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016章 黑心的容華
虎子果真飛竄著躍過白筱的頭頂,穩穩落在她身前,半伏著身,不讓白筱通過。
只要白筱有向前走的模樣,便做出要攻擊狀。
白筱又好氣又好笑,倒不怕虎子,也不擔心古越真會叫虎子進攻她,但它死活攔著不讓她過去,而她又不能對虎子動手,一時間到也拿它沒撤。
沉了臉,回轉身沒好氣的向古越吼道:「古越,你不管好你的狗,我可不客氣了。」
古越身子一歪,屈著手臂,手肘又壓上了容華肩膀,裂了唇,戲謔的向白筱道:「試試,看你如何不客氣法。」
白筱瞥了眼,在身前搔頭弄耳舔爪子,全不當她是一回事的虎子,差點沒活活被氣死過去,黑著臉,又向他問道:「你當真不叫它讓開?」
古越歪了歪頭,朗聲道:「虎子守好了,今晚你就給我餓著。」
虎子果真停下了舔爪子,一步不離的將白筱守著。
白筱翻著白眼,恨不得一腳踹飛前面不遠處的那個無賴。
瞪了他半晌,他也只是抬手摸著下巴,將她看著,全無退讓的意思,問道:「如何?什麼時候訂日子?說了,我就讓虎子放你走。」腔調雖然戲意不減,眼裡卻儘是認真,並無兒戲。
白筱眸子黯了下去,她對他無法回答,避開他的注視,求助的看向容華。
容華暗嘆了口氣,喚道:「虎子,帶隊回去。」
虎子聽了他的話,望向古越,見古越並無反對之意,縱身離了白筱身邊,回了虎群,領了眾虎轉回向山坳深處。
白筱向容華微微一笑,「謝謝了。」又向古越狠狠瞪了一眼,朝山坳外奔去。
這山裡並無外人,出了山坳,容華的小院附近潛著大量的隱衛,過了吊橋便是『榮府』的地頭,『榮府』裡外也有大批護衛,所以這一路上,無需擔心她的安全問題。
容華和古越二人有事要談,對她也不相送。
只是隨在她身後,轉出山坳,看著她安全進入『榮府』。
古越等白筱的衣角完全捲入對面高牆,才收回視線,「為何攔我?」
容華於後院青石上順勢坐了,從腰間取了玉簫出來,隨意把弄,目光仍看著白筱身影消失的方向,「何必急於一時,你還是安心儘早恢復功力才是,否則你怕是沒有能力護得住她。」
古越微微一怔,「此話何意?」
「她答應了將那珠子沉入關外那個火山底,不過她要自已去。」容華出其不意的扣了古越手腕,眉頭微蹙,這些日子,古越便沒老實休養,體力真氣仍虛浮空蕩。
古越一個叮凌,詫然道:「什麼?她要去?和那個風荻一起?」
「是。」容華將玉簫放到唇邊。
古越一把將他手中玉簫壓下,垮下臉,「開什麼玩笑,風荻可是頭狼,她同他去,且不是羊入狼口?」
容華玉簫輕移繞開他的手掌,「本指望你能同往,不過你這般不長進,身上只得這點功夫,去了也白搭。」
古越急了,轉到他身前,「我這這麼去,風荻小子也奈何不了我。」容華微側了身,避開他,不答他的話,自行吹起了簫。
古越與他一起長大,哪能不知他的性子,這副神情自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當真作了急,移步又繞到他身前,「什麼時候出發?」
「一個月後。」容華斜瞥了他一眼。
古越微一盤算,略鬆了口氣,「一個月,我定能將功力恢復,可是你為何要放她自已去?」
「她不信我,更不信風荻,如果我不放她去,定會再生事端。」
容華掃了眼前方『榮府』內白筱所住的閣樓,眸子裡像層霧,柔了下去,她一心為了他和古越,認定的事,任誰也無法讓她改變。
古越蹙了蹙眉,隨他目光望過去,抿了唇,手撐著膝蓋,在容華身邊坐下,「如果我護她去關外,活屍的事……」
「我自有分寸,你跟蹤北皇,可有發現?」
古越鼓了鼓腮幫,眉頭越加的擰緊,搖頭一笑,「我們失算了,他竟藏身在『大明寺』?,說起『大明寺』的主持,還是你的老熟人。」
容華微微一愕,也是搖頭一笑,「果然是大意了。」
古越吸了口氣,臉上笑漸斂,「他設下的暗哨十分隱避密集,連我都險些被他們所察,要想將他們暗哨一一更換,怕是要大費功夫。如果我這時離開京裡,你一個人……」
容華微一沉吟,「不妨事。」握了玉簫起身,淡淡的斜瞥向他,「倒是你如果靜不下心,一個月內恢復不了功力,就由著白筱獨自前行。」
