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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鍋我背了![快穿]》第92章
第92章 被監護的監護人

  “等一下——”

  蘇時倉促開口,還不及把話說完,就眼睜睜看著那個莫名眼熟的身影慘叫著劃過弧線,消失在了窗外的夜色裏。

  窗外隱約傳來沉悶的落地聲,蘇時輕歎口氣,朝江輔秦招了招手,示意他把自己抱到窗邊,往下瞄了一眼。

  三更半夜,擅闖民宅,居然還是爬窗戶進來的。

  反派員工果然有著極為鮮明的行事風格,實在怪不了江輔秦,要不是自己行動不便,早就親手把他扔下去了。

  “怎麼——是認識的人嗎?”

  見到他的反應,江輔秦也多少意識到自己只怕緊張過度,心虛地輕咳一聲,把他抱回床上:“我先下去看看,免得摔出什麼事來。”

  才轉身,就被陸望津抬手撈住手臂,笑著搖搖頭:“不必了,他會自己爬上來的,去做飯吧。”

  江輔秦怔了怔,沒有開口多問,只是順勢回到床邊,俯身抱住對方的身體,在他頸間輕蹭兩下:“我去煎牛扒,我今天剛學會的,時間可能要長一點。”

  陽臺的窗戶開著,懷裏的身體被風吹得微涼,溫存地貼在胸口,清潤氣息落在頸間,叫整個人也跟著安寧下來。

  如果有可能,他真想一直都抱著這個人不鬆手。

  猜出了他的心思,陸望津抬手攬住他,含笑在他額間落了個輕吻:“只是個普通朋友,來找我說幾句話的,別擔心。”

  “我不擔心,風太冷了,你要多穿一點兒。”

  被他親得眼睛裏都在發光,江輔秦摟住他的肩頸,也湊上去親了親他的唇畔,才總算滿足放開,拿過衣服替他仔細披上,才快步離開了屋子。

  黑衣人深夜造訪,又是爬窗戶進來的,聯繫起陸望津分明強悍卻從不在人前輕易展露的駭客技巧,一定是什麼不能為人所知的機密行動。

  陸望津曾經給了他足夠的尊重的信任,他也絕不能去侵犯對方的私人領域才行。

  還不知道自家年輕的愛人究竟把劇情想到了多要不得的方向,蘇時掐著表等了一陣,果然見到那個身影再度搖搖晃晃爬了上來。

  才一進屋,那人就立刻把窗戶關得死緊,又把窗簾也拉嚴實,只留下一條小縫,往外瞄了幾眼,才終於精疲力盡地跌坐在地上。

  蘇時看得訝異,把床邊的水杯遞過去:“怎麼回事,你這次是特工嗎?”

  “差不多了,我是野心勃勃要造成全球混亂的駭客大Boss。按照劇情,我現在正在互聯網上呼風喚雨,把那個麒麟欺負得哭著回家找媽媽呢。”

  黑衣人接過水杯一飲而盡,長長歎了口氣,蹲在床邊給他講著劇情,眼裏儘是唏噓嚮往。

  按照劇情,麒麟會在這一次的駭客大戰中一敗塗地,系統的致命漏洞也會迅速廣為人知。

  按理來說不會有沒有漏洞的系統,可麒麟畢竟太年輕,這次的影響又太惡劣,很快就債務纏身糾紛不斷,陷入了幾乎致命的危機之中。

  兩年之後,之前曾經向麒麟發難的駭客組織[Dark]再度將炮火對準了整個互聯網。自毀型的新型病毒快速傳播,其餘各大系統也紛紛中招。而麒麟恰恰在這一段時間裏臥薪嚐膽,在原有系統的基礎上不斷改進,編寫出了足夠安全的系統,這才一路坎坷地成就了新的巔峰地位。

  剛從禁閉室出來的黑暗員工雄心勃勃,接了個任務打算一消胸中塊壘,結果才一開場,就被拖著揍成了一堆資料碎片。

  蘇時聽得心虛,輕咳一聲,開口試圖建議:“劇情還可以繼續,你不甘心這次的失敗,臥薪嚐膽兩年後帶著新型病毒回來復仇,還是連得上的。”

  “我也是這麼想的”

  黑衣人滄桑地歎了口氣,洩氣地往地上一坐,話鋒忽然一轉:“你知不知道,你的那個對衝基金每個都翻了大盤,少說賺了幾十個億,現在整個金融街的人都在想辦法找你,也包括軍方和調查局的人。”

