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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另一半(單行本)》第9章
。第八章。

  在家庭聚會上被逼婚,似乎是年過三十之後逃不掉的命運。

  尤其是過年期間。

  「伯鑫啊,你什麼時候要娶個老婆好過年呀?」先是阿嬤。

  「嘿咩,都在一起那麼久了,怎麼不趕快娶一娶?」然後姑姑。

  「而且你是獨子耶,你都不知道你爸媽有多想抱孫子。」接著是伯母。

  「唉唷,你們就別逼他啦,現在年輕人覺得結婚太麻煩了。」

  母親出來幫腔了,只是雖然嘴上說著別逼,可那投過來的殷切眼神卻沒嘴上說得那麼不在意。

  「嫌麻煩那可以公證就好了啊。」連堂姊都出來參一腳了,「現在不是很流行公證嗎?」

  就這樣,即使丁柏鑫從頭到尾沒應過聲,幾個婆婆媽媽仍是自顧自地討論著他的婚事,彷彿這事情跟他完全無關一樣。

  直到他冷不防地說了一句「我跟女朋友分手了」之後,這場轟炸式的攻擊才終於停歇。

  不得不說,裝悲情其實有時候還滿好用的,至少接下來大夥兒像是害怕觸及他的痛處似的,絕口不再提起任何跟女友或結婚有關的話題。

  為了平靜地吃一頓飯,他想這個手段只是剛好而已。

  圍爐過後,免不了開始揪咖打牌,家人知道他從來不上牌桌,倒也沒勉強他。

  然後他借口累了,躲進安靜的房間裡,盯著電視機放空。

  其實他沒有看電視的習慣,平常下班回到家也晚了,洗個澡、翻翻書,轉眼又過了午夜,哪有什麼閒暇看電視節目?

  然而回家過年就是這麼一回事,在這三、四天的假期之內,他必須活在另一個完全不同的形態裡,把自己原有的習慣給隱藏起來,好讓自己看起來與其他人沒什麼兩樣。

  從小他就特別安靜寡言,同輩分的孩子總會玩在一塊兒,他卻老是提不起勁,寧可到一旁去盯著稻田發楞。

  大伯母還曾經建議他母親帶他去看什麼兒童精神科之類的,她們懷疑這孩子可能患有自閉症。

  想到那段過往,他忍不住揚起一抹淺淺的笑。

  那一年,他母親真的帶他去了精神科。

  後來醫生苦笑地告訴他母親,「你兒子正常得很,他只是比較喜歡動腦思考,沒那麼愛講話而已。」

  偶爾他會想像,若是把他腦海裡曾經出現過的文字轉化成有聲音的語句,那麼他大概會比剛才那群婆婆媽媽還要更可怕。

  突然,手機響了。

  那些飄飄蕩蕩、雜亂無章的思緒驟然散去。他心想,除夕夜通常應該沒有人會打電話給他,除非公司產品出了什麼緊急狀況……

  不妙的預感瞬間湧上,他已經做了最壞的設想。

  他拿出手機,正準備接聽,卻瞥見螢幕畫面閃爍著「沈曼曦」三個字。

  ……居然是她?還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難道是打來說些什麼「恭賀新喜」、「新年快樂」之類的話?那種事情不是用Line簡單傳個貼圖就夠了嗎?

  「喂?」總之,他按下了接聽鍵。

  「呃……我是沈曼曦。」她的語氣有些緊繃。

  「我知道。」

  「嗯……我是想說……」

  那戰戰兢兢的口吻害得他不免也跟著緊張。他眉一蹙,心想她該不會又喝醉酒了吧?

  「怎麼了嗎?」他問。

  彼端靜了靜,才道:「你老實告訴我……我是不是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他一聽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或許是伊玫終於看不下去決定全盤托出,也可能是她自己拼湊出了片段零散的記憶……無論如何,心裡有個猜測是一回事,可他這個人還是喜歡謹慎點,寧可被嫌囉唆也不想增添不必要的誤會。

  「你是指昨天晚上?」他向她確認。

  「嗯……伊玫都跟我說了……」

  果然如此。

  「小事情而已,不用放心上。」他說了一句再平常不過的客套話。

  「而且聽說好像不是第一次……」她囁嚅著。

  他苦笑了聲,道:「的確不是第一次。」

  「還有……」

  「嗯?」

  「我真的吐在你的車上?」

  他楞住,有些意外,沒料到她竟知道這麼多細節,明明這事情他只向曹詠成提過的不是嗎?

