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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不死必有福(宜家宜嫁之一)》第4章
第4章(1)

更新時間:2017-07-12 21:00:03 字數:4583

 渥丹院的大廳上,申姨娘跟焦姨娘把第一批入茶點心一字排開,讓陸盛杏試吃陸盛杏看這些烏絲盤上的糕點就跟看金子一樣,一個一個仔細又仔細,“定勝糕不錯,荷花酥也不錯,美人涼卷放的是碧螺春吧,放得太多了,香是夠香,但味道有點澀,這什麼東西,我怎麼沒見過?”

 白瓷盤中放著幾顆琥珀色的東西,看樣子有點像蘋果糖,只是顏色深了些,大小也不太一樣。

 焦姨娘笑著回道:“這是茶糖,婢子仿蘋果糠的做法,加了些蜂蜜去澀味。”

 陸盛杏放了一顆進嘴巴,茶香蜜甜,稱讚道:“這個好。”

 “謝大小姐誇。”

 “把這幾種點心的方子寫下來,茶糖可以多做幾種,這幾種味道還差了些,再回去改改……”

 陸盛杏指著點心交代著,話還沒說完甯嬤嬤匆匆忙忙從外頭進來,今日不算熱,她的額上卻已經一層汗。

 “大姑娘,遂心院那邊傳話,讓大姑娘快點過去。”

 甯嬤嬤是陸大禮的奶娘,陸家還沒從本家分出時便已經在家中伺候,行事十分穩當,此時眼中卻是掩不住的慌張。

 陸盛杏也不更衣了,提裙便往外走,“知道是什麼事情嗎?”

 “只知道是和大老爺有關,其他的老奴還來不及問仔細。”

 陸盛杏一聽便急了,自家爹爹笨歸笨,卻不是什麼壞人,何況都驚動到祖母了,那得多大的事情。

 心裡急,平常覺得沒幾步路的遂心院今天異常遙遠,好不容易跨過垂花門,便直奔大廳。

 廳上除了臉色灰敗的陸老太太,還有一臉隹急的李氏。

 陸盛杏先去見過陸老太太,“祖母。”

 陸老古太勉強還算鎮定,“唉,去跟你母親一起坐著,等你二叔跟叔娘來了再起說。”

 好不容是等到陸二禮跟趙氏,陸二禮一臉不明所以,趙氏也差不多。

 秦嬤嬤道:“老太太,人都到齊了。”

 “今日讓大家過來,是家裡人有了麻煩,讓大家一起想想辦法。白玉,你來說。”白玉是陸老太太的陪嫁丫頭,一直沒讓老太爺收房,但也一直沒出嫁,多年來都侍奉著自家小姐,已經是陸老太太的左右手了,家裡別說孩子,就連李氏趙氏這兩個正房太太也都敬其三分。

 白玉躬身道:“是。”接著往前一步,“大家都知道李娟娥讓大老爺收在外頭,但那李娟娥卻是不守婦道,跟來探訪的遠房堂哥李至學好上了,還讓大老爺抓了現行,大老爺一時激動,命下人把這對姦夫淫婦打了個屁股開花往外扔,可沒想到那姦夫卻有進士身分,即便還在等發派,卻也是官老爺。

 “現在大老爺是以平民之身毆打官爺,已經被抓起來了,那淫婦也道,自己雖是外室,但陸家卻沒跟她打過契約,就禮法上來說,她不過就接大老爺的妻妹,是大老爺偷妻妹,自己可沒丈夫,憑什麼打人,要求嚴懲大老爺。”

 除了已經知情的陸老太太跟李氏,其餘眾人皆十分錯焊,尤其是陸盛杏。

 她記得前世勝崎找到她時跟她說,李娟娥是跟個下人好上時,陸大禮才發現她的真面目,下人被打死,李娟娥被扔往鄉下莊子做苦力。

 她知道李娟娥不會守婦道,可沒想到她會跟個進士好上,是不是她重生了,連帶周遭的事情也一起改變了?若是如此,豈不是她害了自家爹爹?打個下人不妨事,打官爺在大黎朝可是重罪。

 她爹從小錦衣玉食,這輩子除了兒子來得晚,沒遇過糟心事,現在被關在大牢裡,肯定又慌又怕,而且天氣熱,那裡面怕也不舒服。

 陸二禮呐呐的問道:“那可怎麼辦?”

