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蛇毒猛烈,他唯一幸運的是族人把他丟在郊野外的小溪旁,而非樹林裡,河水多多少少替他沖去一些毒液,讓他不會那麼難受。
靠著思念烈沼的一雙溫暖褐色雙眼,織琉硬是撐過來了,儘管毒打讓他體無完膚,選擇讓他失去所有,但為了烈沼,他認為一切都值得。
麻木刺痛的身體漸漸有了反應,織琉慢慢坐起身體,抬頭看見高掛的月亮,好想念烈沼……,他硬撐起身體,收藏好妖氣,半走半爬往虎妖的地界前進。
好痛……,他咬緊早已泛白的嘴唇,身體因為疼痛冒出薄汗,他很少受傷,因為他總是佔上風的那一個,所以這種多重的劇烈疼痛他還是第一次嘗到。
被狠狠鞭打的背上因為活動又開始微微滲出血來,被暴打的瘀青範圍驚人,痛的流出眼淚。
「烈沼……。」織琉受不了的蹲在路旁哭泣,嘴裡喃喃唸著男人的名字,那個讓他值得拋棄一切的男人。
擦乾眼淚,他再次硬撐起搖搖晃晃的身體,再次往虎王的處所前進。
「你這樣太過分了,他不可能會照你說的話去做的!」嬌儷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眼,瞪著烈沼,縱然知道烈沼渴求王位喜好戰爭與掠奪,但她還真的沒想過他會做到這種地步,她非常討厭烈沼,甚至到了厭惡的地步,有時候她甚至希望自己不是虎王的女兒這樣也就不會是烈沼的妹妹。
「拜託,妳沒聽過兵不厭詐這個道理嗎?」烈沼得意的說到,向偶爾回到娘家走走的妹妹露出笑臉。
「沒有人會這麼傻的,誰會相信你的鬼話……。」嬌儷皺眉,覺得烈沼越來越讓人討厭。
「但是那個白癡似乎相信了,看來我真的迷的他暈頭轉向,連是非輕重都分不出來了呢,哈哈哈……。」烈沼得意地發出笑聲,自己真的是太聰明了。
「你這樣是詐騙,你欺騙別人的感情,這樣有很好玩嗎?你可不可以馬上停手,用正大光明的方式戰鬥贏取勝利,你不是很好戰嗎?」嬌儷憤怒,受不了的用力推了烈沼一把。
「怎樣,妳現在是跟黑豹族人有一腿嗎?還是嫁給沒有用的人類讓妳的膽子也變小了?」烈沼以為嬌儷會稱讚自己的聰明謀略,沒想到卻被她狠狠罵了一頓,看來嬌儷還是很討厭自己,怎麼搞的?好說歹說他這個哥哥從沒有虧待過她。
「你嘴巴給我放乾淨一點,別以為我打不過你……。」嬌儷氣的握拳,露出尖長犬齒,她最討厭別人拿她丈夫來做文章,他們根本沒有好好認識司徒權燦,就一昧認為人類是低下奸詐的,認為嬌儷只是因為被甜言蜜語所騙,所以才嫁給司徒權燦。
「嬌儷,你幹麻那麼討厭我?我這個做哥哥的從來沒虧待過妳。」看見嬌儷生氣,烈沼放軟身段,好奇的問。
「你這個人的思想作法,由裡到外,都讓我噁心。」嬌儷惡狠狠的說,她實在是無法苟同烈沼這種欺騙感情的做法。
「跟我作對是沒有好處的,等我當上王妳最好改一改態度。」烈沼挑起眉,一臉挑釁。
「那也要你有辦法當上……。」嬌儷冷冷拋下一句後轉身就走,早知道就不回娘家了,白白招惹一堆晦氣。
織琉體力不支倒在虎王家後院的隱蔽草叢喘息,他大口喘氣,全身的疼痛與中毒讓他臉色極度蒼白,連呼吸的微弱起伏都讓他疼痛不已。
