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更新時間:2017-08-19 18:00:03 字數:4361
借用客棧的廚房,文靈菲親自下廚燒了幾道菜。
她將最後一道菜枸杞燉魚起鍋後,連同方才做好的三菇鑲蛋盅、蜜汁燒豆角、醬燒茄泥和一盤蒜泥絲瓜、一碗五彩羹,分別放入三個託盤,她另外留了一份給席珞,才與兩名婢女一道端回房裡。
將菜擺上桌,文靈菲過去扶閻玖央過來用晚膳,休養了幾日,他已恢復了幾分。
看見桌上那道羹花花綠綠顏色十分好看,閻玖央好奇地問:“這道菜是什麼?顏色倒十分豐富。”
文靈菲笑咪咪介紹,“這是五彩羹,是用紅蘿蔔、青豆仁、玉米、香菇和淮山磨碎熬煮而成。因其顏色青赤黃白黑具全,故名五彩羹,王爺嘗嘗。”她盛了一碗給他。
他喝了一口,一口湯裡就包含了五種菜肴,鮮美的味道頓時在嘴裡泛開,他很快喝完。
她將三菇鑲蛋盅以及枸杞燉魚夾到他碗裡。“王爺受了傷,多吃些蛋和魚能補身。”
他胃口很好,吃了大半碗飯後忽地停下來看著她,見她一臉粲笑,吃得津津有味的表情,他眼裡不自覺地溢滿憐寵。
看她進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那會讓人覺得吃進她嘴裡的食物非常美味,也忍不住想嘗嘗看,不過她做的菜味道確實也很可口。
她不經意抬眼,發現他在看自己,她回給他一個笑臉,再夾了些醬燒茄泥和蒜泥絲瓜到他碗裡,然後快樂地繼續吃飯。
用完飯後,她喝了杯熱茶,心滿意足地抿著唇瓣。
閻玖央垂眸望著她那張白嫩嫩的臉,鬼使神差地俯下頭,吻住她那張誘人的粉唇。
文靈菲先是呆若木雞地愣住,接著跳了起來,捂住自個兒的唇瓣。
“你你你剛才對我做什麼?!”
“本王吻自個兒的王妃有什麼不對嗎?”他斜睨她。
好像沒有什麼不對,她睜著眼呆呆望著他。
見她那傻愣愣地憨態,他低低一笑,命令道:“過來。”
她溫馴地走上前,他再次覆上她的唇,深吻起來。
她驚愕地瞪大眼,不敢動彈,傻傻地任由他吮吻著她,侵入她的芳唇裡,攪弄勾引著她的粉舌。
片刻後,她漸漸察覺出那滋味十分美妙,覺得她似乎應該也要做些什麼才對,便學著他那樣吮住他的舌。
閻玖央俊臉微微一變,她吸得太用力,像要吞吃掉他的舌,強烈的欲望突然襲來,他匆忙抽身離開她的唇瓣。
她有些不明所以,無辜地瞪著雙眼看他。
他忍不住扶額失笑,問她,“還想再來一次嗎?”
