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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職業半仙》第99章
第99章 捉生替死

  杻陽市綠化做得很不錯了,而且郊外也有山上有野桃花,等到整個城市醒來,桃花開的消息散播出去後,人們才發現,開花的僅僅是步行街附近一帶的桃花而已。

  別說城外的桃花了,就是隔壁兩條街之外的桃花,最多也只是打了苞而已。

  這下子,來參觀的人是絡繹不絕,連本市電視臺也錄了個小新聞,報導這幾棵市內與眾不同的早開桃花。

  只是,之前的推測就不大合得上了啊,就算真的是桃花誤會了花期將至,提前開放,又被吹落,怎麼不同桃花智商還不同是怎麼的?就金桂步行街附近的桃花傻容易上當嗎?

  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猜測紛紛。

  有說地下有溫泉,把桃花催開了——顯然不大可能,旁邊就有個抱陽泉,正常得很,就是冷水泉。

  也有說因為這裏常年有小販賣餐點,從早到晚,煙火熏出來的——這個也有點奇葩。

  最神奇的一個,說是有土豪策劃了要在這裏求婚,於是提前讓人每天設法催開這裏的桃花,昨天晚上求婚的時候,又讓人瘋狂搖樹,把花瓣都搖下來了。一個是為了當時飄花的浪漫氣氛,再有就是希望花開只有他們兩個看到——這個呼聲最高。

  ……

  謝靈涯就因為住在街口,還有同學來問他,有沒有看到,是哪個土豪這麼缺心眼。

  ——或許因為桃花雖然破邪,但也總帶了幾分旖旎,大多數人更願意相信它的開放和愛情有關。

  “我不知道,我晚上睡得很沉。”謝靈涯故作不知。

  女性同學也羡慕地說:“雖然這樣花是很可憐呀,但我男朋友要是能用只有我看到的冬日桃花向我求婚,我肯定就嫁了。”

  謝靈涯露出難以贊同的神情。

  女同學看到悻悻道:“這就是你為什麼沒有女朋友,大部分直男都沒有浪漫細胞。”謝靈涯的個人問題遠近聞名,沒誰能搞定。

  謝靈涯:“……”

  靠,他的浪漫細胞說出來要嚇死人的。

  另一個同學也幽幽道:“你懂什麼,謝靈涯不需要浪漫細胞,他等女生給他搞浪漫就行了……”

  謝靈涯都想原地出櫃了,拱手拜了一下,“求求你們別說了,我去找朱教授請假。”

  “又請假?”謝靈涯的出勤率和他的難搞定一樣出名,每次回來就瘋狂補課,而且聽說人家出差都是代表道觀做法事之類的,神神道道得很。

  “對。”謝靈涯也沒說太多,這次是唐啟介紹來的人,不在本市,所以需要請假過去。

  唐啟那邊簡單介紹了一下,最近他和對方的兒子合作,聽說他家老人出去旅遊回來之後,肚子就腫了起來,在醫院看不好,有知道一些門道的便說他父親這像是被下蠱了。

  於是,唐啟的合作方就換了個方向,一想父親最近的行程,跑到他旅遊的地方去找了一下,想把下蠱人找出來解蠱,但人生地不熟,也找住在當地的老鄉放了話,可惜對方似乎並不打算現身。

