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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人計畫》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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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比賽結果怎樣?」一見佐久間他們到來,峰岸劈頭就問這麼一句。他人在偵訊室。

  「比賽?」須川問。

  「STB杯啊。在大倉山舉行九十米級的比賽,可能已經結束了。」

  「我沒聽說。」

  「是嗎?」峰岸低下頭,伸指緊按眉間,一副頭痛的模樣。佐久間心想,可能是他沒睡好的緣故吧。如果他的精神狀態和常人一樣,昨天回住處後,應該還是會精神緊繃,無法休息。

  「這種時候管不了比賽了吧?建議你多想想自己的事。」佐久間在一旁插話道,峰岸始終緊抿雙唇。

  「你今天的立場,和昨天有些許不同。」須川說。「你應該也知道,你已經被逮捕了。這表示我可以不放你回去。在你坦白供出一切之前,我們都可以一直等下去。」

  「你應該已從須川那裡聽說了,你可以請律師。」

  峰岸就只是微微搖頭。

  須川清咳幾聲。

  「我猜你應該還沒忘,你昨天曾告訴我,那個存放毒藥瓶的整理櫃,你沒看過裡面的東西,對吧?」

  峰岸往須川瞄了一眼,微微點頭。

  「可是,這樣很奇怪。」須川撇嘴說道。「太奇怪了。」

  他接著望向佐久間,佐久間也點頭表示同意。「從那個整理櫃裡,查出了你的指紋呢。又多又清楚。你說沒看過,那實在不合情理。」

  感覺得出峰岸此刻正緊緊咬牙,他的左手握緊右手的大拇指。

  「我可能看過吧。」峰岸答道。「但我一時忘了。或許只是在不經意的情況下看過。」

  「你的意思是,不經意地看過那個毒藥吧?」須川略微站起,趨身靠向峰岸,意在威嚇。「裡頭某個地方,放著一個裝有毒藥的箱子。碰過它的就只有你,沒有別人。然後毒藥就這麼不翼而飛。這麼一來,答案已經很清楚了。」

  「我不知道。」峰岸堅定地回答。「裡頭有毒藥的事,以及是誰將它拿走,我一概不知道。不過,裡頭真的有毒藥嗎?事實上,根本沒人見過吧?」

  須川聞言,朝這名嫌疑犯瞪視了半晌後,重新坐回椅子上。

  「昨天我讓你看過那個瓶子對吧?那是向立花舊書店借來的瓶子,裡頭裝有烏頭的根。上面貼的標籤寫道『與分離出的烏頭鹼,都是向根元先生取得』。其實我已找到這位『根元先生』了。他是位學者,和立花先生一樣,都曾經參加過蝦夷族研究團體。昨天晚上,我們有兩位刑警前去拜訪他。」

  峰岸往須川瞄了一眼,接著旋即垂眼望向地面,臉上表情沒任何變化。

  「然後,」須川接著說。「他們向根元先生確認過證詞,他確實曾將烏頭鹼的瓶子交給立花先生。聽說是五年前十月的事。而根元先生手上還留有一模一樣的烏頭鹼,於是我們馬上調查其成份。雖說是烏頭鹼,但聽說裡頭還添加了不少其他種類的不純物質。只要拿它和榆井的膠囊中發現的毒藥相比對,就能清楚明白它是否為這次犯罪所用的毒藥。」

  說到這裡,須川低頭窺望峰岸的神情。「檢驗結果終於出爐了。根據科學研究的報告,根元先生所提供的毒藥,並未完全分離,當中含有牛扁鹼、阿替新鹼等鹼性成份。其含有率與用來殺害榆井的毒藥成份完全吻合。因此我們判斷,是采同樣的方法,從同一物質中分離出的毒藥。說得明白一點,殺害榆井用的毒藥,原來一直是由那名舊書店的老先生珍藏著。這麼一來,你明白我們為何逮捕你了吧?你已經逃不掉了。快點從實招來吧。」

  他一口氣說了一大串話,等峰岸的反應。但峰岸只是閉上雙眼,靜默不動。須川拍打桌面。但峰岸的眼皮依舊動也不動。

  「你要是快點招供,展現悔意,法官會從輕量刑哦。」佐久間以溫柔的口吻說道。他並非時常對嫌犯採取這種攻勢。而是會視搭檔不同,改變做法。

  「昨天我說的話,你還記得嗎?」須川單手撐在椅背上,以斜靠的姿勢望著峰岸。「只要我們有心,就會像一層一層剝皮似的,逐步查明事實。其實我們已對你生活週遭展開徹底調查。我們正在搜查。搜查甚麼呢?那個裝有毒藥的瓶子。你應該已將它丟在某個地方才對。你不會丟得太遠。因為是劇毒,你不敢隨便丟棄。這麼一來,範圍就小多了。可能是放在自己的公寓裡,或是埋在某個地方,要不就是還在飯店裡。」

