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自救
兩人一路尾隨著那人,見他跑到一個邊角準備脫褲子的時候,齊驁一把鋒利的匕首就架在他頸前。
“別說話,不然哢嚓了你。”沈北舉起電筒直射著那人,對他低聲威脅。
那人驚慌垂眼,感覺到了脖子前越發貼的緊的刀口,小心地點頭。
齊驁讓沈北把他的雙手綁起來,堵住他的嘴,推搡著人說:“去你們關人的地方,別耍花樣,小心我的手打滑。”
那人使勁眨眨眼,嗚嗚咽咽地表示知道了,一步一步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沈北拿出一隻稀釋了很多次的麻醉劑,打算等找到人就讓這個人睡一覺。
走了沒多久,三人就走到一個大的水塘邊。
這是一個深入地底約五米的大水塘,周圍修了齊腰的石欄圍起來,石欄上放了幾個電筒,就這麼看起來,頗有點陰森。
想來應該是誰修的魚塘,但沈北實在是想不出來究竟會是誰在山的這頭、這地挖魚塘。
不過燈光照射下的石欄看起來很有年頭,也許在很久很久以前,這裡也是有人住的。
三人還沒有走進水塘,就遠遠聽見那邊傳來的水聲,那是很多人在水裡撲騰的聲音。
沈北率先小跑過去,看到長林和陳隊長他們一行人胸口以下全部浸入水裡,雙手過頭,被一條條繩子綁在石欄上。
剛才的水聲,就是他們蹬出來的。
“他們在下面。”沈北氣急地吼了一聲,剛蹲下身來打算解開繩子,就被人用槍頂住了太陽穴。
隨即,在齊驁的身後也湧出來了一批人,正是剛才在火堆旁的那群人。
每個人的手裡,都舉著一把已經上膛的槍,黑黝黝的槍口,對準了兩人。
齊驁眉頭微皺,他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他們察覺了,顯然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監視之中。
他看著從人群裡走出來的國字臉,嘴邊一道疤的男人對他笑著說:“喲,齊組長,咱們真是,好久不見了。”
“索松,原來是你。”
齊驁知道這群人裡有豺,卻不知原來還是“熟人”,難怪剛才看背影覺得熟悉。
索松走到齊驁面前,拿開他架在同伴脖子上的刀扔掉,直直地將槍口對準齊驁的眉心,“難為您還記得我啊!”
沈北看著索松一臉猙獰的樣子,心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他動了動,立刻被身旁的人吼住。
齊驁此刻背對著他,用手示意他冷靜,這才直視著索松,“當然記得,畢竟你嘴角的疤,是我留的。”
說完還輕笑了聲。
索松被揭開傷疤,受到了莫大的嘲諷,他的面容開始變得扭曲,食指離扳機越來越近,幾乎已經快要按下去。
卻又在下一刻把槍口指向了沈北,“打你多沒意思,要打你同伴才好玩啊。”
話音剛落,就對著沈北的胸口“嘭——”的一槍開去。
齊驁甚至來不及動手,就看見子彈已經飛出去。
沈北看到索松扣板機的那一瞬間汗毛都豎起來了,來不及想身邊的人會不會也跟著開槍,一個激靈就閃到了旁邊,子彈擦著頭髮絲打在了後面不遠處的樹幹之中。
沈北還沒來得及掏出兜裡的槍,就被後面那人頂住後腦勺,喝道:“再動老子一槍崩了你。”
齊驁心下鬆了一口氣,剛才要不是沈北反應快,他就真的完了。
沈北心裡不由得罵了句娘,不再動彈,被人狠狠地踢了膝蓋窩,“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
索松看著沈北狼狽的模樣,笑得開心,“不錯嘛,還是個靈巧的傢伙,居然能躲過我的子彈。齊組長身邊都是人才啊。”
齊驁沒有開口,他知道索松不是真的想殺他們,不然不會那些人綁在這兒,也不會跟自己兜圈子。
妖,向來都是速戰速決。
確定了暫時不會有危險,他就開始暗暗觀察著現在的情形。
這裡地勢平坦,四周圍除了那棵樹,幾乎找不到其他可以躲避的掩體。
對方人多,火力也足,他和沈北現在竟然只能任人宰割。眼前的索松又和他有舊仇,這個認知讓齊驁很頭疼。
不等齊驁多想,索松就讓人把他們綁了起來,和那些人一樣把他們扔下了水塘。
他站在石欄邊,從上往下看著齊驁,“好好享受生命中最後一個夜晚,齊組長。”
然後就帶著其他人開始了他們真正的慶功晚會。
***
水塘直徑很大,為了讓他們都不能互相幫忙解開繩子,每人都間隔得很開。
大家都被吊著泡在髒水裡,且不說水池建成多年,早就爬滿了青苔,整個人的重量只能全部集中在雙手上。
就單單這冬天的山裡,風是出了名的刺骨,更別說這水了。
所有人在這泡一晚上,就算僥倖手不出問題,那下半輩子風濕老寒腿是免不了了。
齊驁使勁掙脫了幾下,卻發現繩索越來越緊,他淺淺感覺雙手開始微微發脹,血流已經開始變得不通了。
