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一步之遙

　　對顧愷來說B大文化節的開幕式之類完全不是重點，明毅倒很有興趣， 不過在被窩跟早起之間， 明毅毫不猶豫選擇了被窩。

　　他磨磨蹭蹭爬起來， 懶散道：“我怎麼發現你一點也而不急？”他盼星星盼月亮盼了這麼久，不應該如此鎮定啊。

　　寢室裡唯一的室友顧愷帶著從容回答：“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我這身打扮怎麼樣？”

　　“可以。”

　　五分鐘後——

　　“這套呢？”

　　“帥。”

　　又過去五分鐘——

　　“還是這套好吧你覺得呢？”

　　明毅：“……”

　　好吧，明毅算是看出來了， 這傢伙果然還是著急了，這都換第三套衣服了。“差不多行了， 你是個衣架子，品味也很好，用得著這麼挑剔麼？”

　　“要能入他的眼。”

　　明毅：“簡直不想跟你站在一起， 女孩兒們目光都是你的。”

　　“劉海撩起來會不會好一點？”顧愷對著鏡子把劉海撩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隨口道， “男孩兒們呢？”

　　明毅翻了個白眼，“嫉妒、羡慕，你喜歡哪個？”

　　“都不喜歡。”顧愷又將劉海放了下來重新打理， 放棄了將劉海撩上去的打算。他整整衣領在鏡子裡勾起嘴角， “哪個都不喜歡，希望能從我的男孩兒眼裡看到驚喜的東西。”

　　明毅簡直感覺泛酸， 明明還沒追到手呢秀什麼秀，他一個有女朋友的都沒這麼秀！不要惹他舉起火把！

　　“不是我潑你冷水哥們兒，就算你真追到手了，”明毅斟酌了下措辭， “你家裡，老爺子那關怎麼辦？”

　　以顧愷的父親性格來說，顧愷玩可以，男人女人他都不管，但要是對一個男的動真心，頗要面子的顧老爺子沒准能掐死他清理門戶。

　　顧愷看見鏡子裡的自己又擺出了一張臭臉，他冷笑一聲，“你信不信，如果那死老頭子聽說徐家少爺對我感興趣，他能把我打包送人床上去，甭管我喜不喜歡。”

　　明毅震驚地嘴巴都合不攏，心說這還是親爹麼？終究沒好罵出口，只得說：“有錢人的世界我不是很懂。”

　　“跟有沒有錢沒關係，他就是那德行。”顧愷最後確認了一遍自己的行頭，露出志在必得的笑，“當然就算真追到手了，我也打算膈應他一陣子再告訴他真相。”先告訴他自己喜歡男人，膈應死他，顧愷幸災樂禍地想。

　　徐陽是B市首富之子這一點出乎他預料，但對他來說是個好事，儘管老頭子是T市三大巨頭之一，全國能比得上的屈指可數，但很顯然雙太子集團就是能壓他一頭的其中之一，只要是為了自己巨大的利益，老頭子看在徐陽的身份上都不會說一個不字。

　　何等噁心的面孔，卻正好讓他利用一回。

　　結果還要利用老頭子喜利好功的這一點，顧愷心想真是諷刺，但是好好利用人性弱點，找准對手短處制定計劃，這也是他言傳身教的，我只是學以致用罷了。顧愷想，都是爛人，但我跟那種渣滓爛得不一樣。

　　“不過我倒是真沒想到徐陽來頭這麼大，你搞得定麼。”

　　顧愷扭動門把手開門留給明毅一個後腦勺，“搞不搞的定搞了才知道，我這輩子第一個看上的，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就完了。”

