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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為臣》第35章
第34章 逃跑()小修

  又被關起來了。雲霽有些茫然。

  上一次是被丁朗關在柴房里,這次是被仇正關在地牢里。

  這個地牢與上一世中的地牢何其相似。一樣是淌著水的石砌的墻壁,一樣是粗實的木頭牢門。牢房里一樣是濕漉漉的稻草鋪地,一樣是幽深、黑暗、腥臭,看守的火把舉走了之後,便陷入了漆黑的寂靜。

  “季先生,你在嗎?”有個聲音隱隱地傳來,聽著有些耳熟。

  是殷辰。

  “大家都在嗎?”雲霽急忙問。

  聲音此起彼伏地回應。原來都被關在了一起。

  “季先生,我辦事不力,中了敵人的圈套。將你也牽連進來,真是罪該萬死。”殷辰一副懊惱的口氣。

  雲霽咳嗽了兩聲,“不打緊,被抓了省得我們在山里亂轉。”

  “先生,你是不太舒服嗎?”殷辰聽他咳嗽了兩聲,不像是淺淺的咳嗽。

  “有些冷。”雲霽拽了拽衣服。地牢里面陰冷昏暗,不知是真的冷,還是因為前世的記憶而害怕。雲霽從被關進來的那一刻開始,就一直在發抖。

  “先生體弱,被關在這個地方,恐怕要難過一些。”殷辰說著,聲音又低落了,“都是我的錯……”

  雲霽又咳嗽了一陣,有些難過地靠在木頭欄桿上,“不用自責了,他既然留著我們不殺,肯定不會讓我們死。”

  房頂上滴答了一滴水下來,落到雲霽的人皮面具上。也不知道面具在這個潮濕的環境里面可以堅持幾天,就算面具沒問題,樹膠可能也保持不了多久。

  雲霽摸了摸與臉部粘連的部分,幾個地方已經漸漸浮了起來。照這麽下去的話,整個面具都會浮起來,像臉腫脹了一般,一眼便可以露餡了。

  好在地牢里面幾乎暗不透光,誰也看不清誰,只能憑聽聲音來辨別,雲霽不用太擔心被認出來,但如果出去的話……

  得趕緊趁著面具沒全部浮起來之前,逃出去。

  雲霽打量著這間牢房,看起來只像是個臨時的住所,應該不是樺國正規的牢房,這麽說的話……看守的人應該也不是樺國的官兵,而是一些……是山匪嗎?是山匪的話,就比較好糊弄了。

  沈默了一陣,雲霽突然大喊起來並且拼命敲著牢門,“我要解手!”

  殷辰先是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如此激烈地撞起牢門來,當他明白過來的時候,便跟著一起撞擊出聲響,把動靜鬧大。整個地牢里面鐵鏈的哐啷聲和木頭的敲擊聲響成一片。

  “吵什麽吵什麽?”看守的人進來了,聽到如此嘈雜的聲音便破口大罵,“都老實點,不老實就都宰了!吵什麽?活膩啦?!”

  雲霽停止了敲擊,伸手捂著下體,“要放個水。”

  “哪那麽多講究?”看守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尿地上!”

  難怪地牢里面有股騷臭。

  “要大的。”雲霽裝出一副快要憋死的樣子。

  “怎麽這麽麻煩?”其中一名看守要來給他開門,但另一名看守阻止了一下,閃過一絲警覺。

  “這好像是那個特別聰明的人。”那名看守拿火把仔細照了照雲霽的臉。

  “你們說的是里面那位。”雲霽面不改色地隨便指了個方向。

  懷疑他的那名看守拿著火把去里面轉了一圈。其實剛才他也只是在離得稍遠的地方,聽見了頭兒和那名犯人的對話而已,至於相貌倒記得不太清楚。

  準備去開鎖的看守當時站得比他還靠近些,仔細看了看雲霽的臉,“當時那個人沒那麽胖。”

  面具浮了幾個地方,使得“季先生”的臉看起來比平時胖了一圈。

  掛鎖啪嗒一聲被解開了,“出來,帶你去方便一下!”