  這樣的沉默似乎讓另一端的女人不安。「……所以是真的?」

  他這個人不太擅長說謊,即使是出於善意也一樣,只好拐著彎承認。「那沒什麼。」

  「天哪……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那真的沒什麼。」是呀,比起被你強吻,不過是吐在車上又算得了什麼——但,這只是心裡的OS,他當然不可能真的這麼說。

  「怎麼會沒什麼?至少讓我有機會為自己做的事情負點責任吧?」

  負點責任。不知怎麼的,他莫名又想起了那軟唇的觸感。

  這感覺真不是滋味。明明是兩個人的事,那段記憶卻只有他獨守……她就像是酒駕上路的肇事者,只不過她撞碎的是他原本平靜的生活。

  突然覺得有些不甘心,他為她的吻而困擾,而她竟然只顧著擔心他的汽車後座?

  「你希望怎麼負責?」是衝動嗎?大概吧。是雙關語,也是暗示,這句話就這麼衝口而出。

  「至少整理車子的費用讓我來付……啊!」這話像是點醒了她自己,她驚呼了聲,道:「餐廳!對,還有昨天的餐廳!」

  「嗯?」

  「昨天在餐廳裡的錢也是你幫我付的吧?」

  他挑眉,不以為意,他在意的重點始終不在物質,「總不方便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接把手伸進你的包包裡去找錢吧?」

  「吼,你真的是……」聽得出她的聲音有些懊惱,「這樣算下來,我欠你的太多了。」

  不僅僅是應該支付的車內清潔費,還有那碗麵、那副被她踩碎的眼鏡,以及昨晚那筆為數不少的飯錢、酒錢……

  電話的另一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他不知道她為何沉默,可是他知道自己不希望她做了什麼錯誤的理解。於是,他想了想,岔開了話題。「你吃飽了嗎?」

  「欸?」

  「我問你吃飽了沒。」

  「啊……吃了,我吃飽了。你呢?」

  「嗯,我也吃飽了。」

  然後,這話題就像是沉入大海裡的鉛球,再也沒浮起來。兩個人安安靜靜了一會兒,既想不出接下來該說什麼,卻也很有默契地不想就此掛斷電話。

  直到客廳裡突然傳來一陣什麼「自摸啦」、「你狗屎運」、「少囉唆錢拿來」之類的吆喝。

  「你那邊聽起來好熱鬧。」

  「是啊,隔壁有一群人在打牌,吵死了。」

  「是哦,真好呢。」

  「真好?」他嗤笑了聲,無法理解,「你喜歡吵吵鬧鬧?」

  「大過年的當然要熱鬧一點啊。」

  「……」他們兩個人果然不合。

  「哪像我家,」她繼續說道:「我爺爺奶奶過世得早,又只生兩個小孩。前幾年伯伯也移民去加拿大了,現在每年除夕初一家裡就只有四個人,我爸、我媽、我姊,還有我,圍爐都圍不起來了。」

  她說得很輕鬆,但語氣裡卻有淡淡的惆悵。這麼說來,他似乎應該慶幸一下家裡還有點過年的氣氛?

  突然,他不知道說這種話適不適當,他只是想表達「如果你想找個人聊天的話,我這幾天都很閒」。

  然而這想法才一浮現腦海,他便被自己的念頭給嚇了一大跳。

  他希望對方來找他聊天?真是見鬼了,他這個人最不擅長的就是陪人聊天這種事,而他竟然打算要她這麼做?

  幸好,她沒給他做這傻事的機會。

  「啊,不能聊了,我要先去幫我媽收拾一下餐桌。」

  「好,你忙。」

  道別之後,雙方相繼收了線。他躺在床上,沒有看電視的心思,也不想繼續忍受那近乎摧殘耳膜的噪音,於是他關了電視機,拉開落地窗門,走出陽台外吹風。

  他的老家靠近墾丁南灣,冬季的海風吹起來可是一點也不舒服,然而此刻他卻不覺得刺骨。

  她的聲音像股熱流,暖烘烘地留在他的腦袋裡,久久散不去。

  這就是她所說的感覺嗎?明知是雙不合腳的鞋,卻還是固執地將它買下,相信自己哪天能夠真正地穿上。

  最後,到底是鞋子適應了腳丫,還是腳丫適應了鞋子?

