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克制
怪不得,那個身影如此熟悉。雖然不似四年前那般瘦骨嶙峋,又穿了一身流俗的衣物,卻還是蓋不住那獨特的氣質。
——因為那正是師尊本人!
可是師尊那麼愛乾淨的一個人,為了躲避他,居然跳到泥潭裡。他還爆粗口來掩飾自己的身份,果然聰明。
誰能想到一個膽小懦弱,言行粗俗的人,會是名動天下的碧虛真人?
澹台夢見穆涸不吭聲,以為這個性格怪癖的世子終於知道理虧了,不禁添油加醋道:「可見恩公有多不想見你,寧願委屈自己也要躲著。我不知道恩公與你從前是否相識,有何過節。但就憑恩公為你說話,你也不該將他和赤炎相提並論。」
穆涸已經沒有心思聽澹台夢在絮叨什麼了,他心中疑雲重重。
師尊……為什麼要躲著他?
師尊想見,又不敢見的人……又是誰?
他渾渾噩噩的站著,整顆心一時雲端,一時谷底,竟不知對謝知微是愛還是恨。他從來不知道,他的師尊居然如此讓人捉摸不透。
既然不願見他,又為何在一個不相干的人那裡對他百般誇讚,提到的還都是他特別看重的回憶。
口口聲聲說著讓他好自為之,可先前在血河池裡,把他折斷的手指一一修復又是出於什麼目的?
既然對他無情,那離他遠遠的豈不乾脆?以不同身份出現在他身邊,難道……
穆涸喃喃道:「想見,又不敢見的人。」
夕陽西斜,餘暉灑在他的衣袍上,就好似暖陽映照素雪,氤氳出一層朦朧的光。而他失落了一瞬,忽然抬起眼瞼,似是想到了什麼驚喜的事,眸中有光芒重新凝聚。
這複雜的表情雖然讓人難懂,不過澹台夢還是看出了些端倪,眼睛頓時微微睜大了些:「難不成你從前真的認識恩公?那,他說的那個人你也認識?」
這聲問詢,讓穆涸總算回過神,他的瞳孔有了焦距,重新泛出冰冷的寒意,可他的嘴角卻一點一點的現出笑意。
他轉過身去:「你走吧。」
他態度轉變太快,讓澹台夢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穆涸邁步,徐徐走向院落。「你還沒重要到,讓我動手殺你。」
是他高估了這個女人在師尊心裡的分量。若此時將她殺掉,日後師尊知道真相,他秉性善良,重情重義,反而會為她傷心。
何況……這女人誤打誤撞,還讓他窺見了師尊的心意。
澹台夢放開扶著的竹子,踉踉蹌蹌的追上去:「那、你不會傷害恩公的,對吧?」
細密的風聲裡,只傳來輕輕的一聲:「哼。」
而隨著這一聲回應,澹台夢結結實實的撞在了什麼東西上,頓時跌坐在地。
眼前哪里還有穆涸的影子,連原本青堂瓦舍的小院也看不太清了,整個竹林裡好似蒙上了一層濃厚的白霧,卻又比白霧堅硬不知多少倍,宛如壁壘。
澹台夢試著敲打幾下,紋絲不動。她使出金蓮,攢足了力氣試圖用金光攻破。
但這一次就沒那麼容易了。凡是金光碰觸的地方,白霧中會泛起許多黑氣,將之盡數吸走,恢復如初,綿綿不絕的金光就好像進入了一片黑洞裡。
澹台夢沒見識過黑蓮和白蓮——整個天下都以為這兩樣寶物隨著謝知微的性命煙消雲散,成了個傳說。
她以為這是穆涸的修為太可怕,居然連金蓮都無可奈何。
而她覺得,更可怕的是那位世子的為人。忽而要殺她,忽而又和她還算耐心的談論恩公,忽而又要放她走。恩公落在他手上,一定被折磨的很辛苦。
看來,需要搬救兵,還得是相當厲害的那種。
澹台夢撐著一口氣站起來,往院落裡喊:「恩公你放心,我一定找高手來救你!」
穆涸在即將踏過門檻時,忽然停下了步子。
他發誓,在種種疑雲被他想明白之後,他此刻無比想見到師尊。
但他清楚自己不是一個十分有自製力的人。他不敢保證,以現在這樣複雜的心情,見到世尊以後,會對他做出什麼事來。
但他那麼喜歡師尊,因此,絕對要克制!
他知道,師尊雖然看起來好說話又和藹,實則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甚至有些倔強。
否則四年前,他也不會將中毒的事瞞了所有人,四年後他也不會再歸來時又瞞了所有人。可是師尊這些想法和主見,似乎都不是為了他自己。
穆涸終於忍不住抬起頭,向屋內看去。
紗帳半垂,謝知微安靜的平躺在那裡,身上蓋著薄被,似乎睡得很踏實。
穆涸才想起來,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到師尊睡著的樣子,也或許,當年心事太重,背負太多,師尊只有現在才能安枕。
他不由得歎息一聲,如果師尊當年能稍微自私一點,強硬一點,怎麼會有後來的結局?
抑或師尊不願再回到以前的身份,多半也是被傷透了心,下輩子想要只為自己活著。
師尊如果真有這樣的覺悟,那再好不過,四年前他恨不得師尊如此。
可是誰叫世間還有一個叫穆涸的人,師尊的下半生註定是少不了他了。
如此說來,遇到他,師尊還真是有些倒楣?
穆涸在他枯燥乏味的人生中,難得自我調侃了一下,剛覺得好笑,卻忽然瞳孔一縮。
「蘭修遇著你,才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這一聲怒斥在他腦海中像一道霹靂一般炸出來,緊接著,溟空的所作所為以及沈幽的慘狀一一浮現。
穆涸深吸一口氣,把翻湧的心潮壓下去,然後在嘴角挑起一抹不屑的笑。
四年前,他對溟空便是不屑的,又如何會像他一樣?