  ——

  雲霽趁著一名看守低頭掏出麻繩準備拴住他的手,而另一名看守還在拿火把照著其他人確認的空檔,將虎哨含在了嘴里。

  看守將他的兩只手綁得緊緊的,牽著他走出去。

  走出地牢之後是一個供看守休息的小間,從小間上去之後是個簡單的大房間。從大房間走出去之後,便到了外面的林子里。

  整個屋子是利用了一個山洞,又挖空了一部分的山體,用巨石和木料壘起來的,屋頂則是用樹枝、枯葉和茅草蓋了一層又一層。所有的築屋材料都是林子里面的石材和木料,十分粗糙而簡陋。

  仇正為什麽會在這樣一個地方?雲霽有些不明白。

  如果他投靠了樺國的話,樺國應該會重金以賞,畢竟樺國缺的就是謀士,何必在森林里面受苦?難道仇正不是幫樺國做事?

  但他也不像是在幫宣國做事的樣子,否則何必將宣國的人全部關押了起來?

  看守領著他往林子深處走了些,走到了個遠離小屋的位置。

  “就這里,拉吧。”看守也不放開他,只是站遠了些,讓繩子繃了起來。

  “再走里面點。”雲霽背著他,咬著哨子說話,“人來人往的,多不好。”

  “你是姑娘啊?”看守見他還是不拖褲子,便擡起腳來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腳,“你的屁股是多金貴?叫人看不得?”

  他的話音剛落,便被從天而降的黑衣蒙面人一掌劈在後頸,昏了過去。

  “讓公子受苦了。”白虎過來解開他的繩索。

  但剛解開了個結頭,就被另一人從背後襲擊了過來。

  仇正剛才不知道是躲在了哪里。

  雲霽被牽出來,走到地面上的房間的時候,分明沒有看見他,只有王叢和另外幾名屬下在喝酒。現在卻仿佛突然從地上冒出來似的,跟白虎打成一團。

  白虎與仇正皆是師承樂弘道人,一招一式張弛有力,一劈一擊招招制敵。而且兩人招式過於相似,以至於白虎的攻擊可以迅速被仇正化解,而仇正的招式,也瞞不過白虎。拆了兩百多招,竟是未分勝負。

  “你怎麽會虎行拳?”仇正停止了攻擊,率先跳開一步,質問白虎。

  白虎見一瞬間的停頓,便迅速攀上樹枝,隱沒在了樹冠里。

  到底是什麽人?仇正心里有了個猜測,難道是四象獸?四象獸只聽樂弘道人的派遣,怎麽會出現在這里?

  迅速擺脫心中的疑惑,仇正朝著方才雲霽逃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那個宣國人趁著他和白虎打鬥的時候,撒腿便跑,但他並不擔心那人會跑掉,因為隴南山中“朝南晚北不相對”,早上和晚上的道路是不同的。

  況且那群人被押過來的時候是蒙著頭的。一個人即使方向感再好,蒙著頭的時候也會判斷錯誤。那人慌不擇路選了一個往密林深處的方向,即使跑死也不會跑下山的。

  ——

  雲霽跑了好久,見後面沒有人跟上來,才歇了口氣。

  “白虎。”雲霽召喚了一下。

  白虎從樹上跳了下來,不知什麽時候白虎已經跟上了他的腳步,在林間穿梭著。

  “這些路……好像迷宮。”雲霽跑得太急,有些氣喘,喘了一會兒之後,又開始咳嗽,“你和朱雀不是,記下進來的路了嗎……怎麽,怎麽……咳咳,不是這個方向?”

  白虎也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他和朱雀是跟著雲霽那一行人,來到林中的石屋的,之後他一直在屋頂上待命,而朱雀則沿原路返回,去鄴城報信。但現在他們再走“原路”的時候,繞來繞去好像都是相同的景致,仿佛鬼打墻一般。眼看天就要黑了,什麽都看不見了,這樣一來,就更難走出去。