  他突然意識到胸口裡有股莫名而陌生的衝動——這是他人生第一次為了某個人而打算改變自己。

  他是瘋了嗎?大概他真的瘋了吧。

  稍晚,推測她可能已經忙完了之後,他回撥了沈曼曦的號碼。彼端很快就傳來她那清甜明朗的聲音。

  「你忘了跟我說新年快樂嗎?」她才接起電話就調侃了他一句。

  他被她逗笑了。「不是。」

  「不是?那不然呢?」

  經過了幾秒鐘的思量之後,他才道:「先前提的事情,你還想試試嗎?」

  她卻沉默了好半晌,才支支吾吾的開口,像是害怕自己會錯了意,「剛才你說「先前提的事」,意思是指……」

  「就是交往的意思。」他替她接了話。

  他依稀聽見彼端倒抽了一口氣。

  這女人的反應未免也太誇張了吧?他忍不住取笑道:「我聽不出來你這反應是Yes還是No。」

  「Yes,當然是Yes!」她哪裡顧得了矜持?卻也不免多了疑慮,「只是……好是好,但你真的沒關係嗎?」

  「我不懂你的意思。」

  「因為……你說過我是不合腳的鞋……」

  他一時啞口無言,因為那確實是他說過的話,可他也不想把事情搞得太肉麻。

  「你就當我喝醉好了。」

  「蛤?什麼呀?」她笑了,沉重的氣氛瞬間消散,「那你會不會酒醒了之後不認帳?」

  「你說像你一樣嗎?」

  「……」

  「開玩笑的,我清醒得很。」

  「所以我從現在開始可以自稱是你的女朋友嘍?」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

  「以後中午可以找你一起吃飯嗎?」

  「可以。」

  「晚上也可以打電話跟你說晚安?」

  「可以。」這什麼奇怪的問題?

  她沉吟了一會兒,又問:「那……晚上也可以偶爾去你那裡過夜嗎?」

  「……太快了吧?」

  「怕什麼?我又不會對你怎麼樣。」

  那可不一定。

  「喂!你沉默是什麼意思?」

  「嗯?有嗎?」

  「有!」

  「真的沒有,是你太敏感了。」

  「少來,你一定覺得我是肉食女,對不對?」

  他揉揉鼻子,悶不吭聲。

  肉食女嗎?若是喝醉酒的話,那肯定是了吧。他不禁又想起昨夜,她熱情得幾乎要把他給吞下,甚至說什麼邀他一起躺床……

  「你看!你還說沒有!」

  她那虛軟的抗議卻只換來了他的大笑。

  掛了電話之後,沈曼曦的喉頭甜得像是灌了一桶蜂蜜,自個兒坐在床上盯著手機傻笑,絲毫沒注意到有人進了房間。

  「你幹嘛笑得跟花癡一樣?」

  聲音傳來,她嚇了一跳,連忙抬頭。

  「吼……是你啊,」見是姊姊沈曼煦,她鬆了口氣,「進來也不出聲,想嚇死誰?」

  「拜託,家裡就這麼幾個人,還能有誰?」沈曼煦翻了個白眼,「而且我叫了你兩次好嗎?是你自己不曉得在花癡什麼。」

  「嘖。」她現在心情正好,沒有鬥嘴的興致。

  「怎麼,在跟男朋友講電話啊?」沈曼煦走到了床邊,一屁股坐下。

  她點點頭。男朋友這三個字令她欣喜莫名。

  「新交的?」

  「嗯。」

  「這次又是哪裡認識的?」

  「是公司的同事。」

  「同事?」沈曼煦皺了眉。怪哉了,妹妹來往的對象通常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怎麼突然跟同事瞎攪和了起來?肯定是什麼高階主管吧?「讓我猜猜,公司最近來了年輕單身的總經理嗎?」

  「怎麼可能。」

  「不然呢?副理?協理?」

  「是技術部的主管。」

  聽了,沈曼煦像是受了什麼驚嚇般地瞪大了雙眼,「你說工程師?」

  沈曼曦知道那表情的意思,她白了姊姊一眼,冷哼了聲,「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你腦袋壞了嗎?可以釣到開賓士的男人,何必找個開TOYOTA的?」

  「幹嘛?TOYOTA哪裡不好?」

  「怎麼看都不好吧?還是你只是一時興起,想吃點不一樣的口味?」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呀?」

