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前奏
墨韻醒過來,全身痠痛,尤其是胳膊和雙腿,軟的跟面條一樣,幾乎無力動彈,後背還一抽一抽的痛著,夾雜著一種讓人難以忍受的麻癢,折磨著他的神經。身體的負面情況,讓他的心情很差,眉頭緊緊皺著,臉色黑的幾乎能滴出墨來。
身後響起鐵門被拉開的刺啦聲,墨韻由於身體不適,起不了身,只能趴在床上等待著來人的走近。
「醒了?」隨著沉穩低沉的男聲進入耳朵,墨韻看清了來人的樣貌,是一個大塊頭,保守估計此人的身高絕對超過了兩米,面容剛毅,雙眸炯炯,銳氣逼人。不過,相對於男人鐵漢一樣的形象,他的聲音倒出奇的溫和。
墨韻說:「是你救了我?」
「救你的是老楊,我負責把你搬回來。」說著坐在床邊,順手幫墨韻掖了掖被角。如此賢惠的動作,鐵漢做的無比自然,但是架不住墨韻眼角抽搐。
擔心自己失態,墨韻低咳了一聲,說:「你們只救了我一個人嗎?」
鐵漢搖頭,「還有一個,他受傷比較重,失血過多,還在昏迷中。」
「我的背包呢?」
「這裡。」鐵漢從床底下將背包拿出來,放在他的床頭。
「多謝。」道了謝,墨韻沉默的盯著不斷飄雪的窗外看了一會兒,聲音平穩的詢問道:「我被感染了?」後背的痛癢和異味讓人無法忽視。
鐵漢收回同樣看向窗外的目光,兇狠的眼神居然帶著點沉痛,隱隱閃著波光,「是的,距離你被抓傷已經過去三個多小時了,你的生命還剩下大約四個小時。」
墨韻:「……」
之後兩人都沒有再開口。
初聞這個消息墨韻有些傷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任誰聽到自己只有四個小時可活了,都會忍不住難受和抑鬱的。腦中思緒紛雜,從疫情爆發想到現在,漸漸的墨韻也就釋懷了,相較於很早就被感染或者被喪屍吞食的人們,他已經很幸運了,不過,唯二的遺憾就是不能看到小南瓜完全恢復的那一天了,另一個就是非淵……想到非淵,墨韻心情複雜,帶著惆悵。相處了這麼久,說沒有感情那是假的,至於是什麼感情,很複雜,他也說不清。
剛開始和非淵在一起,是因為他和莫淵極度相似的面貌,但是自從和他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他很清楚的知道非淵就是非淵和莫淵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個體。
難得詩意的惆悵了一翻,墨韻穩穩神,發現那鐵塔一樣的大漢還沒有離開,而是坐在他身邊,擺出了一副『知心哥哥』的樣子。說實在的,溫柔、賢惠等詞彙和大漢完全不搭調,但是男人做的很自然,心安理得,墨韻想無語都有點發虛。
墨韻咳了一聲,說:「那個……」
大漢眨眨眼,說:「我叫鐵森,你叫我森哥哥就好。」
森哥哥?!嘔……墨韻想吐,不過他的好修養告訴他,不能這樣打擊人,他嘴角抽了抽,說:「我覺得鐵哥這個稱呼比較適合你。」
鐵森用沉穩的聲音,剛硬的態度說道:「真討厭!」
嘔……
門外,負責看守的兩個男人聽著屋內的對話,狠狠的抖了抖身子,將滿身的雞皮疙瘩都抖下去。他們的專屬奶爸哦,又在禍害人了!
左側的小青年名叫蘇顧,他向對面的哥們兒擠了擠眼睛,說:「最近鐵哥在看什麼小說?」
右側的男人王楚,微抬下巴深思,「貌似是後宮文,鐵哥對裡面的太監總管十分痴迷,他說做人就該做到那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陰陽共濟。」
說完,二人對視,又抖了抖……鐵哥的興趣愛好還真是讓人無法苟同。
「咳咳……」王楚假意咳了咳,欲言又止,「我很久之前就想說了……」
蘇顧:「嗯?」
「咱們的楚哥說不定是一枚傲嬌人-妻壯受。」
蘇顧瞄到了王楚身後的黑影,立刻收斂了面上的猥瑣,變得一本正經,義正言辭的反駁斥責王楚,之後又冠冕堂皇的將鐵森誇得強悍偉大上天入地絕無僅有。
看著蘇顧妙語連珠,成語一個接著一個的從嘴裡蹦出來,王楚眼睛差點脫窗,總覺得他的反應很異常,直到他自己的後衣領被人提起來,他才幡然醒悟,蘇顧就是傳說中那臨陣倒戈的小人。
王楚因為名字的發音和王儲一樣,所以他一直是鐵森的重點關注對象,鐵森最近深迷宮廷文,所以要力爭將王楚培養成人才。
王楚被鐵森拖走。
「蘇顧老子詛咒你晚上睡覺被爆菊!」遠遠的還能聽到王楚的怒吼聲,蘇顧很沒有同志愛的做了一個阿門的手勢。
·
四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背後的麻癢惡臭漸漸的變得微不足道,墨韻恍恍惚惚的躺在床上,神識沉沉浮浮,就這樣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過了多久,墨韻突然清醒了過來!
環顧四周,床還是之前的那個床,屋子也沒有變,唯一變的是之前飄雪的窗外如今灑滿了金色的陽光,暖人心扉。
墨韻將雙手放在眼前,手上的小傷口已經消失不見,用力握了握,充滿了力量,他快速反轉雙手,摸向背脊,背上的傷口居然也消失不見了,光光滑滑,連個疤痕都沒有……這是怎麼一回事,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內究竟發生了什麼?