突然一雙小腳映入眼簾,一個睜著一雙大眼的男孩好奇地看著他,男孩有一雙琥珀色眼睛,非常漂亮,像寶石一般。
「你還好嗎?」男孩歪著頭問,蹲下身體看著織琉,身上傳來虎妖強烈的氣息,但又帶著人類的特殊氣息。
是個混血孩子?但又是全妖?實在非常少見,但織琉無力回答他。
孩子見織琉沒有回話,也不再問,脫下身上的外套,伸出手變成虎掌,唰唰唰幾聲,外套變成一條條布條,男孩靠近織琉,開始替織琉包紮傷口。
「有毒……。」織琉怕身上的毒液傷到孩子,閃過孩子的手。
「漂亮的東西都有毒,我知道。」孩子露出燦爛溫暖的笑容,意指織琉漂亮,繼續手上的包紮動作。
織琉沒有說話,但是他相信自己現在一定狼狽地跟野狗一樣,這孩子到底是心裡善良還是眼睛有問題,竟然還說他漂亮。
孩子包紮手法俐落又快速,似乎常常包紮傷口,只見外套布料不夠了,他伸出手,又想撕褲管。
「不用了……,這樣你會著涼的。」織琉怕男孩感冒,這麼可愛的孩子要是感冒就不好了。
「那我還能怎麼樣幫你?我想幫你。」男孩看著織琉血肉模糊滿是血液跟不明黏液的背,琥珀色瞳孔耀動著。
「那你告訴我,烈沼……,住在哪個房間?」織琉順了口氣問,勉強支起身體,改成坐姿。
「你找他幹麻?」男孩皺起眉,似乎聞到什麼髒東西的表情,一臉嫌惡。
「我……,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織琉避重就輕,還沒見到人,沒有必要大聲嚷嚷,而且以自己目前的狀態,實在不太方便再見其他人。
「雖然他不是很厲害,但是以你目前的樣子也打不贏他的。」男孩搖搖頭,雙手環胸,模樣非常帥氣可愛。
「這我會看著辦……,你先跟我說,好嗎?」看來這孩子以為自己是要找烈沼單挑,但是怎麼會說下一任虎王不強呢?
「好吧,你要求我沒辦法拒絕……,在那個方向的二樓,窗台上沒擺盆栽臭氣沖天的就是他的房間。」孩子指向前方不遠的地方。
「謝謝你。」織琉感激的說,但是被疼痛折磨著,他實在是擠不出笑容。
「放心吧,我不會跟其他人說有黑豹在這裡,你可以放心休息。」孩子嘆了一口氣,語氣極度成熟。
「咦?」織琉訝異地看著孩子,他明明把妖氣隱藏的很好,這孩子怎麼會知道。
突然有女人的聲音接近,孩子馬上把織琉在往草叢裡推,自己轉頭就跑走了。
「司徒佚虎,你的外套呢?」嬌儷看著婚身髒兮兮的兒子,這孩子好動的跟猴子一樣,每次乾淨的出門,必定髒兮兮的回家。
「嗯?我有穿外套出門嗎?」司徒佚虎一蹦一跳的說到,不著痕跡的引領自己的母親遠離草叢。
「有啊!」嬌儷生氣的說,乾脆叫他下次外出玩直接化作老虎型態好了,連衣服都不用擔心。
聲音漸漸遠去,織琉鬆了一口氣。
夜更深了,織琉一直在草叢裡痛苦喘息著,其間他聽見虎王家有不少人進出,看還果然不能選擇登堂入室的方法了。
只能跳上窗檯去見烈沼,他左顧右盼,勉強地挪動身體,站到男孩剛剛指的方向,看著窗裡透出暖光,他的一雙綠眼緊盯著。
用盡全力往上一蹬,他無聲無息地跳上窗檯,快速的進入房間內,四周的物件充滿烈沼的氣味,織琉知道他沒有找錯地方。
聽到房間另一邊有一些細瑣的對話聲,他警戒的放低身子,來到離床非常接近的櫃子旁。
他偷偷的探出頭,卻讓他訝異地說不出話。
