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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為臣》第29章
第28章 馬車

  “之前出城,連個招呼都不打,這次回來,主公還是以禮相待。滿朝文武,獨寵一人,簡直快比之於西漢哀帝之董賢、東漢外戚之梁冀了。”劉仁說這話的語氣有些陰陽怪氣。

  “你莫說得這麽難聽。”殷辰聽著劉仁將季先生與兩個斂財誤國的佞臣相比,實在覺得不公,“季先生不是那樣的人。”

  “私下里說了什麽,你怎麽知道?”劉仁反駁他,“主公私下去找他商議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敢保證他沒攛掇些什麽嗎?”

  “縱使是私下里見面了,但沒規矩說主公不能去會夜訪謀士,而且季先生說的話,肯定也是有益於宣國,有益於陳將軍的。”殷辰辯駁。

  “來路不明的人,終究不可信。”劉仁回了一句。

  老將廉生也點頭,“這些個謀士、門客,今天在這個國家的這個府上做客,明天又成了那個國家那個大臣的上賓,著實不可信。況且這個季雲投身二主,陳將軍又殺了他的前主子,他心懷恨意也不是不可能的。”

  劉仁聽到廉生說謀士無忠貞的時候,仿佛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恨不得豎起全身的毛,但轉而聽廉生說季雲心懷鬼胎,頓時又覺得很是愜意。

  季雲來的這些時日,他在四位門客之中的地位日趨邊緣。芮深和邊興抱著季雲的大腿,混得風生水起,他卻被冷落在一邊,這口氣如何咽得下?

  “那麽依將軍看,這個季雲可有反心呢?”劉仁湊上來問道,暗示得那麽明顯,根本不是問話,而是替他回答。

  “劉仁,你不要胡說!”殷辰呵斥他。

  廉生沒聽殷辰的話,倒是把劉仁的話聽了個全面,“若他敢謀反,老夫第一個便去殺他。”

  劉仁笑道:“老將軍可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啊。”

  ——

  回程的路上,陳博涉有些郁悶。

  在與臨東公和香國公交涉的過程之中,宣國完全沒占著便宜,而自己也險些被聞人木那個老奸巨猾的東西嗆死。想想季先生所說的只取西北,不必在意其他,舍了便舍了的建議,難免心生懷疑。

  “停一下車。”陳博涉喝令車隊停步,然後跳下馬來,一頭鉆進了雲霽的車子。進去之後探出頭來,呵斥了一句,“看什麽看,本將軍有事要同季先生商議。”

  雲霽被突然鉆進來的這個大活人嚇了一跳。

  他的馬車並不寬敞,雖說坐兩三個人不成問題,但陳博涉身高體壯,一個人占據的空間能頂兩個。他的兩條長腿一伸,放在馬車里面,哪里都覺得憋屈。

  “季先生啊,我就不明白了,我們為什麽要對習成那麽客氣?”陳博涉愁眉不展。

  他在軍中多年,大大咧咧慣了,腿既然怎麽伸都不舒展,索性翹到了對面雲霽的座位上。那泥里打滾的靴子,就這麽蹭到了軟墊的緞面,使得雲霽不得不往角落里面靠了靠,以防那個臟靴子蹭到自己身上。

  “不給習成,難道將軍現在有能力治理南方?”雲霽反問。

  這個……陳博涉沒想過這個問題。他只想著占土占地,占山為王,贏者為上,沒想到還有……治理……是個什麽東西?

  雲霽見他一時語塞,便接著說道:“我們要維持南方安定,常年需調派至少七萬的兵馬,以鎮壓南邊的起義,防止習成的北上。若習成真的舉兵北伐了,恐怕耗費的兵馬還要更多。以我國的國力,若既同樺國打仗,又往南邊駐軍,應付得了嗎?”

  聽雲霽這麽一說,陳博涉似乎明白了,“先生的意思是……與其分兵駐紮南方,不如將南邊讓給習成去治理?”

  雲霽點了點頭,“我們沒那麽多精力去治理南方的話,要南方何用?讓習成代我們管理幾年,再滅了他去接手,豈不是更好?”

  陳博涉連連點頭,“先生的考慮真是周詳。”

  雲霽又道:“況且琛州城以及琛州城以南真的是好地方嗎?南北要塞,七省通衢,看似居喉舌之險,但如果被四面一夾擊的話,要滅亡也是瞬息之間。不要忘了富南國是如何被三家瓜分了的。”

  三家分富的談話還歷歷在目。

  “若我們屯兵在琛州城以南,北邊被邑國和樺國一切斷,南邊被香南國、景國和大滄國一圍剿,豈不是會全軍覆沒?”雲霽接著道:“所以我認為,要取天下,必先取北邊,然後自北向南征伐。”

  陳博涉聽完之後,不由得欽佩起來,動作也變得恭敬而客氣,撤回了先前放在軟墊上的腳。

  ——

  馬車搖搖晃晃,吱吱扭扭。

  話問完了,疑惑也被解答了,但陳博涉一時半會兒不打算出去,倒是一直盯著雲霽瞧。

  雲霽被盯得渾身不自在,“將軍問完了,還不出去嗎?”

