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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村一直猶豫不決。他手裡握著一張名片——日本電視台的倉澤克子給他的那張。已經兩天了,卻沒有任何消息。
「心神不定的,幹嗎呢?」正在化妝的奈美惠說。鏡子裡映出她不耐煩的臉,她正準備去上班——在北新地的酒吧。
「你想呀,如果要在新聞裡播,也該有消息了。始終沒有任何聯繫,不是很奇怪嗎?來借帶子的時候那麼著急,會不會沒被採用?」
「你這麼惦記,就打個電話問問吧。不是有名片嗎?」
「嗯。」木村也想過打電話。他真正期盼的並不是播出時間的通知,而是再和倉澤克子見面。當然,也想確認一下那盤錄像帶的命運,因為又有人想看了。
昨天,一個叫米倉佐貴子的奇怪女人突然來訪。她眼神銳利,那副做派一看就是酒吧女郎,卻又和奈美惠不太一樣。她似乎也在災區看到了那些照片。女人說也許錄像中有自己在震災中去世的父親,說話時的表情似乎悲痛欲絕,但感覺像在演戲。
一聽說借給了電視台,她顯得很失望,最後給了木村一張名片,求他在帶子還回來後一定要通知自己。上面印著奈良的一家經營範圍不明的公司名,在「小谷信二」這一名字旁,用圓珠筆寫著「米倉佐貴子」的字樣。
「之前請不要借給其他人,請務必先和我聯繫,定有重謝。」女人不住地低頭行禮。
木村很想知道她用什麼東西重謝,但沒有問就答應了。或許那盤錄像帶具有意想不到的價值,謝禮日後再慢慢交涉吧。
先不想這個了,現在的關鍵是倉澤克子。
「我用一下電話。」木村拿著無繩電話的子機站起身。他不願讓奈美惠聽到自己和倉澤克子的談話,去了洗手間,撥了名片上的號碼。聽到呼叫聲響起,他有些緊張。
接電話的是一個男人:「這裡是日本電視台。」
「喂,我姓木村,請問倉澤女士在嗎?」
「找倉澤呀,她出去了,您是哪位木村先生?」
「兩天前借給她錄像帶的人,就是拍攝了地震剛發生時的場景的錄像帶。」
木村以為這樣說對方馬上就能明白,但那人的反應很遲鈍。
「錄像帶?噢。看來這事只能問倉澤。您姓木村?等一會兒我把您剛才說的轉告她,這樣可以嗎?」對方明顯表現得不耐煩。木村希望對方能說讓倉澤克子回電之類的話,但那人最終也沒說。木材只好說句「可以」,就掛斷了電話。
儘管不清楚這人是幹什麼的,但至少有一點可以明確,那盤錄像帶在電視台並沒有引起轟動,也許沒有被採用。木村覺得也無所謂。即便真是如此,也要讓他們把錄像帶還回來,而且,說好了要讓倉澤克子自己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