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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臣有本要奏》第72章
  第72章 【番外】君不忘

  下雪了。

  這會兒已經是永伽六年,十三歲便登基的小太子,如今已親政一年。

  六年前,熙和帝駕崩。彼時的小太子,不過才十二三歲,雖聰穎,可到底年幼。朝臣們明面上齊心,暗地裡卻早有各自的算盤。不少人將目光投向大皇子,私下更是向大皇子投誠,想拼一份從龍之功。

  可這些人大多忘了,當年小太子之所以被熙和帝從景王膝下過繼來,就是因為大皇子打從一開始就不願日後登基。

  依照熙和帝留下的詔書,十三歲的小太子順利登基,成了大褚的新帝。而大皇子,也如同幾年前閒話間表露的那樣,得封攝政王,輔佐新帝。

  只不過誰都在想,這攝政王做久了,是不是會突然生出主意來,想取而代之。

  畢竟,如今攝政王身邊的人大多都在朝中任了重職,就連被人傳說與攝政王有斷袖之癖的孫家七郎,也已坐到了御史中丞的位置。

  結果,到了永伽六年,攝政王和御史中丞從京城中消失了。被慌亂的群臣圍堵住的孫家養子徐聿修,扳著臉,拉長聲道:「我——不——知道——」

  湊巧撞見這一幕的新帝「噗」地笑出聲來,忙差了身邊的內侍去把徐小郎救出來。

  「你還真是……」謝栩笑得不行。

  徐聿修面對皇帝,依舊扳著臉:「陛下,臣真的不知道……」

  「不用說了,朕知道你不知道。」謝栩擺手打斷他的話,「朕就想問,攝政王他們走前,可說了些什麼?」

  「攝政王說,希望回來的時候,能看到陛下已經兒女滿堂。」

  「……」

  這一頭,立后不過一年,還沒個消息的新帝被攝政王臨行前的一句話,噎在了原地。

  那一邊,拋下江山社稷偷跑的攝政王,抱著一壇酒從外頭回來。他一進山裡的茅屋,便瞧見圍了絨脖的御史中丞,抱著一隻土黃色的小奶狗,蹲坐在爐火邊上,一晃一晃,竟是眯著眼睡著了。

  大約是爐子的火旺,他腳邊還圍了一圈的小奶狗,一隻隻毛茸茸的,團著身子擠在一起哼哼唧唧的睡覺。

  「七郎,」放下酒壺,攝政王微微俯下身子,吻上對方的鼻尖,「醒來喝酒。」

  謝忱的這個動作,當即就吻醒了昏昏欲睡的孫蓬。

  他身子一動,懷裡睡得正香的小奶狗便跟著哼唧了一聲,長開才長了幾顆乳牙的嘴打起哈欠來。連帶著腳邊那一圈的小狗們也都你擠我,我擠你的睜開眼哼哼起來。

  「打哪裡來的酒?」孫蓬抓揉了把懷裡的小狗。

  「常明師弟偷偷釀的。」

  謝忱說著,自個兒從桌上拿過倒扣的兩隻茶盞,倒了點茶水洗了洗,便開壇滿上遞給了孫蓬。

  塵乙如今已經成了謝忱手底下最得力的助手,平日裡更多的是在外奔波,唯一能近謝忱身邊伺候的,便只剩下了孫蓬帶著的枸杞。只是枸杞的媳婦前不久臨盆,他倆此番出京,自然就不好帶上他。

  於是平日裡枸杞做的那些事,如今都需得他倆親力親為。

  酒沒溫過,頭一口喝下,冷得孫蓬打了個顫,等第二口在嘴裡微微含了會兒再咽下,便好了許多。

  「你怎的將常明大師的酒給偷來了?」

  「他喝了就是破戒,倒不如我們幫他喝了,還能省得菩薩知道後怪罪他。」謝忱說著,仰頭又喝下一杯。

  孫蓬掃了眼酒罈子,見邊上還沾著土,就知道多半是從地底下給挖出來的,笑著伸腿提了提謝忱的腳:「回頭給大師埋幾壇好酒去。」

  「行,叫枸杞從宮裡拿。」謝忱玩了玩眉眼,嘴裡含著一口氣,俯身餵給孫蓬,「除了景明寺,還想去哪兒?」

  孫蓬仰著脖子,咽下謝忱餵的這口氣,唇邊留著點酒漬,眼睛發亮:「還想去江南看看。」

  白嫩的手指,被小奶狗哼哼咬住,謝忱伸手拎著小狗後脖頸的軟肉,輕輕丟到了桌子底下團著的狗窩。

  「啊,等雪小點,咱們就去江南。」

  看著謝忱拿腳輕輕碰了碰地上幾隻小奶狗的屁股,一個兩個趕進狗窩,孫蓬笑得差點跌進爐子裡,忙握了他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咬了兩口。