她順從自個兒的意願點頭。
他提醒她,“不可以再像适才那般用力吸咬我。”她太熱情他怕自己會把持不住。
“喔。”她柔順地答應。
他再次吻住她,耐著性子引導她該怎麼做。
兩人唇舌親密地交纏著,在他引領下,她漸漸領會該怎麼做,嘗到了這種唇瓣纏綿的甜美,她熱切地依照本能回應著他。
片刻後,閻玖央發覺自己太低估她的魅力了,他體內的欲望仍是被這吻給勾了起來,他急忙打住這個吻,按捺住騰騰燒灼起來的欲火。
此刻身子有傷,他不想在這時要了她。他擔心萬一因傷而影響到他的表現,會在她面前有損顏面,還是等傷勢好些再說。
因為看在文靈菲的分上,席珞用師門傳下的一帖專治內傷的配方配了幾副藥給閻玖央服用,服下後,他的內傷恢復得極快,才七、八日已能行走自如。
閻玖央對她的來歷有些好奇,曾詢問過她是拜何人為師,可她沒回答,只道師門名不見經傳,不值一提。見她不肯說,他也沒再追問。
這日晌午,他剛服完文靈菲端來的一碗湯藥後,樓昭走進來稟告道:“王爺,屬下已安排一部分官員明日先行前往饒江,待王爺的傷好後,再前往會合。”
閻玖央略一沉吟,說道:“本王的傷已不礙事,明日也一塊起程吧,你吩咐他們收拾收拾,明日巳時就出發。”
樓昭訝道:“可王爺的內傷還未完全痊癒,此時上路,怕會影響到王爺的傷勢。”
“我的傷已不妨事,為了養傷已耽誤好幾日,得儘快起程趕赴饒江,早一日到,便能早一日開始進行治水。”
“屬下知道王爺心系百姓,不想百姓再受水患之苦,但也不須急於一時,還是待傷好再起程為是。”樓昭勸道。
“我坐在馬車裡也同樣可以休養,你傳令下去吧,明日就出發。”
知王爺心意已決,樓昭也不好再反對,退下去傳令。
樓昭離開後,文靈菲擔憂他的身子也勸道:“王爺受了很重的內傷,最好能靜養一段日子,才不會落下病根,此刻上路,路上顛簸,只怕對王爺的傷勢不好。”
“大婚前我已吩咐一部分官員先行前往饒江做安排,此番為了我受傷的事又耽擱了好幾日,如今那些官員全都等著我前去,我在此地多停留一日,他們便要空耗一天,這對朝廷和百姓都不是好事。”閻玖央解釋道。
聽了他這番話,她不由得對他生起敬意,他是打從心裡想為百姓做事,不像那些只出一張嘴的官員。想起先前馬車翻覆時,他沒置她於不顧,還用自個兒的身子護住她,不禁心有所感地說:“王爺是個好官,能嫁給王爺為妻是我的榮幸。”
她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打入了閣玫央的心,令他動容,忍不住將她擁入懷中,覆上她的唇,細細吻著她,他吻得很輕很柔,充滿了憐惜。
她先是怔愣了會兒,接著便依著他上回所教,回應著他的吻。
他明明吻得很輕,她心頭卻顫動了起來,她雙手攀著他的頸子,整個人彷佛泡在暖泉裡,又暖又酥。
再有兩日他們便可抵達潮州。
這天日暮時分,抵達萊西縣驛館後,一批侍從和下人進進出出佈置閻玖央要下榻的寢房。
席珞隱約察覺到什麼,瞟看了眼仍渾然不知,正吃著驛館送上來的豆腐腦吃得很歡快的文靈菲。
她心情有些複雜,有種即將要把女兒嫁出去的感覺,呃不,她已嫁出去,且長她一歲的文靈菲也不是她女兒,但她仍是莫名地有些感慨。
“這豆腐腦滑嫩香甜,十分爽口,珞珞,你快嘗嘗呀。”見席珞望著她看,也不吃,文靈菲笑盈盈將她那碗推到她面前。
席珞默默端起那碗豆腐腦。她學不來文靈菲那種單純的性子,所以註定不能像她那樣,只要有得吃就能眉開眼笑。
知足便能常樂,這樣很好,甚至可以說是幸福的了,或許也正因如此,閻玖央才會這麼快就接納了她,而那個尚雨陽也對她惦念不忘。
席珞抬手摸摸她的頭,對她說了一句,“你記得要一直這般不要變。”
見她沒頭沒腦地丟來這句話,文靈菲聽得一臉迷糊,不知所云。“珞珞,你在說什麼?”
