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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君守》第53章
  53.滲入

  一行人趁著夜色掩護沿著山路一路疾行,半個時辰後繞行至鳳鳴城東,此處雖同樣火光閃爍,但相較城西,守備到底鬆懈了很多。

  城上相隔十丈便會有一手執長矛的守衛,但因傍晚時的狂歡慶功偷喝了點酒一個個都呵欠連天,強打起精神撐著守夜,只有當流動的巡衛督使經過時才會瞪起眼站直身體。

  今晚雲霧較重,月亮時不時的會鑽入到厚重雲層後面,夜色深沉,閃動的火光只照亮了有限的範圍,幾丈外便影影綽綽看不真切了,城下及更遠一點的林子更是漆黑一片。

  林中時不時的傳來夜鴞那令人心悸的號叫聲,和著濕氣甚重的刺骨寒風,讓人頸後直冒涼氣。

  夜空中傳來撲撲的鳥類振翅聲,一對閃著詭異光芒的眼就如同兩盞鬼火,漸漸靠近那正在巡視的人,聽到身後的風聲,那巡衛督使也沒有動彈,而是任一隻灰褐色的夜鴞落在自己的肩頭。

  其他的兵士也像習慣了似的,對那踩在男人肩頭的夜鴞沒多加注意,畢竟這只鳥跟隨了這人多年,他們早已從最初的好奇轉成了習慣,進而漠視。

  "有什麼異狀嗎?"男人冷硬的開口,得來的確是一如往常的"沒狀況"。

  但就在此時,林中又再響起一陣"咕咕"的夜鴞叫聲,幾乎所有下夜的人都對這個聲音習以為常了,可惟獨這養鴞的巡衛督使聽出了那尋常之音的不尋常之處。

  他耳朵動了動,肩頭的灰林鴞躁動的轉動它靈動的脖子,胸腔發出一陣細微的"咕嗚"聲響。

  林間發出的聲音時斷時續,他垂下眼,仔細辨認清楚了,眼中光華流轉,不為人查的沖著城牆階梯陰影處做了個手勢。

  之後慢慢走近一名兵士詢問"有何異狀",待對方開口答話的時,突然從背後探出一隻手和一把鋒利短匕,捂住兵士的口的同時嗡的一聲劃開了他的喉嚨。

  同一時間,兩個城台之間五十丈內的其他衛兵都遭遇奇襲,但由於動作奇輕沒引起他人絲毫注意,搞突襲的人將幾人的屍體拋下城牆,牆下草甸厚實,屍體掉落於地的聲音甚至還趕不上北風呼嘯的刺耳聲響。

  巡衛督使見自己的人迅速換好了崗,眼神閃爍,掩嘴運氣胸腔,以假亂真的學了幾聲夜鴞叫聲。

  幾乎是在聲音消失的瞬間,城牆下嗖嗖扔上來三四條拴著繩索的三爪鉤,相繼扣緊在城沿上,之後迅速爬上幾個身著夜行衣之人,他們行動快捷,訓練有素。

  爬上後便隱身在陰影處一動不動靜待其他同伴,待所有人都上來之後,其中一人借著城緣遮擋走到巡衛督使身旁。

  男人沒有開口,黝黑的臉上一雙戾氣甚重的眼仄仄發亮,之中沁著一絲陰寒,那巡衛督使簡單低語幾句,將事先準備好的東西交到他手上。

  "一個半時辰,不論成敗與否必須回來,不然你們就只能永遠留在鳳鳴城內了。"

  說完一揮手,給他指了指三丈外的階梯口,接了東西的男人沒有說話只是沖他一頷首,拍了拍他的肩,之後沖著隱匿暗中的同伴做了個下的手勢,一眾人一個接一個井然有序卻也迅速非常的下了城牆,然後混入城中。

  他們消失後,這巡衛督使裝作什麼事也沒發生的繼續巡視……

  而那群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潛行者則在混入城中後找了一處靜僻巷子稍作停留,之後為首的人掏出了巡衛督使給他的東西,是一張詳解書和三張鳳鳴城的地圖,其中每張地圖都有紅色朱砂標記的點。

  一目十行的看完了分析三個任務的詳解書,為首的男人一擺手,其他清一色身著夜行衣的二十七人都圍了過來,他先將手頭的地圖分發給其中兩人,之後低聲開口:

  "目標一靠近西門,一(蕭逸)你帶領二到九,前去完成滲藥任務,共五個散點,半個時辰內,必須全部到位;

  目標二人數已經查明,共十四人,必須全部帶回,一五(袁韶恒)你帶領十到二五前去;

  一一(婁映之)和二六、二七跟我去執行目標三,一個時辰後全部撤回此處。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沒有!"

