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說你愛我

　　江姝的雙手被陸垣扣住，壓在門上動彈不得，她偷偷睜開眼，可以看到他長長的睫毛，他的眼睛緊緊閉著，很專注地在吻著她……他的鼻子高又挺，偶爾會擦過她的鼻尖。他的呼吸炙熱又急促，灑在她的臉上。唇舌輾轉間，有著異常的溫柔繾綣。

　　每次接吻，江姝只要接受就好，主動權一直在陸垣的身上。江姝定定地看著他的樣子出了神，胡思亂想起來，他的臉真的很好看啊！他閉著的眼睛裡有著什麼樣的眼神呢？

　　突然，陸垣原本閉著的眼睛睜開了。江姝頓時像做錯事被家長抓包的小孩，面紅耳赤，慌忙閉上自己的眼睛。

　　陸垣低低的笑聲從兩人纏在一起的唇間流露出來。他微微退開自己的臉，盯著還在臉紅的江姝，「你趁著接吻的時候偷看我？」

　　「我沒……」江姝張開眼睛想解釋。

　　「你平時也可以看，不用等到我吻你的時候再偷看我。我還是希望接吻的時候你可以專心點……」陸垣的聲音聽起來很開心。

　　「你，你怎麼這個時候在家啊？」江姝僵硬地轉移話題，他這時候一般是在公司。

　　「我回來看看，順便拿一下換洗的衣服。」

　　「嗯，那你拿吧。」江姝從陸垣的旁邊走過去，「我要給茜茜收拾一下。」

　　剛走了兩步，江姝就被陸垣從背後抱住，他的頭壓在她的肩上，在她耳邊低語，「那我明天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下午就可以了，你正常回來的那個時候。」江姝想了一下，回頭摸了摸他的臉，「辛苦啦。」

　　陸垣親了親她的臉頰，「只要你不是真的要趕我出去就好。」他剛接到江姝的信息時嚇了一跳，還以為江姝為了電影的事生自己氣想趕他出門，現在確定不是因為這個，他暗暗鬆了口氣。不然，他估計得去問唐旭東那個大少爺怎麼哄女孩子開心了，到時候肯定免不了要被他嘲笑一番。

　　陸垣嘆氣，收拾好自己的換洗衣物決定去騷擾唐大少一晚。

　　******

　　晚上，江姝和趙茜茜一人一床被子，窩在溫暖的房間裡聊天。

　　「這樣好像我們大學時候啊。」江姝轉頭，看向旁邊的趙茜茜。

　　「是啊，不過大學裡沒有空調，只能用熱水袋取暖。」想起大學裡的宿舍生活，趙茜茜的神情也放鬆下來。

　　「茜茜。」江姝從被子裡伸出自己的手握住趙茜茜的，「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一定要開口啊。我能幫肯定會幫你的！」

　　趙茜茜感動，「嗯，我知道，謝謝……其實我只是心情不好，也許時間長了就好了吧。」

　　「對了，你呢？和男朋友怎麼樣？大學那會兒我們去看話劇，我就知道你們不單純。」趙茜茜看向江姝，眼神有一絲狡黠。

　　「我們……挺好的呀。」想起今天陸垣的吻，江姝的心跳就加快了起來，「那時候還是很單純的，好不好？」

　　「你對他單純，他對你可不單純。我看得出來，他很喜歡你。不，應該說很愛你……愛這個字還是挺沉重的……」趙茜茜頓了下，「是不是覺得我平時大大咧咧的，突然這麼說很不像我？」

　　江姝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趙茜茜平時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這次見她真的很不一樣……

　　「我從他的眼神裡就看出來了。記得嗎？不管是和你一起上課，還是看話劇那次，他的眼睛幾乎都離不開你哎，而且特別的亮，發著光一樣。我看得那麼仔細，厲害吧？」

　　「對！你最厲害了！」江姝笑笑，順著她的話說。

　　「可是……」趙茜茜話鋒一轉，「你有考慮以後的事嗎？」

　　「以後啊……」江姝搖頭。

　　「你看我就知道，異地戀有多不靠譜了。他以後肯定常年在外拍戲，你可以接受嗎？」

　　「現在還好，以後如果結婚了呢？有小孩了呢？那樣你會非常的辛苦的，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我沒想那麼遠的事情。」江姝解釋，「我們才剛戀愛幾個月而已，結婚什麼的有點遠吧……」

　　趙茜茜有些擔憂，「我不是想打擊你啊。只是，我怕如果以後你們也因為現實原因分開了，到時你受的傷害更大……」就像我一樣。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我相信就算以後分開了，我也不會後悔的！」江姝的眼睛在黑暗中顯得尤其的亮，散發著一種迷人的魅力。

　　趙茜茜有些感慨，「是啊，就算分開了。過去美好的回憶還在……」她想到自己和關敘的愛情。分手後，她曾好幾次問過自己，假設自己知道兩人畢業後會天各一方，當時還會不會和他交往，幾次都是毫無疑問的肯定回答。她想，如果大學裡沒有關敘，她的大學生活肯定會遜色平淡很多。她沒辦法怪關敘，只是心裡還是有些放不下。