席珞笑了笑,“沒什麼,我的意思是說能吃就是福。”
文靈菲非常贊同,把她的意思擴大詮釋,“就是啊,能吃遍天下美味,那真是一件莫大的福氣。”
看她一臉嚮往的表情,席珞笑出聲,嘗完一碗豆腐腦,瞧外頭的天色已是日落時分,她吩咐侍婢去準備熱水來讓王妃淨身,因為今晚,王爺應會與她圓房。不久,熱水送來了,席珞親自為她洗髮。
“珞珞,你今天是怎麼了?”文靈菲覺得有些奇怪,以前珞珞是不做這些事的,可她今日竟主動服侍她。
席珞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話,文靈菲驚得抬起頭,脫口道:“你說王爺今晚要與我圓房?!”她的頭髮正被席珞抓在手裡清洗,她這一抬起頭,頓時扯痛了頭皮,“啊,好痛——”她低呼一聲,趕緊再將頭靠回浴桶邊。
席珞見她這般吃驚,搖頭笑歎,“這是早晚的事,你用不著這麼驚訝。”
“可是王爺的傷還沒完全痊癒呀。”她懷疑珞珞會不會弄錯了。
“你聽我的話,先好生準備總沒錯。”她相信自個兒不會弄錯。這幾日從閻玖央瞧她的眼神,她已看出他真心接納了她,那麼圓房便成為理所當然的事。
她緊張地問:“那我要怎麼做?”
“你不是看過那些春宮圖了,就按照上頭畫的來做就是了。你只要記住,到了床上,你們剝光了衣服後,你就把自個兒纏在王爺身上,接下來就是王爺的事了。”
“噢。”文靈菲愣愣應了聲,聽她這麼一說,她現下滿腦子都是今晚要與王爺圓房之事,先前看過的那些春宮圖也一幅幅飄過眼前,令她白淨的貝耳隱隱泛紅。
因為一直在意這事,故而當入夜時分,閻玖央回來與她一塊用晚膳時,她便神不守舍的頻頻偷覷他。
當她再次偷看他時,閻玖央忍不住出聲問:“我臉上怎麼了嗎?”
“沒有啊。”她搖頭。
“那你為何一直偷瞧我?”
“我、我……沒、沒有。”被他一問,她頓時臉紅地結巴起來。她哪裡好意思說,她是因為珞輅說他今晚要與她圓房的事而緊張得手足無措。
他突然朝她伸出手,撚去她沾在唇邊的飯粒,然後再順手塞進她嘴裡。 他的手指滑過她唇邊,她心口像是被誰猛然敲了下,發出一聲咚地震響。
見她嬌憨地瞪大那雙細長的眼,閻玖央輕笑一聲,摒退屋裡的侍婢。
“你們都下去吧。”他的傷已恢復六、七成,忍了數日,他打算在今晚與她圓房。
“是。”
丫鬟退下後,文靈菲咽了下唾沬,有些僵硬地放下手裡的碗筷,兩手緊絞著腿上的衣裙。
見她這般緊張羞澀,知她必是察覺到什麼,閻玖央斟了兩杯酒,將一杯遞給她,含笑說道:“洞房花燭夜那晚我喝醉了,還未與你飲過交杯酒,現下與你補喝。”
她接過酒杯,羞怯怯地抬眸望他,他俊臉噙笑,將手臂纏繞著她的手,與她一塊飲下杯中之酒。
見他喝了,她也舉杯啜飲,心房猛烈的鼓動聲震動著耳膜,明明才剛飲下酒,可是她卻覺得整個人醺醺然,彷佛已有醉意。
兩人飲完交杯酒,她的唇瓣便被他堵住,剛飲下的酒香彌漫在彼此的口裡。
唇舌親密地交纏著,那美妙的滋味令她著迷,她專心一致地吮吻著他,沒發覺自己被他橫抱起來,走向床榻。
直到她被放倒在床榻上,他覆上她的身子時仍沒有離開她的唇瓣,他的吻越來越猛烈,彷佛她是一道世間最美味的佳餚,令他眷戀地沉迷其中,強勢地掠奪佔領著她唇中所有的一切。
她喘促得幾乎要無法呼吸,她覺得自個兒宛如要被他整個卷走了似的,那激烈的情愫讓她有些驚駭,但更多的卻是亢奮。
體內躁動的欲火像野火燎原一般,很快燒遍四肢百骸,閻玖央身子的每一處都在呐喊著想要佔有她。
他不再隱忍,遵循著內心的渴望,粗率地脫去身上的衣袍,然後再脫去她的。
……
第6章(2)
更新時間:2017-08-19 18:00:03 字數:4095
翌日,文靈菲很晚才醒來,起身時發覺嗓子有些啞,她一邊穿上衣衫,一邊對席珞說道:“珞珞,我似乎是著涼了,喉嚨有些疼。”
席珞瞟了眼她粉頸上留下的青紫瘀痕,涼語說道:“你昨晚叫了那麼久,嗓子啞是難免的。”昨夜她的叫聲整座小院的人都可以聽到,由此也可知道,王爺的身子有多健壯,先前那傷已無礙了。
文靈菲尷尬地皺起鼻子,“你、你聽見了呀?”