  “公子,要不我們在森林里將就一夜,等天亮再走吧。”白虎道:“我來生火。”。

  白虎撿了些樹枝,劈到木芯露出來,又在上面放了枯葉和幹草作引子,掏出火折子吹了幾下。火星濺著了幹草,順勢燒了起來,越燒越旺,點燃了樹枝。

  “把你牽連進來……咳咳,我對不住你們。”雲霽將手伸到火邊烤了烤,這麽溫暖的火光包圍著他,令他覺得很舒服,比牢里的陰冷潮濕要強一些。

  “公子,小心。”白虎見他不知不覺地,將手漸漸往火堆的中央伸過去,急忙拉住了他。但拉了一下才發現,那手軟綿綿的,根本沒有力氣。

  “公子。”白虎感覺到肩頭一沈。側頭一看,雲霽已經倒在他身上暈了過去。

  白虎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額頭,滾燙,又抱著他的身子,身體跟手一樣,也是綿軟的,不停地在發抖。

  “公子,公子!”白虎輕輕喚了好幾聲。

  雲霽還是沒有睜開眼睛,只覺得暈沈沈的。好冷,好冷,好冷……

  遠處有草木翕動,白虎對敵人的方向和一草一木的動靜非常靈敏,所以知道是有人越走越近,而且那個人很可能就是仇正。

  如果仇正來了的話,說不定能救公子。白虎能感覺到抱在懷里的人抖得越來越厲害,怕是受了風寒,發了高燒,急切需要一個幹燥而溫暖的環境,但這些都是林中的一小堆火所不能給予的。

  唯一能救公子的辦法是……白虎心一橫,將雲霽罩在臉上的面具撕了下來。在仇正走近之前,攀上樹枝,隱沒身影。

  這是他第一次,順著自己的意願去做某樣事。

  他們四象獸一直被樂弘道人當作工具在訓練著。沒有自己的意誌和主張,沒有自己的喜好和厭惡,只是單純地聽從命令,執行命令。

  辦事是否麻利、迅速和隱蔽是衡量他們價值的唯一準則,至於去辦的這件事情本身是對是錯,有益有害,他們沒有資格思考,也沒有權利過問。

  但剛才,他違規了,逾矩了,做了一件公子沒有讓他做,但他卻擅自做了的事。

  為什麽?他看著手中的人皮面具,剛剛從公子臉上揭下來,還是暖的。

  大概是因為公子說了聲“我對不住你們”吧。

  ——

  仇正朝著有火光的地方跑過來,只見地上躺著一個人。他以為是那個逃跑了的宣國人。

  走到身邊去才發現,那張臉竟是如此眼熟,是他下山之後一直要找的……

  師兄!

  仇正急忙將躺在地上的人緊緊抱在懷里。

  “師兄,你怎麽在這里……”仇正喃喃地說著,仿佛不敢相信也不敢確認似的摸了摸他的臉,但確認過了,手卻被那柔膩的皮膚吸引著還是不願離去。

  一直輕撫著他的臉頰,仿佛要將一直以來欠下的撫摸補回來似的。

  他從未和師兄如此親近。

  雖然師兄有時會拉著他爬樹采藥,但他從來不敢主動地去拉師兄的手。

  師兄對他笑著的時候,他真的很想靠近他,貼近他。因為他覺得,那一刻溫柔而親切的師兄是不設防的。但他始終沒有勇氣走近一步。

  師兄過於美麗,過於幹凈,絕對不能讓他的臟手玷汙了,也絕對不能讓他用他那骯臟的想法去褻瀆。

  這種感情一直折磨著他。

  明明如此靠近,卻無法擁有。

  師兄成了他心頭的掛牽,成了他朝思暮想的人,成了他的毒藥,成了他的癮。

  越是美麗,越是禁忌,越想觸碰。

  直到師兄一聲不響地離開,他才覺得心頭仿佛被挖掉了一塊,但轉而又有一種被背叛了的感覺。

  師兄偷偷下山了,卻沒有告訴他……為什麽?

  為什麽之前只字不提?為什麽之前還要裝作什麽事都不會發生的樣子?為什麽說要跟師父下山買些東西,回來的時候卻只是師父一個人?

  為什麽?

  他先是不明白,明明覺得已經是師兄最熟悉的人了,為什麽師兄還是不肯信任他?後來他漸漸懂了……

  不是不信任他,而是因為覺得他……無足輕重,無關緊要,可有可無。

  師兄的眼里,根本沒有他,只有師父一個人。

  明白了這件事之後,再回憶師兄對他的所做的事情,便添了另外一層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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