何況,沈幽對溟空的感情,又怎麼能和師尊對他的感情相提並論?
師尊為了避開他,都不惜爆粗口,可見,他在師尊的心目中有多重要。
除了他,師尊還為了別人爆粗口麼?
穆涸目光柔和下來,一步步走向床榻前,看向謝知微的眼神不再如先前那般滿是偏執。
他緩緩坐在床上,將謝知微扶起來,靠在自己懷裡。明知道在黑蓮的作用下,謝知微不會輕易醒來,他的動作還是無比輕緩。
窗外「狗」在撈池子裡的金魚,水花四濺,它半身的白毛都貼在身上。院子裡的刺竹葉片青翠,偶爾被秋風垂下一兩片,寂然無聲。
夜色漸漸降下來,遠天出現一抹月痕,光華清清淡淡,一如四年前歲寒居的夜空。
穆涸就這樣抱著謝知微,似乎又回到了他撿了「狗」回來的那個傍晚。
師尊在書架上翻找,燭火拉長了他的影子,那時房舍雖然簡陋,卻如仙境。
穆涸摸上懷中人閉合的眼睛,指尖在他的睫毛上輕輕掃過,「師尊,此時抱著您,弟子才驚覺自己活著……真好。」
只要可以讓師尊心甘情願的留在自己身邊,讓師尊永永遠遠的留在自己身邊,那無論是什麼辦法,他都願意嘗試。
當年沈幽的事連他都覺得如鯁在喉,更不用給師尊留下多大的陰影。
好,師尊不喜歡被強迫,那他就慢慢的來。
為了師尊,他願意克制。
穆涸小心的將謝知微重新放回床上,正待將他喚醒,和他好好說。誰料一不留神,謝知微身上的錦緞薄被滑下來,頓時,他上半截身體暴露在穆涸的視線裡。
他雖然還穿著衣服,但比不穿好不到哪里去。
那衣服已經破得蓋不住上半身,底下露出皮肉來,鎖骨和脖頸上面還有先前被穆涸揉搓出的淡淡紅痕。
謝知微眉目低垂,這一日被來回折騰,鬢邊出來許多亂髮,此時蓋在臉上,與他素日整齊淡定的模樣分外不同。
他呼吸均勻,綿長,人事不省。看起來頹廢無助,但他面容端和,又多了不少禁欲的氣息。
在分別的時間裡,穆涸無數次想著謝知微的樣子,可那些全都是記憶中的師尊。
此時的師尊真是……超乎想像。
穆涸準備祭出黑蓮的想法頓時收了,他眸子深邃起來,感到口乾舌燥,伸手撩起衣袍,鬼使神差的也上了床。
他喉嚨裡咽了一下,心想:雖然不會強迫師尊,但做些別的事情……如果不讓師尊知道,也、也可以吧?
他這麼忖著,手上已經開始行動了。
由於消瘦,謝知微的鎖骨十分明晰。穆涸摸了兩下,就忍不住伸出舌尖去舔,可動作又不敢太重,萬一留下痕跡師尊會不高興。
他生疏的舔來舔去,很快額角就出現了汗漬,臉紅得厲害。
——他渾身幾乎熱成了炭火。
他心中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四年了,自從師尊走後,他不是想著報仇就是想著去死,以至於那種事情竟是沒再做過一次。
他拿起謝知微的手,那手上同樣沒多少肉,卻很勻稱很好看。因拿筆和持劍的緣故,手指和手心都有薄繭,穆涸在這只手淺淺的吻了一下,雙手不可控制的微微打顫。
他有些興奮,不,可以說非常興奮。
一是做賊心虛,二是唇上的感觸,還有謝知微身上殘留的竹葉清香都如此真實。
他解下自己的腰帶,鬆開衣褲,將謝知微的手放在了他雙腿之間。
*****
頓時,穆涸無法自持的發出一聲歎息。
太舒服了,只是碰—碰,就比他四年前想著師尊達到頂峰時還要舒服。
「師尊……弟子真的、太喜歡師尊了。」
謝知微手心那層略硬的繭子摩擦著他的昂揚的欲望,快感直沖腦門。他整個趴在謝知微的身上,扳過謝知微的臉,與他唇舌交纏。
謝知微在沉睡中,牙關被輕易打開,口中津液被穆涸近乎瘋狂的掠奪。直到謝知微的嘴唇有些發紅,穆涸才稍稍鬆開口,但舌尖一直在謝知微的口中逗留,時而吮吸,時而糾纏。
穆涸索取的同時,還不忘渡些自己的過去,而後霸道的緊貼嘴唇,嚴絲合縫。終於謝知微的喉頭動了動,無意識的將口中混合著他的唾液吞咽下去。
穆涸滿意極了,又轉而去啃謝知微的喉結。
此時謝知微的手已經被整個他蓋在分身上面,直至完全握住。
穆涸將臉埋在謝知微的頸間,加快手上動作.鼻息愈發粗重。不多時,謝知微的頸窩處一片濕熱。
「師尊……好、好舒服,方才被弟子侍候,您是不是也如此……嗯……,師尊……」
穆涸被套弄的雲裡霧裡,口中胡言亂語起來。他眯縫著眼,將一隻手放在謝知微嘴上,摸索片刻,手指插了進去。
他感受著指尖的溫熱與柔軟,同時抓著謝知微的手在分身上緊緊—握。
他顫聲叫道:「師尊……」
繼而渾身顫慄著泄了出來,他癱倒在謝知微的身上,不住喘息著,將謝知微的手從衣褲裡拿出。
那骨節分明的手指上,已是一片白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