  佐久間注視峰岸的臉。他猜想峰岸會對須川說的某一句話有所反應。但就他所見,峰岸始終面無表情。

  「峰岸先生。」須川很不耐煩地說道。「這樣對我們大家都不好。快點作個了斷吧。只要你肯從實招來,我們大家就悠哉多了。還能輕鬆地看那個甚麼杯的九十米級比賽呢。」

  這時,峰岸才開始有所反應。他抬起頭低語道:「對了……有電視實況轉播。」

  「因為今天好天氣,一定陸續會有人跳出好成績。」佐久間語畢,峰岸緩緩轉動身軀,隔著偵訊室的窗戶仰望天空。

  藍天之上,飄浮著兩朵渾圓的雲朵。

  ※※※

  「怎樣,想招了嗎?」河野一見佐久間,便向他問道。須川仍留在偵訊室內。

  「不知道怎麼說才好。不論體力還是毅力,他似乎都很強韌。」

  「得長期抗戰是吧?真希望他能自己招認。」

  「找不到毒藥嗎?」河野搖頭。

  「那只是個小瓶子,而且只要他有心,到處都能藏。要找尋可不容易啊。」

  「關於他讓榆井服毒的方法,查得怎樣了?」

  「一樣沒有線索。不過,方法多的是。問題在於動機。」

  「動機是吧……」

  關於動機,打從一開始就一直是個謎。要不是有那封告密信,恐怕至今還不會懷疑峰岸。

  「關於寫那封信的人……」佐久間此話一出,河野馬上點頭。

  「我也正在想這件事。要是找不出其他證據,就得想辦法查出誰是寫那封信的人。」

  「峰岸已經被逮捕了,他大可公佈自己的身份。」

  「還是別心懷期待的好。」

  「他為甚麼要隱藏姓名?更重要的是……」佐久間抬起頭。「告密者為甚麼知道峰岸是殺害榆井的兇手?」

  「很不可思議對吧?」河野說。「而且告密者是在命案發生後不久便寫信來。這表示他老早就知道真相。」

  「難道是峰岸的犯案計劃中有致命的疏忽,被人發現?」

  「這需要縝密地拼湊峰岸的犯案計劃。從中推理出知道真相的人究竟是誰。就像猜誰是偵探的猜謎遊戲。」

  「由警察來推理誰是偵探,聽起來還真是奇怪。」

  佐久間以複雜的心情回以一笑,不經意地望向擺在一旁的報紙。電視節目欄的那張報紙擺在上頭。

  在大倉山跳台滑雪場進行STB杯滑雪跳躍大賽的轉播畫面。

  ──電視實況轉播是吧。

  剛才在偵訊時,先前完全沒反應的峰岸,一提到滑雪跳躍的事,表情馬上有所變化。而且他似乎打從一開始就很在意今天的滑雪跳躍大賽。

  ──到底是甚麼令他這麼在意?

  榆井死後,他應該已經對滑雪跳躍界不感興趣才對。

  「警部,關於偵訊,我有個提議。」

  ※※※

  「不知情的人看了一定會心想,這嫌犯和刑警到底在幹甚麼?」須川在佐久間耳邊哨聲道。佐久間面露苦笑,伸掌在面前比了一下,以表歉意。

  坐他們對面的峰岸,將椅子斜放,緊盯著隨身型電視的屏幕。正在播放今天稍早在大倉山舉辦的比賽。

  佐久間以前也從未將電視帶進偵訊室過,但他看峰岸很關心今天的比賽,令他對此很感興趣。這或許是打破峰岸沉默的好機會,佐久間滿懷期待,向河野提出這項建議。

  比賽已來到了正式的第二次跳躍。由於第一次跳躍陸續有人跳出一百多米的成績,所以起點位置往下調降,但感覺不出選手的飛行距離有因此縮短。解說員說,可能是現場狀況變得更好的緣故。

  在節目中,播報員多次提到榆井的命案。第二次跳躍開始不久,還提到兇手似乎已被逮捕的事。目前還沒清楚報出姓名,想必是還沒獲得更清楚的信息。

  佐久間觀察峰岸在播報員提到榆井時的表情。看有無任何變化。但依佐久間看,峰岸還是面無表情。他唯一一次流露出情感波動,是在一名日本選手擠進第二名時。他甚至還趨身向前。

  畫面中的選手陸續展開跳躍。解說員說,這是前五名選手之爭。三名外國人,以及澤村和杉江這兩名日本人。

  這時,峰岸的表情又起了變化。他似乎吞了唾沫,喉結滑動。

  ──應該有甚麼事影響峰岸的情緒。

  佐久間將視線移回電視上。

  輪到解說員預測的那五名選手上場了。當先是澤村亮太選手。身穿紅色連身衣的澤村,跳出一百零七米的紀錄,是目前的第一名。佐久間望向峰岸。他似乎對澤村的跳躍沒甚麼感覺。

  接著上場的是美國和加拿大的選手,兩人都輕鬆跳過一百米。加拿大選手登上首位,澤村則是降為第二位。

  當下一位杉江選手上場時,峰岸在椅子上重新坐正,他擺在桌上的左手緊緊握拳。佐久間見狀,頗感訝異。

  杉江利落地展開滑行。攝影機緊追他的滑行姿勢。當他倏然衝出時,攝影機一時沒跟上。當再次捕捉到畫面時,傳來一聲讚歎。是解說員的聲音。

  「跳得漂亮。距離拉長了。」──播報員也相當興奮。接著杉江落地。「站穩了。他站穩了。結果怎樣呢?他跳出相當長的距離,搞不好……」

  攝影機正拍攝出杉江翔高舉單手,擺出勝利姿勢的模樣。這時傳來一個聲音說道──一百二十三米。

  「杉江選手成功了。創下跳台最高紀錄。」播報員大叫。佐久間望向峰岸。峰岸嘴巴微張,以空虛的眼神望向電視。拳頭依舊緊握,微微顫抖。

  汗水從他的鬢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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