烈沼正與另一個女人在床上翻雲覆雨,女人一臉歡快地承受著烈沼在她身體體的撞擊,烈沼則是一臉舒服的低聲在女人耳邊呢喃。
一股寒意由腳底竄到腦門,織琉木僵的看著他不想看見也從沒想像過的畫面。
「烈沼,好棒……,就是那裏,再給我多一點,快、快把我搞壞……。」女人揚起頭尖聲呻吟,半瞇起棕眼,抓著烈沼的雙手,說著淫糜的詞彙。
烈沼撞擊速度加快,身上滲出薄汗,雙手跟女人的交纏在一起。
織琉轉過身躲在櫃子後,摀住自己的嘴,一雙受到驚嚇的綠眼流出眼淚,他完全沒辦法思考發生了什麼事,他全身發冷,手在顫抖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烈沼與女人完事後躺在床上聊著天,織琉仍默默地躲在衣櫃後,他沒有地方可以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去什麼地方。
「你真的除掉黑豹那邊的接班人了?」女人帶著好奇的語氣問,似乎在確認什麼。
「當然,那個傢伙真的笨到家了,三兩下就清潔溜溜了。」烈沼語氣裡明顯帶著驕傲與開心。
「是是是,就你最聰明,當心別給我弄巧成拙。」女人吊起一雙看起來帶著點驕傲的眼睛。
「我如果是那麼會把事情弄糟的人,妳還會同意嫁給我嗎?」烈沼說到,意指女人聰明,做了正確的選擇。
「也是,我就知道我沒愛錯人……。」女人發出笑聲。
「我愛妳,真巴不得趕快結婚……。」烈沼雙手環抱著女人,聲音裡帶著無比的真誠與情感。
織琉在櫃子後淚流滿面,他不想接受這個事實,他為了烈沼拋下一切,烈沼口口聲聲的說愛他,結果,都只是騙局。
「等我跟妳結婚後,我再把那一歇礙事的叔伯親戚一個個幹掉,我就是虎王了,妳就是虎后。」烈沼繼續開口說到。
織琉胸口像是被插了一把刀子,他連呼吸都感到心痛。
原來自己只是烈沼的一枚棋子罷了,一個幫他立功,除去登基後的眼中釘肉中刺,虎族最強大的對立勢力若是被成功削弱,那烈沼在虎族中說話的份量必定會越來越重。
「不過說真的,黑豹那個接班人也長的真夠漂亮的,我還真的有點擔心你被他給槍走了。」女人露出微笑,她在之前的公眾場合裡曾看過織琉,真的猶如仙人般美麗,還帶著一種連女人也無法超越的魅惑氣質。
「漂亮有個屁用,只不過是皮囊罷了,我要的是能讓快活舒服還能幫我生孩子的身體,最好那個身體還是妳的……。」烈沼油嘴滑舌的討好女人,畢竟女人的家族在虎族裡也算是大宗,若是得到女人家族的庇蔭,納自己就可以少掉許多不必要的敵人,但他自己心裡無法否認,織琉的美艷勝過任何女性,嘴唇甚至比女人更美好柔軟,一雙勻稱長腿常常撩的自己心猿意馬。
「呵呵呵……,你呀,就只有這張嘴說的話討喜。」聽到滿意的答案,女人笑得花枝亂顫。
「我是說實話,男人跟男人要搞什麼名堂?孩子也不能生,位置要怎麼安排?重點是光看就覺得噁心……。」烈沼理所當然的雙手一攤,開始撈起床邊的衣服穿上。
「也是,任那傢伙在怎麼漂亮,還是贏不了我,女人跟男人本來就是不一樣的。」女人穿也開始穿起衣服。
烈沼冷笑,女人雖然有一個勢力龐大的家族,但確有一個過於單純好騙的腦袋。