  後知後覺地想起了自己的財源滾滾特效,蘇時心下微沉,微微蹙眉:“可我現在還不想被找到,我設了子網路遮罩,現在被追蹤到的座標應該是在大西洋的島礁上——”

  話音忽止,蘇時若有所覺地挑了眉,黑衣人深吸口氣抬起頭,虛弱地望他。

  “我就在那座島礁上。”

  ……

  蘇時不無同情地沉默下來,總算明白了對方為什麼會大半夜被追得跳自己的窗戶。

  和普通宿主不同,員工最重要的準則就是不能崩人設。對方在攻防戰狠狠輸過一次,已經叫原本的霸氣反派人設變得搖搖欲墜,這次被誤認成了金融街的頂級天才交易員,要是再被發現原來只是場烏龍,人設估計就徹底沒得救了。

  “他們還在到處堵我,要是這次再被發現我不是那個天才,就連初中生都不會崇拜我了。”

  霸氣的反派駭客大Boss難過地蹲在床邊,委委屈屈抹眼淚:“我原本是很厲害的,特別厲害,到處欺負人,得了好多獎盃……”

  “好了好了,把你的帳戶授權給我。”

  蘇時長歎口氣,敗下陣來,從智腦上調出了自己的帳戶。

  黑暗員工離開的時候,已經拿到了蘇時手下基金的代理權,高高興興地按1:100的匯率給他轉了經驗點,轉身就從窗戶跳了下去。

  “你等著,最遲三天,我肯定給你分成——咱們好朋友,有錢一起賺!”

  蘇時啞然失笑,無奈地搖了搖頭,還不及細想,耳邊已經響起了經驗點到賬的提示音。

  *

  時間過得很快,三天時間一晃即過,轉眼到了IT峰會的日期。

  頭天晚上,江輔秦就已經顯得心事重重,手腳並用地抱著愛人,格外沉默地躺在床上出著神。

  系統貼心地調低了空調的溫度,蘇時倒也不覺得熱,任對方樹袋熊一樣賴在自己身上,親了親他的額頭:“怎麼了,不高興?”

  往常有用的辦法這一次竟然也失了效,青年的眸光亮了一瞬就再度熄滅,往他頸間靠進去,低聲開口:“明天的峰會,我不想去……”

  “你是傑出青年企業家,怎麼能不去?”

  蘇時啞然輕笑,摟住繼續往懷裏拱個不停的人,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脊背:“不要想那麼多,當你站到足夠高的位置上,非議就會紛至遝來,任何人都不可能躲得開。”

  “你也是一樣嗎?”

  江輔秦抬頭望著他,聲音微啞,望著對方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蒼白的眉睫,忍不住抬手輕觸上去。

  網上的風聲他並非全無所覺,公司裏也有不少人私下議論,他從沒控過評,是因為他心中確實有愧。

  那些人說得沒錯,他確實是個不記恩的人,陸望津對他的所有照顧,所有的包容,都被他親手毀卻得一乾二淨。

  可陸望津卻不該去承受那麼久的空穴來風。

  八年的保護,是以外界毫無根據的揣測抨擊作為代價的,即使到現在,都依然有人津津樂道著那些陰謀論,在說著陸望津自作自受,這一切都是當年的報應。

  每次想起這些話,他的心裏就在一次次受著煎熬,恨不得想要把那些事情徹底公之於眾。

  該受報應的,怎麼能是陸望津。

  指尖輕顫,又狠狠攥緊。江輔秦躲開他的目光,將額頭抵在對方的頸間,沉默著閉上眼睛。

  察覺到他的反應,蘇時神色微凝,始終盤桓在心底的一絲憂慮終於鮮明起來。

  原本還以為對方依然被蒙在鼓裏,現在看來,江輔秦只怕至少已經知道大部分的真相了。

  手腕被穩穩握住,微涼的掌心輕緩貼合在腕骨上,江輔秦打了個激靈,下意識抬起頭,迎上那雙眼睛裏溫柔的詢問。

  陸望津只是安靜地望著他,他卻忽然明白了對方未說出口的話。

  眼眶忽然發澀,呼吸粗重,在胸口發出隆隆的聲響。江輔秦咬了牙,用力把對方擁進懷裏,手臂卻止不住地隱隱發著抖:“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已經不需要再細加追問,當年那場車禍知情人其實不少,只要叫對方成功找到一個,就不難知道當初那些事情的真相。

