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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想生子》第64章
64、第六十四章 ...  

  郁禾至始至終都垂著眼睛, 低微地呻.吟著。也不敢太用力, 用力的時候還沒有到,他不敢過早地消耗自己的體力。

  他只是儘量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呼吸上。

  沒有醫生作指檢, 也沒人能告訴他宮口開到底到了多少。

  他只能靠自已的醫學常識,與平時所做的功課來判斷。

  現在兩、三分一次的宮縮頻率,以及每次宮縮持續一分鐘的時間, 讓郁禾可以判斷,大約宮口還沒有大開。

  而這個期間卻是生產中最持久,最辛苦的階段。

  郁禾按照呼吸法把呼吸放淺、放慢,但依然忍不住斷斷續續地低吟著。

  每一次陣痛來襲, 都讓他覺得已處於忍耐的臨界邊緣,已讓他忍到無法忍受, 但等到一下輪陣痛來臨,卻發現,邊緣之外依然還有邊緣。而他依然只能忍受著。

  有一會兒, 他甚至想哭出來。但哭的話, 不僅有可能會引起傷口大出血, 而且, 楚凌冬大約也會更惶惑。

  雖然他沒有去看楚凌冬,但片刻前,楚凌冬慘白的神色, 以及哆嗦的手指,卻深深地印在他的腦海裡。

  低垂著眼簾,郁禾卻不敢閉上眼睛。閉眼, 只會讓他更加凝神與疼痛。

  暈沉沉中,他聽到楚凌冬的聲音,「我看到你買的嬰兒衣服了,我們的孩子是個男寶寶嗎?」

  郁禾強迫自己把耳朵與心,分一部分出來給楚凌冬。

  「嗯。」他低聲哼了一聲。

  他感覺自己的整個身體,都被楚凌冬輕輕地擁著。

  而自己的一隻腳踝,也被他用手時輕時重地按摩著。

  因為經常為他按摩,楚凌冬的力量控制與手法已十分嫻熟。

  郁禾又把一部分注意力分在了楚凌冬的手指上。

  疼痛似乎有一會兒,像是和緩了很多。

  當再一次陣痛來臨時,郁禾聽到楚凌冬在他耳邊輕聲問他,「你給我們的寶寶想好名字了嗎?」

  同時,楚凌冬的手又握住了他的手腕,輕輕地捏揉著。

  名字嗎?

  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早產,他並沒有及時這個孩子想什麼名字。

  而且在潛意識裡,他認為許安或許並不願意這個孩子的名字由他來命名。

  郁禾艱難地搖搖頭,還想表示什麼,但下一刻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還是一下子支配了他的所有感官。

  郁禾忍不住叫了一聲。毛巾從嘴裡落了下來。

  同時,楚凌冬把胳膊送到他嘴邊,郁禾死命地咬在嘴裡。

  楚凌冬的頭輕輕地抵在郁禾的額頭上,嘶啞著聲音說:「用力,再用力。」

  只有這樣,他似乎才能分擔一部分郁禾的疼痛。

  宮縮的間隔頻率越來越短,時間卻越來越長,宮口應該已處於完全打開的狀態。

  郁禾整個人如同落在水裡,全身濕淋淋的。

  楚凌冬一直在他耳邊輕言慢語地說著話,一隻手緊緊地摟著他,一隻手給他按摩手腳。

  中途,也有幾次去舔郁禾由於脫水,而乾裂的嘴唇。緩解他的乾涸與乾渴。

  郁禾開始儘量憋氣,閉氣二十秒後,再進入下一輪的憋氣。

  眼睛依然低垂著,注意著下方。

  雖然至始至終郁禾都沒去看楚凌冬一眼,但楚凌冬的話語與撫摸,卻給了他難以想像的安慰,與放鬆。

  雖然在此之前,郁禾學習過分娩的呼吸練習,他自己也是個醫生,也更趨於冷靜與理性,但在這種撕裂般的疼痛面前,他只是個脆弱的凡人。

  在呼吸法與忍耐之外,他更需要來自楚凌冬的體溫與撫慰。

  熬過了最難忍受的那段時間,現在疼痛似乎有所減輕,取而代之的是下墜感。

  這時,就聽到楚凌冬不穩的聲音:「我們孩子的頭出來了。」

  郁禾咬著牙,再次憋氣,用力。

  楚凌冬把他的腰部緊摟著,抬高,同時一隻手去接住他的下面。

  「用力,在用力。」楚凌冬柔和的聲音。

  郁禾再次用力,就聽到一聲微弱細小,卻清晰的哭聲。

  郁禾的精神一下子得到放鬆,身體一軟,倒在楚凌冬的懷裡,而楚凌冬一隻大手裡,托抱著一個嬰兒。

  嬰兒很小,楚凌冬一隻大手,幾乎就可以把他完全托住。

  全身都還是血與粘膜遍,皺成一團。

  緊閉著眼睛,只是張著嘴,發出貓一樣細弱的哭聲。

  身上還連著臍帶。

  楚凌冬緊攬著郁禾,把嬰兒送到郁禾面前,同時親吻著他的面頰,「我們的孩子。」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郁禾看著楚凌冬手裡的那團小肉球。