  他心裏知道不妙,也不知父親到底怎麼惹到有脾氣的高人了,回來就到處打聽這方面的高手,想請過去鬥法。

  唐啟一聽,當然是立刻想到了謝靈涯。他那個合作方家底是很厚的,也捨得給老人出錢,只要治得好,酬金極高。

  謝靈涯正在持續攢錢,一聽就收拾了東西請假,把小量和郭星帶出門,留施長懸坐鎮觀內,畢竟現在暗中還有個身份不明的密宗高人,他怕對方對其他人下手。

  郭星也是第一次為了這種事請假,跟老師謊稱是家裏有事,興奮難耐。

  他這個樣子,謝靈涯看了覺得還挺有幹這行的潛質……

  上回郭星被噁心到還嗷嗷叫了半天,又遇到這種旁觀的機會,卻再次興奮了起來。

  要是一次膽子就被嚇破了,處處顧慮,天賦再高也沒法幹。

  ……

  唐啟那個合作夥伴叫付知業,身在青丘市,遠倒不是太遠,坐高鐵一個多小時也就到了。

  謝靈涯給郭星吩咐了一下到了主家後的注意事項,小量倒不用擔心了,他以前跟著那個騙子師父時就受過教育。

  付知業家安排了司機到高鐵站來接,不過到了付家謝靈涯才發現,來的不止他們,還有另外兩批人,一組是對中年男女,幹乾瘦瘦,看起來並不起眼。

  不過這也不奇怪,付知業對父親的事很上心,聽唐啟說他也請過其他人,又有不少唐啟這樣的友人給他引薦,撞上幾個不奇怪。

  在主家遇到同行,任謝靈涯怎麼開朗,也只是淡淡頷首,大家並不說話。

  另一組人則是付知業出來後,才見到的,一個頭髮花白、頭高馬大的中老年男子,付知業一邊往客廳走一邊問他:“牛師傅,多久才有結果?”

  這位牛師傅說道:“過三個小時,你看那水如果沒倒出來,就證明令尊還有救。”

  付知業不住點頭,又看到外間幾人,上前打招呼:“是謝老師,還有包先生、包女士吧?久等了。”

  他還看了謝靈涯身後兩人一眼,覺得應該是謝靈涯的助手或者徒弟。

  “付先生。”謝靈涯與那對男女輪流和付知業握手。

  付知業帶著些許歉意道:“因為家父病重,四處請人救治,只希望他早日痊癒,各位見諒……不知接下來哪位師傅進去看?”

  在場的人也沒人糾結要排隊的事,都是為了賺錢來的,態度很好。

  謝靈涯一攤手,“兩位請?”

  那對中年男女都姓包,估計是兄妹或者姐弟了,沒想到謝靈涯讓了,他們對視一眼,看著謝靈涯:“先生大名是?”

  謝靈涯把自己的名字報了出來。

  “……抱陽觀的謝老師啊。”沒想到,這兩人還認識謝靈涯,露出了了然的神情,像在說難怪他有膽子讓別人先看。

  謝靈涯只微微一愣,對他們笑了一下。

  郭星看謝老師居然在外面也威名赫赫,有種莫名與有榮焉的感覺,但想起謝靈涯的囑咐,沒敢亂說話。

  禮尚往來,他們也自我介紹了一下,男的叫包汶琪,女的叫包汶珊,是姐弟,然後便進了房間。

  之前那位牛師傅也沒走,和謝靈涯三人一起在客廳沉默地等著。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包汶珊姐弟才出來,但不是看完了,而是將工具都拿上,看起來,他們是要開始治了。

  牛師傅見狀,也有些緊張地坐直了一點,畢竟包汶珊他們要是治好了,他和謝靈涯都是白跑一趟,頂多拿點車馬費。

  謝靈涯原本不知道他們是什麼路數,看到兩人拿的工具,才小聲對郭星和小量道:“薩滿。”

  郭星和小量睜大了些眼睛,他們對薩滿都是只聞其名而已。

  所謂薩滿,其實也就是“巫”,這兩個字是通古斯語,國內多是少數民族信奉,只是在華夏,近幾十年已經很少看到薩滿的蹤跡。

  薩滿要跳神祭祀,儀式估計沒法只局限一個屋子,既然他們沒有要求牛師傅和謝靈涯避開,大家也就端坐在客廳,順便看了一下薩滿施法。

  包汶珊手裏拿著五彩紙貼成的幡,插在大門外,備下香案,“重奠茶酒接天神,上有青天,下有地官,天官地官,隨福三官,跑神馬,高皇玉皇,本縣城隍,接到家……”