　　明毅覺得這一刻顧愷的背影看上去真是特別高大特別帥，因此就沒有注意到顧愷迅速從門把上收回的手有點抖——他在緊張。

　　媽的，顧愷甩甩手，好久沒體驗過什麼叫做緊張了！

　　荀淼在校車下車點等著他們，之前跟明毅沒見過，顧愷一介紹，兩人都還挺自來熟，也可能是從深受顧愷荼毒中找到共鳴，作為戰友惺惺相惜。文化節果真是熱鬧非凡，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人，很有舉辦活動的感覺，四處也都是各有打扮，蒼狼他們到的時候開幕式已經結束了，荀淼問他們有沒有什麼自己想玩的。

　　最近兩天徐陽都沒有上遊戲，顧愷估摸著荀淼回歸後又來了遊戲裡，徐陽這邊該知道的怕也知道了，他可能是躲著也可能是真忙，如果忙，極有可能是為文化節做準備。

　　顧愷翻起手中的文化節宣傳單，果不其然看到了動漫社的表演節目。

　　顧愷指著單子，“這個。”

　　荀淼湊過去，“嗷這個，雖然我以前從來不看cos劇，但這回有綿羊登臺，怎麼著也得去捧個場。”

　　明毅是聽過李途鄒鷹叫徐陽綽號的，一聽關鍵人物出現，也把腦袋擠過去看熱鬧，“什麼什麼我看看。”

　　“但這是下午兩點的節目，這才十點，得逛逛其他的，再選選。”

　　文化節的大舞臺就兩個，小檯子若干，熱鬧的氣氛當然不能只靠舞臺炒，每個班級有規定必須拿出企劃，舞臺上的節目需要高品質審核嚴，因此班級整體企劃基本是路邊的各種攤位或者空閒教室裡做文章，學生會則是觀察把握整體情況後做出相應調整，讓大局佈置更加充實。

　　這時候一個文化節的玩偶人走了過來，將一支棉花糖遞到顧愷面前，顧愷莫名其妙接了，路上正好有人在給玩偶人拍照，玩偶人一手搭上顧愷肩膀讓圍觀群眾拍，這下顧愷也上鏡了。

　　顧愷抓著棉花糖：“什麼情況？”

　　荀淼哈哈大笑，“我猜玩偶裡面是個妹子，環場玩偶有時會隨機給路人贈送小禮物，剛才的那幾個妹子沒准也是借著玩偶正大光明拍你。”

　　明毅嘖嘖搖頭：“不娶何撩。”

　　“閉嘴吧我沒撩。”顧愷把棉花糖塞給明毅，“你室友，我是說徐陽現在在哪兒呢。”

　　“他跟我們不是一道的大清早就忙去了根本看不到人影兒，估計現在忙得腳不沾地吧。”荀淼是越發覺得奇怪，“難不成你認識徐陽，你們都是二代不是沒可能……但感覺不像啊你還朝我打聽……老實說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荀淼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到處都透露著陰謀的氣息，他甚至想到了豪門爭鬥，心裡一驚，不是沒可能啊，別看顧愷瞧不上他老爸但他也是個野心家，顧家家業他可沒打算讓出去，徐陽又是首富家的背景……

　　沒等荀淼把豪門爭鬥大戲腦補完，顧愷就很乾脆的給了他答案。

　　“哦，我想追他。”

　　荀淼愣了愣，沒想到答案這麼簡單，輕輕鬆就拋出來了還以為有多大的陰謀論。

　　“哦，原來是這樣……個鬼！臥槽！”荀淼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你！”他仿佛被卡住的機器沒法正常運轉語言功能，頓了頓又重複道：“你你你……”就是沒能你出個所以然來，下文卡殼，也許卡在腦子裡也許卡在嗓子裡，荀淼差一點被卡得整個人當機冒煙了。

　　“冷靜點兄弟，冷靜。”明毅見因為荀淼剛才突然激動地爆出一嗓子引來部分路人側目，安慰道：“別激動，小事，小事。”

　　“這是小事嗎！？”荀淼眼睛都瞪圓了。

　　“有道理。”顧愷點頭，“人生大事。”