  「小狗崽的醋也吃?」

  「吃。」謝忱回頭,眼神微暗,咬傷孫蓬的唇,「跟你有關的醋,都吃。」

  這些年在京城,無論是宮裡還是宮外,提起孫蓬,最先說的都是孫家七郎,而後成了「與大皇子關係匪淺的男人」,直到這幾年,才有了笑面虎的稱號。

  可這稱號,卻最得孫蓬的心。

  因為只有這個稱號,才是獨獨屬於他一人,不是旁人帶給他的。

  朝臣們都知道,御史台出了隻笑面虎,明明是君子如玉,偏生手段強硬,這些年不知挖出了多少事,參了多少人。

  為官的,鮮少會沒有政敵。即便孫蓬身邊還站著個攝政王,依然有人試圖扳倒了他。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孫蓬這一路過來,擋下了多少政敵的明槍暗箭,也得了越來越多莫名其妙的喜愛。

  那些男的女的,明裡暗裡的倒貼,沒少叫攝政王吃醋。

  孫蓬為此也沒少笑話過謝忱,每回安撫起來,卻都能叫心頭團著火的謝忱把那股子火,在床榻之上,翻來覆去,起起落落地燒光。

  孫蓬和謝忱此番離京,一來是為暗訪,二來則是單純的想要到處走走看看。

  出京第一站,二人沒去別處,徑直上了景明寺。後山的這座院子,已多年無人居住,他們也不嫌,簡單收拾了幾下,便落了腳。那床被褥枕頭,這地上的爐火都是從寺裡借來的,現如今,還多了一壇酒。

  「從前見常明大師,總覺得他板著臉,嚴肅的很,熟料竟也是位偷偷破戒的。」

  酒過半酣,孫蓬靠在謝忱懷裡,眯著眼拉了拉自己的眼角,比劃起記憶中那位大師的模樣。

  謝忱將人摟著,聞言笑道:「師弟偷著釀酒的習慣,已經有二十餘年了。」他低頭看著手中清澈的酒水,淡聲道,「前些年還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可半年前在後山摔了一跤,敲壞了腦袋,再記不得這些酒了。」

  孫蓬啞然。

  「他從前每年冬會釀下一壇酒,再把三年前釀的一壇取出來偷偷下山賣了換錢,再托人把錢送到鄰縣一位老婦人手中。可今年,樹下埋的酒罈,少了今年的。問了才知,師弟已經記不得這些酒了,就連往年這時候該送給老婦人的銀兩,也還是寺裡的師兄弟湊了錢,托人送過去的。」

  「那老婦人是常明師父的家人?」

  「師弟的爹娘沒的早,他是……殺了人,逃出來,才剃度出家的。」謝忱半斂眸,「那老婦人有個兒子,從前同師弟一起長大。倆人……本是結契兄弟,好好壞壞一起過日子,但那人後來出了意外。」

  孫蓬問:「什麼意外?」他隱約能猜到,這個意外多半和常明師父殺人有關。

  「被他們當地一個混混打死了。師弟氣不過,打死了那個混混,惹了麻煩,便一個人逃了。出家後,一直不忘釀酒的手藝,偷著釀酒換錢,給老婦人送去銀錢度日。」

  謝忱見孫蓬面露惋惜,鬢邊有細發垂下,伸手給夾到耳後:「他心裡一直記掛著那人,那麼多年了,從沒忘記過。」

  「可惜了,常明師父如今不記事,把那人給忘了……」

  「有些人,忘了是為了更好的過下去。有些人忘不了是因為記憶太深刻。他把那人忘了是樁好事。」

  孫蓬不解地看著謝忱。

  謝忱歎息道:「那人……是被混混,從混混媳婦的床上拖下來打死的。」

  屋內一瞬間靜了下來。孫蓬顯然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真相,錯愕的說不出話來。

  直到桌子底下的小奶狗們發出吵鬧的聲響,他這才動了動唇角:「那的確……是忘了才好。」

  孫蓬不再說話,彎腰抱起一直繞著他的腳撒嬌的小奶狗,低著頭一聲不吭。

  謝忱抿了酒,燭燈下,見孫蓬眼簾微垂,輕歎口氣。

  他道:「我們不一樣。」

  小奶狗細聲細氣地吠叫了一聲。

  孫蓬抬起頭。

  謝忱俯身,吻上他的唇瓣,低聲道:「我們不一樣,我們是歷經兩輩子,都不會忘了對方的關係。」

  孫蓬呼吸微窒,半晌輕輕回應道:「嗯,我們不一樣。」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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