  這是要請神,他們的神靈十分糅雜,不但有佛道兩家的神,連歷史人物也有,當然也少不了祖先。

  謝靈涯隱隱有所感,便知道包汶珊姐弟是有些本事的,本縣城隍不一定請得來,但確實請到了陰廟力士。

  包汶珊和包汶琪跳得滿頭大汗,咒語念得越來越急,眾人神色不由都被感染得有些緊張。

  最後,啪嗒一下,香案的香頭一下折斷,包汶珊也倒退兩步坐在地上。

  包汶琪眉頭緊皺,臨時改換儀式,弓背如同動物一般,“請一排來坐一排,還有金花貓神沒有來……”

  這是改請動物神了。

  謝靈涯心道,這陰廟力士都不起作用,難道貓神能有用?

  “喔啊啊——”只聽房間內付父大叫一聲,那音色和常人不太一樣,或者說不大像人,極其洪亮,還隱隱有點像……像是公雞打鳴。

  包汶琪眼睛一亮,一邊跳一邊往房內走,付知業也跟著後面。

  謝靈涯都不禁站了起來,向房內張望,卻是不好進去,這麼窺探已經不大好了。

  付父痛苦地慘叫了幾聲後,聲音驟然沒了。

  外間,還坐在地上的包汶珊露出失望的神情。

  牛師傅和謝靈涯對視一眼,看來,還是失敗了啊。

  付知業有些喪氣地出來,這些天以來,包汶珊他們已經最見成效的了,此前他父親難受得都說不出話來,對那些法術也沒什麼反應。

  付知業下定決心,對秘書道:“告訴所有人,我再追加五十萬酬金。”

  在場人都心裏一熱。

  謝靈涯也想,五十萬什麼概念,山門殿的錢就出來了啊……

  就連包汶珊和包汶琪也露出還想再嘗試的神色,包汶珊說道:“付先生,我們雖然失敗了,但是我們的叔公是天授薩滿,我們可以請他老人家過來。”

  付知業精神一振,“天授薩滿?”

  包汶珊解釋道:“我們是被家族中推選出來學習成為薩滿的,但我們的叔公,是年輕的時候,病了一場後便成為薩滿的,這個就叫神授薩滿,他是被成了神的老薩滿抓去學習了,醒來什麼都知道了。”

  神授的和人挑出來的,哪個更加高級,不言而喻。

  他們剛才逼出了一聲怪異的叫聲,像公雞,再加上他們是請的動物神,付知業隱隱覺得是對症的,也許他們功力更深的長輩,就能破了這個蠱呀。

  付知業立刻道:“好,那就麻煩你們請那位老薩滿來了!”

  他一轉眼,對上謝靈涯的眼神,有點尷尬,但還是道:“……呃,謝老師,您再看看?”

  謝靈涯也不在意,領著郭星和小量一起進了房間,倒是郭星他們倆有點緊張,在這種競爭的氛圍下,即使原本不在意也難免好勝心起了啊,何況的確有一大筆酬勞。

  進房間之前,謝靈涯發現牛師傅神色也挺緊繃的,不住打量包汶珊兩人。

  ……

  一進付父的房間,大家便看到一杯水倒懸在室內,杯口有一張紙。

  郭星沒忍住,問道:“謝老師,這是什麼?”

  謝靈涯雖然不知道這是哪一派的路數,但是想一想也就明白了,“恐怕是測試法,若水不滴下來,證明病人還有救。”

  一旁的付知業雖然沒說話,但從他的神色上來看,謝靈涯應該說對了。

  謝靈涯看了一下付父,因外間有全家福照片,謝靈涯一看就知道,付父清瘦了許多,唯有肚子隆起來,就像孕婦一般,正扶著肚子哼哼唧唧,說不出話來。

  謝靈涯把衣服掀開一看,肚子非但腫起,還隱隱透著青色,伸手一摸,是軟中帶硬,就好像有個肉團。

  “什麼感受?”謝靈涯問道。

  付父疼痛難言,只有付知業代答:“就好像有棍子在攪動內臟一樣,最初沒有這麼痛的,與日俱增。”

  謝靈涯看了一會兒,問道:“付老,去外地那回,是否吃過雞肉?”