  蘇時沉默片刻,習以為常地輕歎一聲。

  果然越來越長本事,現在掀完鍋居然都敢瞞著自己了。

  聽到他的歎息,江輔秦胸口愈發空茫,身上一陣陣發冷,漸漸撤開手向後退去。

  強烈的愧疚像一個詛咒,把他困在其中,即使身旁再如何溫暖,心底也依然冷得徹骨。

  這些天裏,他總是忍不住去回想陸望津被他奪走華悅的時候,總是努力試圖想起對方當時的神色,欣慰的同時是不是也藏著疲憊,平靜之下會不會也透著黯然。

  在被自己揪著衣領扯起來的時候,在被自己攥緊手腕逼在床頭的時候,這個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情——是不是也曾經多少對自己有所失望,是不是只是依著本能包容自己,因為包容成了習慣,所以可以無視那些芥蒂……

  紛亂的念頭戛然而止,江輔秦本能屏息,怔忡地張開眼。

  陸望津在吻他。

  不是透著關愛縱容的輕吻,唇上的觸感微涼,力道仍然是那個人一貫獨有的溫柔,也是一貫的專注誠摯。

  陸望津專注地吻著他,扯著他的衣物微仰起頭,毫無保留地暴露出脆弱的喉結,烏潤的眸底映著的滿滿當當都是他的身影。

  胸口驀地一顫,江輔秦本能地去握他的手,卻已經被陸望津摸索著攥住手腕,向上,貼在心口。

  一下一下的搏動透過胸膛,頂在掌心,稍顯急促,毫無保留地交托出最後一點退路,

  水汽忽然爭先恐後地溢出眼角,滑落在臉頰上,唇舌間都已經觸到了冰冷鹹澀。江輔秦努力想要忍住眼淚,卻終告失敗,氣急敗壞地吸了吸鼻子,就聽見對方胸腔中傳來的柔和笑聲。

  一猜對方就又要擺出監護人的架勢調侃自己,江輔秦狠狠抹去眼淚,努力兇狠地撐起架勢,卻被陸望津又在唇上親了一下,含笑望著他。

  “我也喜歡你。”

  他說得沒頭沒尾,江輔秦卻忽然瞪大了眼睛,怔怔望著他,眼底漸漸亮起星芒。

  陸望津含笑望著他,微微偏了下頭,眼裏浸開清淺笑意。

  *

  夜已經很深了。

  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隱隱約約落在空蕩蕩的床上。

  陸望津被青年抱著放在浴缸裏,有力地手臂攬過身體,穩穩支撐在身後,熱水灑下來,叫他稍顯蒼白的皮膚也隱約泛起淡粉色,那些痕跡也變得不再那樣明顯。

  陪著他折騰了大半宿,陸望津已經很困倦,微眯了眼睛靠在他懷裏,微側著頭躲閃著偶爾濺過來的水花:“什麼時候知道的?”

  “送你去檢查的時候,醫生和我說起了那時候的事……”

  江輔秦將花灑換了個方向,老老實實開口,擁著他的手臂微微收緊:“我知道你是為了保護我,你不想讓我被人說成是殺人犯的兒子,我早該想到的。”

  居然還敢嫌自己的鍋被掀得晚了。蘇時抿抿嘴,閉上眼睛,將自己的身體放鬆地交在他臂間:“他們不是殺人犯,你父親只是一時激憤,你母親更是無辜的……”

  江輔秦細緻地替他清洗著身體,目光落在那幾道傷疤上,聲音隱隱發悶:“那你呢?”

  蘇時有些沒聽清,茫然抬頭看他:“什麼?”

  “你總是原諒別人,那你自己呢?”

  江輔秦稍稍收緊手臂,抬手關上花灑,把人從浴缸裏抱出來,用浴巾仔細裹好:“到現在外面還有人在誤會非議你,可這一切明明不是你的錯——”

  “不重要,不用解釋了,我一點都不在乎。”

  眼看愛人重新找准了定位,就又要在掀鍋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蘇時心口一跳,斷然開口截斷了對方危險的念頭。

  要說的話被毫不留情地徑直堵了回去,江輔秦錯愕半晌,不得不聽話地點點頭,耷拉著腦袋地替他擦幹身體,又把衣服仔細穿好。

  看著不讓繼續掀鍋就立刻無精打采的年輕愛人,蘇時終於忍不住啞然,把人撈過來,好脾氣地親了一口。

  “那些事不重要,不要讓已經過去的事再多干擾現在麒麟的發展——你的‘靈犀’調試得怎麼樣了,明天有沒有把握?”