  心裡有著奇妙的感受。

  這是自己與楚凌冬的孩子。

  由他懷胎四個月,經歷由死到生的苦難,與巨大的疼痛,從這具身體裡產生出的。

  他的感知與神經,體驗了這所有的一切。

  在這一刻,郁禾心裡已完全承認這個巴掌大點的肉團,是他與楚凌冬的孩子。

  而對許安,他也沒有了任何的歉意與不安。

  郁禾伸過手,楚凌冬把孩子交到他手裡。

  又小又輕,大約不足四斤。看來,還在要保溫箱裡呆上一週。

  不過,郁禾相信這個小東西是健康的。畢竟每次產檢,都沒什麼問題。而郁禾對自己這具身體也有自信。

  肉團在他手裡,奇異地安靜了下來。

  「把藥箱拿過來。」郁禾輕聲對楚凌冬說。

  肉團的臍帶還連在胎盤裡。

  他需要做些處理。

  楚凌冬先把郁禾小心地放好,讓他舒服地靠坐著車座上,才去把藥箱拿過來。

  「你說,我來做。」楚凌冬啞著聲音說。

  他現在已鎮定了很多。

  而在此之前,他也幾近混亂到崩潰。

  那種面對最愛的人的痛苦與苦難,他卻一籌莫展,只能袖手旁觀的感覺,一度把他逼到邊緣。

  幸好余勝適時地提醒了他。

  讓他記起,他所能做,與應該做的事。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給郁禾以最大的安慰與寄託。

  現在,這個人依然是虛弱的,疲憊不堪的,但眼神已清亮了起來。

  看著自己的視線也是柔和,而充滿愛意。

  正如同自己看向他的眼神。

  「把剪刀找出來,再用酒精消毒。」郁禾說。

  楚凌冬打開藥箱,找出剪刀,再用酒精棉球仔細地消過一遍毒。

  郁禾把手伸了過去。楚凌冬把剪刀交到他手裡。

  郁禾接起剪子,一剪刀剪斷了連在嬰兒身上的臍帶。

  「棉球。」郁禾再次向楚凌冬伸出了手。

  楚凌冬又拿了酒精棉球遞了過去。

  郁禾接過棉球,給嬰兒的臍帶斷口消了毒,「毛巾。」

  同時又伸出手。

  楚凌冬又從藥箱裡找出一條乾淨的毛巾,遞到郁禾的手裡。

  這次,郁禾只是用毛巾,把肉團給包裹了起來。然後輕輕攬在自己懷裡。

  現在,郁禾做完了這一切,才真正鬆了一口氣,但同時,全身喪失了一切力氣。剛才,他也只是靠一股氣,硬撐著。

  現在,他只是靠縮在車座上。

  他裸.露的肚子已完全塌了下去。

  雖然與正常狀態還有些差異,還有些微微的隆起,但與懷孕時的尺寸已不可同日而語。而他的腿依然大張著,還有些血液時不時地滲出,而剩餘的臍帶依然還那樣吊著。

  楚凌冬的心臟又像被刺了一下。

  楚凌冬伸手撫摸了一下郁禾的臉,「接下來,該怎麼處理。」

  楚凌冬的嗓子像是沒有一點水份的沙子。而看著郁禾身體的眼睛,卻又有些潮濕。

  郁禾彎了彎嘴角,虛弱地說,「不用管,臍帶一會兒會隨著胎盤排出體外。」

  整個車裡都是血與液體,根本沒有乾淨的地方。三個人全身上下也都沒有乾淨的地方。

  楚凌冬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上來。

  他從上到下,也只有這件外套還是乾的。

  他把外套放在車位上,然後把郁禾抱了起來,又小心地把他放到外套上。

  楚凌冬與郁禾並坐了下來,然後,側過身子,伸手攬住了郁禾的腰。

  這樣,他一下子,就能把郁禾與孩子一起攬入自己的懷抱。

  因為累與疲倦,郁禾閉上了眼睛,靜靜地享受著來自楚凌冬的體貼與溫柔。

  這難能可貴的安寧與平靜中,郁禾的胸膛裡升起了一股溫和而充實的幸福感。

  十幾分鐘後,胎盤從郁禾體內排除。

  在郁禾的指導下,楚凌冬用乾淨的紗布,塞到他的體內,進行了止血。

  而這時,余勝已把車停在醫院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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