 陸老太太怒道:“便是一人計短,才讓大家一起來商量,你還反問我怎麼辦,書呢,律法呢,讀到哪裡去了?我一個老太婆沒讀過四書五經,你可是大儒教大的,問我怎麼辦,我還指望你告訴我該怎麼辦!”

 陸二禮被罵了一頓,縮了縮脖子,“是兒子魯鈍。”

 趙氏心想丈夫這樣不行啊,雖然分家規矩已經由宗親見證,但誰不知道陸老太太嫁妝豐厚,這麼多年肯定又存下不少私房,萬一讓婆婆覺得他們這房無情,說不定那些錢產就都給大房了,尤其是大姑娘回來後,老太太那寵得,地位都快比勝順要高了,就拿今天來說,這麼大的事情,勝順也十六了,卻是沒讓他來參加,反倒是大姑娘好好的坐在大嫂旁邊。

 於是趙氏往前一步道:“婆婆,媳婦有個笨主意,還請婆婆琢磨琢磨。”

 見到有人想出辦法,陸老太太的臉色稍微好看一點,“說吧,不管怎麼樣都是心意。”“是。”趙氏要的就是這句話,婆婆知道他們有心就行,“那個李至學至今沒發派,可見家裡窮,又連李娟娥這種端不上檯面的貨色都要了,可見是沒老婆沒妾室的,不如就買個宅子,再買幾個標緻的丫頭給他,讓他消消氣,只要他氣消了,衙門也不會追著不放的。”

 陸老太太的臉色又好看了些,“你這主意聽著倒還行,白玉,你跟管家去辦,問問對方肯不肯。”

 隔日消息傳來,李至學不肯,說若要他消氣,得給他疏通銀,陸家又打聽了一番,就算只是最小的縣令,疏通銀也得三萬兩。

 陸家頓時傻眼,陸家不要說三萬兩,連兩萬兩都沒有,陸老太太一聽,頓時連飽都不吃了。

 陸盛杏接到消息連忙趕到遂心院,卻見祖母背對著外面躺著,白玉說老太太飯不肯吃,水也不肯喝。

 陸盛杏走到床邊,輕聲喚道:“祖母。”

 聽到孫女的聲音,陸老太太轉過身來,眼睛紅紅的,“天這麼熱,別跑來跑去,會中暑的。”

 陸盛杏心中一暖,都已經這種時候了,祖母還在擔心她,“祖母起來喝點湯吧。”

 “我什麼都不想吃。”

 說話間,得到消息的李氏也來了,加入勸說行列,“婆婆放心,媳婦已經買通了一個獄卒,讓他每天把我們家準備好的東西帶進去給大老爺吃,都是自家廚居出的,大者爺肯定吃得慣。”

 “唉,難為你了,一個太太還得跟那種人打交道。”

 李氏低聲道:“媳婦懂得不多,能做一點是一點,說到底,都是媳婦心軟,當初盛杏便不同意讓那女人住進來,早知道聽女兒的話就好了。”

 陸盛杏怕祖母怪罪,連忙道:“母親怎麼這麼說,這年頭好心還出錯了?都是爹爹太好騙,沒這個李娟娥,也會有下一個李娟娥的。”

 大房孩子這樣少,卻只有三個姨娘,並不是因為陸大禮克制,其實前後也有幾個丫頭爬過床,大老爺這麼容易上鉤,不騙他騙誰,只不過丫頭好打發,季娟娥難纏。

 “祖母若吃不下飯,喝碗湯也好。”