  聽他提起正事,江輔秦的目光也總算再度亮起專注光芒,一邊替他吹著頭髮,一邊滔滔不絕地說起了新項目的創意。

  人機互動在這個世界裏還是嶄新的概念,冰冷的數字代碼和人文掛鈎,更多的人性化關懷,一定可以在峰會上嶄露頭角,從而引領起IT的新時代。

  蘇時靠在他懷裏,耐心地聽他說著專案的具體內容,偶爾含笑補上一兩句,就覺倦意再度湧了上來。

  這些天來他很少有晚睡的時候,今天折騰了這麼久,精力早已耗盡,靠在堅實溫暖的懷抱裏,眼皮就漸漸墜沉下去。

  江輔秦正說著,忽覺頸間重量微沉,下意識低下頭,才發覺懷裏的人早已經睡熟了。

  剛吹幹的發絲還透著淡淡香氣,柔軟地蹭在頸間。陸望津放鬆地偎在他懷裏,眉眼都是輕鬆溫然的,總是微蹙著的眉心徹底舒展開,就顯得整個人都彷彿又年輕了好幾歲。

  江輔秦忍不住想要吻他,又生怕把人驚醒,放輕動作摟著人躺下去,在他的發梢小心翼翼地落下輕吻。

  月光下,他摸過愛人擱在枕邊的手機,從自己的手機上把[靈犀]導入了進去,點擊了安裝。

  靈犀是他送給陸望津的禮物,APP已經徹底調試完畢,他又特意加了一段小程式,等時間一到,愛人就一定能發現。

  被放下去,陸望津的身體就本能地微微縮起。江輔秦把手機放在一旁,躺下去將人擁進懷裏,直到懷中的身體重新放鬆下來,才稍稍舒了口氣,在他的頸間悄悄蹭了蹭,滿足地閉上眼睛。

  *

  峰會在當天上午九點開始,卻必須要提前做好準備。江輔秦一早就匆匆去了公司,蘇時守著他出了門,才轉動輪椅回到了二樓的臥室。

  直梯停下,短暫的失重就又叫他湧上一陣眩暈。

  這樣的身體狀態,他要是直接告訴江輔秦自己要去IT峰會,想都不想也知道對方一定會堅決拒絕。

  可他卻也必須要去上一趟。

  江輔秦這是頭一次參加IT峰會,那裏面都是浸淫商場多年的老狐狸,三言兩語就會把他繞進去,一旦在峰會上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就會成為真字實句的把柄。

  還好是坐著輪椅的,偶爾的不適倒也不大看得出來。蘇時吃了片藥,給自己挑了一身正式的西裝換上,摸出手機才要打電話,忽然發現了上面多出來的金色圖示。

  眼裏不覺浸過煦然暖意,蘇時挑挑嘴角,打了電話叫人來接自己,饒有興致地點開了那個被新裝上的程式。

  基礎程式是自己寫的,功能大致都清楚,外觀卻顯然比預料中美觀了不少,不少地方的細節也都有修飾,不難看得出製作者的精心來。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蘇時笑了笑,把手機重新揣回口袋裏。

  愛人的心意,他其實一直都是明白的。

  各自忙碌間,時間轉眼過去。

  峰會壓著九點整準時開始,以尖端技術的交流展示為開幕環節。在精心準備之下,麒麟表現得極為驚豔,鏡頭紛紛對準了那個沉穩果決的年輕董事長,閃光燈轉眼就亮成了一片。

  台下一片讚譽,江輔秦平靜地站在臺上,心裏卻絲毫不覺地輕鬆。

  華悅的總經理告訴過他,這只是最表層的一片和氣,等到結束了公式化的互相吹捧,那些記者的追問會針針見血,甚至根本不給他們留下絲毫喘息的機會。

  他身上可供挖掘的爆點太多了,那些事陸望津可以不在乎,他卻終歸難以做到違心以對。

  掌聲一陣陣響起,人們互相稱讚不停,隨著最後一個演講者的謝幕,終於到了暗流洶湧的自由採訪環節。

  迎上身旁總經理擔憂的目光,江輔秦心口微澀,無聲搖了搖頭,示意他暫時退開,深吸口氣平靜抬頭。

  這一次沒有人替他守住身後,卻有人在等他回家。

  他必須撐得住。

  記者們蜂擁湧來,耳旁立時充斥了無數高低紛亂的聲音。

  “江董,據說您是被陸先生撫養長大的,您能不能說說這些年陸先生給您帶來了什麼影響呢?”

