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出息了
施長懸雖是情不自禁,衝動為之,但仍在潛意識中留給謝靈涯躲避的時間。觸及他柔軟的雙唇後,隨之而來就是因為他沒有避讓而產生的欣喜。
明明只是簡單地貼在一起,施長懸卻已心跳加速,修道多年鮮有這樣的事發生,如是換了現在的心態去迎敵,恐怕也會落入邪佛的幻境。
也不知是幾秒後,施長懸微微退開一絲距離,然後又難抑止地吻回,一隻手托著謝靈涯的臉頰,輕輕地在唇瓣上吮了一下,這才改作抱住謝靈涯的姿勢。
施長懸用歎息一般的聲音,還夾雜了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好意思,說道:“……師兄喜歡你。”
謝靈涯一時找不回自己的聲音,喉嚨被卡死了一般,而且面紅耳赤,畢竟這還是頭一次。
就算有那麼多預感,但不到最後一刻,他都不敢相信施長懸是懷著這樣的心思,真是人不可貌相,人不可貌相啊!!
那一吻就讓他眼前一黑了,施長懸還補了一句告白,謝靈涯聽完快要無法思考了。被告白不是第一次,但是被施長懸這樣的,真是頭一遭。
可是客觀地一回想,施長懸從前那些看起來偶爾不正常的動作,的確透著那個意思,偏偏他像瞎了一眼認不出來。就上回,他還得意洋洋地說不要歧視同性戀。
更可怕的是,被親了一口後除了震驚,仔細想想居然不討厭,他好像早習慣和施長懸接觸了!
施長懸的手又摸了一下謝靈涯的後腦勺,他這才驚醒,往後一蹦。
這麼一來,謝靈涯整個倒栽在床上了,他立刻連滾帶爬地翻身躥開,靠著牆臉頰發熱地喘氣,聲音都顫抖了:“你,你怎麼……你冷靜,不是……我要冷靜一下……”
他臉皮再厚,口才再好,也混亂了。
施長懸看到謝靈涯語無倫次的樣子,別樣可愛,自己心中也平定了一些,說就說了吧,反正這些日子以來他也想不到旁的方法能破解,雖然似乎讓謝靈涯受驚了。
施長懸知道謝靈涯還在震驚之中,可謝靈涯未躲開也未露出厭惡讓他沒那麼忐忑,甚至看到謝靈涯的反應,他反而冷靜了,垂目說道:“能容我再說幾句嗎?”
他想將自己的心理告訴謝靈涯,也想安慰謝靈涯不必驚恐,他只是情難自禁點破此事而已。
“不行!”謝靈涯嚎了一聲,索性把臉給捂上了,他已經無法直視施長懸了,更沒有過多的腦細胞來思考更多的話。
施長懸啞然失笑,上前兩步俯身。
謝靈涯頓時僵住了,不過施長懸只是在他枕邊把商陸神摸了起來,然後道:“我先搬到出租屋,你……”
他猶豫一下,也沒再說什麼了,收拾幾件衣服轉身出去。
……
施長懸剛剛把商陸神拿起來靠近耳邊,就聽到他在鬼喊鬼叫,一片亂碼,立刻要把它拿開。
“別別別——”商陸神慘叫。
施長懸聽它沒有鬼哭狼嚎了,這才罷手,將之掛在肩上。
商陸神過了兩秒,才酸溜溜地道:
“施長懸出息了……”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施長懸平靜待之,“嗯。”
就這麼承認了。
商陸神:“……”
商陸神終於按捺不住了:“那到底甜不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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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靈涯趴在床上,明明只是左手脫力,現在卻像全身都沒力氣了。
半晌後,才蠕動了一下,翻過身來。怎麼辦啊……
施長懸留他思考,可是他實在是半點頭緒也沒有,腦海中亂糟糟的。
更可怕的是,仔細想想他震驚之餘,沒有抗拒、厭惡之類的心理,甚至面紅耳赤,難道說,他其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直,而是有那麼一點點彎的潛質?