 午飯雖然已經撒下,但湯品卻留了下來,陸盛杏打開湯盅的蓋子,“祖母喝些吧陸老太太一推,眼淚一下子又湧上,“想到你那傻爹還在大牢裡,給我什麼都吃不下。”

 陸盛杏一歎,她本來不想這麼早講,但看樣子不說也不行,祖母年紀大了,總不能讓她不吃不喝還一直哭,“有件事情一直沒跟祖母和母親說,我從福泰郡主府出來時,除了離緣金,蘇榭還讓人來傳話,若是以後需要他幫忙,又不違反律法,可命人傳消息給他,孫女早上已經寫信過去了,只是不知道他好不好出手,所以剛剛沒跟你們說。”

 陸老太太一下子來了精神,“真、真的?”

 “自然是真的,只是我們陸家不過平民百姓,那信要傳到他手上,不知還要幾天時間,也說不定半路就被管家當成不重要的廢信給扔了,但不管怎麼樣先試一試。”

 李氏一聽只覺得有話想問,但婆婆在場又不好開口,只好先忍著。

 母女兩人伺候了陸老太太喝湯,又扶她到美人榻半臥,李氏掮風,陸盛杏給按太陽六跟松松肩膀,許是放了心,陸老太太一下子就睡著了。

 李氏吩咐丫頭,老太太昨晚睡不好,今天午睡久一點沒關係,未正時分再喊起來就好。

 母女出了遂心院,李氏心急,等不到回春和院,便在半路上問了,“蘇榭真跟你那樣提了?”“當然,這種事情能拿來騙祖母,只是我沒把握信能不能傳到他手上所以不敢先講。”

 “你爹打了官爺這事情不算小,他怎麼會願意幫我們家這個忙?!”

 陸盛杏靈光一閃,“母親是不是也知道勝順的事情?”

 李氏一時錯愕,沒藏住,“你也知道了?”

 母親果然也是知道的,難怪了——她在大喜前一日重生,顧著在離家前跟母親撒嬌,還要母親像小時候那樣摸她的頭,拍她的背,重溫起幾十年沒享受過的溫暖懷抱,母親沒怎麼管她撒嬌,卻再三叮嚀她順從丈夫,好好侍奉公婆,還說丈夫不管怎麼對妻子都是對的,讓她不准有怨言。

 原來母親也知道勝順惹了那樣的事情,莫怪會懷疑蘇家怎麼還願意幫忙,對蘇家來說,陸家可是十足的麻煩親戚。

 “不瞞母親說,我在福泰郡主府上沒見過蘇榭一次,可這兩個月來,卻是意外在外頭見了三次。”

 李氏大驚“三次?!”

 “一次遊船,一次便是我跟盛梅出去,一次就是我前幾日出門去訂制瓷器,最後一次他認出我是誰,主動跟我說了,不是女兒多心,他是真的對我有好感,女兒是知道這點,才敢寫信過去。”

 雖然說利用人家的好感有點不道德,但爹爹在大牢,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你有什麼打算?直接跟他借銀子嗎?”

 “當然不是,就算他有也願意借,我可還不起,總之我有打算,當然前提是信真的順利到他手裡。”

 想想又覺得自己真是傻了,蘇榭都說有事情可以找他了,當時她怎麼沒想過跟他求個紙條在身上,有他的字條,信一入府肯定就直接送往他的書房了,還用得看她在這邊搖心吊膽的等著。

 李氏見女兒不說,也沒辦法,只好問起另外一件事情,“你剛剛說蘇榭見了你幾次,有了好感,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

 “那他有沒有提過,再迎你入府?”

