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探病

　　「F市？哦，去吧去吧！」江媽媽立馬答應了。

　　江姝覺得自己媽媽的聲音怎麼有點……興奮？

　　江媽媽送江姝出門的時候還不忘囑咐：「玩得開心點哦，錢不夠和我說啊。」

　　江姝：「……」

　　關上門，江媽媽對著自己老公眨眨眼，「我說的吧？肯定有情況！」

　　江修文邊看報紙邊搖頭，「你就這麼放心自己女兒啊？」

　　「我的女兒，眼光肯定和我一樣好啊！」

　　江爸的嘴角抽了抽，一時不知道自家老婆到底想誇獎的是誰。

　　「不過……小姝好像說過帥的人不太可靠。她不會找了個醜的吧……」江媽媽一屁股坐在江爸爸旁邊，又有點擔心起來，「不行不行，我還是得提醒她一下……」

　　坐在出租車上趕去機場的江姝立馬收到了自己媽媽的短信，提醒她注意安全什麼的，在最後加了一句如果要談戀愛，男朋友要慎重選擇云云。

　　江姝嘆氣，她當然知道「慎重選擇」是什麼意思，不過她還是解釋了一下自己只是去看朋友，讓她和爸爸放心。

　　******

　　江姝到達F市的時候，已經是下午5點了。她一下飛機就匆匆地趕往F市第一人民醫院。

　　江姝在病房外面敲門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走得急，來看病人竟然連個水果都沒帶。

　　唉，算了。一會兒再買吧。

　　病房裡有4張床位，但是只住了兩個人。靠近門口住著一個中年男子，她的老婆在照顧他。江姝往裡走了走，就看到了閉著眼睛躺在病床上的陸垣。

　　他穿著一身病服，臉色蒼白，他好像更瘦了一些，面容更加瘦削，臉部線條變得更加明顯了。他的手背上還在掛著點滴，可是病床旁邊卻一個人都沒有。不免顯得有點淒涼。

　　江姝把包放下，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溫度已經降下來了。她坐在一旁等了一會兒，見點滴差不多了就叫護士來把針頭拔掉了。

　　江姝向護士詢問陸垣的情況，護士說他中途醒過一次，並且在江姝來之前，有一個男人在這看著陸垣的。江姝聽罷稍微放下心來。等護士走了，江姝輕輕地握著陸垣的手腕，想把他的手放回被子裡。

　　就在江姝想把自己的手拿出來時，卻突然被陸垣一個用力反手握住了。江姝一驚，抬頭看向陸垣，之間他睜著眼睛正定定地看著自己，眼神有些迷茫。

　　陸垣覺得自己已經睡了很久了。迷迷糊糊中，他聽到有人在講話，聲音有些耳熟，於是他拚命地想睜開眼睛確認一下。談話聲沒一會兒就結束了，接著他就感覺到有一隻柔軟溫暖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腕把自己的手往被子裡送。心裡的聲音告訴他要抓住那人的手，他在抓著手的同時也睜開了眼睛，然後就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一張臉。

　　「我在做夢嗎？」陸垣覺得不可思議。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不然，自己怎麼會看到江姝了呢？他閉上眼睛，想繼續沉浸在美夢裡。

　　「你抓疼我了。」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如同是在耳邊的響雷，「轟」地一下把陸垣炸清醒了。

　　他重新睜開眼睛，看到江姝正坐在床邊，面帶笑意地看著自己。陸垣驚地立刻鬆開了手，慌慌張張地想要坐起來。

　　「別動！」江姝連忙制止他，「老實躺著，好好養病。」她把陸垣剛剛蹭下來的被子又往上掖了掖。

　　陸垣還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真的是你？你怎麼會在這兒呢？我還以為是我的幻覺！」在驚訝過後，巨大的幸福和喜悅包圍了陸垣，一時間讓他忘了自己還是個病號。

　　「你還說呢！怎麼這麼不注意身體啊？要不是你同事告訴我你住院了，我都不知道你住院了……」

　　「對不起啊。」陸垣道歉，「讓你跑這麼遠來看我……」

　　江姝有點心酸。自己又不是他喊來的。他一個生病的人，還要擔心自己麻煩了別人而小心翼翼的道歉。他又有什麼錯呢？幹嘛要和自己說對不起？

　　江姝看著陸垣充滿歉意的眼神，忍不住教育道：「你這個傻瓜！你又沒錯，幹嘛要和我道歉！」

　　「我……」道歉是因為怕你覺得我煩人啊。

　　話沒說完，病房的門突然被打開了。一個年輕的男人走了過來，手裡還提著一個盒飯。他徑直走到陸垣跟前，卻發現多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阿松愣了愣，突然就明白了。

