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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為臣》第67章
  第66章 刺殺

  居然就這麽陰錯陽差地入伍,成了陳博涉的兵。

  真是造化弄人。

  雲霽還來不及感慨,就被後面的一陣陣推搡給擠到了帳篷里。

  帳篷里鬧鬧哄哄地擠了一大群人,山野村夫,販夫走卒……有個挑夫腰上還別著個扁擔,有個菜販子肩上還背著個籮筐,就這麽急匆匆地趕來應征報名了。

  沒想到當兵這種事情,居然緊俏得很。

  雲霽原以為陳博涉攻破了琛州城,使得琛州城中百姓流離失所,百姓們對他應該是心懷恨意。

  但陳博涉入駐琛州城之後,迅速恢複了城中秩序不說,還擺出一副懷柔的姿態,還挨家挨戶給了銀子作為補貼。

  至於銀子是哪里來的,當然是雲霽之前從景國走私流入宣國的。沒想到被做了這個用途,倒也算不枉他的一片苦心。

  “這位兄臺想必是讀過幾年書吧。”有個人走了過來,見雲霽似乎是在盯著前方郎中的藥箱上貼著的幾張方子在細瞧,便覺得他應該是識字的。

  “沒讀過。就是看著那個藥箱的繩子,拴得有趣。”雲霽撤回了目光,趕緊否認。現在這個世道,普通人家的孩子根本沒什麽機會讀書,他可不想變得與眾不同。

  “哦,原來如此,失禮了。”那人說話文鄒鄒的,應該是個讀書人。

  “不知兄臺為何也趕來當兵,而不是去考科舉。”雲霽問。

  “哪里有什麽科舉啊……舊朝之後就被廢除了。”那人道:“不過聽說宣國又恢複了,而陳將軍又是宣國的大將,所以我想跟著軍隊到宣國去,也許就有機會能參加了。”

  雲霽點了點頭,“這便是兄臺應征入伍的原因?”

  那人道:“不錯,聽說宣國的科舉只招宣國人,我現在當了宣國的兵,便也是宣國的人了。”末了,他想起問雲霽的名字,“在下浦功才,不知閣下的尊姓大名。”

  “我叫……”雲霽隨口亂編了一個,“我叫文舟。”他想到了小時候曾經教過他的文夫子。

  “可是文人墨客的文,一葉扁舟的舟?”

  雲霽想了想道:“我也不曉得那麽多,反正就是寫文章的那個文,江里跑的那個舟。”

  “倒是個好名字。”

  ——

  所謂檢查身體,無非是考考他們的眼力,讓他們活動一下手腳,看看舌苔,摸摸脈象,便結束了。

  出來的時候,那個將他拐進軍營的孩子,看著他的眼神似乎是有些慚愧,“餵,把你卷進來了,對不住了。”

  雲霽搖了搖頭,其實他有很多種方法中途逃掉,但後來又想,不如將錯就錯。

  與其直接去找陳博涉問個究竟,不如進到他的兵營里。

  一來二去,陳博涉有什麽打算,靠著這些兵卒之間的風言風語,應該也能明白個一二。順便看看陳博涉治軍的水平究竟如何。

  換了衣服之後,他便和蒲功才,以及其他入伍的新兵一起,被集合去往琛州城近郊的一個曬谷場。

  據說陳博涉要在那里跟新兵訓話。

  “眼看就要過冬了,還是當兵好,過年的時候聽說有額外一份月錢和一鬥糧食的年賞。”集合在曬谷場上的新兵卒子們交頭接耳。

  “這一鬥是按宣國的鬥,還是香南國的鬥啊?”旁邊的人道。

  “還敢提香南國啊,都亡國了,舊朝就不提了吧。肯定是宣國的鬥。”又有人道。

  “聽說宣國的鬥小。”有人擔心。

  “小不到哪里去吧。我一家老小還等著我擔些糧食回去呢。”此話一落,旁邊一陣附和。

  從軍的人多是沖著月錢和米糧而來的,應征入伍的時間又是初冬,等於入伍之後立即便能得到年賞。這麽合適的差事,自然搶手。

  “軍隊再管你一份糧食,我看這個冬天是夠了,沒準兒還有富足。”稍微知道了點兒內情的兵卒道。

  說完了年賞的閑話,新兵卒子們又開始議論起了陳博涉其人。

  “聽說陳將軍要來跟新兵講話。”有人道。

  “就是那個蕩平南方三軍的陳博涉,陳將軍?聽說可怕得很啊。”有人擔心,畢竟關於陳博涉的傳言可是玄乎得很,說是殺神,惡鬼,人面獸心,什麽都有。

  “不過記得當初蔣太守開門迎進城來的不是他。”那人回憶著,覺得自己似乎是沒見過陳將軍。

  其實琛州城中的百姓,這些新兵卒子們,幾乎都沒見過陳博涉本人。

  當年圍困了琛州城之後,陳博涉便西進去攻打錦城,所以當琛州城守城的蔣太守彈盡糧絕,不得不打開城門的時候,迎進城來的是另外一名將軍。

  “他是官兒更大的,比蔣太守迎進來的那個將軍官兒還大。”旁邊有個人道:“宣國的大將,總將軍。”