  「那才不是胡說八道,我是在跟你討論現實面。」沈曼煦滔滔不絕地分析了未來的情勢發展,道:「好吧,你現在還在熱戀期可能覺得無所謂,可是三年後、五年後呢?一個小小的工程師是可以賺多少錢?你真的要為了一個不怎麼樣的男人,放棄掉可以嫁進有錢人家的機會嗎?」

  「我又不想嫁進有錢人家。」那是年少輕狂、不知人間險惡時的幻想。

  「啐,」可沈曼煦似乎挺不以為然,「等到你那幾個姊妹穿得漂漂亮亮坐在凱悅裡喝下午茶,而你卻因為要養小孩而不得不去上班賺錢的時候,你再來說你不想嫁給有錢人吧。」

  愈聽,沈曼曦的眉心擰得愈深,美麗的心情已然全都成了泡影。

  人家都說忠言逆耳,然而這真的是忠言嗎?所謂有錢人家,她不是沒見識過,她也不是沒交往過。可是,最後她得到了什麼?她只得到了一身的傷痕,還有永遠修補不回來的自尊。

  「說完了沒?」

  「好、好,我不說了。」沈曼煦舉手停戰,歎了口氣,道:「反正熱戀期的女人本來就沒什麼理性,三個月後你自然就會想念麵包的滋味了。」

  「你到底進來幹嘛的呀?」她不可思議地瞪著對方,「是專程過來我房間說風涼話的嗎?」

  「我才沒那麼閒,是媽叫我來問你要不要吃紅棗桂圓湯。」

  「紅棗桂圓湯?」不是才剛吃過晚餐嗎?「誰還吃得下啊!」

  「我哪知?我只是來傳話而已。」說完,聳聳肩,沈曼煦若無其事地離開了。

  雖然是還給沈曼曦一個清靜的空間,可這空間卻也已經變得烏煙瘴氣。

  可惡,什麼叫作「你自然就會想念麵包的滋味」?簡直瞧不起人嘛!而且把別人的心情弄糟了之後就拍拍屁股走人是怎樣?

  愈想就愈是心情惡劣。

  不行,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她怎麼可以任由其他人來破壞這一刻?想到這裡,她拍拍臉頰、抖擻精神,拿起手機在行事歷上的今日注記了一個紀念日——這是她和柏鑫正式交往的日子。

  盯著日期,她飄飄然地……沒想到這交往紀念日居然跟除夕是同一天。她忍不住傻乎乎地笑了出來,心情迅速恢復了燦爛。

  他似乎初五之後才會回台北,真是糟糕,她現在就已經開始想念他了。

  這一夜,她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卻是興奮的心情居多。有生之年,她從來沒有和這樣的男人交往過,未來會有什麼樣的藍圖?

  她的腦袋裡塞了好多好多的想像,連作夢都不小心夢見了他。

  尾牙抽中的那份烏龍大獎,總算是在這種時候派上了用場。

  年假後,三月中,看了新聞在播報櫻花盛開的消息,沈曼曦順口一句,「要不要一起去阿里山看櫻花?」

  丁柏鑫這才猛然想起抽屜裡那被遺忘的「日本關西雙人游」,於是,他問:「京都的櫻花你覺得怎麼樣?」

  「京都?」她不解。

  「原來你不知道啊……」也對,尾牙那天她醉翻了,當他一臉無奈上台領獎的時候,或許她人正在停車場裡吐得死去活來。

  「欸?知道什麼?」

  「我在尾牙上抽到雙人旅遊券,是日本關西的。」

  「真的?!」她驚喜,驚喜的卻不是他口中的那份禮,而是他答應了要帶她去旅行。

  「所以你想去嗎?」

  「想!」她都寫在臉上了,哪需要問。

  就這樣,在簡單的行程規劃之後,兩個人各自向公司請了幾天的特休,然後朝著京都出發了。

  她的行事歷上,再度添上了一個紀念日——初次過夜旅遊。

  凡是正常的情侶都會明白「過夜」代表的意義是什麼吧?她不禁在心裡暗暗期待,可是這種事情太期待了好像反而顯得自己很飢渴……

  不,這真的不能怪她。

  說到丁柏鑫這個男人,以一個男朋友的定義來說,他什麼都好,該做的事情都會做、不該做的也絕不會做,就偏偏某些「應該要找機會做」的事情他卻從來沒想過要去做。

  例如把她擁在懷中,例如找個適當的時機給她一個浪漫的吻,也例如……唉,算了,連前面兩項都沒有的話,哪來的機會回本壘?