畢竟二十多年也沒有挖掘過,這時才悚然地想起這個可能性。
不過,他待施長懸,一開始當做舅舅弟子的備選人,後來相處中也覺得兩人志向相投,一起出生入死、同床共枕,交情已十分深厚。
正因如此,現在告訴他有發展的可能性,經驗稀少的謝靈涯更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暫時還是不要告訴舅舅吧。”謝靈涯喃喃自語,否則他怕舅舅知道徒弟喜歡自己親外甥,會震驚到影響公務。
施長懸搬到新道士們租的房子去暫住了,多加一張床而已,這讓觀中其他人都覺得很奇怪,不知道他和謝靈涯怎麼了,幹什麼突然搬出來,而且說話都少了——其實施長懸說話還和以前一樣,是謝靈涯話少了。
不過,如果是吵架了,又何必還在抱陽觀租的房子裏住?而且吃飯、沒課的時候,施長懸也還是在觀內,除了換個地方睡,和以前一般。
大家不敢問施長懸,但找謝靈涯竟也打聽不出來,這個傢伙總是顧左右而言他,搞得大家好奇心非常嚴重。
謝靈涯在理清楚思路之前,先感受到了習慣的力量。
他和施長懸住一起那麼久,已經養成了許多習慣,乍然身邊沒這個人了,他真是渾身彆扭,明明很多事以前都是自己做的,甚至根本不存在。
尤其是謝靈涯的手還沒完全恢復,遇到不便的時候,就更想念施長懸了。現在換做小量來照顧謝靈涯,但是他們風格不一樣,而且小量沒有施長懸那麼細心。
謝靈涯也不禁唏噓,難怪施長懸對他無微不至到那個程度,現在想想他之前一點沒察覺,好像不知不覺中渣了一把啊。
……
謝靈涯心裏藏著事,不能和觀裏的人說,否則他們會察覺出來。但他又實在為難,於是上學的時候,和看著人不錯的研究生同學傾訴了一下。
同學聽罷道:“你真的不喜歡你那朋友嗎?不然怎麼害臊得都不肯繼續聽她說了。”
被他一說,謝靈涯也猶豫了:“……不可能吧,我都沒想那麼多,當時特別震驚。”
“你應該讓她說完啊,”同學說,“你都不想知道她為什麼喜歡你嗎?”
謝靈涯:“肯定是因為我長得好人也優秀啊,每個跟我告白的人都這麼說。”
同學:“…………”
謝靈涯:“同學,你去哪兒?”
同學:“……不太想和你聊天了,你找別人去吧。”
謝靈涯把人給拽了回來:“別啊,給我參考一下!我開玩笑的!”其實他覺得以施長懸的思想境界,可能還有別的原因,但是那會兒他哪好意思再聽。
“唉……”同學幽怨地歎了口氣,然後道,“是挺難辦的。你對她也不反感,不答應吧,交情在那兒……對了,什麼叫出生入死的交情啊,你幫人幹什麼了?”
謝靈涯:“哦……打遊戲我倆總是一起下副本。”
同學:“……”
同學:“算你個志趣相投吧,反正關係好,試都不試一試很絕情,而且估計朋友都沒得做。但是要是試完了沒成,也很尷尬。要我看啊,還不如就試試,要是成了你也脫單了,反正沒成和拒絕是一樣的結果。”
“結果一樣,過程不一樣啊。”謝靈涯急道。
“不是,你不是不反感人家麼,又要相同愛好,約會一下往那方面發展試試看怎麼了。”同學奇怪地看著他。
同學不知道裏頭還有個問題,就是性別,謝靈涯只是想到自己好像不反感,但肯定要慎而重之啊。
謝靈涯猶豫地道:“這個,謝謝你,我再想想吧,你別跟人說啊。”
同學剛點了下頭,就看朱教授來了,倆人趕緊站起來打了個招呼。
“沒事,坐,我和謝靈涯聊幾句。”朱教授說道。
同學聽他說的是和謝靈涯聊幾句,便找了個藉口出去了。
“小謝手怎麼樣了?”朱教授關心了一句,就因為早就知道謝靈涯的事蹟,他都不大敢給謝靈涯佈置太重的作業。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謝靈涯說道。
“是這樣的……”朱教授猶豫一下,說道,“你不是開了個道觀嗎?能不能給我介紹一個道長?”