墨韻從床上躍下來,穿好衣服,奔出房門,這是一處單元房,樓道雜亂,擺滿了紙箱子和碎皮紙屑。他一個挨著一個房門查看,一個人都沒有。難道那些人已經走了……
「醒了?」正在想著,一個熟悉的聲音闖入耳朵,墨韻快速扭頭,非淵就站在五步開外。墨韻臉上帶著不加掩飾的喜悅,兩步並作三步快速上前摟住他。
非淵頓了頓,雙手抬高,回抱住他。
後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墨韻上下打量非淵,只是睡了一覺的時間而已,他覺得非淵哪裡好像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具體是哪裡他說不上來,好像是氣質,也好像是眼神……
「幾個小時不見,我有點想你了。」墨韻以為自己只剩下四個小時可活的時候,想得最多的就是非淵,如今還能再看到初升的太陽,他覺得應該順應心意一次,大方的承認。
幾個小時……不見?!非淵笑的古怪,卻沒有點破,拉著他的手向他剛剛走出來的小屋走去。
「收拾東西,我們今天離開這裡。」
「好。」墨韻看了看,沒有什麼可收拾的。非淵站起來,從床頭的枕下拿出兩瓶已經開封的KY,墨韻眼中閃過驚異,看看非淵,又瞄向他手中的KY。
「這是……」墨韻說。
「潤滑用的。」非淵正經的回答。
「我知道,但是……」這東西不應該出現在他的枕頭下面,如今更不應該被非淵拿在手中啊!
非淵沒打算幫他解答什麼,走到窗檯旁,拍了拍沐浴陽光的小南瓜,說:「能量儲存的怎麼樣了?」
南瓜殼中傳出小南瓜的聲音,「五格,足夠回到我們之前建造的基地。」
「好,現在就出發吧。」
「嗯。」小南瓜微微晃動。
兩人來到頂樓,這裡沒有喪屍,不過樓下卻圍了一圈。南瓜變大,射出一道黃光,將兩人接到南瓜車裡面。
剛一進來,胖娃娃飆著淚,埋頭撲到墨韻懷中,撇著小嘴,大聲嗚嚥著:「嗚嗚……主人,我以為以後再也不能和你在一起了……嗚嗚……」
「乖了乖了,不哭哦,沒有那麼誇張……」墨韻心疼的哄著懷中的胖娃娃,非淵第一次見識小南瓜眼淚的結晶體,撿起來好奇的研究。這東西……他好像在哪裡見過……
……
「咦?!」回去的路上,墨韻不經意間瞄了一眼腕錶,腕錶上面有電子時間,上面顯示著20014-1-21,他記得他們出來尋找物資的時候還是20013年12月份,怎麼他只是睡了一覺而已,時間就過去了一個多月。
非淵問:「怎麼了?」
墨韻說:「現在是20014年1月21日。」
非淵看了看自己的腕錶,回答:「沒錯。」
墨韻皺眉,「不對啊,我們出來的時候明明是20013年年底……」墨韻反應很快,頓了一下說道:「你抓傷墨鏡離開之後,我被喪屍抓傷了……後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非淵不答。
墨韻看向懷中粘著他的胖娃娃,胖娃娃瞄了非淵一眼,簡練道:「主人變成了喪屍,非淵主人用一種奇怪的東西救了主人。」
「就這樣?」墨韻明顯不信,事情的發展絕對不像南瓜說的這麼簡單單純。
「就是這樣。」胖娃娃回答的鏗鏘有力,不過他的小肉臉上卻可疑的紅了紅。
墨韻眼角一抽。
非淵有意不說,南瓜大刺刺的隱瞞,墨韻覺得想要弄清楚那一個月之中發生了什麼有些難度。
·
回到他們之前建造的基地,南瓜的能量只剩下一格,它爬到屋頂去曬太陽。
離開基地有一個多月了,屋子裡面並非想像中的佈滿灰塵,十分乾淨,客廳裡面擺放著許多不屬於他們的東西,墨韻在屋內轉了一圈,抬抬手,說:「鳩佔鵲巢了。」
「嗯。」非淵動作優雅的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墨韻終於發現非淵哪裡不對了,他如今身上多了一種從前沒有的貴氣和優雅,打一個比方,如果說非淵以前是一個暴發戶,那麼他現在便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貴族。
非淵將另一杯茶遞給墨韻,說:「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墨韻接過茶,搖搖頭,「沒有。」非淵比之前溫柔了不少,暴虐的氣息變得內斂,不過這樣的他卻讓墨韻覺得更加危險。
基地是墨韻和非淵親手建的,如今被其他人所佔,兩人完全沒有想過要拱手讓人。將不屬於他們的痕跡清除,墨韻和非淵住下。
還有半個多月就要過年了,平日裡墨韻和非淵就是打打找上門的喪屍,修修工事,如此平靜的過了大約十天,這天晚上墨韻的身體突然出現了異常。
他的心底湧出一股難耐的嗜血欲和破壞慾,不斷地侵蝕著他薄弱的理智和神經,他趴在床上死死的壓抑著,幽黑的雙瞳中不時的閃現紅色凶光。非淵走出浴室,看到這樣的墨韻,近乎溫柔的一嘆,翻身上床將他壓在身下,南瓜殼中的胖娃娃面頰羞紅,指揮者南瓜殼快速離開臥室。
墨韻失去理智,眸中凶光更甚,他低吼一聲,側頭咬向非淵,非淵輕巧的制住他,另一隻手順著他的背脊緩緩下滑,來到他的臀部,輕輕撫摸。墨韻唔了一聲,變得乖巧許多,臀部熟練的後蹭,在非淵的胯部輕輕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