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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君守》第18章
  【番外•褚炤易篇•】

  18.番外往事(一)

  注:此番外時間在二十二年前

  正值盛夏,天邊剛剛泛起些許晨色,黎皇城內皇子御用的林和書院中便傳來陣陣朗朗讀書聲,在如此清明的早上,這樣的聲音無疑是令人神清氣爽的,但是發出這種令人神清氣爽聲音的人們本身卻沒什麼精神,一個個拿著經書昏昏欲睡。

  夫子有些無奈的看著這些睜不開眼死氣沉沉念著文章的學生們,難免有種恨鐵不成鋼之感,終等到這些孩子們讀完,方才說道:"剛剛這段文章是昨日老臣留給諸位皇子背誦的,可你們自己看看,讓你們照著書來朗讀都能讀成這個樣子,諸位皇子士子可都是大炤未來的國之棟樑,切不能得過且過了,來來來,都醒來醒來,今日我們不再繼續向下學,回顧這七日所學內同,諸位殿下都逐一給老臣背背聽聽,這能夠一字不錯背完的,便可到院落中自由耍玩,背不下的,一直到完全背熟才可外出活動。"

  老夫子的話無疑是平地一聲雷,這日裡懶散慣了的皇子們整日不務正業,不是結伴蹴鞠就是鬥蛐蛐,再不就是到御花園的金鱗湖畔喂喂錦鯉,平時上課也只是應付了事,哪有背功課的閒工夫。

  有的皇子一聽夫子的話當場就急了,十七歲的三皇子炤允一梗脖子一瞪眼,當場發難:"我說夫子,您這不是誠心為難學生麼,咱這七日所學,足有九章內容,沒有個月餘誰能一字不差的背誦下來?"

  "就是,就是!"其他皇子士子也都跟著附和,一副如臨大敵眾志成城的模樣。

  老夫子一見其他人都跟著附和,倒也沒被這群常常欺負下人,在朝野呼呼喝喝的霸道皇子的矜貴脾氣嚇到,撫著鬍鬚念道:"三殿下此言差矣,若是老臣在你們之中叫一人,他能夠完全背下老臣這七日所講的內容,殿下該當如何?"

  三皇子一聽不禁嗤笑一聲,他看了周圍一圈,除了七日前才來此讀書剛剛年滿三歲的八皇子炤易,其他五位皇子,加上其他八名皇室之子,總共十三名學生,炤允沒有一個不熟悉的,這些人中絕對沒有人能夠像夫子所說一字不差的完全背誦下九章內容,所以他只是揚著頭不屑的放話:"若是真如夫子所言能有人全都背出,夫子以後要炤允做什麼,炤允絕無二話,就是背誦詩經也不在話下,但若是夫子指定之人背不出所學九章,或是背錯一字一句,夫子又當如何?"

  傲氣的一句反問,讓老夫子捋著鬍子的動作一頓,見那炤允仰面以鼻孔對他,倒也沒有絲毫不悅,呵呵笑開言道:"那老夫就順著諸位殿下的意願主動向皇上請辭,請皇上取消林和書院的晨讀。"

  眾少年一聽,嘩的一聲瞪大了眼,愕然的看著老神在在的老夫子,炤允一聽此等優渥賭籌,二話不說笑眯眯的就此敲定。

  "就如夫子所言,請吧……"

  夫子捋著鬍子在桌旁慢步,他走到哪,三皇子炤允那蔑視的眼神便將他身旁的人一一掃過,眾少年均是一臉期待老夫子出糗的模樣。

  當他走到最後一排年僅只有三歲的八皇子炤易身旁時,炤允的視線幾乎是直接從身著白色龍紋服的小小皇弟身上越過。

  見炤允這副不以為意的模樣,老夫子面上露出一抹狡猾的笑容,正巧與抬頭望他的炤易對視,小小炤易烏黑的眼中滿是與他年齡十分之不相稱的冷漠,此時望向夫子的眼神中另外還帶著些許的無奈。

  "八殿下,老夫可否請您背誦這九章,您是七日前才到的私塾,應該也都聽過老夫講的課了吧。"

  老夫子這一句話沒驚到被問話的炤易,反倒是嚇了其他人一大跳,尤其是炤允,像看個瘋子一樣看著笑的一臉愜意的夫子,琢磨該不會夫子老糊塗了,竟讓個剛滿三歲的幼童背誦那樣晦澀難懂的篇章,別說九篇,要是他能背下來一段,他炤允自願去刷皇宮內所有馬桶一年,不過所幸他這念頭也只是想想,因為接下來的一幕,實在是讓這些半大不小的皇室子孫們目瞪口呆。