“要做法事嗎?我們觀裏的道長擅長的不一樣。”謝靈涯沒想到導師都教授了,也會信這個,不過倒也不奇怪,很多科學家最後還信奉神去了呢,他十分淡定地問了起來。
“會驅邪的那種。”朱教授說道。
謝靈涯吃驚地道:“驅邪?能說說是什麼事嗎?”
朱教授也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告訴謝靈涯也無妨,道觀是他的,早晚會知道,“唉,還不是我們社區,最近晚上有些奇怪的事發生。有那種在背後喊人名字,一回頭什麼也沒看到的,還有鬼打牆,最嚴重的是我鄰居,也是咱們系的老師,直接嚇病了,現在還在醫院躺著。”
謝靈涯嚴肅問道:“怎麼嚇病的?”
朱教授說道:“我問過,他晚上回家時走在社區裏,忽然覺得有什麼跟著自己,當時就打電話給社區保安了。但是保安還沒來時,他發現自己的影子不大對勁,動作和自己的不同步,嚇得他拼命跑。
“可什麼叫如影隨形,那影子就在腳下啊,他一邊跑就一邊跑到那影子還在擺出不同的姿勢……然後一跤摔地上,磕暈過去了。後來是保安送到醫院,整個人渾渾噩噩的。
“這不是一個兩個人啊,但總要解決吧,物業又沒什麼法子。我想起你那裏是開道觀的,就來問問。”
抱陽觀畢竟在本市也有些名氣了,朱教授打聽之後,想到那就是自己學生開的,自然來找謝靈涯。
“朱教授,要是不介意的話,我跟你去一趟吧。”謝靈涯說道。
朱教授還沒反應過來:“去道觀找人嗎?”
謝靈涯又道:“去社區看看。”
朱教授愣是沒想到,“你?你還會這個?”
“跟我舅舅學過一些,我是覺得要叫道長去,讓別人看到不太好吧,”謝靈涯說道,“到時候傳出些新聞,引起不安就不好了。”
朱教授他們那社區離學校近,好些老師買房子買在那兒,大學老師找道士做法,外人聽著指不定怎麼說。
朱教授一想也是這樣,“那你有這個信心嗎?”
謝靈涯一笑,“挺有的。”
朱教授信了,按謝靈涯說的,他先把謝靈涯帶到醫院去探望自己那位同事,也是本系的崔老師。
崔老師也就三十多的年紀,躺在病床上臉色發青,妻子在一旁照顧,看到朱教授後都起來打招呼。
兩家是鄰居,崔老師的夫人一看謝靈涯沒見過,就問了一句。
“這是我的學生。”崔老師說道,“還有個身份,是抱陽觀的負責人。”
崔老師夫婦都驚訝地看著謝靈涯。
謝靈涯靦腆一笑,“崔老師你好,你最近經常做噩夢嗎?”