  付父忽然僵住,駭然看過來,嗓子裏擠出來:“你一說……好像是,吃過後……開始不舒服,當時還像是鬧肚子……”

  付父病後,很多人來看了,也不少人認出是中蠱,但是蠱毒種類太多,這又是個高手下的,故此沒有人辨認出具體情形過。

  付知業更是想到之前父親那一聲像公雞一樣的大叫,“謝老師,那之前我父親的叫聲,難道有關?”

  “對,其實他們不做法,令尊遲早也會這麼叫出來。只是這樣確實使我心裏確定了,令尊應該中了挑生蠱。”謝靈涯說道,這樣的例子他在抱陽筆記裏看到過。

  付知業急道:“那是什麼?”

  “中了挑生蠱的人,下蠱人是用什麼挑的,他體內就會長出什麼來。令尊吃了雞肉,體內就有公雞在逐漸成型,一旦完全長成,令尊也就性命不保。 ”謝靈涯說道,“更狠毒的是,人死之後,靈魂會自然為下蠱人所役使,所以你再怎麼找,那個人也是不會出來的,他不要錢,只要鬼使。這些人下蠱是講究隨意,點中誰就是誰,可能與你無冤無仇……當然,通常他們更喜歡選擇外地生人。”

  付知業和付父臉色大變,一點也不覺得薩滿搞得他們肚子裏有雞叫是好事了,這玩意兒都會叫了,留給他們的時間還有啊。

  付知業緊張地道:“謝老師,你一定要救救我爸爸啊!”

  謝靈涯安慰道:“付先生你冷靜,這個還可以治,只是要準備一些藥材之類的,等到五更天再來治。”

  付知業看到謝靈涯鎮定自若的樣子,也不由得安心了幾分,“謝老師啊,那就拜託您了!”

  謝靈涯點點頭。

  郭星和小量本以為謝老師這單生意十拿九穩了,但是出去之後,包家姐弟和牛師傅仍然留下來,付知業也和他們探討了療法。

  看來,雖然謝靈涯是迄今為止說出最多蠱毒來歷了,付知業也不敢把所有希望放在他身上。

  ……

  晚上,謝靈涯單獨睡一個房間,郭星和小量這兩個“助手”被安排睡一起。

  五更天治病,並不是今天的五更天,有些藥材一時準備不齊,可能要第二天了。

  郭星和小量悄悄討論,現在的情形看起來,很像是謝老師和包家姐弟趕時間了,看是謝老師的藥先配好,還是包家姐弟的叔公先抵達這裏做法。因為他家叔公聽上去成功可能性也很大呀。

  謝靈涯倒沒想那麼多,他從業到如今,凡事急不得,越是急越容易出岔子。要是真的最後是包家的叔公治好了付父,那也只能說大家緣分不夠了。

  謝靈涯心態非常好地在客房呼呼大睡,半夜手機卻把他給吵醒了,拿起來一看,居然是小量打過來的,他困極了接通:“幹什麼?”

  小量都緊張得變形了,“謝老師你快看!你快起來看啊!”

  謝靈涯一下清醒了,“看什麼,什麼玩意兒?”

  他翻身爬起來,只聽小量在那邊道:“我半夜醒來發現郭星身體都涼了,嚇得想找你,起來就看到窗外還有一個郭星!”

