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砸場子

　　賈若最終還是收了林姨娘給的壓箱錢，不過卻並沒有全收，硬是兩人各留一半這才算妥當。

　　雖然她也知道嫡母寬厚，姨娘在府中並不會缺吃少穿，但今後她出嫁了很少能回來，姨娘身邊也沒有其他人照顧，留些銀錢伴身還是有必要的。

　　而她雖然只是賈家的庶出姑娘，但父親與嫡母都待她不錯，出手也十分大方，嫁妝與私房零零總總加起來足夠她一世無憂。

　　次日添汝來了不少人。

　　不僅是賈若自已在京城這些年認識結交的一些身份差不多的庶出姑娘，就連董家、蔣家、邱家等不少的嫡姑娘也都親自過來為賈若添妝，一波一波熱鬧得緊。

　　而這些嫡姑娘姑娘大多都是衝著嫡姑娘賈如的面子過來為賈若撐臉面，添妝越是熱鬧喜氣，自然便說明新娘子人緣越好，將來嫁去婆家也能夠讓婆家更加重視。

　　二姑娘遠遠看著三妹那屋子裡的熱鬧與喜慶，腳下的步子卻是怎麼都邁不開去，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她知道自己怕是有些後悔了，後悔當初不應該拒了這門親事，否則的話今日又怎麼可能輪得到三妹在那兒喜笑顏開、得意洋洋。

　　南安李家成了她心頭的一根刺，偏偏這根刺怕是再也沒法拔出來了。

　　「二妹，你站在這兒做什麼？不打算進去給三妹妹添妝嗎？」

　　大姑娘賈珍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看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神色晦暗不明的二妹稍微提醒了一句。

　　賈珍年紀比府裡其他的姑娘都要大上好幾歲，除了嫡妹以外，對另外這兩位妹妹其實都不算太熟。

　　不過，她回家後多多少少也是聽說過二妹的一些事情，亦知道三妹這門婚事原本是嫡母說給二妹妹的，只可惜當初二妹並不領情直接拒了，所以這才會落到三妹妹的頭上。

　　賈珍也知道賈敏之前退過一次婚，更知道當初這位二妹是如何瞧不起南安李家的這門親事，竟是連嫡母都信不過主動放棄了這麼好的一次機會。

　　她回府後對於南安李家自是有所耳聞，清清白白的人家，家風極正，人口也簡單容易相處，而最重要的是李家的那位公子才貌品性都是相當出眾的。

　　除了門第比不上賈家以外，賈珍不知道這門婚事還有哪裡不能如二妹的意，這樣好的親事對於她們這些庶女而言，當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可見嫡母當真是費了不少的良苦用心。

　　可偏偏二妹妹就是參不透，被區區一個門第富貴這些表面的東西迷了眼，硬是瞧不中不願意，最終親手丟了這麼好的一門親事。

　　賈敏不想對二妹妹的個人選擇做太多評價，畢竟個人想法不同，亦或許有些東西當真就是命中注定，是你的終究是你的，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

　　好在，她那位三妹倒是聰明而有主見，總算是沒有讓嫡母費心費力挑選出來的一門好親事白白泡了湯去。

　　「大姐……」

　　看到賈珍，二姑娘連忙收起了臉上那些複雜的神色，連忙說道：「我正準備進去，正好大姐你也來了。」

　　「那一塊吧，裡頭正熱鬧著，咱們也去給三妹妹添點喜氣。」

　　賈珍只當她什麼都沒看到，笑著拉著賈敏往裡去。

　　不論如何，到底都是賈家的姑娘，這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才行，莫讓外人有那看笑話的機會。

　　賈敏見狀自是沒法拒絕，應了一聲便低著頭跟著大姐姐同行。

　　自從那回她與三妹大吵一架不歡而散後，兩人便很少再碰面，即使碰面也幾乎沒有正兒八經的說過兩句話。

　　賈敏說不出自己對三妹到底是妒恨還是其他什麼，總之比起這府中任何一人而言，她似乎都更加不願意再見到賈若。

　　好在，甭管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想法都再忍上一忍，等明日賈若便嫁出去了，眼不見為盡說不定她的心情慢慢便會好上一些。

　　進屋之後，裡頭的人對於賈珍與賈敏同時到來卻也並沒覺得有什麼奇怪之處。

　　賈家大姑娘和離歸家一事早就不是什麼新聞，北疆這邊的民風對於女子和離的接受度也遠高於京都那些保守的地方。

　　是以屋子裡的大媳婦、小姑娘們並不曾對賈珍抱有什麼同情或者有色的目光，相反因為知道賈如對這位庶姐的看重而很是熱情的打著招呼。

　　至於二姑娘賈敏，外頭大多數人並不知道原本三姑娘這門婚事本是說給二姑娘的，所以對於賈敏來給妹妹添妝也覺得理所當然，並不曾額外關注什麼。

　　賈珍添了一整套金髮飾頭面，出手自是大方，襯得起長姐身份的名頭。

　　賈敏不似賈珍有那麼多從前的嫁妝私產做家底，畢竟只是未出嫁的姑娘，手頭當然不可能那般闊綽，只是象徵性地添了點東西而已。

　　當然，她也壓根不願意添什麼好東西給關係複雜的三妹。

　　對此，三姑娘賈若卻並未在意。

　　在她看來，再如何也到底是一起長大的姐妹，不論當初兩人間發生過些什麼，不管還隔著多大的隔閡，總之如今她都要嫁出去了，實在沒必要再計較那麼多。

　　是以，今日二姐能夠來給她添妝，兩人之間順勢緩和下關係，賈若便已經覺得挺好。

　　等將來大家都各自嫁了，哪怕就是在同一城裡，卻也不可能再經常見面，再大的恩怨又算得了什麼。

　　「多謝大姐、多謝二姐！」

　　賈若當從謝過兩人，笑著說道：「讓兩位姐姐破費了。」

　　這話真沒什麼其他意思，絕大多數的人也並不認為這樣的言辭有什麼不妥之處。

　　但聽到二姑娘賈敏耳中，卻不知為何變得莫名的刺耳。

　　什麼叫讓兩位姐姐破費了？

　　明明她送的東西只是一點小玩意，壓根就不值錢，跟大姐送的那一套成套的頭面完全不能相比。三妹卻當眾還要還要這般說，不就是笑話她出手小氣嗎？

　　「大姐的確破費了，我送的可不值錢，三妹沒必要這樣擠兌於我，畢竟我可從未怪過三妹搶了這門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