崔老師下意識地點頭,“……哎,休息不好,身上不舒服,又查不出原因來。”
現在醫院都在催他們出院了,可崔老師就是覺得沒大好,不肯出院。再說了,搬回去他還得擔心會不會又遇到那樣的事,再來一次心臟病都要嚇出來了。
這是非常典型地撞過邪受了驚的後遺症,謝靈涯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輕車熟路地結著靈官訣,按了按崔老師鼻間的山源。
“還要佩一道符。”謝靈涯本來想說吃一道的,但是考慮到崔老師的接受能力,還是退而求其次,他拿出一張護身符,教崔老師佩戴好,再讓他跟自己一起念幾遍靈官咒。
其實剛才謝靈涯做那些動作時,崔老師就覺得有所改善了,還懷疑是不是心理作用,但是佩上符念了咒後,身上的陰冷不適真的驅散得更明顯了。
崔老師不知不覺,就自己跟著念得大聲了一些。
朱教授和崔夫人看到,好像是有用的樣子,心裏都又驚又喜,沒想到謝靈涯看起來年紀輕輕,還真有點本事,不愧是開道觀的。
謝靈涯領著崔老師念過七遍咒後,說道:“佩符三天就會完全好的,多曬太陽,不過今晚就不要回去了,明天再出院吧。”
今晚他去社區,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崔老師連連點頭,感激一笑,“那就辛苦你了。”
……
謝靈涯晚餐在朱教授家裏吃的,他家就他和妻子,女兒在國外念書。朱夫人一開始都不知道謝靈涯來幹什麼的,家裏時不時也有學生來,只是謝靈涯老不早,她問朱教授是不是要留學生在這兒睡,朱教授才說:“不是告訴過你麼,我要去請人來。”
“你說請道士啊,怎麼把學生帶來了。”朱夫人無語,“你要小謝做什麼。”
“別看小謝這個樣子,真有些玄,今天我還帶他去看小崔了,三兩下小崔就好多了。”朱教授小聲道,“你想想,沒有金剛鑽敢攬瓷器活嗎?”
這倒也是,尤其謝靈涯在朱教授門下。朱夫人不禁點了點頭,“那讓孩子也小心一些吧。”
到了夜深一些的時候,謝靈涯才和朱教授一起出門了。三寶劍太顯眼,謝靈涯便沒帶,只拿了權杖和符紙、朱砂。
本來謝靈涯想勸朱教授在家等著,但是朱教授不放心學生一個人,還說反正自己陽氣旺,這些日子都沒見和別人一樣撞邪。
謝靈涯沒辦法,給他塞了一張符就帶上了。
夜晚的社區雖然有路燈,但仍有許多黑暗的角落,白天看起來綠化面積大,到了晚上樹影搖晃,反而讓人覺得陰嗖嗖的了,不知是不是因為先入為主,知道這裏鬧鬼。
朱教授聽多了同事們的事蹟,自己心裏還是有些忐忑的,只是責任心讓他堅持跟著。
謝靈涯在眉心畫上靈官神目,然後觀視陰氣,往一個方向走去,問道:“那是什麼地方?”
朱教授答道:“那裏是社區的游泳池,說起來,也聽說送外賣的晚上進來,結果不知怎麼就跳進泳池裏去了。”
游泳池周圍種了不少景觀樹,走到周圍時謝靈涯就聽到一聲尖叫,他趕緊往前跑,跑了兩步想起朱教授來,又回頭拉了他一把。
幸好朱教授平時也堅持鍛煉,還跟得上他。
謝靈涯在前面一點,轉過前面一堵牆,卻見面前兩道人影,差點撞在一起,倒是把朱教授嚇得不輕,以為撞鬼了。
謝靈涯也嚇到了,但很快就看清楚,和自己撞在一起的分明是施長懸。再後頭,則是施長懸他導師謝凡。
“沒事,沒事,認識的。”謝靈涯回頭道,“那個也是學校的老師,哲學系宗教學的謝教授,您認識嗎?”
朱教授倒是不認識,但大家在同一個學校工作,總是面熟的,心有餘悸地點了點頭。
謝凡也說道:“我不住這兒,是有個同事說這裏出了點事,就帶人來看看,沒想到這麼巧。”
這個理由很充分,這裏的住戶都各自想辦法,有其他老師找到謝凡身上不奇怪,他一個宗教學的老師,認識他當然找他。
謝靈涯看了一下施長懸,給朱教授介紹,“……這是我師兄。”
“哎?那還真是巧了,你們師兄弟都不知道對方也來了啊。”朱教授一樂。
他哪知道,謝靈涯和施長懸現在是尷尬得很,以前謝靈涯幹點什麼都找上施長懸,如今當然不會了。
“不說了,先進去看。”謝靈涯還惦記著剛才的叫聲,含糊過去。
兩人拐進了游泳池,只見水裏有個女人正在撲騰,哭得十分淒慘。謝靈涯跳下去,發現這池水根本不深,但女人還是一口一口地咽水,用力向上掙扎。
看到有人來,女人有一絲獲救的希望,“救我,救我!”