 陸盛杏馬上把自己想好的那一套說詞端出來,“哪這麼容易呢,以前還算有指腹為婚的緣由,現在可連那緣由都沒有了,再者,福泰郡主跟郡馬也都不喜歡我,他是郡主獨子,上次娶我是為了跟祖父交代,想再成婚,總不能不管父母親的意。”

 難得人生能夠重來,她想學白絲繡坊的何掌櫃,或者金嵐茶莊的齊掌櫃,雖然是女兒身,但不比男子遜色,她不想再被困在宅子裡,被迫溫良恭儉讓的過一生,她想飛出這高牆,看看天下多大,才不會枉費老天給她這樣神奇的命運。

 所以短時間內她不想再成親了。

 李氏聽女兒似乎也對蘇榭有好感,大喜——女人家終究還是要有個歸宿才對,婆婆也真是的,同意她開什麼鋪子呢,難不成真讓她學那些個女掌櫃?那都是命不好才要在外頭奔波,女人啊,還是待在大宅子裡才是正經。

 至於郡主跟郡馬,老實說吧,身為人母,她能懂福泰郡主的心思,的確不會喜歡麻煩親戚,肯定想要門當戶對,只是,若兒子喜歡,母親總是會退讓的,就像她對女兒退讓,就像趙氏對勝順退讓一樣,魯姑娘哪有祁姑娘好,不過就是勝順喜歡,趙氏拗不過兒子。

 若這次蘇榭真的出手救了老爺,婆婆即便對蘇家再有微詞,都不會有意見了,想到女兒可能會八人大轎再度被抬進福泰郡主府,李氏突然覺得沒那樣悶了,若好事能成,她那只會惹麻煩的夫君也算對孩子有點貢獻了。

第4章(2)

更新時間:2017-07-12 21:00:03 字數:5064

 “大小姐,有人來訪,說是您的客人,姓蘇,馬車在角門處等著。”

 聽到丫頭通傳,陸盛杏一口茶差點噴出來,她連忙起身,帶著舜華舜英往角門去。

 等了好幾天,還以為信真的被管家給攔住,現在看來是終於到了蘇榭手上,他一拿到信便上陸家,這心意也是……

 陸家不大,很快走到角門,舜華道:“牛婆子,快點開門。”

 牛婆子不明所以,連忙拿出鑰匙打開門鎖。

 陸盛杏走出角門,便看到郡主府的黛帳雙頭雕花大馬車,蘇榭在旁邊背著手站著,她忙過去行禮,“見過蘇科士。”

 “別跟我這樣客氣,什麼事情這樣緊急?”

 “角門不好說話,我讓人開大門迎你吧。”

 “角門挺好的,我沒這麼多規矩。”

 蘇榭說完,低了低頭,過了那小小的角門陸盛杏連忙跟了上去,引路讓他到自己的院子。

 舜英奉上茶跟點心,很乖覺地退了下去。

 人來了,陸盛杏卻尷尬了,這事要怎麼開口?兩人才訂婚,她爹就仗著蘇榭的名義擺威風,現在兩人是前夫前妻了,她爹又進了大牢要人家救命。

 唉,雖然二叔沒用又懶散,但比起自家爸,都不知道好上幾倍,跟外室的事情居然還要女兒來收拾殘局。

 蘇榭見她為難,也沒催促,喝茶等著。

 過了好一會兒,陸盛杏這才厚著臉皮開口,先說了李娟娥當初如何到陸家被收留,又如何趁著她母親在玉佛山吃平安齋時搭上她爹,然後她祖母拍定外室名分,最後李娟娥跟個遠房堂哥李至學好上,還被她爹抓到,她爹把兩人打個屁股開花,沒想到李至學有進士頭銜,她爹就這樣進了大牢。

 蘇榭聽完,露出小事一樁的表情,“這不是不能疏通,不過你爹恐怕還是要在牢裡待上一陣子才行。”

 李至學那種人他見得多了,表面讀書人,但骨子裡是個無賴,他要捐官,那就照律法走。

 “李至學雖有進士頭銜,卻未正式發派,打傷他最多就是關上個三年,不是死人的罪,若是在開審時拿出誠意,表示願意賠償,通常又會判得更輕,況且李至學告你爹打,陸家也能反告李至學勒索跟偷妾,這一來一往,誰吃虧還不知道。”