  這個總將軍的官兒是有多大呢?從宣國行伍的編制來說,一個營為五百人,由營頭管理。營頭上面是都頭,管十個營,五千人。都頭上面是軍頭,管三萬到五萬人。軍頭上面是十將,管五萬到十萬人。

  十將之上,便是這位南征的總帥,陳博涉陳大將軍。

  現在雲霽的身份與地位,與這位陳大將軍之間相差了五個等級。以他這個小兵的身份,恐怕新兵訓話這一面之後,便再也見不到陳大將軍了。

  嘰嘰喳喳的議論聲漸漸小了,大概是陳博涉要來了。

  ——

  陳博涉的騏驥馬從城中疾馳而來,曬谷場上黑壓壓的人群自發地分出了一條道兒來,讓他通行。

  那些兵卒的目光夾雜著驚詫、敬畏、畏懼、甚至還有些……

  雲霽看到人群中有個青年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同,是憤怒,是仇恨,那陰鷙的眼神仿佛是盯著獵物的毒蛇一般。

  青年盯著陳博涉,自他出現在人群之中,至他離開,從未離開。但當陳博涉下了馬,與副將正在說話的時候,那個青年迅速地穿過人群,往前方擠過去。

  不,不對……雲霽也跟著往前方移動過去。

  新兵雖然還沒有正式編隊,但集合過來的時候是列隊來的,所以每個人也就站定了自己的位置,沒有人會不怕麻煩地往前擠過去。

  他特意這麽做了……配合著他的眼神……

  絕對不可能只是想擠到前面看陳博涉一眼而已!

  陳博涉跟副將叮囑完畢,轉身準備登上臨時搭建的臺子。

  在背對著新兵隊伍的一瞬間,那個青年突然從人群中沖出來。

  糟了!雲霽正好擠到他的身後,見他往前一沖,急忙縱身一撲。

  那個青年沒想到後背壓上了個人來,加上他本來就傾斜了身子,準備往前沖,被這麽一撲便撲了個正著,整個人都面朝下摔到了地上。

  他惱羞成怒,用力將他背上的雲霽掀翻下來。雲霽被狠狠地摔到了地上,但顧不上疼,急忙抱住住了青年的腿,然後看到了青年手里的刀。

  “你放手!”青年憤怒地轉身,一只腳被別著轉身來,反手起刀朝他的臉紮了過去。

  雲霽沒松手,他下意識地閉上眼睛,以為那把刀會紮進來。

  但只聽到一聲慘叫。

  他睜開眼的時候,只見青年手中的刀“哐啷”落地,隨即發出痛苦的聲音,朝後倒了過去。胸口一片鮮血,正中一支箭。

  又是陳博涉一箭救了他,但他也算救了陳博涉一命吧。雖然那個青年也不一定能刺殺到陳博涉。

  陳博涉的身手那麽好,警惕性那麽強,他的身邊又是大將環繞,個個武藝高強。那個青年大概還沒沖到陳博涉的身邊,便會被攔下。

  即使能沖到陳博涉身邊,大概一招也就被陳博涉晃過了。再一招就沒有機會,被制服了。哪里輪得到自己呢?這樣倉皇地跑出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反而引人註目,更加可疑。

  但當時,他看著那個青年執刀沖出去的時候,什麽都來不及想,身體先於腦子做出了行動。

  ——

  站在遠處的軍頭和營頭跑過來,拖走了倒在地上已經咽了氣的青年。雲霽站起來想退到人群中去,卻同樣被扣押了下來。

  大概是被當成刺殺陳博涉的同黨了。因為膽怯而臨時後悔,想制止,所以抱住了同伴的腿。

  於是他被反剪雙手壓到了陳博涉的面前。

  “將軍,這人怎麽處置。”

  陳博涉指了指臺子旁邊,“先押過去,等我講完話。”

  這是雲霽第一次以這個角度來仰視他。

  以前總是站在他身後或者身側,可以看見他的臉。

  現在雖然也站得很近,但一個站在高臺之上,一個卻被押在高臺之下。一個是三十萬軍統帥,一個是新兵卒子,還是個有些嫌疑的新兵卒子。

  講完話之後,全軍鼓掌,掌聲雷動。

  雲霽卻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只想著一會兒要如何應對陳博涉的問話。但實際上,作為三十萬軍統帥的陳博涉,根本沒有時間去審問他,也沒有功夫去追究他到底是刺客還是不是。

  “有證據的話,斬立決。沒有證據,就把人給放了,行個賞。”陳博涉匆匆說完之後,看了他一眼,便轉身上馬了。那眼神只是尋常地一掃,沒有任何波瀾,也沒有發現任何端倪,平平常常的,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雲霽第一次覺得二人的距離是如此之遠,二人的身份是如此懸殊。

  那個尋常的眼神,令他生出了一種錯覺。覺得曾經的那些親密,都只是他的回憶,都只是上輩子發生的事情而已。

  這一輩子,他和陳博涉從來就沒有交集,也不相知。甚至連對視也只是匆匆撇過,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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