陳晨見狀連忙喝住他:“別動了,不然你的手就費了。”
齊驁只得暫停動作,大幅度的甩動讓他有些疲憊,他輕喘著氣問陳晨:“陳隊長,還有兩位弟兄……”
他想起剛才醉鬼的話,又數了數人數,發現的確是少了。
陳晨閉了閉眼,歎氣:“是我大意了。”
“不,是我的錯。”長林眼眶通紅,他出聲,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給了齊驁和沈北。
原來他們一直向上走著,等走了一段後和齊驁他們一樣,也沒有了路,只能一步一步試探著走。
也許是他們的方向正好是這營地的順風向,長林在途中就聞到了殺羊的血腥味。
這味道很淺,但對於長林這只妖已經足夠判斷方位了。一行人尋著味道,很快就找到了正確的方向,並且發現了索松一夥人。
他們派出兩個身手靈活的人先去打探情況。在那時,長林和齊驁一樣,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忘記了他們的嗅覺靈敏,索松也同樣不差。
那兩人就這樣被無聲無息地殺掉,然後索松帶著人反找到了他們。
索松火力充足,陳晨一行人根本就毫無抵抗之力。正當在索松打算滅口時,他接到了一個電話,然後就把他們全部綁在了水塘裡。
齊驁低歎一聲,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沈北那邊,水浸透進層層衣服,凍得他瑟瑟發抖。他一邊聽著他們說話,一邊也在思考著如何能脫身。
這繩索越掙脫越緊,顯然不能有任何掙扎。電光火石間,沈北想起了自己放在護腕裡的一塊小刀片。
那是他從那次遇到老虎後養成的習慣,凡外出必定要帶護腕,那裡放著他的安全感。
因為後來一直沒用過,所以他就忘了。
剛才那夥人將他手臂上綁著的催淚瓦斯和兜裡的槍全部搜走了,因為護腕看起來實在是沒有任何威脅性,所以也就沒人專程去摸那裡。
三釐米長的小刀片就順利地被留了下來。
沈北兩隻手被合成掌綁在一起,他深吸一口氣,鼓足力氣一下子錯開了兩隻手,繩子立刻收緊,像要勒進肉裡一般。
“嗯……”沈北悶哼一聲,壓下了即將脫口而出的痛呼。齊驁現在正在聽長林說話,注意力暫時不在他這。
小小的喘了口氣,沈北拿出了護腕裡層裡裹得嚴實的刀片。
為了不讓自己受傷,他專程把刀片做成了圓角的長方形,四周都加了防脫防割的外圈。
方便藏匿,也方便使用。
可以說是很認真的在為自己的安全做謀劃了。
單手取外圈有點難,但也不是不行,沈北稍微費了點力氣就把刀片握在了兩指間。
這個過程中,繩子越來越緊,沈北的手好幾次差點都握不住刀片了,但他一直咬著自己的唇,告訴自己必須撐下去,這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
他的手很柔軟,在拿到刀之後輕而易舉地就彎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對著繩子開始割起來。
刀片是為了對付那些有危害的大傢伙的,所以格外鋒利。沈北在最後快要撐不住的那一刻,終於割斷了繩子,伴隨著長林的話音落下,“噗通”掉進了身下的水裡。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了所有人。
齊驁焦急地大喊:“沈北!”
他沒有終於能得救的想法,滿腦子都是沈北怎麼樣了,沈北有沒有受傷。
很快,沈北就浮了上來,腦袋上還掛了幾根綠油油的水草,看起來有些滑稽,但卻讓齊驁鬆了口氣。
沈北劃拉幾下就到了齊驁面前,齊驁擔心地看著他,“你怎麼突然就掉下來了,有沒有受傷?”
沈北沖著他笑了笑,“等我把你拉上去再說,你讓我攀著你的繩爬上去唄?”
齊驁點點頭,“來吧,我撐著你。”
沈北抱著齊驁的頭費力地踩到他的肩上,兩個人的重量讓繩子被扯得長了些,齊驁往下一沉,就只剩鼻子還留在水面上。
沈北匆匆低頭看了一眼,連忙扯著繩子爬到了石欄上。利索地翻身,連忙把齊驁從水里拉起來。
水面上的石壁是乾燥凸.起的,齊驁一出水面就反手握著繩子往上爬。
沒有了上面的作用力,繩子也不再越來越緊,加上沈北在上面拉扯,齊驁幾乎是立刻就到了石欄邊。
兩人沒有多餘的話,立刻分開去拉其他人。
沒過幾分鐘,所有人都渾身濕漉漉地站在了地上。被夜風這麼一吹,雖不是那種一吹風就全身結冰的情況,但也實在是好不到哪去兒了。
大家都在思考接下來該怎麼做。
沒有了人數上的優勢,武器在這個時候,就顯得格外重要了。
幽幽的電筒光,照著十八人的身影顯得格外鋒利。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柔軟什麼的。
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