  她曾經向伊玫傾訴過這方面的煩惱。

  「我覺得他不愛我。」這是她的結論。

  「為什麼?」伊玟不以為然,「他不是挺照顧你的嗎?」

  「可是我們還沒接吻過……」

  「蛤?一個月了耶!」

  「對啊……他對我無微不至,可是也無慾無求,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把我當成女兒在養。」

  「怎麼聽起來好像不太妙……」

  「對啊,我是不是應該要攤牌?」

  「攤牌?」伊玫皺了眉頭,臉上似笑非笑,「這種事情你要怎麼攤?直接逼問他說『為什麼你都不對我毛手毛腳』這樣嗎?」

  「……」那會毀了她一世英名,「不然你說怎麼辦嘛?」

  「那還不簡單,找個週末,計劃到遠一點的地方去旅遊不就好了,有時候你們欠缺的就是一個時機和氣氛而已。」

  「哦,對耶!」她歡欣擊掌。

  想想也有道理,一對情侶都已經睡在同一張床上,難道還能上演蓋棉被純聊天的戲碼嗎?嘖,她就不信自己的女性魅力真有這麼低。

  搞到最後,櫻花開得怎麼樣,似乎已經不是她所在意的重點了,重要的是飯店裡的那張床。

  對,沒錯,重要的是那張床。

  可是房裡的床居然有兩張?!

  Checkin之後,兩個人拖著行李來到六一六號房。開了門、插上了磁卡,燈一亮,沈曼曦就傻眼了。

  「為什麼有兩張床?!」shit,她不小心把自己的內心戲講出來了。

  可他似乎沒聽懂她言語裡那強烈的扼腕,還心平氣和地解釋道:「這很正常,一般的商務飯店大多是這種兩床規格。」

  她呆若木雞地盯著那兩張床,腦袋裡彷彿已經預見了結果——他們真要蓋棉被純聊天了,而且還是各蓋各的棉被。

  好吧,山不轉,路轉。辦法是人想出來的,他既然這麼矜持,她爬過去總行了吧?哼……

  「那你先整理一下行李,」他的聲音驟然打斷了她剛燃起的熊熊鬥志,「我晚點過來帶你去吃晚餐。」

  說完,他拖著行李一副就要走出去的模樣。

  「欸,等等,你要去哪?」

  「回我的房間啊。」他一臉理所當然。

  「唔……你的……房間?」他的房間?她有聽錯嗎?「我們不是……就一起住一間房嗎?」

  「怎麼可能。」他笑了聲。

  他說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天哪,這怎麼可能?

  她大受打擊,都快說不出話了,「你何必……多花一筆訂房的錢呢……」

  「我想如果我不在同一間房裡,你要換衣服或洗澡什麼的,可能比較自在一點吧。」

  她聽了無言以對,這男人究竟是體貼過頭了,還是只是單純的遲鈍兼愚蠢?

  「那我先過去整理我的行李,晚點再過來。我住六0八,在隔壁而已,有事情可以來找我。」

  「……」六0八,哪是什麼隔壁。

  他似乎未曾察覺她的心情,轉身離開了。

  房間裡只剩下空調的聲音,沈曼曦沒了整理行李的情緒,隨手擱下,頹然一屁股坐上床,然後她找來了遙控器打開電視機,即使全是一些聽不懂的節目,但無所謂,她只是想讓聲音填滿這一室的失落。

  他真的有把她當成情人來看待嗎?她總覺得自己仍然只是他的女同事而已,只是個經常一起吃飯看電影的女同事,畢竟對一個熱戀中的男人而言,誰不想碰自己的女朋友?

  客觀來看,答案其實淺顯易懂——那就是他根本不愛她,又何來的「熱戀中」?

  他會答應交往,或許是為了其他外在的理由,像是轉移前女友對他造成的傷痛;像是拗不過伊玫的請求;也例如是受夠了她的糾纏,乾脆答應交往,好讓她在吃足苦頭之後自行死了這條心……

  想著想著,她煩躁地往後仰躺,癱在軟綿綿的床上盯著天花板發楞,思緒飄遠……不知道那對薄唇嘗起來是什麼滋味?

  說也奇怪,雖然他們從未接吻過,可她總覺得應該不難想像那唇瓣吻起來的感覺,是因為在夢裡出現過相似的情境嗎?

  唉,她是怎麼了,居然已經到了要在夢裡意淫人家的地步,難道她真的是肉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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