“不止我,小院裡的人只要沒耳聾,只怕都聽見了。”
她臉蛋漲得通紅,全被聽見了,那以後她要怎樣見人?丟死人了啦。
似是知道她所想,席珞隨口安慰她,“你不用難為情,反而應該驕傲才對。”
“這是為什麼?”文靈菲不解地求教。
“因為這代表王爺很寵你。”
“是、是這樣嗎?”
“王爺若是不寵你,哪會做得那麼賣力,讓你叫得這般舒爽。”
文靈菲被她直白的話給說得面色緋紅,她害羞得趕緊去漱洗,再梳頭更衣。
席珞為她挑了件嫩黃色的衣裙,外罩一件白色的紗衣,挽起的發只簡單地簪上一支翠玉簪,戴著一副翠玉耳環,櫬得她白皙的肌膚顯得更加粉嫩,整個人看來素淨可愛。
閻玖央從外頭走進來,看見妻子,他俊朗的眉目不自覺地流露出一抹寵笑。
他走過去,面露關心地問:“身子可有不適?”
她兩頰紅通通,羞澀地搖頭。看她這般嬌羞的模樣,他心頭泛起滿滿憐愛,恨不得噙住她那張嫣紅的小嘴,再狠狠吻上幾口,但礙于席珞和幾名侍婢都在,他不好如此放肆,“我們去用早膳吧,吃完便要起程了。”
“嗯。”她柔順地任他牽著走到桌前用膳。
吃完飯,稍微休整一下,一行人便上路出發。
在只有兩人的馬車裡,閻玖央肆無忌憚地摟住她,吻著她那張誘人的嫩唇。
半晌後,她躺在他懷裡輕喘著。
他擁著她,下顎輕抵在她頭頂,握著她玉白軟嫩的柔荑,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充盈在胸口處。
“靈菲。”他親昵地喚她的閨名。
“嗯。”她慵懶地依偎在他懷裡,舒服得不想動。
“以後你想吃什麼就儘管去吃,若是吃不到就告訴我,我會幫你找來。”
她驚喜地抬起亮晶晶的雙眼瞅著他,“真的嗎?”
“真的。”他的嗓音裡含著不容錯認的寵溺。
“多謝王爺。”她眉開眼笑地道謝。
見她如此高興,他的心酥軟得忍不住想更疼更寵她,把所有一切最好的都捧到她面前給她,這種感覺雖然很陌生,但他卻挺喜歡的。
潮州位於饒江中游,由於土地肥沃、物產豐饒,十分繁華,且因位於交通要道上,商貿甚為興盛,但也因它扼守饒江中游,以致江水氾濫時首當其衝。
這日,閻玖央一行抵達潮州時,郡守李登堯率領大小官員在城外迎接。
閻玖央下馬車,與來迎接的大小官員見面,而文靈菲則留在車上。
“王爺風塵僕僕趕來,一路上辛苦了。”李登堯個子矮小,那張瘦長的臉上堆滿了諂笑。
閻玖央朝他頷首後便將眼神投向先行過來的工部侍郎方炯明,問道:“方大人,那些竹籠和石頭可都備妥了?”
