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要她心甘情願

車在醫院前面停下，陶喬拿著包禮貌地朝宋韌道，「麻煩你了，宋先生。」宋韌聽到這句話，微微皺眉，「你覺得妻子叫丈夫『宋先生』合適嗎？」

雖然宋韌自己沒有什麼感受，可他知道正常的夫妻都不會用這樣的生疏的詞來稱呼對方。想到這裡，宋韌腦海裡一閃而過上次宋斐斐調侃陶喬，問她這樣的稱呼是不是他們彼此之間的「情趣」。不是每個人的想像力都和斐斐一樣豐富的，宋韌想了想得出結論。

陶喬正要下車，手剛剛觸碰到門就聽到身後傳來宋韌的話，她收回手轉過頭，依舊嚴肅的男人也看著她。合適嗎？老實講在宋韌提出來之前，陶喬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不過現在想也還來得及，「好像是不太合適。」

宋韌點點頭，陶喬見狀問，「那我要怎樣稱呼您呢？」陶喬對宋韌一直都用的尊稱，雖然宋韌只比她長了四歲——之前在民政局時她偷偷看了他的身份證。於她而言這是一種禮貌，可更多的是這麼多年在娛樂圈伏低做小留下的痕跡。

「有人的時候叫我老公，沒人就叫我宋韌。」宋韌沉思片刻得出結論。聞言陶喬點頭表示贊同，宋韌繼續道，「阿喬、老婆，你比較喜歡哪個稱呼？」原本並沒有兩個選項的，只是上次去醫院看陶母聽見她喊陶喬「阿喬」，宋韌的記性一向很好。

說完宋韌看著陶喬，等待她做出選擇，不過陶喬卻沒有立刻回答，反而臉開始一點點紅起來。宋韌覺得很新鮮，陶喬在他面前從來都是禮貌客氣的，她的眼神和肢體動作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他們只不過是剛認識沒多久的陌生人而已。

宋韌只是覺得好玩而已，並不想讓陶喬覺得尷尬，更不想讓彼此之間簡單的「夫妻關係」變得複雜，於是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有人的時候稱呼你為老婆，沒人在的時候叫你阿喬。」

陶喬臉紅並不是因為害羞還是其他，只是方纔這兩個稱呼從面前這個男人口中一一吐出時，竟然讓她生出一種促狹之感。

「好。」聽了宋韌的提議，陶喬點點頭表示贊同。其實陶喬並不想讓宋韌喊自己的乳名，從小到大只有母親和已經去世的外婆這樣喊過她，就連當初的周北航也沒有過。

不過仔細想了想她又覺得無所謂，反正只是一個稱呼而已。就像他在人前會喊她「老婆」，這其實代表不了什麼。

雖然見陶喬神色突然變得晦暗起來，宋韌還是把已經準備好的請帖遞給她，「你之前說有想要邀請的人，是叫席錦對吧？」陶喬點點頭，接過來放到包包裡。

宋韌接著道，「你明天搬到我住的地方吧。」在法律上，他們已經是合法的夫妻了，雖然宋韌活了兩世都不曾結過婚，但夫妻應該住在一起這樣常識性的問題他還是懂的。

陶喬根本沒想到這一點，一時間愣住了，宋韌也不急只是看著她，良久陶喬才道，「好。」宋韌見她和平常無異便囑咐道，「明天我讓人來幫你收拾行李。」

「不、不用了，」陶喬忙擺手，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了。」

宋韌看著她問，「你確定？」陶喬微笑著點頭。

宋韌看她態度堅決也就不再勉強，只說明天讓人來接她，他剛說完陶喬似乎還想拒絕，宋韌又接著道，「沒有人接你，你連大樓都進不去。」宋韌這話其實是有水分的，不過這種時候也不算什麼了，能達到目的比較重要。

陶喬雖然對他的話有些懷疑，可宋韌看起來並不是一個會在這種事情撒謊的人，更何況在她看來他也沒有這個必要。於是點點頭不再提出反對意見。

宋韌很滿意陶喬的反應，不管前世還是今生他都喜歡那種把所有事情都握在手裡的感覺，也不允許有不在他計劃之內的意外發生。為此他不在乎要犧牲和利用多少人，即使這些人中有他自己。