　　“滾蛋！”荀淼氣急敗壞啐了一口，左右張望後往人略少的地方跨步走去，明毅趕緊跟上，只有顧愷不急不慢走著，站定後荀淼神色變了幾變最後嚴肅道：“你認真的？”

　　顧愷：“認真。”

　　他不是在開玩笑，死黨這麼多年荀淼不至於看不出來這點，他突然就泄了氣，一屁股坐在旁邊的公用長椅上，“不對勁，”他自顧自喃喃道：“你怎麼就喜歡一個男……你真不是想巴結他家？”

　　“我犯得著這樣巴結？”顧愷有自己的一套，他做好了進商場的準備，也就從沒覺得自己是剛正不阿寧折不彎的人，進入業界裡總會有該低頭的時候，示弱的時候，難聽點還有巴結人的時候，但是——“我跟喜歡在床上談事的顧老頭子不一樣。”顧愷說話的時候眼中目光帶著桀驁，筆直又冷銳，卻又讓明毅和荀淼這種小年輕讀出了點老練，確實跟他們不一樣。

　　“你對同有看法？”

　　“不至於，”荀淼徹底沒了脾氣，“我們寢室就有個同。”

　　顧愷一愣：“臥槽你上次講室友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

　　荀淼沒好氣道：“聽完徐陽的你就跑了我有機會說麼！”

　　“你們居然跟同住在一起！太危險了他對我的人出手怎麼辦！”

　　“他不會對直男出手人有男朋友很有節操！”荀淼幫著李途說話。

　　顧愷依舊不放心，荀淼簡直拿他沒轍，“照你這麼說我不是該躲著你？”

　　“放心，我想要的就他一個。”

　　當真如同一頭盯上獵物的狼，目露精光，荀淼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話聽著是情話，但眼神咋看得他發怵呢？

　　“中午我們吃過飯就去舞臺底下吧。”顧愷忽而就把話題跳躍了，荀淼不解：“節目在兩點，去那麼早幹嘛？”

　　“之前還有別的節目，在換場的時候我們慢慢往前擠。”顧愷說得理所當然，“最好擠到第一排，在最近的位置看他表演。”

　　“啊那個我有報告。”明毅急忙表示，“午飯要陪女朋友，當然下午也是，不好意思啊。”明毅的女朋友因為要看開幕式來得早些跟明毅分批出發，現在應該跟閨蜜在一起，他們早就約好了，明毅只得跟哥們兒說抱歉。

　　顧愷點點頭又瞥了荀淼一眼，好吧，荀淼知道自己這個導遊兼搭橋的是跑不了了，但最多是搭橋，“我不會幫你牽線的。”荀淼憤憤道。

　　徐陽在哪兒呢，徐陽確實忙得腳不沾地，不僅是今天，他已經連著一個星期忙到爆炸。

　　東奔西跑一上午，此刻正是午餐時間，徐陽站在一個炒麵攤前拿著筆跟資料夾寫寫畫畫，食物的香味爭先恐後竄進鼻子裡，徐陽深深歎了口氣，真是甜蜜的折磨，因為看時間他根本顧不上午飯，學生會的工作暫停等下他馬上就要去找社團成員，化妝穿衣也要耗費很長時間，不過一想到化妝好歹能坐會兒他也算是得了點時間休息。

　　今天的天氣比想像中更熱，天氣預報又開了次玩笑，徐陽現在手上寫畫的是玩偶人的換班調整，這麼熱的天不能讓人悶壞了，雖然是工作但他們是學校並不是壓寨員工的老闆，也不能讓來幫忙當玩偶人的同學太辛苦。

　　“喲師父！”

　　徐陽寫完最後一筆抬頭，就見葉知兩手拎著大袋子身後跟著同樣拎袋子的冷堯站在他面前，攤位裡立刻有人出來接手東西，徐陽這才瞭解，“這是你們班的攤位？”

　　“對啊。”葉知手上的袋子被接走，他兩手都紅了，可見袋子很沉，“賣得不錯原材料不夠了，我又去買了點。哇師父你是不是沒休息好，臉色看起來有點糟。”