  陳博涉咧嘴笑得一口白牙,“我想仔細看看先生到底長了個怎樣的腦袋,怎麽能有這麽多妙計,這麽多想法。”

  “若是看清楚了,便出去罷。”雲霽嘴上毫不留情,但心里卻被他盯得發毛。那雙眸子清澈而明亮,盯著人的時候,仿佛是豹子盯上了獵物。

  沈默了好一會兒,雲霽只得撩開簾子透透氣,順便看看窗外的景色。

  百畝良田如浮光掠影一般向後退去。

  正是豐收的季節,風吹麥浪,一片金色波光。

  陳博涉盯了許久,終於仿佛發現了什麽似的,“先生可是女子?”

  雲霽被這句莫名其妙的問話嚇得急忙放下車簾,“將軍在說什麽渾話呢?當心外面聽了去。”

  “失禮失禮。”陳博涉撓撓頭,隨即又把腳翹上了雲霽旁邊的軟墊,不過似乎察覺到了他的不喜,特地將腳縮了縮,以防蹭到他的衣服。

  “我做了個夢,荒唐得很,夢見季先生戴著個面具,摘下了面具便是個貌美的女子。”

  雲霽被說中了心思,心頭一驚,略有動搖,不禁攥緊了車簾,“將軍這夢真是蹊蹺。”

  “我也覺得蹊蹺。”陳博涉一副傻笑著不以為意的樣子,“每次見了季先生總會做些古怪的夢。一次夢見了白衣飄飄的仙子,一次夢見了如狐媚一般的妙齡女子,你說蹊蹺不蹊蹺。”

  雲霽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麽。若是一個荒唐的夢的話,他大可不必說出來。但既然他這麽說了,難道是察覺了什麽?

  雲霽下意識地想伸手摸摸面具,看看戴得牢不牢,有沒有露出破綻,但這麽做的話,反而是不打自招了。於是他只能克制自己,慢慢地松開攥著簾子的手,放下之後縮回袖子里,在袖子里還是不住地摩挲著內里。

  “不知將軍為何同我說這些。”雲霽佯裝不懂,語氣輕松。

  陳博涉一聲嘆息,“兩次都是見了先生洗澡之後,才夢到了這些異象,我不找先生來詢問詢問,難道要隨便找個人說一說嗎?”

  聽陳博涉說要隨便找人說一說,雲霽當場就有些懵了。這些話若是讓別人聽了去,指不定會怎麽想。

  “將軍的夢囈,還是不要講給他人的好。”雲霽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毫無波瀾。

  “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只同先生說這些。”陳博涉道:“我見了先生之後,總是夢到些女子,所以便有了些猜想,在想先生是不是女扮男裝。古有木蘭替父從軍,穆桂英代夫掛帥,季先生若是女子假冒的,在下也絕無輕薄之意,反而會更加敬佩。”

  雲霽不知該如何答話,因為他不知道陳博涉問這句話的意圖。

  到底是真傻呢?還是試探他呢?還是套他的話呢?

  馬車里一時間又安靜了下來,只有車軸滾動,車轍深深。

  “將軍……不要開玩笑了……”雲霽低下頭往角落里面縮了縮,“我是頂天立地的男兒,不明白將軍怎會有這個疑問。”

  “季先生真是男子?”陳博涉裝作不懂的樣子,將腳往雲霽的身邊抻了抻,露出了些吊兒郎當的神情。眼睛瞇起來的時候,有幾分輕佻,幾分紈絝,那個模樣與上一世中,武孝帝年輕風流的樣子重疊了起來,令雲霽一瞬間有些恍惚。

  “當然……是真的。”雲霽回話的時候,又想到了些前世的事,心中無法平靜,說話自然也吞吐了起來。

  “那先生在猶豫什麽?”陳博涉輕笑了一下,那模樣更令他慌張。

  那個人仿佛能將他玩弄於鼓掌之中,帶著誌在必得的了然和自信,令他心慌,令他不知所措。

  “你說不是就不是嗎?”陳博涉明明坐在那里沒動過,但聲音卻仿佛是從他的耳畔傳來。

  “不檢查一下,怎麽能確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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