  炤易看看一臉賊笑的夫子,聽說這七十又三的老夫子曾服侍過兩代君王,包括現在的父王,對付他們這群年少皇子自是不在話下。

  前些日子炤和帝因為意外發現自己這出生不過三載的小皇子能夠滾瓜爛熟的背誦四書五經,小小年紀便有著過目不忘的本事,便欣喜若狂的叫來老夫子單獨輔導他功課。

  炤易之所以聽從父王的話來林和書院上這晨讀課,也只是為了更快和其他皇子打成一片,這七日來,他極盡低調,不願暴露自己的【不尋常】,可誰知這老夫子為了教訓這群不求上進整日只知道玩樂的皇子讓他來做標榜……

  炤易幾乎可以想見……自己融入眾皇子之中的計畫會在他背完論語後九篇之後胎死腹中……

  但他又不得拒絕,只得眨巴著烏黑的瞳眸討價還價說道:"那夫子要答應我,背完之後讓我去找樊將軍。"

  老夫子聽後呵呵一笑點了點頭說道:"老夫答應你。"

  於是乎,身著白色華服的小小炤易跳下椅子,站在比自己身高都要高出兩三寸的桌旁,開始了無聊的背誦……

  "顏淵第十二篇:

  顏淵問仁。子曰:"克己復禮為仁。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顏淵曰:"請問其目。"子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顏淵曰:"回雖不敏,請事斯語矣。"

  ……

  御花園金鱗湖畔,碧波亭內,年過半百卻威勢依舊的大炤國君炤和帝正在專注的看著棋盤,左右研究了一柱香的功夫,卻還是沒能想出令手下這盤死棋氣死回生的好步來,只得大笑著歎息一聲:"哎呀,朕服了,真是服了樊將軍了,這一盤棋殺的朕是毫無還手之力,佩服,朕真是佩服啊……"

  樊子期聽後嚴肅的臉上略帶上一絲微笑,對於皇上的衷心讚美之意表示謝意,之後這炤和帝便向這個總是寡言少語的愛將請教起這盤棋的妙處。

  正當二人討論的正熱烈時,一名太監攜著身著白衣的炤易朝碧波亭走來,站定在三丈外,低聲通報:"啟稟皇上,八殿下駕到。"

  炤和帝一聽微微一愣,遂抬頭朝亭外望去,卻見自己的八子炤易瞪著一雙黑溜溜的大眼,正一眨不眨的望著他。

  小小少年穿著一身寬大的錦服,雙手抱著一把跟他身高差不多長的寶劍,肥大的袖口耷拉在胸前,雖一身整潔,卻是怎麼看怎麼有喜感。

  他哈哈一笑,遣退下人,揮手叫炤易進到亭子裡來,待小傢伙走到跟前,他一把將之抱起。

  "今兒這麼早便下學了?"他能看出炤易望向他的眼中略帶些許不安,像是闖了什麼禍猶豫著該不該承認的模樣。

  聽聞父王如此問,坐在男人手臂上的炤易不動神色的別開眼,歪頭想了想回答道:"夫子讓我背經,我背了論語後九篇,其他人背不來,夫子說除我之外所有人罰抄十遍,三皇兄很生氣說願賭服輸帶頭抄經,他們抄夫子便放我出來了。"

  如此生硬的口吻,卻非常有條理性,縱使是不知原委的樊子期和炤和帝,都大致能猜出一二,不禁對視莞爾一笑。這個天資聰穎的小小神童一發威便鎮住了那些整日在後宮裡作威作福的皇子們,這也是炤和帝想要炤易去晨讀的另一個緣由。

  "父王,易兒不想去晨讀了,可以叫樊將軍繼續教易兒劍法嗎?"瞪著烏黑的大眼望著自己敬愛的父王,小炤易不知道自己本如碧水般清冷的眸子因心底的渴望而染上些許暖意。

  被稚子以這樣期待的眼神望著,能夠不為所動的父親有幾個,炤和帝愛民如子,對這個聰穎伶俐的八皇兒更是寵愛有加。

  "好,那咱們就練劍。"順了炤易的意,炤和帝喚過愛將樊子期。

  "樊愛卿,又要勞煩你來指導易兒劍法了。"

  "臣榮幸之至!"