 “不過因為我祖母不太喜歡李娟娥,我爹跟李娟娥沒有訂下契約,只是名義上的外室,不是正式的外室,李娟娥在律法上只是我爹的妻妹。”

 蘇榭扇子一展,道:“那也簡單,宅子誰的,下人誰的,例銀誰給的,衙門自然能查,不是外室,誰讓你住在宅子裡,還使用人?打傷迸士罪名雖大,但進士偷人罪名也不小,枉讀聖賢書,這要是鬧開了,打回白身都不無可能。”

 陸盛杏想想,心情突然好了些——如果因為自己重生打亂了命運,導致她爹進大牢,那她就太不孝了。

 她只想好好過這一生,不想傷害任何人,她爹雖然很一言難盡,但對她的疼愛卻也沒話說,她始終記得當時勝崎跟她說“他這幾年老念著你,還說萬一哪日自己先走,讓我也得繼續找。”

 雖然她爹總是被女人騙、被朋友哄,但不妨礙他疼愛子女。

 “對了,有件事情想跟你說,那李娟娥之前說有孕這才纏得爹爹跟祖母提要收房,但她其實沒有懷孕,算算時間肚子早該大起來了,我總覺得爹爹能抓現行不是偶然,感覺就是一個套子,因為她無計可施,所以出現了一個遠房堂哥,故意讓爹爹去抓、去打,好訛他這一頓,我可從沒聽我娘說過有這樣一個會讀書的親戚,再說了,李娟娥那樣厲害,要不是她讓抓,我爹哪抓得到。”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也會查查。”

 “那……謝謝你啦。”

 “不用,你來找我,我很局興。”

 陸盛杏只覺得不好意思起來,這人怎麼永遠用這樣一本正經的表情說著這種話?

 “現在家裡出事,我也不好出去,等爹爹回來,壓了驚,我再找時間謝你。”

 蘇榭也沒拒絕,“好,那我就回去了,天氣熱,不用送我。”

 雖是這樣說,她還是送他到垂花門。

 他抬頭看了看,“渥丹院?渥丹,挺襯你的。”陸盛杏見他笑得那樣頗有深意,突然耳朵一熱。

 蘇榭辦事情很快,以為要纏上幾個月,還不到六月中,陸大禮就被放回來了。

 陸家人擔心他被關了快一個月會餓得面黃肌瘦,沒想到不但沒有,還胖了。

 原來蘇榭關照過,獄卒不敢再私扣陸家送過去的伙食,陸家送多少過來,獄卒便原封不動地拿進去,李氏每餐準備好幾個菜,陸大禮在牢裡又沒事情做,閑著沒事便把飯菜全部吃乾淨,就這樣胖了好幾斤。

 陸老太太聽了又好氣又好笑,但兒子胖了總比瘦了好,高興自然不在話下,“官老爺真是英明,這麼早就放你出來。”

 “兒子又沒錯。”

 陸大禮說話顛顛倒倒,但眾人聽了半日,好歹也歸納出來了,原來李至學只是姓李,跟李娟娥真沒半點關係。

 李氏既然不見李娟娥,她就沒辦法賴李氏,原想那就假裝出門來個意外滑胎,李氏卻讓她以孩子為重,暫時不要出門,還告訴全部下人要是孩子出意外就發賣,所有人都看她看得緊,她沒機會製造意外,但她根本沒懷孕,肚子如何大起來?這時聽時後門宅子附近搬來一個窮進士,也剛好姓李,便想出這個計策,想聯合詐上陸家一頓。

 陸大禮打人雖然有罪,但李至學偷其妾在先,並不是無端被打。

 主審官讓兩人各退一步,互不提訴,陸大禮不想繼續被關,李至學怕被拔除功名,於是都同意是誤會一場。

 至於李娟娥,雖然沒跟陸家打下契約,但住在陸家外宅,使喚陸家下人,跟外室無異,下人也都作證她是外室,而且已經懷孕,吃陸家,住陸家,拿陸家,在陸家床上被抓後挨打,也不冤枉,但礙於終究沒打過外室契約,也是勸雙方當作誤會一場,李娟娥見李至學都沒能撈到好處,心裡害怕,便也同意了。