“稟王爺,這事是由陳大人督辦。”方炯明年約四旬,身形中等,臉孔方正,他望向旁邊一名頭髮花白蓄著八字鬍的官員,示意他來回答。
陳文泰趕緊出聲稟道:“稟王爺,大致已備妥,只剩下一百籠,三日內便可全部完成。”他是潮州郡水部司司丞,官階六品,負責執掌潮州一帶的水利,隸屬工部轄下。
閻玖央點點頭,看向李登堯,“李大人,這次治水所須的人手可都召募齊了?”
“稟王爺,這次治水所須徭役和人手都已募齊,只等王爺令下。”李登堯恭敬地回答,接著他討好地再道:“王爺,下官已在飛鳳樓設宴,要為王爺接風洗塵。”
閻玖央一向不喜這種飲宴應酬之事,抬手道:“免了。吩咐這次參與治水的所有官員,今日未時在官署集合,本王要與大家商議此次治水之事。”
交代完這些,閻玖央便返回馬車裡,帶著妻子前往他治水期間將在此暫住的別館。
此同時,一名穿著綢緞,年約十六、七歲的美貌姑娘,帶著一名丫鬟走進了興發農具鋪,這是潮州一家販賣農具的店鋪,店鋪裡舉凡各種農具,如鋤頭、犁、釘耙,鐮刀、鏟子、柴刀、鍬等等皆一應俱全。
店鋪裡頭的夥計見到這姑娘便叫了聲,“玉櫻小姐。”
她正是文玉櫻,文長盛容不得她再留在文府裡頭,便差人將她遠送到她母親的娘家來。
“我舅舅在嗎?”她神色冷冰冰地朝那夥計問了聲。打從被攆出文府趕來潮州,她便滿心怨恨,整日裡都繃著張臉。
“老爺在後堂。”夥計指了指屋後。
文玉櫻帶著丫鬟走進後面的堂屋,看見一名高瘦的中年男子正與一名藍衣青年在談話。
“……大人交代讓你在那些籮筐裡混入幾顆這種石頭,然後在籮筐外頭做上記號。”那藍衣青年指著旁邊擺著的一簍石頭說道。
前陣子農具鋪接了一筆生意是要搜羅卵石,然後一籮筐一籮筐運往饒江邊的空地,因此此時農具鋪裡堆了一大堆石頭,讓工人將那些石頭填入編織好的竹籠內。
“是,小的明白。”中年男子頷首答道,瞟見文玉櫻進來,他訝問:“玉櫻,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舅舅。”她其實是來打聽消息。
那藍衣青年見有外人,沒再多說什麼,對中年男子說道,“我先走了。”
“小的送公子。”張漢陪笑著一路送藍衣青年離開。
文玉櫻看見桌案上擺著的那簍石頭,由於屋內陰暗,她發現那些石頭似乎隱隱閃現一絲亮光,好奇地走過去拿起一顆來看。
見舅舅送完客人回來,她好奇地問道:“舅舅,這是什麼石頭,怎麼看起來像是會發亮?”
“這是螢石,在暗處能發光。”張漢拿起一塊黑布遮住那石頭,示意她看。
她彎腰看見黑布裡頭那石頭散發出微微幽光,驚奇地問:“難道這就是夜明珠嗎?”
“不是,這些只是一般的螢石,若是夜明珠,那光芒可要比這亮多了,也值錢得多。”
“我來時瞧見外頭店鋪裡也擺滿了一筐筐的石頭,那些也都是螢石嗎?”
“不是,外頭那些只是一般的石頭,和這些螢石不同。”
“舅舅找來那麼多石頭是要做什麼?”
