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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臣有本要奏》第55章
  第55章 【伍伍】林間宿

  三月的山間,空氣中帶著淡淡花香,不濃,猶如初次上妝的小娘子,清新秀麗。

  遠離進城的山林,如一潭沉靜的池水,西斜的落日洇紅了半邊雲霞,連山林都在日光照射下,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有馬車的聲音自山間的小道上由遠及近傳來,不時驚起路旁休憩的鳥雀,嘰喳叫著高高盤旋飛翔,呼啦一下全都不見了蹤影。

  孫蓬仰著頭看了一會兒頭頂上空的雲霞,抬手擦了把額間的汗。

  「還需要多久才能走出這片林子?」

  「這山裡的小路繞得很,怕是還得再過個一個時辰才能走出林子,方才將馬車從泥潭裡抬出來費了不少功夫,不然怕能趕在天黑前出去——幾位大人要不就在這山裡找找,看有沒有人家能借宿一宿,摸黑出山林別的倒是無妨,只怕嚇著女眷。」從途徑的上一個州郡請來的嚮導縱馬往前,聽孫蓬問話,忙回頭應答。

  「這山裡頭荒無人煙的,怕是想找落腳的地方也難。」謝忱眺望遠方,視線所及之處,只有濃密的蒼翠樹林。

  這山名為月牙,因山頂有一形似月牙的湖泊而得名。翻過這座山,再行半日就能入隴右道境內,距離他們此行的目的西州,便也越發接近了。

  論理,要翻過這座月牙山,不必耗費這麼多功夫,也就兩個時辰。可他們此番出行,一共帶了三輛車,孫嫻的那輛馬車在進山時,車把式沒注意叫車輪子陷進了泥潭裡。

  等車輪出了泥潭,已經費了不少時間。要想走出山林,只能摸黑了。

  孫蓬調轉馬頭往孫嫻所在的馬車那兒過去,謝忱看著他縱馬走遠,回頭吩咐道:「去前面看看,有沒有能人家。若是能打點的,就好生打點一番。」

  隨行的侍衛當即應了一聲,騎著馬便離了隊伍。

  等到人回來,孫蓬也正好騎著馬從孫嫻處走了回來。

  「前頭有戶人家,雖說不大,可讓兩位郎君和娘子借宿一宿,應當足以。」

  借宿的地方大不大倒是無所謂。他們這一路過來,倒不是次次都能住上官驛客棧,有時湊的不巧,就是山野破廟,也不得不借宿一夜。

  孫蓬原本已和孫嫻說好會摸黑出山,得知前頭有人家已打點好,能讓他們借宿一宿,當即應了下來。

  等一行人到達那戶人家時,天色已經黑了。

  那農家的小院果真不大,搭了兩座磚房,一側還有小小的一間灶房,外頭用木柵欄圍了一圈,散養著些土雞,黑黝黝快要隱進夜色中的獵狗蹲在門口,炯炯有神地盯著來人。

  兩座磚房都點著燈火,一旁的灶房升起炊煙,有人從裡頭走了出來。

  小院的主人是兩個四十來歲的漢子。一人姓葛,是個獵戶,一人姓高,是個樵夫。

  兩人在這山裡住了三十年,偶爾下山添置些東西,過得倒是與世無爭的生活。孫蓬一行人的出現,於他們而言,就是突然傳入的外來客。

  只是兩人依舊把小院裡的大房子讓了出來,怕不夠睡,還打算自己去睡柴房。

  「兩位實在不必客氣。」吃過熱羹熱飯後,見主人家還有些擔心睡覺的地方不夠用,謝忱拱手行了一禮,「能安頓好女眷,已十分感激。」

  他說完,那些因屋子不夠大,團團圍坐在院子裡的侍衛們便都起身拱手,同主人家抱拳行禮。完了二三協作,在院子裡外搭起帳篷。

  這些侍衛大多沒有上過戰場,但也時常會跟隨主子出行,有時難免會遇上類似這樣沒有住處的時候,因而出行時身邊總會攜帶帳篷。

  便是沒有帳篷,只要不下雨,幕天席地地躺上一夜,也是無礙的。

  葛獵戶看著一個又一個帳篷在侍衛們的幫助下搭建起來,忍不住回頭看了看正與高樵夫說話的那兩個年輕人。

  為出行方便,孫蓬和謝忱身上穿的都是看著極為尋常的衣袍。儘管如此,人的周身氣度卻不是隨著一件衣裳,就能輕易改變的。

  葛獵戶經常下山販賣獵物,也在街上見過那些真正的高門子弟、富貴人家,想想那些曾經見過的人,再對比眼前的兩個年輕人,光是氣度上就千差萬別,只怕出身顯貴。

  他看了看高樵夫,見人與那年紀稍小的少年十分談得來,不由笑了笑。再回頭時,便一不留神撞上了年長一些的青年看過來的視線。

  他愣了愣神,見那青年微微頷首,當即轉身去灶房燒水了。

  山裡條件有限,侍衛們都是些糙老爺們,一日不洗澡無妨,只是苦了孫嫻。孫蓬問過高樵夫何處能打水後,便帶著人一道提了幾大桶的水回來,不一會兒就裝滿了院子一角的大水缸。

  當夜,孫嫻簡單的擦了擦身子,便吹了燈歇下了。

  孫蓬看了看院裡院外的帳篷,放下窗子,回頭道:「明日走時,給高大叔他們多留些銀兩吧。」

  謝忱解開衣裳,轉身坐上床沿。

  這是張有些年頭的老床了,不大結實。一坐下去,就會發出「吱呀」的響聲。床不大,擠一擠倒是能睡下兩個人,只是夜裡難免不能多動,不然聲音怕是能吵得人睡不著覺。

  謝忱摸了摸床沿,笑了笑:「七郎很喜歡他們?」

