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天啦，我頭一次覺得山是那樣的難爬。”

　拉了拉背上的小背簍，白米在聖語一路的守護下終於爬上了空間裡的最高那座山。

　“你怎麼迷上采藥了？”不是喜歡種田種地嗎？啥時候又開始扮神醫了。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你確定要聽？”

　斜眼看著聖語，自從醒來後身體就一直不太好。種地的話都讓師父包了去，自己一天到時閑得都快發黴了，昨天不小心看到自己以前采藥時背的藥簍，這才記起自己除了種地之外的第二個愛好。

　“說說吧，反正我們的時間很長、很長。”

　聖語拿出砍刀，就近選了一叢灌木砍了起來。他們的壽命實在是太長了，所以即使是再長的故事，他也有耐心聽完它。

　“敢情你早就有準備啊，師父大人？”白米無語望蒼天，這師父現在做這些活是越來越熟練的，連自己都比不上他。但有一點讓白米很欣慰的是，十全十能的師父對做飯是一點天賦都沒有，不管再怎麼學做出來的東西都可以毒死人了。

　“呵呵，小七你就說吧！”聖語柴也不砍了，拿出一塊潔白的布鋪在地上，扶著白米坐下，然後自己再坐在白米的身邊。

　“真是的，你也準備的太周全了吧！”

　居然連茶水和瓜子都帶來了，還有一些自己做的小點心。白米替二人各倒了杯茶，然後一臉滿足的聞著茶的清香。

　“聽故事，當然不能少了這些。”聖語現在是越來越凡人化了，特別像華夏人八卦時的樣子。

　“你是神，不是人好吧？”

　黑線已經掛滿了白米的頭，他家師父果然不能以常理來推斷。一個神卻有著比凡人還人無賴的性格，實在是讓他無話可說了。

　“人和神沒什麼區別，除了會點法術，生命長點外，真沒啥不一樣。”聖語是打算無賴到底了，神要是太君子可以追不到老婆的。

　“算了，你要聽我就說吧！”

　拿聖語沒轍的白米就這樣開始講起了自己在地球時的神醫經歷，說到他每到一個地方就會去深山裡采藥，遇到稀有的藥材都會移植到空間裡。所以在他的空間裡面，有一個不算小的藥材基地，不過離自己居住的木屋有點遠，而且還在深山裡頭。

　“看來小七的醫術不錯嘍。”喝了口茶，吃了口小七親手做的點心，聖語覺得這種日子就是他一直所想的生活。

　“其實我的醫術大多數都是自學的，大多數是自己在空間裡面看醫書。給人看病時跑了很多地方，拜訪了許多不顯名但醫術很不錯的醫者，當然我也借機從他們那裡偷學了幾手，醫術就這樣一點一點的升上去，直到後來不造靈力、神力也能治好那些疑難雜症了。”到了那時，自己這個神醫的名號才是名符其實的。

　“我看到木屋裡有許多字畫，落款的名字都是你。看來小七在那些年裡學了不少的東西啊！”聖語初看到那些畫啊字啊的都驚訝到不行，沒看出來自己的小七還是個大才子呢！

　“說起來慚愧，我最初學這些東西並不是因為自己好學，而是為了壓抑住自己越來越古怪的性格。可是讓我失望的是，東西學到手了，走火入魔的趨勢卻也越來越嚴重了，效果根本不大。”

　白米談起以前的事都精神就有些提不起勁來，當初他為了要隱瞞住大家可是費了不少的腦細胞。

　“對不起，對不起。”聖語抱住白米，如果不是他太過心急催促小七的話，小七也不會因為一心想去到神界而被心魔鑽了空子。

　“師父為何跟小七道歉，這根本和你沒有半點關係。是小七太過貪快，以至於心境不穩才走火入魔的。”白米從沒有把這件事怪罪到任何人的頭上，連被師父派來保護他的瑾瑜也不曾怨過、恨過。

　“如果為師不去秘境，小七修煉出了岔子在一開始就會被看出來，根本不會有後面走火放魔的事。”也更不會有他廢了小七多少修為的事了，說起來就是聖語對發生在白米身上的事全攬在自己的身上了。

　“師父，其實我走火入魔的事也不算什麼太壞的事。經歷過了這件事後，我相信自己以後在修行的路途上會更加的注意，不會太貪圖快了。而且，我的心境也提高了不少啊！對自己以後的修煉更是如虎添翼，只要我的靈魂一修復，這修為還不跟吃了加速劑一樣啊！”白米反過來安慰聖語，雖然最近師父對他的態度有些怪怪的，但並不影響他對自己的關心。再說了，自己也很喜歡和師父在一起的感覺，可能是他太久沒有得到過這樣全心全意的關心了吧！