“那些要用來治水的,官府好像是把這些石頭填入竹籠裡,再投入江中,聽說瑾親王夫婦已來了,很快就要開始治水。”
文玉櫻臉上閃過一抹怨毒,“舅舅,你知道瑾親王他們住在哪裡嗎?”
張漢想起那瑾親王妃便是玉櫻的姊姊,以為她是想去探望姊姊,便說道:“聽說是住在城東文喜坊的一處別館。”他是受姊姊、姊夫所托,讓外甥女在府裡頭住一陣子,至於她為何會突然被送來潮州,他則不知緣由。
來到潮州後,閻玖央開始忙著治水的事,鎮日早出晚歸。為了照顧他的身子,以及多一點見他的時間,文靈菲每日都親手做飯菜送過去給他。
這日一早,她與席珞上市集去買菜,買完菜,見還剩下一些時間,她們順道去品嘗福悅客棧裡最有名的芝麻蝦。
剛點好菜,忽然有人走過來,含笑開口道:“這客棧生意太興旺,沒有位置了,介意我搭個位置坐嗎?”
覺得這嗓音很耳熟,文靈菲抬起頭,瞟見竟是尚雨陽,異地逢故人,她欣喜地道:“侯爺怎麼也來了潮州?”
尚雨陽溫笑著表示,“尚某是想來見識見識王爺怎麼治水,但上回被王爺拒絕了,只好偷偷跟著過來,這事還請靈菲小姐為我保密,暫且不要告訴王爺,免得他一見我就將我趕走。”他沒稱呼她為王妃,仍像從前那般稱她為靈菲小姐。
想起他上次曾幫過自己的事,文靈菲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好,我不告訴王爺你來的事。”見他還站著,她趕緊請他坐下,“侯爺請坐。”
“多謝。”坐下後,尚雨陽瞥見她們擺在地上的幾樣菜,問道:“靈菲小姐怎麼親自上街買菜?這些事可以吩咐下人去做。”
“我喜歡自個兒上集市買菜,有時候還能從賣菜的大叔、大嬸那裡聽到一些新奇的食譜和做法呢。”
“原來如此。聽聞靈菲小姐精通廚藝,可惜一直沒有機會一嘗。”尚雨陽一臉遺憾地表示。
上回小妹陷害她,多虧了他幫她,文靈菲一直記得他這份恩情,因此粲笑著回道:“改天我再做幾道菜請侯爺嘗嘗。”
“如此一來倒教我開始期待了,恨不得今日就能嘗到靈菲小姐的手藝。”他注視著她的眼神流露出一抹熱切地期待。
文靈菲有些為難地顰起眉,“今日不成,我晚點還要送飯菜去給王爺,能不能改天?”
“王爺不是在白猴灘治水嗎?那兒距離潮州可不近,靈菲小姐送飯菜過去,這一來一返可要費不少時間。”
“王爺前陣子受了傷,卻不肯好好休養,急著趕來潮州,隨行的太醫說若王爺沒有好好調養,怕會留下病根,王爺心系治水的事,我只好每日做些溫養的藥膳送過去,替王爺滋補身子。”
“這些事靈菲小姐大可吩咐下人去做,不須如此辛勞。”聽她話裡對閻玖央流露出的心疼,尚雨陽眼裡掠過一絲陰翳。上叵巨石沒有砸死她,他很慶倖,但閻玖央也無大礙,則讓他深感遺憾。
文靈菲絲毫沒有察覺到尚雨陽的心思,粲笑著回道:“我喜歡做菜,一點都不辛苦,再說比起辛苦,王爺可要辛苦多了,他日日早出晚歸,回來時都月上中天了,天一亮便又趕著出門,整個人都瘦了一圏。”
見她現下滿心都是閻玖央,尚雨陽心下澀然,這一切原本該屬於他的,若非閻玖央橫刀奪愛,先一步搶走她,那麼此刻陪在她身邊的人就是他了。
然而不管心裡如何不甘,他臉上始終一派溫文爾雅,不顯露分毫。
閻玖央從他手上搶走的,他自會再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