「我說如果黑豹找上門怎麼辦?」女人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問。
「找上門?他們有證據是我教唆的嗎?聽說那個白癡被自己的老爸打死了,死人是不會說話的,況且……,我看就算他死了也會幫我說話,你沒看到他被我騙得一愣一愣的癡迷表情,根本就像吃了毒品一樣,是有多缺人上啊……,哈哈哈。」烈沼越說越過分,也越說越來勁。
織琉一張蒼白的臉扭曲不已,悲傷、憤怒、悔恨、暴怒、羞憤……,所有的強烈負面情緒一起湧上,這遠遠超過他發現自己被背叛的驚恐。
他的眼淚停止,一雙漂亮的綠眼仍充血著,瞳孔隨著憤怒跳動。
「再說,若是真的找上門了,誰會相信世仇的話,那搞不好是騙自己要來破壞家庭內部和諧的,肯定在開口前就先殺光他們再說,然後再把黑豹族的女人全數拿來當妓女用,聽說黑豹族女人各個都是騷骨頭,尤其是那個黑豹后,聽說每到每個男人見了都想上呀……。」烈沼越說越下流,一字一句詆毀與作踐著另一個妖族。
「我豹族人怎能讓你這樣污辱!」織琉在也忍受不了,由櫃子後站了出來,一張蒼白的臉帶著極度可怕的憤怒表情,看著他曾經身愛不已的臉,此刻卻讓他覺得噁心又可恨。
沒錯,他非常愚蠢,竟然蠢到相信這個傢伙,相信他跟自己有著一樣的理念,同樣愛著自己的家族與族人。
他可以盡情嘲笑自己沒有關係,但是,別想拿他的家族與族人開刀,連口頭玩笑也別想,更何況是用這種下流的詞彙污辱。
烈沼似乎非常訝異織琉的出現,但他看見織琉身上到處是深可見骨的傷口後似乎了解了什麼,再度露出惡賊般的微笑。
「你……,還沒死?」烈沼說到,一雙棕眼上下打量織琉體無完膚的傷勢。
「怎麼,你很失望嗎?」織琉瞇起綠眼,他現在非常憤怒。
「你……,還哭了?拜託,你就這麼迷戀我?」烈沼看著織琉紅腫的眼眶說,眼語中帶著不屑的笑意。
「是,我曾經非常迷戀你……,但是,我現在巴不得把你皮給剝下來。」織琉氣憤地拿起放在一旁的皮帶往前撲,伸手用力一甩,先控制住烈沼的行動。
烈沼被突如其來的攻擊嚇到,一個重心不穩,被織琉壓在身下,織琉雖然受傷,但憤怒早就凌駕於身體痛楚之上,動作敏迅速,將皮帶一鬆,套在烈沼脖子上,瞬間勒緊,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完全沒有失誤與破綻。
「嗚?」烈沼本來要準備還擊,但脖子被瞬間勒住,支氣管被緊縛,他一口氣提不上來,抓住了織琉纖細的手臂。
織琉狠狠瞪著烈沼,這個玩弄自己害他失去所有的混蛋,一定要自己親自手刃他。
突然背後一陣劇痛傳來,織琉看見自己胸前被一個血淋淋的東西貫穿,烈沼的女人不知到哪裡拿出一把劍,用力的刺穿織琉的身體,她自己也被自己的行為嚇到,鬆開了手,跌坐在地上。
織琉咳出了一口鮮血,低下了頭,他的全身開始顫抖。
「啊啊啊……!」織琉突然抬起頭,憤怒地大聲咆嘯,一身隱藏的妖氣全數釋放,整個房間被妖氣震的嚴重搖晃扭曲。
烈沼奮力掙扎著,整張臉脹紅,他知道自己絕對打不過織琉。