  嚇得他立刻就打電話給謝靈涯了,就怕自己出門的功夫不見郭星了。

  窗外還有一個郭星?怕是郭星的魂兒吧。

  謝靈涯推開窗一看,果然,外面的院子裏還有一個郭星,腳離地三尺在走動。

  郭星根本不是早死的相,所以這絕對不是勾魂,而且這生魂他們肉眼都看見了,絕對是什麼邪門法術。

  謝靈涯不及多想,對小量說了句“出去”,就把手機一揣,從視窗跳了下去。

  小量正在琢磨什麼出去,就見旁邊的窗戶,謝老師一下跳了出去,把他給嚇一跳,他們可是住在二樓。

  謝靈涯差點沒崴了腳,他身手可沒施長懸那麼好,落地後踉蹌幾下,才往前狂跑。

  小量一看,也趕緊轉身往外跑。

  郭星的身影孤零零在院子內,朝著一個方向飄,謝靈涯好不容易追上,見他神色懵懂,心念一轉,用出心印,將他的魂魄束縛住。

  院內種了桃柳,謝靈涯扯下柳枝,做了個套,把郭星的魂魄給套住,他聽見什麼動靜,向某處一看,只見人影一閃,還有一盞燈的光亮,轉瞬即滅。

  謝靈涯要趕緊把郭星的魂魄帶回去,一時沒管,便往回跑了。

  他和小量在屋內蹚嘡上下跑,把魂魄放回郭星體內,又燒符水給他安神,把包家姐弟還有牛師傅都吵醒了。

  謝靈涯想到那個閃過的人影,臉色一冷,出去看著他們,目光落在牛師傅身上。

  牛師傅的眼神閃避幾下,最後穩下來,對上謝靈涯,說道:“大半夜的,這是怎麼了?”

  謝靈涯冷冷看著他,說道:“捉生替死?”

  包家姐弟原本的迷茫一下散去了,異樣地看著牛師傅。

  牛師傅臉一青,生硬地道:“小謝,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你褲腿上的泥土還沒擦乾淨吧。”謝靈涯冷笑著指了出來。

  捉生替死,很常見的邪法了,當初謝靈涯遇見過在錢上施法扔出去,撿到的人就替了人的災。

  這一個卻是更狠毒,施法人提著燈在外喊魂,人夢中魂魄離身,應聲前去,法師把燈遞給魂魄,如果這生魂接了燈,那法術就成了,鬼神無救。因為他事先已經做好了法,接燈者可替一人死。連錢都省了。

  至於替誰死,思考一下現場的情形,當然是付父了。謝靈涯和包家姐弟都爭分奪秒要施法,牛師傅如果想拿下酬金,這個法子倒是直接快捷,只是缺了大德了——這還能叫救人嗎?

  他們這些法師心神堅定,魂魄不會被喊走,小量也蛻變過了,付先生是出錢的,也不能被喊走,最後是郭星中了招。這也得虧是郭星,如果是住在附近的其他人,謝靈涯可能一時都無法發現,更來不及搭救了!

  大家都是內行,謝靈涯和包家姐弟都猜了個大概,下意識離開他幾步。

  謝靈涯看在眼裏,還稍有欣慰,這一行利用自己的能力不幹好事的不在少數,但總也有堅持原則的人。就是郭星慘了點,一參觀就倒楣。

  大家都防備著對方,氣氛極為緊張,正在對峙之際,忽然感覺一陣濃烈的陰氣襲來,向外一看,頓時呼吸加速。

  只見院內的景觀樹間,不知道什麼時候有骷髏影重重,在月光下反射著慘白的光,有的身上還掛著腐肉,一步步往外走。

  謝靈涯心中更是一緊,地點不一樣,但如此場景,他是見識過一次的。就是當初圍攻紅陽道時,邪佛召出的屍陀林。

  難道作祟的真的是紅陽道餘孽,還跟著他來青丘市了!

  “發生了什麼事?”付知業下樓來客廳,他也被其他人的動靜吵醒了,只是慢了兩步。

  然而一下樓,付知業也看到外面的景色了,一句髒話出口,連退幾步。他捂著心口道:“是那個下蠱的邪法師嗎?他見你們快治好我父親了,又出手?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兇狠的人!”

  謝靈涯訕訕地道:“呃,那個,可能不關那個邪法師的事,是與我有關……”

  他很尷尬,在座的人估計都受他連累了。

  其他人還未有反應,牛師傅卻是白著一張臉道:“早聽說杻陽的謝靈涯兇殘至極……我,我不也沒施法成功,你都要這樣報復嗎?”

  謝靈涯:“…………你聽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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