  炤和帝放下小皇子炤易,看著小傢伙興奮莫名的跟著樊子期步出碧波亭走到一旁的空地上,先是將懷中抱著的寶劍放到草地上,然後脫去白色的錦服露出裡面以金線繡制著皇家圖騰的黑色武服,炤和帝和樊子期一看炤易這副早有準備的架勢均不覺怔忪一瞬。

  難怪炤易一張白皙的小臉粉撲撲的透著玫瑰紅,這盛夏清晨雖涼風習習,但若穿兩套衣服到底還是多了些。

  炤和帝哈哈一笑,揚聲問著那主意頗正的小小人兒:"易兒的武服好不威風,是出自禦剪坊?"

  小小的武服如此合身的穿在同樣小小的炤易身上,一針一線都是如此的縝密細緻,孩童所穿的衣物做工比之大人的要更費事費力,從這件異常合身的小小武服便可以看出這縫製之人的用心。

  "回父王,易兒這身衣服不是出自禦剪坊,是母妃花了十日為易兒精心趕制的。"炤易一五一十的回答道,將脫下的錦服整齊疊好放置一旁,稚氣的拍了兩下後後才拿起寶劍。

  炤和帝聽此回答,不無意外的笑了笑,喃語了句:"不愧是心靈手巧才華橫溢的荷妃,朕能娶到她做朕的妃子,真是三生有幸。"

  不但人美心美如白蓮般風雅,還為他生了個這麼優秀的皇子,想起那個性子如水般溫柔的女子,炤和帝的思緒不禁飄遠,陷入對美好感情伊始的追思。

  而湖畔那一大一小見炤和帝不再言語,當下轉了心思準備開練。

  炤易手提寶劍,儘管這劍為了適應他的身高已縮短了十幾寸,可是對於年僅三歲的小炤易還是有些長的離譜。

  饒是向來不苟言笑的樊子期,見到小皇子嚴陣以待威風凜凜的站在那裡,以格外認真的眼神望他,也不禁柔化了臉上的線條,不再板著臉以對。

  "那請八殿下先把微臣上次教予您的樊家劍法宗脈式演練一遍,臣根據您的進度再授予您其他劍式。"

  ……

  御花園牡丹苑內,炤和帝挽著盛裝打扮的荷妃愜意的慢步在百花爭相競豔的花叢中悠閒賞花,太監侍女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但因為不想打擾皇上與荷妃的相處依舊保有一定的距離,不敢離得太近。

  就在此時,從一旁的月門進來一名太監,近了皇上身側向他低語了幾句後,炤和帝微微一笑,對身旁的荷妃說道:"愛妃,今日便到這裡吧,這也走了快一個時辰了,過會日光毒辣溫度升高,你身子弱經不起這酷暑,先回宮休息吧,過幾日金鱗池的荷花開了,朕再陪你賞荷,你說這樣可好?"

  溫潤如水的美麗女子聽炤和帝這樣說,露出一抹傾國傾城的恬適微笑。

  "謝皇上關心,臣妾一切願聽從皇上的安排,那臣妾這便告退。"

  如此說著,荷妃屈身拘禮慢步離開,步出月門時看到在外候著的樊子期,微笑點頭示意過後便離開了御花園,途經過處留下一陣淡淡的清蓮幽香,令聞者心神俱迷。

  望著荷妃離去的背影,樊子期有些愣愣出神,直到皇上傳喚才驚覺自己有些失態,咳嗽了聲掩飾自己的尷尬,瞟了一旁的太監德錦一眼,後者卻是低垂著頭嘴邊噙著一抹恍若未查的微笑。

  樊子期不覺松了口氣,振作精神,舉步邁入門中。

  "樊愛卿說有事相商,不知是何事?"

  負手於後,炤和帝望著滿園色彩紛呈的牡丹,臉上一派閒適之色。

  樊子期走至炤和帝身側,抱著拳恭恭敬敬的回道:"臣是來同皇上商議八殿下習武一事。"

  炤和帝略顯意外的轉過身,"易兒?他怎麼了?"

  "回皇上,臣這些日子一直指導八殿下的武功,發現殿下學習能力非常之強,武學天賦奇高,是個不可多得的武學奇才!"