「你說,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織琉一雙綠眼透出亮光,周圍卻被血紅包圍,但狼狽如此,卻仍美艷到攝人。「快說!」崩潰的大吼,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被愛過,這是他的初戀,他對這個可惡至極的男人還有一絲絲的期待,也許這個男人好好跟自己低頭道歉,保證以後只愛自己,他也許就會心軟。
「去你奶奶的,噁心的傢伙,我要姦也姦你老媽……,幹麻操硬梆梆的男人。」烈沼伸出虎爪,撕裂頸子上的束縛,快速的脫逃到自己的女人身邊。
「他瘋了嗎?我明明……,為什麼?」女人指著織琉身上沒有拔出的劍。
談判破裂,希望與一絲的留戀瞬間破滅,織琉半豹化的快速撲向烈沼,一雙豹爪一揮,烈沼前胸馬上掛彩。
虎王家中突然有強大的豹妖氣息,讓所有人亂成一團,小小的司徒佚虎跑向舅舅的房間,他直覺是自己剛剛遇見的漂亮豹子。
「佚虎?司徒佚虎?」嬌儷發現自己的兒子不知道又跑去哪裡了,擔心的張望著,但身邊的女兒被這種虎妖暴動的情況嚇哭了,她也沒辦法丟下她不管。
「小儷,丫頭我來,妳去找死小鬼。」一個魁武的男人把女孩打橫抱起,無視於女孩的尖叫,把女孩緊緊抱懷中。
「老公。」嬌儷看著司徒權燦一臉平心靜氣的樣子。
嬌儷的兩個孩子非常極端,老大是個偏向人類屬性的女孩,她可以察覺強大的妖氣與具有虎族的聽力跟視力,但她無法變成老虎,身上也沒有任何妖氣。
但兒子就完全不同,而且是個徹頭徹尾的虎妖全妖,還天賦異稟的有嚇人的強大妖氣,甚至懂事就能自動在人型與虎型間自由的轉換。
「去吧……,我先回房間。」司徒權燦點點頭,轉身就往房裡走,懷裡抱著自己尖叫不已的女兒。
織琉氣的猛烈攻擊烈沼,把烈沼逼的無路可退,也只好硬著頭皮反抗。
女人在一旁,邊尖叫邊拿手邊東西砸向織琉。
織琉將烈沼擊倒在一邊,趁他還沒反應過來時,拔出身體裡的劍朝女人一扔,女人當場被刺穿喉嚨,沒了氣息。
轉向一臉驚恐的烈沼,織琉露出令人不寒而慄的微笑,一雙綠眼森森發亮。
虎王打開自己兒子房門時,只看見一個黑豹妖族坐在烈沼身上,活生生將慘叫的烈沼扭斷頭,而烈沼的四支凌亂的遍佈在房間周圍。
自己未來的媳婦則是被劍插穿喉嚨釘在牆上。
看著自己兒子的頭滾到自己腳邊,虎王怒不可揭舉起手,他要親手收拾這個傷痕累累的臭傢伙。
突然一個小小的身影竄入虎王的攻擊範圍,讓他嚇的收回手,那可是他最愛也最強的孫子。
「你在流血!」似乎對自己的舅舅慘死沒有感覺,司徒佚虎用手按住織琉正在大量出血的胸口,一臉擔憂。
織琉看著孩子,突然朝著虎王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接著他捧起司徒佚虎的小臉,將嘴湊上去,吻上司徒佚虎的嘴。
司徒佚虎突然感覺一陣強烈的暈眩,由嘴中吐出一些亮著琥珀色的燦光被織琉吞入身體內。
虎王大驚,身上不斷冒出冷汗,雙手發抖。
司徒佚虎應聲向一旁倒下,織琉把他攬在身上,露出瘋狂嗜血的微笑。
嬌儷隨後趕到,馬上與其他人舉起手要攻擊織琉。
「別動,不可以!」虎王大叫,讓嬌儷與所有人停手,錯愕慌張地看著虎王。
「佚虎,佚虎有一半的生靈……,在他……,在他身上。」虎王抖著手指,指著坐在地上抱著佚虎露出笑容的美豔少年。
