊牙關。“那是以前的事。”他幾乎可以說是焦急的連忙說道。“在遇見你之前很久的事。”

 就連前座的兄弟檔也連連點頭,忙著替他說話。

 “真的,那個女人早在八百年前就把他甩了。”

 “是啊是啊,他現在眼裡只有你。”

 坐在一旁的娃娃,也咕噥的說道:“沒錯,真的是眼裡只有你。”

 湘悅並不想多問,畢竟過去的事情,嫉妒或是吃醋都沒用,但是看見他驚慌的解釋,擔心她多慮的模樣,心中還是偷偷覺得甜,忍不住伸出小手,握住他的大掌。

 她體貼的心意,讓他大大松了一口氣,終於能夠再度拾回冷靜。

 “大哥呢?”他問。

 “直升機爆炸的時候,他受了傷,卻直到我們到達古堡的時候,還逞強不包紮,所以被我強制送醫了。”娃娃翻了個白眼,表達對“男性氣概”的無可奈何。

 直升機平穩的起飛,在孝國精湛的駕駛技術下,連最初時氣流造成的顛簸都微乎其微,才過了一會兒,就已經看不到他們昨晚藏身的地方,前方是雪白無瑕的平原。

 “我們不回古堡嗎?”她明明記得,城堡不是在這個方向。

 “不,我們不回去。”娃娃搖頭,主動解釋。“大哥拷問那些綁架你的人,問出是有人出了高價,要阻止皇冠修復後,凱薩琳藉由捐贈皇冠從商入政,羅曼諾夫家族將再度回到克里姆林宮,進入俄羅斯的權力中心。”

 “所以,就算可以信任凱薩琳,也不能信任她身邊的人。”仁國貼心的補充,為她解說現況。

 “沒錯,楊氏保全跟凱薩琳簽訂的合約,是將你的安全列為第一要務。所以,你改換的藏身地點,連凱薩琳也不會知道。”

 “可是,我的修復工具,還有筆記都留在古堡裡。”她憂心忡忡。那些工具跟筆記,都是修復皇冠的必需品。

 “你放心,皇冠跟其它東西,都由我家的無敵老爸親自運送。”娃娃說道,所有事情都記在她的腦袋裡。“在莫斯科有個合適的地方,等我們到達的時候,皇冠跟工具差不多也到了,你可以在那裡進行修復。”

 湘悅點點頭,知道有楊家兄妹在,就不會有後顧之憂。她親眼見識到,他們是多麼出類拔萃。

 再說,她也全心全意相信,仁國會竭盡全力的保護她。

 小臉抬起,湘悅望著那張俊臉,著迷的看著他側面的輪廓。要不是她的手,仍被他的大掌緊握,很可能就會抬起來,撫摸那薄薄的唇。

 “失去凱薩琳的協助,你們是哪里弄來的直升機?”他問道。

 駕駛座上的孝國,發出難聽的乾笑。

 “跟姓韓的借來的。”

 提起這檔事,孝國、愛國與娃娃,兄妹三人同時垂下頭,一副槁木死灰的模樣,只差沒有黯然落淚。

 湘悅可以清楚感覺到,跟小手相握的大掌,突然變得無比僵硬。

 “姓韓的?”仁國表情扭曲,憤恨的大叫“你就不能跟別人借嗎?”

 “我也不想跟他借啊,但是姓韓的在俄羅斯有人脈。”孝國揚起嘴角,冷冷的笑著。“告訴你,直升機是跟他租的,莫斯科的藏身地是跟他借的,這下子欠了租金,還欠了人情!”

 “二哥,你笑得好可怕。”娃娃說道,肯定二哥此時此刻的笑聲跟表情,足以把一整班的幼稚園小朋友都嚇哭。

 孝國笑得更冷。

 “會比姓韓的可怕嗎?”

 “呃,不會。”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

 兄妹們提起那位聲名赫赫的同行,有志一同的咬牙切齒,差點要把牙齒都咬碎了。

 “完蛋了,那傢伙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娃娃雙手掩面。

 “他是標準的“趁你病,要你命”,早就巴不得我們解散,全都去替他的公司效命。”想到韓先生借出直升機跟藏身處時,親切和藹、笑容可掬的直說請便請便,手裡卻飛快的按著計算器,愛國就毛骨悚然。

 “所以要控制成本啊!”孝國崩潰大叫,臉色鐵青。“我說過多少遍,成本要控制好啊!這次肯定賠慘了。”他惱怒的握拳,重擊駕駛座前複雜的儀錶板。

 兄妹們瞬間大驚失色。

 “二哥!”

 “快住手!”

 “是啊,弄壞了賠更多啊!”

 湘悅在一旁,看著楊家兄妹七嘴八舌的說著。她很想插嘴,告訴他們不用擔心,她所繼承的財富,跟這些年來修復老刺繡的收入,加起來非常非常的可觀,他們根本不用擔心公司倒閉。

 但是,這種家人間的吵鬧與吼叫,實在好熱鬧、好可愛,連仁國也像個少年般毫無顧忌,讓她看得著迷,捨不得打斷他們的爭論。

 所以全程她都沒說話,始終笑得萬分甜美,視線未曾從他臉上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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