她伸手向抓住謝靈涯,但離得沒那麼近。
謝靈涯心裏有數,下意識回頭看了施長懸一眼。
這已經是習慣了,謝靈涯自己都未反應過來,兩人默契地對視了一眼後,施長懸把劍拋了過來。謝靈涯伸手接住,吸了口氣一下鑽入水,在水底睜開眼睛。
只見水底有一大團黑色的頭髮,正纏著女人的腳。
謝靈涯遊過去,那團頭髮中就分出一縷發絲探向他,他主動挺劍,繞了一圈纏住那一縷頭髮,頭髮有生命一般畏懼地向後縮,但謝靈涯已經纏住了,劍身探進濃密的頭髮之中,卷起來向下一撐。
于此同時,施長懸也已經下水遊到了附近,把那女人拖上岸。
謝靈涯想上去換口氣,可那卷頭髮也知道這是大好時節一般,分出一縷來纏住謝靈涯的腰。
謝靈涯並不緊張,把衣兜抖開一些,撥開裏面的朱砂袋子,水中立刻紅了一團。
謝靈涯手指在那紅色的朱砂裏攪了攪,向旁一引,帶出來一條紅色的軌跡,就著在書中畫了一道靈官符。
符成後,朱砂軌跡竟然凝而不散,謝靈涯向前一推,便拍在了那團頭髮上,相撞後才散開。
濃密的頭髮分開,露出了裏面青色的面孔……
……
岸上,朱教授和謝凡正在安慰那女子,只見水裏有些紅色,都一緊張,還是看到施長懸鎮定的神色才沒有喊出聲來。
下一刻,謝靈涯拽著他們看不見的陰物浮出水面,把那玩意兒穿在劍上甩上岸,然後自己才爬上來,卻是從泳池另一邊上岸的。
“已經抓住了,你們先送這位女士離開吧。”施長懸也考慮到大家的承受能力,現在看不到,不代表陰物顯形後還看不到。
朱教授有點汗毛倒豎的意思,見他們有了兩人互相照應,也沒拒絕,和謝凡一起扶著人離開了。
謝靈涯坐在池邊喘氣,看施長懸過來了,說道:“就、就是這個,看著像怨魂,還是水陸兩栖的。”
施長懸:“……”
這個形容好像還真找不出毛病,又能鑽進人家影子裏,又能棲息在水下。只是似乎失去理智了,否則怎麼逮誰弄誰,毫無規律。
長髮女鬼吃了謝靈涯一道符,動彈不得,怨恨地看著他們。
謝靈涯看施長懸不說話,只是看著自己,剛才的自然而然也一下帶上了些尷尬,避開他的眼神,低聲說了句廢話:“我不知道你也會來……”
夜風一吹,此處十分靜謐,唯剩兩人,此前在觀內他都避免獨處尷尬,誰知還是逃不過去,這時候不說點什麼好像不好,但他又不知道該怎麼準確表達自己的想法。
施長懸一時也有些不自然了,“沒同你說。”
謝靈涯乾巴巴地道:“我還沒有想好。”
施長懸想到他朋友說過,從前遇到告白他都拒絕了,現在卻可憐兮兮地說自己還沒想好,竟有些感動,他們之間到底是不一樣的。又覺得自己這樣好似有些幼稚,總之是垂著眼睛道:“……沒事。”
謝靈涯緊張地道:“我、我儘快。”
施長懸反而安慰起來:“真的沒事。”
一旁被晾了很久的女鬼冷冷地道:“我有事,你們到底殺不殺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