　　「你就是陸垣女朋友吧？你總算來了！」

　　「我不是……」江姝連忙解釋。

　　「不是？那……」手機的備註是怎麼回事？阿松不免驚訝地看向陸垣，卻發現病床上的人正板著一張臉衝自己打了個眼神。阿松瞬時明白，他接著說道：「你在這兒，那我就可以解脫了！這是陸垣的晚飯，我劇組還有好多事呢走不開。陸垣就麻煩你了啊！」

　　阿松把盒飯遞給江姝，同時朝陸垣眨了眨眼睛。

　　陸垣本來對阿松突然進來打擾他和江姝感到十分不滿，現在看他這麼識相，決定不和他計較了。

　　阿松走後，江姝把陸垣扶起來，把飯盒打開，然後把筷子遞給陸垣，「吃吧。」

　　陸垣接過筷子卻沒有動作。

　　「怎麼了？不會還要我餵你吧？」江姝開玩笑。

　　陸垣心裡是十分想江姝這麼做的，但他沒那個膽子這麼要求。他慢慢地夾起菜吃了起來。突然，他想到了一個問題，問道，「你吃過晚飯了嗎？」

　　江姝一愣，搖搖頭，「我還不餓。等你吃完了我就下去隨便吃點。」

　　陸垣不同意，非要趕她現在就去吃飯。江姝無法，只好同意了。

　　江姝在醫院附近隨便找了一家餐館解決了晚飯。接著，她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自己居然把今天是陸垣的生日這件事忘記了！

　　等到江姝回到病房的時候，陸垣早已吃好飯了。見江姝回來了，他立刻就露出孩子般的笑容，目光也緊緊地跟隨著她。

　　江姝握緊了手裡的包，走到陸垣面前，鄭重地說：「我有話要對你說。」

　　「什，什麼？」陸垣頓時緊張起來，她是不是馬上就要回家了？

　　江姝深吸一口氣，笑著說：「祝你生日快樂！」接著，她從包裡掏出了一個手掌大小的蛋糕。

　　陸垣吊著的心一下就鬆懈下來，他感動地看著江姝，「謝謝。」

　　「不用。」江姝有些愧疚，「我都沒有給你帶禮物。」

　　「你來看我就是最好的禮物了！」陸垣連忙說道。

　　江姝點頭，打開蛋糕盒子，「你生病了，最好別吃膩的東西，還是我代勞吧。」說完就想拿叉子抹去奶油，卻被陸垣阻止了。

　　「等一下！」他按住江姝的手。

　　「我還沒有許願呢。」陸垣低聲說。

　　「許願？可是沒有蠟燭唉……」江姝為難，醫院不能點蠟燭，她就沒買。

　　「沒關係。」陸垣笑笑，說完就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他睜開眼睛，眼神亮亮的，「好了！」

　　江姝點點頭，用叉子只叉了一小塊不帶奶油的蛋糕遞給陸垣。

　　「剩下的就歸我啦。」其實她晚飯已經吃飽了，但還是努力把陸垣的生日蛋糕咽了下去。

　　吃完蛋糕，已經將近10點了。因為病人需要好好休息，護士開始過來趕人了。

　　江姝見陸垣的狀態已經脫離危險，也放心下來，和陸垣告別，等明天再來看他。

　　陸垣雖然捨不得，也只好戀戀不捨地和江姝告別。

　　江姝走出病房前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陸垣坐在床上，可憐兮兮地正看著自己的背影，像條眷戀著主人的狗狗一樣，看見江姝回頭，他又立刻露出了好看的笑容。江姝的心裡一動，也笑笑，做出口型說「明天見」，得到陸垣連連點頭的回應。

　　******

　　第二天，江姝一來醫院就聽到護士站的護士在抱怨說1號床的病人很不聽話，不肯留院觀察想強行出院。江姝一驚，連忙走到病房裡，陸垣正坐在床頭低頭看手機，聽到腳步聲，他立刻抬起頭來，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江姝仔細觀察了他的臉色，發現比昨天好多了。

　　「我給你帶了早餐。」江姝說著把買好的包子和豆漿放在床頭櫃上。

　　「謝謝。」陸垣打開袋子咬了一口包子，慢條斯理地說：「等我吃完早餐就幫我辦理出院手續吧。」

　　「今天？」江姝的心一沉，「太快了吧？你還沒好全……」

　　「我已經差不多好了，劇組還有很多戲需要拍呢。」

　　一大早，劇組那邊就來電話問他大概什麼時候能回去拍戲，劇組拍戲的場合是租來的，耽誤的一點時間就是大量的金錢。劇組的預算已經是超支了，不能再等下去了。

　　「你們劇組也太不把演員的身體當回事了！你根本就還沒好全！」江姝皺眉，不滿地說道。

　　陸垣也無奈，他也想和江姝待在一起啊，「如果你不放心的話，不如和我一起去吧？」他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