 過了火盆,洗了澡,又喝了平安符水,陸老太太這才放下心來,晚飯便在大廳擺了兩桌,陸家大大小小一起吃飯,熱鬧熱鬧。

 陸老太太、陸大禮、李氏、陸二禮、趙氏一桌,幾個姨娘站在後面布菜伺候,陸盛杏帶著幾個弟妹一桌,陸勝順很高興,他跟魯姑娘婚事已定,若是大伯出事,婚是成還不成?就算行禮如儀,大伯不在也會惹人非議,現在可好,不到一個月而已,夏天太陽大,一個月不出門也不算什麼事情,外人根本不會知道陸家出過這大事,他也不用擔心讓魯姑娘看不起了。

 陸勝順心裡高興,便帶頭舉杯,“官老爺真是英明,這麼彎彎繞繞的事情也查得清楚,我們遙敬官老爺一杯。”

 家中大少爺說話,大大小小自然很給面子。

 陸大禮高興,又補了一句,“皇上英明!”

 陸盛杏沒好氣的暗自想著,那是女兒英明!

 一眼瞥見祖母跟母親都帶著別有深意的笑容看著自己,突然間不好意思起來,心想爹平安回來了,祖母跟母親肯定有心情拷問她跟蘇榭的事情。

 這要怎麼說才好?她不討厭他,但也沒意思再回福泰郡主府,申姨娘才剛剛多做出兩款茶糖,不只入茶,一味又入了菊花,一味入了清竹,味道可好了,等她找好鋪子,肯定大發利市。

 上輩子死守金銀,一旦金銀被竊,便貧病交迫,這輩子她絕對不會重蹈覆轍,她要賺大錢,最好妹妹們成親時她都能給添上一些,深宅女子即便不得夫寵,只要手頭寬裕,日子都不會太難過。

 飯吃得差不多,丫頭撒下席面,上了清茶點心,陸勝崎跟陸勝赫年紀小,坐不住,兩人結伴到院子去玩。

 陸盛梅趁機坐到陸盛杏旁邊,“大姊姊,我上次跟你說的事情,你可還記得?”

 陸盛杏一笑,“記得,放心,我正打算這兩日跟相母說,祖母心情好,肯定會答應的。”

 陸盛梅紅著臉,“那就麻煩大姊姊了。”

 “怎麼這樣說,你來找我,我很高興。”

 若是陸盛梅默默煩惱,然後讓她知道了,她才要生氣為什麼不來找她,自己明明有能力幫她,而且很好解決的事情,卻這樣見外,寧願自己惱著也不開口,對了,當時蘇榭也跟她說過同樣的話,原來是這意思。

 想到蘇榭,她突然覺得有點心軟,自己對他明明也沒給過什麼好臉色,他卻是一知道她有急事就直接上門了,也沒多說話,弄清楚後便去給她辦事情,爹回來了,他也沒邀功。

 他就這麼喜歡她嗎?可明明她什麼也沒做啊,若說他喜愛她的好相貌也不對,他母親可是眾所周知的美人兒,而他自己也生得一副好模樣,真是奇怪,他到底喜歡她什麼呢?

 “大姊姊?”

 陸盛杏回過神,“怎麼了?”

 陸盛梅擔心地道:“我是看大姊姊面色困惑,是不是祖母有提過我的事情?”

 “沒有沒有,祖母一向沒有掌權的習慣,你又不是不知道。”何況只是庶女,祖母更不會放在心上了。

 一旁,陸盛菊見兩人低聲說話許久,忍不住湊了過來,“大姊姊,二姊姊,你們在說什麼,我也聽聽行不行?”