母親自殺的時候妹妹不到一歲，那個時候宋韌想盡了所有可能的辦法，利用了身邊所有可以利用的人和事，就是為了不讓謝芸進宋家。不過即使如此宋韌十歲的時候，宋知賢還是第一次提出要再娶，大概是為了減少阻力，他還故意製造了宋韌和謝芸的獨處。那一次宋韌就知道他不能一直利用爺爺對母親的歉疚，時間會慢慢沖淡一切的。

宋韌想了很久，很平靜地和謝芸以及宋宇去了遊樂園，雖然宋韌自從五歲過後就沒有再去過了，身為父親宋知賢顯然不太瞭解這個兒子。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後來宋宇把他推進了水裡，以至於他到現在對水都還有陰影。出了這樣的「意外」，本來已經有所動搖的爺爺宋柏海堅決反對兒子要娶謝芸的想法，即使她為宋知賢生了一個兒子。

雖然後來謝芸還是如願嫁進了宋家，可那個時候妹妹宋斐斐已經不會拉著宋韌褲腳淚汪汪地問他，「哥哥，媽媽去哪兒了？」

前世被宋宇設計的車禍害死，除了憤怒，宋韌更多的是反省，他前世因為顧慮著父親宋知賢一直沒對宋宇和謝芸下狠手。那場車禍讓宋韌明白一個，既然想要走到最後，路途上扔掉一些東西也沒有什麼好可惜的。更何況他和宋知賢之間根本談不上所謂的「父子情」。

所以，一切都是值得的。宋韌想著不自覺地彎彎嘴角，決定提前給陶喬一個驚喜，「我帶你去個地方。」陶喬本來見沒什麼事要講了，剛想開口道再見就聽見他如此說，愣了愣她點點頭。

宋斐斐想的並沒有錯，宋韌是聰明的，一點就通。雖然宋斐斐的本意是讓宋韌討陶喬歡心，拉近兩個人的距離，而宋韌雖然目的也是討陶喬歡心，但和妹妹的期待還是有本著的區別，他只是想讓這顆棋子從迫不得已變得心甘情願而已。

提前讓助理和名品店裡的經理約好了時間，宋韌和陶喬到店裡的時候，經理已經在門口等待了。陶喬跟在宋韌身後有些茫然，不知道他想幹嘛。

東西都是他在店裡每季度送過去的推薦雜誌上選好的，等兩個人坐下，便有帶著手套的店員端出那些戒指給陶喬挑選。陶喬看了一眼眼前在燈光下亮閃閃的戒指，轉過頭看向宋韌，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宋韌雖有些懷疑陶喬此時的疑惑和迷茫的真實性，但還是簡單地解釋，「求婚已經略過了，婚戒怎麼能少呢？」宋韌說著伸出手覆在陶喬的手背上，看著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來，「本想自己挑的，怕你不喜歡。」

站在一旁沒說話的經理適時地道，「這些戒指都是宋先生親自挑選的，宋太太，您真幸福。」為了今天的工作，她之前便做了很多準備，知道宋韌的未婚妻是一個從來都只演配角的演員。所以同樣作為女性，經理這話倒也不全是奉承。

在這一行做了這麼久，她見了很多嫁入「豪門」的女明星，表面風光的不少，可實際如何誰又知道呢。更何況那些其實還算不上豪門。

宋韌長相氣質出眾，又有能力，最重要的是他是真的重視陶喬。

就算陶喬很清楚他們的婚姻只是各取所需而已，也知道女經理的話只是想要討好宋韌和她而已，這種時候她還是覺得感激，畢竟曾經對她說過「我愛你」的周北航也不曾親自為她挑選過戒指。

人總是如此，在窘境和絕地之時，旁人只是伸出一隻手你便會感激涕零，即使知道人心難測也忍不住要握住那隻手。

陶喬朝女經理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然後在店員手上端的盤子裡掃了一眼，指著一個樣式簡單但卻耐看的戒指對宋韌道，「這個怎麼樣？」

這些樣式都是他挑的，自然不會有差，不過宋韌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過了幾秒才朝她點頭道，

「你喜歡便好。」然後滿意地看到陶喬臉上的笑容擴大，洋溢著待嫁新娘的幸福。

不過宋韌只知道陶喬是演員，卻不知道她雖然不專業，但卻是職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