  "哦?"炤和帝挑高眉宇,不解道:"這不是很好?易兒一心向武,近來也十分粘你,朕這幾日也一直在考慮,索性不如叫易兒拜你為師,你看如何?"

  樊子期一聽炤和帝的話,也跟著皺起了眉,"臣所要商討之事正是殿下拜師一事,臣以為,八殿下拜子期為師一事稍有不妥。"

  "哦?如何不妥?"

  "是這樣的,樊家數代為將,研習的樊家劍譜之上不全然都是劍法,另有棒法、槍法、刀法等,均是作為戰場殺敵臨場應變的實戰技法,這本劍譜是樊家幾輩人根據自身帶兵經驗總結出來的馬上殺敵技法,並不適合於現在的八殿下研習,比起可以由臣等替代的領兵殺敵技法,臣以為對於殿下來說個人武學上的修為精進更為重要。

  樊家劍譜上有關劍法的部分,臣已經傾囊相授,殿下天資聰穎,學的分毫不差,只要堅持下來持續練個幾年便能小有所成,但僅僅是這樣臣覺得太浪費殿下的才能,除了領兵方面的技法以臣的武學修為,怕是很難滿足殿下對個人武學上的追求,因此臣想向皇上建言,不如……為八殿下找名個人武學修為奇高的高人作為他的師父,這樣對殿下而言是不是更好?"

  樊子期誠摯的看著炤和帝,不是他不想收殿下為徒,而是他不想限制了殿下的發展,殿下應該有更好的選擇。

  "這個……樊愛卿說的在理,不過,你這麼說卻是難住朕了,這個人的武學修為極高之人……朕還真想不出找什麼人,大內的侍衛功夫都不錯,不過也都不如你,你都這樣自謙讓賢……朕更是想不出什麼人能……哎,等等……"

  炤和帝皺眉苦思,一時想不到什麼合適的人選,有些難住了,就在他挖空心思苦苦思考時,記憶裡一張久遠到有些模糊的冷漠臉龐劃過腦際。

  "朕想起來一人……在早些年去鐘山祭天時,朕微服出巡的途中倒是有過一段奇緣,曾自悍匪手中救下一名女子,那女子的夫婿後來找到朕致謝,據他本人說他是名劍客,好像在江湖上還有一定名氣,武學修為很高,他本人答應說日後可以幫助朕做一件事,只是當時朕救那名女子並非求人的回報,便沒有往心裡去,他卻固執非要報答朕,給了朕一把匕首,說日後有求於他,拿著匕首到鐘山隱澗逍遙穀尋他出穀便可。

  過了這些年朕早都忘了這事了,若不是你說替易兒找尋個師傅,朕也想不起此人來。"

  如此說著炤和帝從身上摸出一把匕首來,這匕首雖未經任何紋飾雕琢,但刀身雪白泛寒,出鞘後經光照霞光四溢,如琉璃般絢麗奪目,鋒利的刀刃可催石斷金,削鐵如泥,不失為一把用於防身的寶刀,炤和帝很喜歡便一直帶在身側,多年未曾摘下,只是卻淡忘了當年那段淵源。

  樊子期見炤和帝拿出匕首,不禁有些愕然,他倒是常見對方把玩這把匕首,但因為外觀並不顯眼,加之炤和帝從不曾拔出此刀,他也未多留意,可聽了炤和帝的敘述之後,聽到那"逍遙穀"三字,心念一動,心底突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亢奮,"皇上可否能借臣一看。"

  炤和帝聞言將之遞給了樊子期,卻見愛將雙眼放光的看著那把匕首。

  匕首的鞘是一種看不出質地的玉石所制,呈現深沉的墨綠色,打磨的並不平整,但因被人帶在身上多年使得玉質異常光滑,這刀鞘雖好,比之皇宮內那些稀罕的貢物卻也沒什麼特別,但樊子期還是迫不及待的抽刀出鞘。

  霎時間,兩人只覺一陣寒氣拂面,眼前一片絢爛色彩,琉璃般變幻莫測的霞光晃的人反射性的微微眯起雙眼。

  樊子期只覺胸口一熱,心跳加快,當他適應了這強光聚神翻看匕首,看到刀身底部的那三個小字時,從不喜形於色的他幾乎想要大笑出聲,拿著刀子大喊出聲:

  "天意啊!這真是天意!"

  ——那刀身之上,以瀟灑的草書赫然篆刻著"逍遙子"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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