  “是什麼讓您下定決心建立麒麟,是您父親當初的失敗嗎?能否說說奪回華悅之後,您又是什麼樣的心情?”

  “相信您也看到了,關於當年的事情,網上有著不少猜測,其中流傳最廣的就是那場車禍是陸先生蓄意造成的,您怎麼看?”

  ……

  江輔秦深吸口氣,扶穩桌面,對著話筒沉聲開口:“對於當初的意外,我不想作過多的解釋。但我必須承認,在我的成長中,陸先生的影響是不可磨滅的。他是我的引路人,是我的導師,無論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他永遠都是我最敬重的人——”

  “所以您擊敗了您最敬重的人,是為了證明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還是為了證明‘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這句話的真理?”

  尖銳的質問打斷了他的話,四處立時響起一陣哄笑聲。

  IT峰會不允許攜帶任何攝像、錄音裝置,最多只能攜帶拍立得入場,且每人只限三十張照片。也正是因此,採訪峰會的記者會比平時犀利不少。

  這些被採訪的富豪們不會有像明星那樣龐大可怕的粉絲群體,只要不是實力太過強大,通常也無法左右記者們的待遇。人們反而樂於見到他們出醜,樂於叫他們卸下光鮮的面具,露出和普通人一樣的缺點和軟肋。越是犀利尖刻的提問,越有可能挖掘出能夠大爆的新聞來。

  江輔秦還是頭一次應對這樣的媒體,神色微愕,正說著的話不由停頓一瞬,就立時被捉住了空子。

  “聽說您還曾經在華悅實習過,還是陸先生手把手帶著您實習的,這是否是您成立麒麟起步的基石?”

  “網上有人因此說您是忘恩負義、狼子野心,對於這些評價,您有什麼看法?”

  ……

  一個個尖刻的辭彙鑽入耳膜,江輔秦沉默著攥緊了拳,胸口不由起伏,心底卻越發冷下來。

  他終歸無法否認。

  四周都是喧鬧,身旁儘是冷眼,他終於徹底意識到陸望津替自己擋下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而他既然已經邁進來,就已經再難出得去。

  蘇時坐在隔間裏,也同樣清清楚楚聽見了這些質問,深吸口氣支起身體,抬手按上輪椅。

  他原本還打算再等一等,現在看來,卻分明已經沒有等的必要。

  昨晚睡得不好,頭腦也有些昏沉。蘇時打起精神,吃力地轉動著輪椅,才出隔間,江輔秦已經沉聲開口。

  沉穩的眉宇間已經尋不到半點年輕的稚嫩,漆黑眸底亮起攝人的執著光芒,有如實質的強悍氣場鮮明鋪開,懾得人心口微縮,連那些不懼富豪的記者也不由訕然,下意識停住了追問。

  “我挑戰華悅,是因為我想和他站在一個平臺上。我想證明自己的實力,而我那時太過衝動,太不計後果——吞併華悅是我最遺憾和後悔的事,如果能重來一次,我絕不會再這樣做。”

  語氣沉靜篤定,沒有再給任何人留下半分餘地。

  抬手撥開面前的話筒,江輔秦的目光越過眾人,落在隔間門口那個人身上,眼眶隱隱發燙。

  “我會直接走到他面前,告訴他,我喜歡他。”

  在被這些記者逼到死路那一刻,他就已經推翻了自己的一切猜想。

  陸望津一定會來。

  那個人是即使打定了主意要消失,也會因為有人要欺負自己,就推翻了一切計畫,不辭辛勞跑回來替自己欺負回去的。

  有人要欺負自己,他怎麼會袖手旁觀。

  過於震撼的答復叫整個會場都沉默了片刻,甚至沒有人注意到他目光的方向,隔了許久,終於有一名記者鼓起勇氣,顫巍巍開口。

  “這樣說來,陸先生在競標會上宣佈華悅失利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公眾面前……這樣反常的情況是否和您有關係,您獲得華悅股份的方式又是正當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記者:小黑屋!一定是小黑屋!Σ( ° △ °)︴

  #可憋提了#

  #快閉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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