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血腥瑪麗（十五） 混戰

　　“不，不對，你不是和齊小葵是隊友嗎？可是……”很快，李初又推翻了自己的結論，死死盯著辛萌整齊切割卻沒有流出血液的手臂，驚疑不定。

　　被他抓著的齊小葵則是陷入了深切的自責，她還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只以為自己小看了那把刀的威力，竟然就這麼把刀扔過去，才害了辛萌，讓本來十拿九穩的局面反轉為不利，真是笨的要死！

　　她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辛萌，別管我了，你先跑吧！”她掙脫不開李初，對著辛萌大喊。

　　此時三人呈現對峙，那把刀靜靜的躺在中間的地面上，無人問津，但姑且不論什麼都不知道的齊小葵，辛萌和李初的目光卻都落在刀上。

　　“辛萌，”李初很快冷靜下來，他深吸了口氣，“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辛萌捂著胳膊，沒說話。

　　“別特麼想糊弄我，說你是玩家。”李初此刻也顧不得讓別人知道了，他迫不及待想搞清楚這小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乾脆就直接說了，“這刀對玩家根本不起作用，如果你是玩家，根本就不會被它所傷！”

　　什麼？

　　正在掙扎的齊小葵一愣，看看那把刀，又看看辛萌。

　　辛萌慢慢抬起眼，瞟了李初一眼，那眼中一點情緒都沒有，把李初看的生生打了個寒顫。

　　“能讓刀起作用，又能裝作玩家，進行遊戲通關，還有自己的思想意識，你……”忽然，李初想到了什麼，吃驚的喊聲破了音，“人、人工智能？！”

　　辛萌冷哼一聲。

　　齊小葵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眼睜睜的看著辛萌——他沒有反駁！

　　李初震驚過後，卻是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露出了猙獰的神色，“踏破鐵鞋無覓處，竟然真的讓我找到你了！”

　　“你，就是那個該死的系統！”

　　悠悠轉醒的萬行和程佳莉正好聽到這句話，立刻從地上翻身坐起，看看對峙的兩方，又在辛萌身上看了又看。

　　程佳莉遲疑道：“李哥，你能確定嗎？”

　　“就是，你不會搞錯了吧，就他，還系統？”

　　萬行被狠狠踢了一腳後背，到現在一呼吸肺都疼，不知道是不是傷了內臟，正窩著火，要不是時機不太對，他早上去揍回來了，哪裡肯相信這瘦瘦弱弱的混蛋竟然是他們苦尋不著的系統呢？

　　“可他是人工智能！這遊戲裡的人工智能只有系統！他自己都沒否認，你們傻嗎？”李初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聽到這話，一直保持沉默的辛萌終於開了口，他沒有理會其他人的反應，平靜的說：“並不只有一個。只在這個小遊戲裡，就至少有三個，剛見面的時候，你們還放走了一個。”

　　“什麼？那個NPC是人工智能？”程佳莉吃驚道。

　　辛萌露出諷刺的笑容：“原本系統也不過只是一段程序，經過計算機多年的運轉，才有了初步的智能，再經過多年，變成高級智能。而遊戲裡某些NPC存在的時間並不比它短多少，怎麼就不可能產生智能呢。”

　　這番話給眾人造成了一種震撼，尤其是精通計算機程序的李初和程佳莉，竟是根本無法反駁！

　　“它們經歷幾萬年的時間，才終於‘活’了，可是被你一刀，它們又死了。”辛萌面無表情的說。

　　“你在責怪我？”李初不淡定了，他一把甩開了齊小葵，直接舉著刀和他面對面。“你憑什麼責怪我！我們都是普通人，我們想要普通的生活，不想永遠被困在這個該死的鬼地方！”

　　他的臉因為憤怒而通紅，嘶吼道：“至於你們這些數據，誰特麼管你們死活！”

　　說完，他也不想再費腦筋求證，辛萌是系統也好，不是系統也好，反正殺了就都知道了！

　　他拿著刀，向著辛萌衝過去！

　　“老萬，莉莉，抓住他！”

　　辛萌雖然很能打，但由於程序的限制，他並不能隨意滅殺玩家和GM，而且他對李初的那把刀忌諱頗深，一點也不敢碰到，這下就限制了他的行動，眼看著那刀近在眼前，而身後還有人擋著無法及時躲開，辛萌猛的半蹲而下，雙手撫觸地面，再向上一拉，一座巍峨高山竟突兀的平地拔起！

　　地面猛烈震動，將眾人顛的東倒西歪，他趁機抓起齊小葵，帶著她向後跑，可李初反應不慢，舉刀猛揮，這山還未完全崛起，就消弭無蹤。

　　辛萌眼中藍光激閃，愈發明亮，身後山峰就一座接一座拱起，李初應接不暇，衝著萬行嘶吼道：“到前面去！去前面抓住他！”