古越臉黑了下去,「你敢放她一個與風荻前往?」
容華臉上全無表情,冷聲道:「我能奈何?」說完便不急不緩的向前院走去,風吹著他的衣袂,不帶起一絲塵埃。
古越望著他的背影,臉越加的黑了下去,心裡憋氣,又不能咬他一口解氣,實在是自已這些日子過於分心,沒安心休養,怪不得容華給臉色,見他走遠,才揚音問道:「你去哪裡?」
容華不回頭,只得不鹹不淡的聲音飄來,「你有心思理會我去哪裡,倒不如回屋去運氣練功。」
古越板著臉側臉望了望白筱的閣樓,雖然心有不甘,仍蹭著向茅屋走去,一個月,怎麼也得拚一拚。
由著白筱與風荻獨往,那不等於將白筱送給了風荻,這鱉他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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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荻隔著紗簾望見前方路邊停著的馬車,認得是容華所乘馬車,叫馬伕在那馬車前停下,揭了車簾,果然見容華端坐車中,想了想,不願搭理,正要喚車伕繼續前行。
容華偏臉過來,笑了笑道:「二皇子既然停下,為何又急著要走?」
風荻微垂了眼睫,眼眸半窄,打眼角裡細細的開始打量容華,像是要把他每寸肌膚都剖開看個清楚,剖析出他前來的目的。
被人這樣看著,鐵定十分難過,容華卻平靜的與他聖禮,溫文爾雅,眸子裡靜得像一面鏡子,眼波都不晃一晃。
風荻知道他定力好,但好到這程度,也著實讓他不能不佩服,心頭暗惱,這樣的男人,讓女子如何不愛?小竹情繫於他,也在所難免。
雖然白筱說小竹已死,然他又哪裡當真肯信。
唇微微一咧,眼角也掛了笑,剎時間豔華濃彩,令路邊的繁花也失了顏色,神色間並不親近,「你等我?」
容華坦然道:「不錯,想與你做個交易。」
風荻唇邊笑意更濃,神色間也越發的嫵媚,眼裡卻冷了下去,「我們之間有何交易可言?」
容華臉上也是淡淡的,雪白的闊袖輕輕一拂,指間有物彈向風荻。
風荻一把抓住,攤開掌心一看,掌中是一片銅片,上面刻著女媧拜天的圖案,唇邊笑意頓收,飛快的反眼看向容華,眼裡閃過一抹詫異。
容華將視線轉開,不再看他,看前方車簾,輕拈了耳鬢的髮束,慢騰騰的道:「這東西,二皇子怕也在西越見過。」
風荻邪媚的暗金瞳眸裡泛起一絲波瀾,但很快便淹在慣有的放蕩不羈中,「那又如何?」
「如此看來,二皇子果然並不陌生,不知二皇子摸清所有暗藏的活屍下落沒有?又是否尋到解法?」容華聲音溫和,不等風荻回話,接著道:「想必並未尋到。」
風荻臉上笑意盡收,冷冷道:「那又如何?」
容華任柔滑的髮束從指尖滑落,「你不待見我,也知道我恨你入骨,為何恨,你也同樣知道,無需我明說。西越被活屍暗中密佈,在下十分歡悅,如果西越完完全全的毀於活屍之手,當真可以解我心頭之恨。」他的語調同樣輕柔,說出的話卻是何等惡毒陰狠。
風荻冷哼了一聲,「你也休要得意,既然你手中有這東西,想必這南北朝也不會比西越自在。」
「不錯,南北朝京中確實布有活屍,不過……」容華微撇,不屑的笑了笑,斜瞥了風荻一眼。
「不過什麼?」風荻雖然聽不得容華的刻薄之言,但仍忍不住相問。
他此番前來北朝,雖然明裡是欲與北朝聯姻,暗裡卻另的目的,便是在西越發現了趕屍人所趕的活屍,只是趕屍人發現露了行蹤,便自焚燬去線索,讓他未能查到關於活屍的下落。
雖然他被封了天眼和記憶,但天生的靈性尚在,直覺這件事帶著西越存亡,才捨了西越朝中諸事,親自查探此事。
順著失蹤的人口一路查下,結果線索進入了南北朝,為了不打草驚蛇,才借了聯姻一事,急摸了過來。
容華瞥著他又是一笑,神色間卻冷如寒霜,輕輕慢慢的道:「不過我識得活屍的解法,而且已經尋到儲屍之處,前不久方處理了幾千活屍,想要盡數除去也是早晚之事,有何為懼。在下甚想坐視西越被活屍吞沒的景象,等活屍滅了西越,我再除活屍,你說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