　　「茜茜……」江姝流露出擔憂的目光。

　　「沒事的！你忘了我是誰啦？我可是趙氏集團的千金趙茜茜啊！我這麼可愛，難道還怕以後找不到更好的嗎？」趙茜茜輕快地說。

　　「嗯！是的！」江姝忍不住笑起來，「你可是要繼承趙氏集團的人啊，以後肯定會遇到更好的人的！」

　　所謂「趙氏集團」，是趙媽媽在老家開的一個小商店。趙氏集團是趙茜茜對自家商店的戲稱。

　　兩人窩在被子裡一直聊到深夜，直到她們的眼皮都有些支撐不住了，才漸漸睡去。

　　******

　　第二天，兩人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吃過午飯，江姝把趙茜茜送到車站。

　　「茜茜，有事就聯繫我啊。」在趙茜茜上車前，江姝依依不捨地說。

　　「嗯，有空你也可以來我家，我帶你去玩，吃香的喝辣的。」

　　「好啊，我才不會便宜你呢。畢竟你是趙氏集團的繼承人啊！」

　　開著熟悉的玩笑，兩人都笑了起來。

　　之前她和林宛她們說，等趙茜茜來了，就讓陸垣請她們三人吃飯。可趙茜茜本身失戀心情就不好，她和李丹卉也好久沒聯繫了，關係有點尷尬，於是請客的事也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江姝嘆氣，算了，等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回到家以後，江姝還在為趙茜茜感到惋惜。大學時，她和關敘談了那麼久的戀愛，現在說分手就分手了，實在太可惜了。

　　晚上陸垣回家後，江姝忍不住和他提了趙茜茜的事，感嘆了一句異地戀真的太不容易了。

　　陸垣聽了，半晌沒說話。然後把她拉到自己的懷裡，「反正這種事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的！」

　　江姝一愣，「怎麼扯到我們身上了啊？」她小小的抱怨。

　　「如果是我們的話，你去哪我就去哪。以後你想在哪裡定居就去哪裡定居。」陸垣堅持把話說完，反正他在哪都無所謂的。

　　他的聲音乾脆又堅定，江姝的胸口一下就溢滿了感動。

　　「可你是演員啊……」江姝沉默了一會兒，小聲說道。演員的職業注定意味著他們不能經常在一起，像這個電視劇一樣可以一起的機會真的很少。江姝好像理解了陸垣的想法，他大概也是預料了這一點，才這麼任性地推掉了《雙生》吧……

　　「如果你不想我做演員的話，那我就減少拍戲，慢慢退到幕後。」陸垣早就想過了。

　　「幕後？」江姝不解。

　　「嗯。」陸垣摸了摸她白皙的臉，「你忘啦？我成立了一個工作室。以後，我可以退到幕後培養新人，或者投資電影電視劇。這樣，我們就可以經常在一起了。」陸垣笑著說道。

　　江姝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開工作室是這個目的！她呆呆地看著他嘴角的笑容，眼睛有點發酸。

　　「不！我希望你做演員。」甩掉自己內心的波瀾，江姝聽到自己冷靜的聲音。

　　「我喜歡看你拍的戲。我想，你每成功塑造一個角色，肯定能得到很大的快樂和滿足吧。這是你的夢想，不要放棄，不要退到幕後。也許，等以後你覺得沒什麼打動你的劇本或者角色，那你可以休息一下。但是，不要因為我放棄你喜歡的職業，好嗎？」

　　陸垣的手拂過她認真的眉眼，不禁有些動容。

　　「好。」他答應著。她說的沒錯，每次成功塑造一個角色，他的內心確實可以得到很大的滿足感，這是一個男人對事業的征服欲。但同時，她不知道的是，他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既然她想看，那他就演。

　　******

　　再過幾天，就是電視劇《待到青梅成熟時》開機的日子了。

　　江姝在電腦前翻著劇本，想到陸垣前幾天說的要補償他的話，她還是不自覺紅了臉。

　　他低啞的聲音似乎就迴蕩在她的耳邊：「我希望你可以主動和我表白一次，說你愛我。不限時間，當然，越快越好……」

　　「我愛你」這三個字她還從沒有對誰說過呢……

　　江姝伸手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經過這兩天的事，她很確定，陸垣確實很愛她，而她……

　　江姝的心裡一動，站起身來，靠在和陸垣房間相鄰的牆上，想到要做的事，她莫名有些緊張。

　　她深吸了一口氣，咬了咬唇，然後伸手敲了敲牆壁，內心卻有些忐忑，陸垣不會直接就過來了吧？

　　還好，沒過多久，牆的那頭也傳來陸垣敲打的聲音在回應她。

　　江姝彎了彎唇角，一手拿著手機，對照著自己剛剛搜索出來的頁面，另一隻手有節奏地敲打起了牆面。

　　「咚咚咚咚咚……」江姝學著陸垣在頒獎典禮前做的，有時一下，有時是快速的三下。

　　「1，1，1，1，1；1，1，3，3，3；3，3，3，3，3……」

　　江姝在心裡默數，緊張感被另一種開心所取代。這樣的他們，好像是諜戰片裡在對接頭暗號的特務一樣。她一邊微笑著繼續敲著，一邊有些期待地等著陸垣的反應。

　　一牆之隔的那頭沉默了很久。是被嚇到了吧？江姝暗想。

　　正當她打算按照摩斯密碼再來第三遍時，她房間的門從外面被人一把推開了。

　　江姝的手還舉著，就這麼僵在半空，她看著門口，嘴角還有沒來得及掩飾的笑意。

　　門口站著的，是一臉欣喜若狂的陸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