　　說完就把刀隔空扔給了萬行，萬行體力比他好，跑的極快，繞到側面，趕在腳下山峰崛起之前一踩而過，竟是很快逼近了辛萌！

　　辛萌腳步一頓，摟住齊小葵的腰，直接帶她凌空而起，踩在空中，齊小葵差點沒嚇死，但情況緊急，也不敢妄動，緊閉著眼被辛萌帶著往前飛。

　　身後的空間在崩潰，萬行對著辛萌揮刀，辛萌躲開，那一片天空就被牽連撕裂，很快天上就出現了一大塊一大塊的黑暗。

　　那黑色裡是系統的領域，辛萌其實是可以過去的，但他沒有，只是帶著齊小葵在有限的空間裡躲來躲去，既不靠近，又沒有遠離。

　　“他們在拖延時間，是不是在等救兵！”細心的程佳莉發現了什麼，立刻喊道：“李哥，萬哥，速戰速決啊！”

　　李初和萬行也反應過來，李初指揮萬行：“看準他走的軌跡，往他前面砍！”

　　辛萌還沒什麼反應，他旁邊的齊小葵聽見程佳莉的聲音卻炸毛了，指著她怒吼道：“這個該死的綠茶婊，騙我不說還淨不幹好事，辛萌，你把我扔下去，看我乾死丫的！”

　　“……”齊小葵什麼時候這麼彪悍了？

　　辛萌想了想，還真順了她的意，落的低了一些，在齊小葵準備好後，將她向著程佳莉扔了過去！

　　“吼！”齊小葵吼叫著撲倒了程佳莉，亮出九陰白骨爪，跟對方的分筋錯骨手迅速交戰，兩個女人互相抓臉蛋，扯頭髮，在地上翻滾，一會兒你壓我，一會兒我踹翻你，連撓帶咬配著尖叫BGM幹在了一起！

　　辛萌則轉戰李初，然而萬行一直緊咬著他，擾亂他的行動，最後辛萌再起高山，隔在萬行和李初之間，藉著萬行劈砍山峰的功夫，迅速繞到李初身後，右手虛握，中間藍光閃動，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棒槌，向著李初掄了過去。

　　李初用手摀住後腦勺，卻還是被打中，頓時向前在地上翻了七八個滾，辛萌要繼續追擊，萬行已經破開阻隔，跑到了李初身邊保護。

　　辛萌停了下來。

　　“你還敢說你不是系統！”

　　李初艱難的爬起來，雙手幾乎被打爛了，露出了白骨，後腦勺也流著血，他暈暈乎乎的看著半空的辛萌，雙眼半天對不准焦距，卻還沒忘了質問他。

　　“有哪個NPC能做到空手成山，凌空飛行，數據物化信手拈來，這種程度只有系統可以做到，你不是系統是什麼？！”

　　辛萌眼中藍光愈發明亮，此時看起來真的不太像人類了，他目光落在李初身上，冷冰冰道：“我從沒說過自己不是。”

　　李初眼珠子都紅了，“果然……果然！老萬，一定要殺了他！殺了他我們就解脫了！”

　　萬行咬牙切齒的點頭，目光盯死了辛萌，但此時辛萌身在半空，又沒了齊小葵拖累，躲閃的十分迅速，並不好碰到，他很快把視線轉到了一旁正跟程佳莉扭打的齊小葵身上，就要故技重施，再把她拽過來當人質！

　　辛萌繼續變化出各種屏障來抵擋他，試圖拉開他和齊小葵的距離，自己卻沒辦法下去。

　　情況對他很不利，他是人工智能，按理說也這遊戲中的主宰，然而卻並不是真的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當初製造出這台計算機的數十名科學家，為了防止人工智能過度發達容易叛變，或受不可控的情緒左右，在遊戲中隨意殺死玩家，早已給他設了一級限制——他不能以系統的身份隨意殺死任何玩家和GM。

　　他可以困住他們，支配他們，給他們特權，或者剝奪他們的權利，但就是不能直接要他們的命。

　　想要讓某個玩家死亡，除非他也以玩家的身份去做，或鼓動其他玩家與其互相滅殺。

　　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他不過是遊戲正常運行時的一個附帶產品而已。

　　而如果現在他以玩家身份一個人對抗對方兩人，不說人數的差距，其中一人手中還有能直接傷害他的武器，這樣就十分危險，一旦失敗他就再也沒有翻身的餘地，他會死，系統會解體，遊戲也會徹底消失。

　　這遊戲裡的萬千NPC，萬千GM，萬千玩家，全都會煙消雲散。

　　代價太過可怕，辛萌根本不敢輕易嘗試。

　　另一方面，齊小葵作為他這一方唯一的玩家，也不是那麼給力，應付一個程佳莉就已經是極限了，所以他乾脆放棄玩家身份，以系統身份來面對他們，就算不能殺死對方，拖延一下時間還是可以的。

　　他在等，等真正能夠幫他解除困境的人來到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