　　累的，徐陽心說。“冷堯，幫個忙。”冷堯也是學生會的，現在還管你是哪個部門，學生會全體都是恨不得一個掰成兩個用，冷堯也是稍微得了空才來幫幫班級的忙——至於是不是故意想幫葉知徐陽現在並不想知道。

　　“把這個給西一點送去，玩偶換班的調整，那邊固定人員我只記了一個人電話沒打通，你要是有電話也可以打電話告訴他們。”

　　“沒電話。”冷堯從徐陽手裡接過資料夾就走了，葉知感慨學生會真是忙。“對了師父你是來買午飯的？馬上要到社團集合時間了，你去我們班的休息區吃吧，吃了我們一起過去。”

　　“同學你的炒麵好啦！”

　　徐陽接過四個口袋分裝的炒麵和甜湯，搖搖頭，“我還有事，你先過去。”

　　這麼多的炒麵跟甜湯當然不是一個人吃的，徐陽跑了兩個點分送，最後一個點是他們會計部設的臨時服務點，周斌接過袋子幫徐陽搬椅子，徐陽叫住他，“不用了我這就走。”

　　周斌一愣，“師兄你還沒吃午飯吧？”

　　“之後吃。”演完劇之後吧。徐陽從袋子裡撈出一杯加冰的甜湯，“先用這個墊著，夠了。”

　　徐陽邊走邊咬著吸管和甜湯，加冰涼絲絲的東西就這麼直接灌進空空如也的胃裡，不過糖分確實讓人精神了點，他一到社團化妝換衣的教室裡就被圍上，推到簾子隔開的換衣間在眾人幫忙下迅速整理好衣服，又被推出去按著坐下，化妝師立刻上來。這邊也是忙得一片熱乎。

　　挨著凳子的時候徐陽想總算是能坐著歇會兒，幫他化妝的廖鳴邊幫他撲粉邊道：“你今天臉色不太好。”

　　徐陽閉著眼睛順便休息，“累的。”

　　廖鳴在社團裡可以說是他的御用CV，此人音域廣，聲線進可霸道總裁退可白蓮軟受，每每徐陽登場演劇的時候CV都是他，配合徐陽的角色，聲線一般都是溫和的攻音，當然他平時的本音也很好聽。

　　廖鳴是進了社團以後學的化妝，他本人說是因為感興趣，是社團裡為數不多能化一手好妝的男性，徐陽閉著眼睛聽到他聲音在自己耳朵邊很近的地方，帶著低笑，“好久沒給你化妝了，如果不是這麼忙，社長肯定還得親自操刀你的妝面。”

　　徐陽“嗯”了一聲算是回應，實際上現在閉著眼睛他有點昏昏欲睡，任著廖鳴擺弄，妝容化到其他地方可以睜開眼睛的時候他也懶得睜，頭一回希望化妝時間長點沒關係。

　　廖鳴捏著徐陽的下巴轉著看了看粉面撲得如何，他讚歎：“雖然臉色不好，皮膚底子還是這麼棒。”這回徐陽連嗯也難得嗯了，徐陽睫毛很長，閉著眼睛微微顫動，廖鳴懷疑自己要是丟開下巴上的手這人能把頭點下去，他覺得好玩，當真鬆開，而徐陽也真像打瞌睡的模樣，點了點腦袋把頭低下去了。

　　廖鳴忍俊不禁，真好玩，不過這樣的徐陽也很新鮮，閉著眼睛任人擺弄什麼的……廖鳴為自己的想法頓了頓，再次捏著他下巴把人的頭抬起來，得抓緊時間趕緊化妝，不然來不及，不過他手勁放輕，像是怕把人吵醒似的。