 房嫡女,地位比起陸盛梅高了一截,個性跟趙氏很像,欺善怕惡,唯恐天下不亂,在陸家把這個“嫡”字發揮得淋漓盡致,陸盛梅若是對這嫡妹態度稍微不恭敬,怕是陸盛菊轉頭就會跟趙氏告狀,呂姨娘跟陸盛梅兩母女就得一起倒楣。

 陸盛杏不是很喜歡她,但一個屋簷下,也不會特意去排擠她就是,“爹爹剛過牢獄之災,祖母身體又不大好,我跟盛梅商量著我們畢意年紀大些,不如上玉佛山給抄抄經,替家中祈福,你不如就跟姊姊們一起去吧。”

 陸盛菊一聽是抄經這苦差,在心裡把自己罵了一遍,多事,表面上卻是笑著說道:“我都還沒及笄呢,這種事情兩位姊姊去就好,別算上我了。”

 “你也十四了,不能算孩子了。”陸盛杏微笑,“何況叔娘說完盛梅的婚事接下來就輪到你了,你不想上山順便抽個簽嗎?”

 陸盛菊是想抽籤,但她怎麼樣都不想抄經,於是道:“既然是兩位姊姊抄祈福經的日子,我去抽姻緣簽那也太不像話,還是不要了吧。”

 陸盛杏又說了幾句,陸盛菊怕死了,連忙說吃飽好累想回房躺躺,也不管廳上祖母還在,居然溜了。

 陸盛杏目送陸盛菊離開後,又向陸盛梅說道:“對了,有件事情在跟祖母說之前我得先問問你,祖母若是問起你與趙棋如何彼此有意,我該怎麼說才好?你得跟我說實話,不能隱瞞,否則萬一祖母覺得有異,那你們之間就再不可能。”

 “母親常常帶我們回趙家,跟趙家表哥便是常常見面才認識,大姊姊,我雖然是庶女,但對沒落的趙家來說還是高不可攀,前兩年有次回去喜宴,一個趙家妹妹說手絹忘了帶,跟我借用,我沒多想,便把手綃借給她,後來趙家有個老婆子來跟我說,我的手絹已經到了一個嫡子表哥手中,他們想拿我的手絹跟母親說兩人彼此有意,請母親成全,貪的便是我的嫁妝五百兩。”

 陸盛杏怎麼樣也沒想過妹妹身上發生這等大事——那趙家人好惡毒,即便陸盛梅否認,也會被當成害羞,不過庶女而已,趙氏才不會有心情去詢問是真是假,對她來說,就是庶女跟子侄互有情意,嫡子求取庶女,對她的地位是大大認可,表示她嫁得真的很好,她只在乎面子。

 再說了,那帕子怎麼到人家手裡的,女兒家的貼身物品若不是自己拿出來,誰又拿得到,至於那表妹自然可以否認自己借過。

 “我跟呂姨娘正在想辦法,趙棋表哥卻讓他的奶娘把帕子還了回來,原來那表哥不只使出詭計,還拿出帕子炫耀說自己就快有個富有娘子,趙棋表哥看不過去,想辦法取了帕子,讓奶娘拿來還給我,那奶娘原本不願說自己是誰,只說是主人家交代不用讓我知道,還是呂姨娘聰明,套出來是哪房少爺的使用人。”

 “原來如此。”

 “我知他對我有意,可他從來不曾跟我要過東西,我送的香囊、荷包他也不肯收,說配不上,怕耽誤我,且說萬一將來我成親,經手的繡品卻在別的男人手上,終究是不好,大姊姊,我知道他是為我好,可他越是這樣,我便越放不下。”

 陸盛杏很想稱讚趙棋一番,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呂姨娘聰明套出話?呂姨娘哪裡聰明了,她一直以來就是自作聰明而已,而且趙棋未免太完美了,陸盛梅的容貌隨了呂姨娘,愛嬌白膩,他對這麼一個美貌的大小姐有好感,卻連個香囊都不肯收,到底是正直過頭,還是別有用心?

 不行,看來她得好好調查調查,免得盛梅賠上了一生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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