　以前在地球，雖然瑾瑜、青漱他們對自己也很好，但都不能和師父的關心相比較。

　二叔一家是他的親人沒錯，但他們有自己的家庭，這就註定了他不能更到全部的關心和關注。青漱和黑天應也是如此，更何況他們和他在身上是主僕，就算再怎麼親密也不可能和真的家人一樣。瑾瑜和自己的關係就相對複雜一點了，在他的心裡自己是主人，而他只是一個保護自己的器靈而已。他對自己更多的是尊敬，不是家人的親情。一開始瑾瑜就把自己的身份定在了僕人的地位上，想改變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至於承佑和寶寶，他們對自己是對長輩的敬重，在敬的同時還有一絲的怕，怕自己會放棄他們，所以也不可能和自己成為家人，更不可能勝過親人。

　可是聖語的出現卻闖進了白米一直希望的心裡，全心的呵護讓他不由自主的產生了依戀，想時時刻刻的和師父在一起。呆在師父的身邊，白米什麼都不用操心，只要享受就好。他現在除了做菜，其他的事情聖語根本就不要他碰。如果不是師父實在是學不來做飯的話，估計自己連這點勞動也會被剝奪的。

　可能有人會受不了這種變態似的保護，可白米卻很享受這種關心。的確一個人再怎麼需要關心，如果像聖語這樣過了頭就會生心厭煩了。但白米卻沒有，反而更放任聖語對他周圍事情的插手。只要聖語覺得對白米有好處的，白米就會沒有任何意見的接受。連晚上睡覺聖語要求兩人睡在一起，白米也沒有拒絕。

　在他心裡，好像兩人睡在一起是很自然的事情，所以也就不會產生什麼彆扭的感覺了。兩個人之間經常是白米手捧一本書專注的看了起來，而聖語就這樣安靜的抱著他，什麼也不會，只是注視著他平靜的臉龐。

　“小七，你真的這麼想嗎？”聖語有些懷疑，白米是個很善良的人，不可能在走火入魔後還能這麼平靜的說不是壞事。

　雪白的長髮，和腥紅的眼睛。這一切都說明白小七是經過了屠殺的，不然他也不會把自己封印起來。用的還是九天封魔陣，這些都向他說明白米已經進入了失去理智的狀態了。

　“難道師父認為小七隱瞞了你什麼嗎？”白米畢竟還是太年輕，對上聖語這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狐狸還是嫩了很多。

　“小七，殺人的滋味並不好受吧！”聖語直接命中紅心，然後就看到了白米臉色一刹那間變成了灰白色。

　“師父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是白米不想承認，而是他認為事情已經發生過了，就沒有必要再讓師父知道，讓他替自己操心了。

　“小七，你認為還有什麼事可以瞞過為師的嗎？”聖語心痛的看著臉色死白的小弟子，這是一根刺，它狠狠的插在了白米的心中。如果不拔出來，總有一天會發膿，然後擴大傷勢的。他一直都在等待白米主動向他說出來，可是他沒想到一等就等了那麼久。看著他日日睡不好，做惡夢的樣子自己就心疼的恨不得把這些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我不是想隱瞞什麼，只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而已。”

　白米放下早已冷卻的茶水，走到崖邊。那裡有一株少見的藥材，拿出藥鋤輕手的把它挖了出來放進自己的專用背簍裡。

　“你這是在逃避。”聖語對白米逃避的樣子實在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孩子怎麼就那麼倔呢！

　“也許吧！”

　白米聽到聖語的話後身體一頓，他也清楚自己對殺了無數修仙者的事無法釋懷。他不是殺人魔，更不是那個走火入魔後喜歡喝人鮮血的‘紅雪魔王’。所以他不願意拔出這根刺，因為他想記住自己曾經做過的事。

　雖然有一些修仙者的確是該死，可是並不是所有的都是該死之人。那十萬修仙者裡，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貪圖仙器的，還有一些修仙者是無辜的。現在他的嘴裡都還有那些修仙者鮮血的味道，時常讓他噁心不已。更多的時候，他整晚的做著惡夢。想要離開，卻被夢的十萬雙手緊緊的抓住，他們要他償命。

　“小七，為師不記得有交過你遇到事情就逃避的行為。”聖語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你是沒有交過，可這是人的本能。”白米連身都沒有回，因為他不知道現在要用什麼樣的表情去面對師父。

　“你太讓我失望了。”聖語眼睛半眯，看來是得好好的給這個小弟子一點教訓了。

　“我知道，連我自己都對自己失望透頂。”白米放下藥鋤，他不怪師父用如此重的語氣說他。因為他明白什麼是愛之深，責之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