  「高大叔很淳樸,是個好人。葛大叔雖看著冷臉,但其實還挺好說話的。」

  孫蓬說著,也解了衣裳,擦過身子後躺下睡覺。

  床不大,兩個人躺下後,就只能肩靠著肩。靠得近了難免覺得熱,孫蓬想要側身,才剛動了一下,底下的床就「吱呀」響了起來。

  已經沉寂下來的房間裡,因為這不輕不重的一聲響,突然顯得有些尷尬,繼而又生出了一絲曖昧。

  原本就還沒睡著的謝忱忍不住笑一聲,伸手將身體陡然僵硬的少年摟進懷中。

  床,又「吱呀」連響幾聲。

  「你別動我。」

  怕屋子不隔音,孫蓬壓低了聲音,伸手去推謝忱的胸膛。

  「小心叫人聽見了。」

  他倆的事最初會叫孫家人知道,也就是因著某次夜裡相處的時候,一不留神鬧得過了,沒留心八郎半夜摸過來想蹭床。

  隔著門,八郎不光聽見了床吱呀作響的聲音,還叫他聽了些床笫之間戲謔的話,然後一模一樣學給了老太太聽,這才被發現了兩人的關係。

  那時候孫蓬嚇了一跳,差點以為要被棒打鴛鴦,哪知謝忱擋在身前,不知和老太爺們在書房裡說了一夜的什麼話。第二日起,竟是無人對他倆的關係提出什麼質疑,便是後來謝忱頻繁出入他的屋子,也只得了長輩們意味深長的幾碗補藥。

  謝忱側身躺著,一手摟著孫蓬的腰,幽深的雙眼緊緊縮在他的身上,手掌來回摩挲他的腰臀。

  「我不動你。」他雖然想,可也沒興趣叫外頭的人都聽見聲音,「睡吧,明早起來還要趕路。」

  孫蓬忙應了聲,靠著他的胸膛就閉上眼睡。

  可肉貼肉這麼睡著,倆人又是除了最後一步,其餘的早做了不知多少回的人,即便是在陌生的地方,一旦放鬆下來,多半身體還會給出最自然的反應。

  孫蓬忍不住蹭了蹭謝忱的腿,睜眼去看,人眼睛閉著,似乎已經睡了過去。

  想要又不能要的感覺實在太磨人。

  在床上忍了一會兒,實在不好意思自瀆,他只好偷摸著下床。每一個動作都尤其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就讓那床傳出聲音,驚醒謝忱。

  孫蓬批了外袍走出房子。院裡院外的帳篷裡三三兩兩躺著侍衛,呼嚕聲此起彼伏,馬車旁還有人值夜,瞧見他出來,不免詫異。

  孫蓬揮揮手,獨自一人,踩著月光,往院子邊上走。

  他記得附近不遠處有條小溪,他得去洗個冷水澡冷靜冷靜,不然今夜怕是要睡不著了。

  夜裡的山林靜悄悄的,沒什麼聲響,孫蓬裹著外袍,踩著月光,一路疾走,果真循著記憶找到了白日裡看見的小溪。

  月光照見溪水,清澈見底,隱約還能看見小魚從中游過。然而溪邊一塊平坦的大石頭上,卻叫他看見了不該看見的畫面。

  兩個人影壓在一塊,赤身裸體,似乎壓根沒料到會有人這時候出現,也根本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沒發覺他的存在。

  孫蓬捂著嘴,躲到一旁,有些難以置信。

  雖然只看了一眼,但他就是認出了那躺在地下,伸著腿勾著上面那人腰身的是高大叔。

  畫面是看不到了,可聲音絲毫躲不開。

  孫蓬弓著身子,偷摸著要溜回院子。身後是肉體相撞,以及壓抑的粗重的喘息呻吟。靜夜裡,這些聲音聽著尤其明顯。

  孫蓬才剛走了沒幾步,腰身忽然纏上一條手臂。

  要不是風中送來熟悉的氣息,他差一點就要一個胳膊肘反擊了回去。

  「你怎麼來了?」

  謝忱不說話,拿外袍一裹,嚴嚴實實地罩住孫蓬,輕鬆將人抱起帶回了屋內。

  「想要為什麼不說?」謝忱把人抱上床,大手撫上孫蓬的大腿,低頭湊到他耳邊說,「亂跑結果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真是不省心的傢伙。」

  他這樣一說,孫蓬當即想起溪邊那副香豔的畫面,騰地就燒紅了臉。

  「我……我不知道會遇上高大叔……」

  謝忱熾熱的目光一直緊緊盯著他:「他們是契兄弟。」

  大褚並不允許男子與男子成親,龍陽之癖,斷袖之好,只要日後照常娶妻納妾,即便是高門子弟,也無人會受什麼教訓。

  但也有地方,因著條件不允,男子無法娶妻,或是風俗原因,便會有男子與男子之間的結成契兄弟,過著與夫妻無疑的生活。

  孫蓬聽說過契兄弟,卻是頭一回親眼見到。

  可仔細想想,自己與謝忱,實際也與契兄弟無異。如此一想,倒也不覺得驚訝了。

  見他已經鎮定下來,謝忱眉頭一挑,伸手往孫蓬底下還頂著的小帳篷撫了一把,啞聲問:「還想不想要?」

  孫蓬驚得往後頭一躲,床「吱呀」一聲響,嚇得他哪裡還有什麼旖旎的想法,索性翻了個身:「不要了,睡覺!」

  身後傳來男人的低笑,不多會兒,一條胳膊橫了過來,將人攔住。親吻落在肩頭,聲音裡還帶著止不住的笑意。

  「睡吧,等到了西州,我再好好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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