  "那好,現在開始分頭行動。"

  一聲令下,二十八人迅速分作三組,施展輕功分別跟隨自己的頭撤離此地朝目標地點奔去。

  那冷靜下令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負責此次深入敵營執行任務的樊玉麒,他冷靜的下達完指令後,帶領著其他三人迅速朝預定地點奔去。

  此次他們深入鳳鳴的目的有三個,其一為了有效的攻城,他們帶了足夠的蟄眠毒液準備給南蠻將士加餐,其二是要在攻陷鳳鳴前救出一干洞巫族倖存者,其三則是要勢必救出大炤皇二子褚炤臻的一雙兒女。

  這三個任務每個單拿出來都是非常難完成的,更何況要一次性全部完成,且還要在一個時辰之內。

  但沒有辦法,鳳鳴城守備嚴謹,他們不可能像溜達自家後院一樣一趟趟完成這三個任務,因此只有和潛伏在南蠻多年,代號為鴞的探子取得聯繫,給他們做內應然後一次性同時完成這三個任務。

  南蠻的換崗時間是一個半時辰,那做內應的巡衛督使是趁剛剛換過崗後讓自己的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之替了,但也就能應付一個半時辰,超出這個時間他們及時救了人也無法走出鳳鳴城。

  樊玉麒深知任務艱巨,一刻不敢耽誤,提氣狂奔,腳下不停,身後兩人全力跟隨,竟是也半點落不下。

  由於是兩國對峙期間,城內下了禁令,時間過了亥時街上就已經沒人了,家家戶戶門窗緊閉,只是偶有有打更的聲音傳來。

  用了不到兩刻,他們便到達了指定地點,所幸要救的兩個孩子不是關在皇城內的天牢。

  褚炤臻雖是大炤皇族之人,卻到底是質子,生前一家人過著布衣平民的生活,住在皇城外南面一處被嚴密監視的尋常院落,褚炤臻死後兩個孩子又被送回了那裡,大炤的攻城失利讓南蠻帝放鬆了對他們的控制,也才讓他們如此輕易的接近了。

  救人的過程中並未發生什麼突發狀況,悄無聲息的殺掉了守衛在小院四周的四名守衛,又將另外四名殺死在隔壁的房中,樊玉麒根據鴞給的消息準確找到了監禁孩子的房屋,當他站定在床畔看到兩個相依偎著孩子正安穩的酣睡著時,心中一塊大石算是落下了。

  他們小心的叫醒了兩個孩子,兩個小傢伙睜開眼看到幾個黑衣人站在床前時小臉嚇的煞白,但等樊玉麒張口將身份報出時,他們蒼白的小臉上立刻染上了兩抹興奮激動的紅暈。

  "請兩位殿下千萬不要出聲。"樊玉麒喚來婁映之和另外一人,讓他們將世子郡主背負在身,兩個孩子很聽話,都一聲不吭。

  準備好後他們開始撤離,樊玉麒警惕帶路,一人斷後,儘管中間兩人背負著兩個孩子,他們行進的速度卻絲毫不慢半分,動作仍舊輕盈快速。

  一路上除了碰上一隊巡城守兵再沒遇上其他人,小心翼翼的躲在暗處待他們遠去,他們才又開始狂奔,不到一個時辰便已返回到了剛剛分散開的地方。

  他們才剛站定,蕭逸率領的一夥人也相繼趕回,不等樊玉麒詢問蕭逸已率先彙報了任務完成情況,全部高效完成。

  樊玉麒看看天色,轉身交代婁映之和蕭逸,讓他們再帶兩人,帶著兩個孩子先行出城,在城外的林中等候他們,如若超了時間他們還沒趕回,就讓他們先一步回大營。

  此話一出,蕭逸和婁映之都有些遲疑沒有立刻應答,對視一眼,婁映之跟隨樊玉麒多年深知他的性子,不怕責難的說道:"頭兒,讓一(蕭逸)去吧,我留下。"

  他這舉動樊玉麒豈會不明白,但他豈是徇私之人,臉色一沉,"不必,你們先去,我們一接應到其他人就會跟上。"

  婁映之見樊玉麒神色堅決,不好再說什麼,沒辦法,只得跟蕭逸又叫了兩人先行離去。

  樊玉麒等九人留在原地等候,但左右等了快半個時辰,卻仍不見袁韶恒那一隊的人影,隨著時間迫近,眾人心中難免有些緊張起來,樊玉麒也頻頻自巷口處張望,但始終沒有什麼動靜。

  直到象徵著最後時間到了的夜鴞落到他們頭頂上啼叫,才遠遠的聽到一陣嘈雜聲,樊玉麒探頭張望,就見街尾奔來一眾黑衣人,正是袁韶恒他們。

  心下這才算有了底,但隨後看到他們身後不遠處火光閃動,他的心又猛的一沉。

  暴露了!