　　到化妝結束的過程中徐陽倒是睜開過幾次眼，不過發現沒結束又繼續心安理得闔上眼睡覺，睜眼的時候他基本也沒其他動作，腦子沒睡昏記得自己在化妝，怕隨意動作影響化妝師，廖鳴覺得這麼配合的人擺弄真是特別乖巧順心，精緻的眉眼在自己手下光彩更盛真是格外有成就感。

　　等妝面完畢後廖鳴也沒急著叫醒徐陽，大鏡子不夠用因此徐陽坐著的地方沒有鏡子，面朝窗戶，廖鳴則是與他對坐幫他上妝，當然時不時廖鳴還會站起來換著角度來。現在他起身雙手微微抬起徐陽的臉，觀察需要補充的地方，其他地方都很好，最後廖鳴目光落到徐陽唇上。

　　好像顏色太深了？

　　廖鳴想了想，用手指蘸了另外一個色抹上去，他用手指又輕又慢的將口紅抹開，徐陽的唇即使不上唇膏看著也很光滑，用手摸起來柔軟的實感更強，徐陽仰著臉閉著眼，一張清俊的臉被身前人的陰影籠罩著，因為閉著眼，整張臉看起來很柔和。

　　簡直像接吻的姿勢，廖鳴想，他一手捧著徐陽的臉，一手還在唇瓣上摩挲，不由得彎腰又靠近了些。

　　徐陽眉頭動了動，睜開了眼，眼神聚焦變得清明，他看見了近在咫尺廖鳴的臉。

　　太近了，他想，不過廖鳴手還在他唇上動，似乎在抹口紅，這時候開口說話沒准會讓口紅塗到其他地方去，因此他一動不動盯著廖鳴，想讓他自己退開些，一般這麼近的距離下被人直直盯著都會不太習慣而自己退開，廖鳴卻沒反應似的，一雙眼睛目不斜視只盯著徐陽的唇看，同時手上動作輕柔又細心。

　　還真敬業，看來廖鳴確實很喜歡化妝。

　　“好了，這個色差不多。”

　　廖鳴終於放開了徐陽的臉直起身，徐陽頓時覺得呼吸都順暢不少，廖鳴朝他笑笑：“一如既往的帥，今天我們也要一起加油！”

　　“加油，”徐陽也朝他笑笑，覺得嘴唇按久了有點不舒服，要不是怕影響妝真想伸手摸摸，這種情況只好咂咂嘴緩解下感覺。“而且都是你配合我，你更辛苦。”

　　“能給你們演技添光我很樂意。”廖鳴跟他擊了個掌，那廂蘇琦已經在門口叫所有人走著了。

　　徐陽雖然是男主，但並不是拉開帷幕立馬就上臺，他站在舞臺側邊等待上臺，無意識往觀眾席看了那麼一眼，就一眼——

　　臥槽！

　　一眼讓徐陽差點咬到舌頭。舞臺正對的第一排、正中央，那人不是蒼狼還能是誰！

　　好吧，荀淼說他真名叫顧愷，存在感真是太強了，站那兒他轉個身就能把臺上風頭都搶了好麼，簡直跟個模特一樣。徐陽倒是希望他看錯了，但是顧愷身邊的站著的荀淼明明白白就在告訴他，你沒看錯。

　　舞臺和觀眾席是有距離的，一條線攔著，距離並不遠，徐陽只要站在臺上，就跟顧愷隔不了多遠。明明之前還隔著螢幕天高地遠甚至共用太陽的時間都不同，轉眼就人就到了眼前。

　　“嘿，馬上就到你了。”蘇琦出聲提醒他，“沒事兒？你在發呆。”

　　“沒事。”徐陽把注意力拉回來，看著舞臺上的表演，好，該他出場了。

　　徐陽踏上舞臺，現在是練劍的場景，他舞劍一圈面向觀眾，此刻停留的位置正好是舞臺中央，避無可避的撞上了顧愷的眼神，那人與自己四目相對，目光灼灼。

　　現在他們之間沒有螢幕沒有萬水千山，只有一步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