「什麼?」嬌儷驚恐的說,看著在少年懷中的男孩仍有淺淺的呼吸。
「快點!先幫他治療傷口!」虎下下令,他快瘋了,他沒想到,這個黑豹妖竟然聰明狡猾到這種地步,更何況這是非常古老的術法,一般妖物根本就不會。
織琉吸取了男孩的另外半條命鎖在自己身上,誰動了他,也等同於對男孩做出相同的事。
這種古老術法織琉是由豹后認識的朋友那裏學來的,豹后有個狐妖摯友,常常來找豹后敘舊,她非常喜歡織琉,所以就會教他一些狐妖常玩善變的術法。
虎王慌了,這個黑豹竟然會狐妖的術法,他只能先幫他療傷,不然那一些疼痛與傷害會轉嫁到自己的寶貝孫子身上。
嬌儷擔心的在司徒權燦懷裡哭泣,司徒權燦看著躺在床上被人治療塗藥的織琉,他是沒有像司徒德義一樣因為行走江湖而見多識廣而了解人心。
但他直覺,這個漂亮到像女人的傢伙仍處於一種奇怪的情緒狀態,他的雙眼非常憤怒但卻不著痕跡的流著淚,嘴邊掛著詭異的微笑弧度。
重要的是兒子有半條命在他身上,他有必要跟這傢伙好好談談。
在一陣混亂稍微肅清後,司徒權燦走到織琉床旁,拉了一張椅子坐下,看著雙眼仍睜的大大的織琉。
「你還要什麼?」司徒權燦問到,這種要死不死的傢伙通常都是有目的,所以才會繼續活著。
「啊……,你是小老虎的爸爸?」織琉確認了一下身上的氣息,露出陰測測的微笑。
「還要殺誰沒殺到?讓你掛著一條命,還拉我兒子一起跟你一起。」司徒權燦皺眉,一臉黑道談判的樣子。
「我可以全都告訴你……,如果你把小老虎送給我,我就跟你說。」織琉撐起上半身說到,笑意更加明顯。
「這樣吧,作個條件交換,我想虎王會把你關在某個地方,但是他應該只會確保你的安全,不會提供其他的外界資訊。」司徒權燦說到,只能這樣了。
織琉沒有反駁,代表他同意司徒權燦的說法。
「我可以提供給你食物、資訊、娛樂……,只要你跟我保證我兒子的安全,你要什麼,只要不離開那個地方,不給我亂來,我都可以替你辦到。」司徒權燦說,眼神充滿堅定。
「好,我可以跟你保證小老虎除非是自己亂來,不然他保管在我這裡的半條命絕對是好好的。」織琉再度躺回床上。
司徒權燦站起身,準備離開,他只能以這樣的方式保全自己兒子的安全,他實在想不出其他方法了。
「幫我跟你夫人傳話,就跟她說我是黑豹族的繼位者,這樣就好,我要她知道她哥哥做的事有多骯髒。」織琉閉上了一雙碧綠雙眼,他累了。
織琉身上的血是止住了,但他的心還在流血,甚至連精神上也解離崩解,他為什麼不死,因為他知道必須活著才能確保豹族完全平安,拿住虎王對家人重情義的要角,制住他的行動。
他可以為了自己做的事千刀萬刮,但族人不行,他們是無辜的,不需要因為自己失敗的戀情與判斷而受罪。
織琉知道自己必須變的狡詰可怕,要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生活下去,他必須不讓人知道為什麼活著的原因,就讓他們已為自己是因為貪生怕死吧。
從前的豹族王儲織琉已經死去了,他要變成能保護豹族與自己未來的另一個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