  沒有再躲藏下去的意義,樊玉麒一揮手巷中的其他八人都竄了出來。

  袁韶恒奔近後看到他們凝起眉本想說些什麼,卻見樊玉麒一擺手,讓他們先行通過,他咬咬牙什麼也沒說,腳下一步不停,背著身後已經抖成篩子的女人頭也不回的經過。

  十幾人一過,樊玉麒一夥人才跟上,他們的速度雖然不慢,但大多人都背負著老人女人和孩子,想再快也快不起來。

  身後拿著火把的追兵緊追不捨,越來越近,且時不時的有巡城守衛增援兵力。但這其實也並不是南蠻的正常兵力,為了聲東擊西的牽制部分兵力,在他們行動時探子鴞令人在南蠻皇城內放了一把火。

  "頭兒!"

  袁韶恒跑著跑著突然喊了聲,在他喊之前時刻留意四周的樊玉麒已然發現來自前方的阻截,一小隊人馬,大致估量不超過二十。

  樊玉麒清喝一聲抽出腰間長刀率先沖上去,護在周圍的暗衛其中五人也在一聲令下紛紛亮武器,快步上前蹬地騰空躍起。

  甩手刷刷刷的擲出暗器,猝不及防,那些發現他們並且揮舞武器沖上來的南蠻兵士躲也沒躲,便躺倒了六七人。

  除了南蠻兵士口中的喊打喊殺聲,樊玉麒和幾名暗衛都沒有發出除了打鬥之外的任何聲響,他們出手迅速,幾乎都是一招致命,為了後面人的通過他們六人一邊三人自中間撕開一條路,然後以兇狠的進攻壓制他們,袁韶恒一隊人幾乎是沒受任何阻礙的快速通過。

  樊玉麒他們也沒有多浪費時間,十幾個人幾乎都是在十招之內搞定,但這麼一耽擱,後面的追兵卻追的更近了,不出五十丈。

  樊玉麒見城牆就在不遠處了,沒有管後面的追兵,解決了這隊阻截的人便分毫不耽誤的又追上袁韶恒一夥,護在其後。

  但當他們趕到城下時,守城的衛兵已然被驚動了,四周相繼湧出一隊隊的人馬,樊玉麒見形勢不妙,招呼先幾個人上了城階開路,然後讓袁韶恒他們跟進,他自己和其他幾人則堅守後路。

  城牆上的守衛雖然有幾人是他們的內應,可還不是暴露的時候,見行跡敗露,只得佯裝發現敵情的攻過來,暗衛們知曉他們是自己人,也只是纏鬥將他們逼退,迅速接近掛在城牆上的繩索。

  而此時,樊玉麒他們已經和趕過來的各方敵軍交手了,邊打邊退,敵兵雖多,但他們個個武藝高強,圍成半圈阻擋對方的進攻,一時半刻倒也近不了身。

  袁韶恒他們到了繩索旁,一個個的往下滑,儘管動作很快,可南蠻將士的機動性也不差,轉眼間城牆下已彙集了百餘人,且還在不停增援。

  樊玉麒憑藉城階的狹窄他們尚可守的一時,但南蠻兵士如同潮湧不怕死的步步逼近,他們也開始覺得吃力起來。

  他見上面的人撤離還不到一半,敵方的人馬卻還在源源不斷增援,更有一些見正面進攻不破改而從別的城階上了城牆,成三面包抄過來。

  更糟的是他們甚至不怕射傷自己人開始放箭,好幾人來不及閃躲被射死翻下城牆,樊玉麒一見好不容易救出的人被射殺,頓時有些惱火,他趁亂奪過敵軍一杆長槍,交代著身旁的人上去掩護,然後揮舞長槍舞起鑽火槍法。

  雖然手中的兵器沒有自己的火焰槍鋒利,可那霸道的槍法卻彪悍異常,斜裡一橫便將城階封住,掃、刺、挑,加之他那無堅不摧的鑽式,身前的人牆頓時被他撕開一道口子,殘肢斷臂血肉橫飛,濃重的鮮血如潑墨般飛濺噴灑。

  一見男人這般兇悍,那群兜頭猛衝猛撞的人見了不免心寒幾分,下意識的撤退了幾步,但不知何人在這群人後指揮,見他們後退虎吼一聲誰敢後退就立斬不饒,一群人心一顫又呼啦啦的向前湧。

  樊玉麒一邊要注意袁韶恒那邊動向,一邊要防備四周射來的冷箭,還要力敵潮湧般的敵軍,加之城階之上耍練長槍施展不開,一時忙亂不過來又被壓制回來。

  袁韶恒一直指揮眾人撤離,此時就剩下三人,但兩邊卻包抄而來數十人,他見事兒不好吩咐幾人迎頭殺上,自己也提起刀朝相反方向阻攔。

  樊玉麒被步步緊逼,他一退再退,抬頭看見城上人遭遇圍襲,人密密麻麻簡直沒有窮盡,其中有兩人不敵,被亂箭射死,心下一寒,虎吼一聲,一記橫掃逼退逼近身前的人群,後退一步,腳下一蹬飛身躍起,攀上城牆一翻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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