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海海!我給你擦手~
海斐低著頭,倒不是故意躲左徒,他是覺得他鞋帶有點松,可系可不系那種。
左徒走過來那姿勢,他大概是打熱了,走來時把外面的運動服也脫了,只穿了一件半截黑色短袖。
手臂的肌肉線條一覽無遺,好得讓這群蔫苗苗發自內心的羡慕。
胡小兵把包頭推醒了。
就幾分鐘而已包頭睡得口水都快下來,睜開眼還一臉迷茫,我是誰我在哪,“啊?幹什麼?咋啦?”
懵逼三連。
胡小兵嫌棄看他一眼,壓低聲音說:“擦擦你口水,看熱鬧了。”
“誰的?”聞言包頭立馬清醒了,平生之愛好就是看熱鬧。
“海哥的。”
包頭慫了一下,“咋是海哥的,我不敢。”海斐就是退役了在隊裡的地位也沒下去過。
何況,海斐早就入股ABC,三天兩頭去基地,偶爾沒事還指導他們一下。以前包頭不是ABC戰隊的,偶有幾個決賽圈遇見過海斐,對槍對出了陰影。
這個男人太凶了。
胡小兵下巴朝一個方向揚了揚,“看看又不少塊肉,我問你,你今早五點睡前看的男人是誰?”
包頭羞羞答答說:“海哥男人。”
“這就對了。”胡小兵不虧是對包頭最瞭解的人,“現在熱鬧送到你面前了。”
包頭朝胡小兵給的方向看過去。
一秒,兩秒,三秒,胡小兵肉眼可見包頭臉紅了,脖子青筋暴起,口中無聲地喊出,“臥槽。”
胡小兵在旁邊搖搖頭輕歎口氣,小夥子長得挺好的,就是腦子有點不好。
包頭長了一張中規中矩的臉,但是聲音極具特點,有點像《熊出沒》裡的熊二。
就為這個,他還錯失了ABC隊內的指揮位。
因為聽他說話容易笑場,無心比賽。
包頭不管是乍一看還是細細看都是直男人設,奈何有顆比較騷動的心,是個隱藏很深的腐男。
*
左徒都走到海斐面前了,他還盯著鞋帶看呢。
導致除了海斐左徒之外的周圍一圈人都以為海斐是害羞了,不好意思抬頭。
周澤奇今早剛和林博文通過話,此時緊張得手都攥起來,心說不能啊海斐你這氣勢都被人壓下去了,頭還低著,有啥不好意思的,拿出你剛機場的氣勢。
林博文要是知道周澤奇心裡是這麼想的,肯定得當場暴走。
“海斐?”左徒離他半米遠,他的鞋出現在海斐視野裡。
海斐一瞬間想到左徒的腳大概得有46、47碼,他抬頭:“嗯?”
左徒說:“看什麼?”
海斐說:“沒什麼。”
他們倆一問一答都是神態自若。除了兩人稍微站的有點近,顯得親密一點。
高樂樂用盡畢生力氣把頭遠離現場方向,耳朵卻豎起來恨不得兔子精附身。
結果……
就這個?
沒勁。
還沒等高樂樂咂嘴失望一下,江布龍個呆子狠狠倒吸一聲冷氣,這回終於是沒憋住。
高樂樂看見他一副被非了禮的驚嚇模樣,一張臉上寫滿“臥槽!居然可以這樣!我眼要瞎了!”等等。
高樂樂脖子哢嚓哢嚓轉過去,一看,自己也跟著吸了口冷氣,腦子裡想的是,艸,左徒還真給海哥求婚了。
左徒在海斐面前單膝下跪?!
震得三魂都要沒了,高樂樂一哆嗦再定睛一看,是左徒單膝蹲著給海斐系鞋帶呢……
畫面蘇到足以讓包頭這個腐男血槽秒空。
現在偶像劇裡都不這麼演的,包頭激動地差點沖過去,最後選擇矜持地在原地抱著胡小兵一條胳膊嗷嗷叫。
胡小兵冷靜地摸了摸包頭的狗頭。
海斐低頭看著左徒的發旋,大腦放空。
左徒單膝蹲下來的時候他仿佛是被施了魔法定在原地,什麼動作也做不了。
躲一下吧,太娘。
不過吧,有點GAY。
海斐陷入艱難的抉擇裡。
左徒靠過來時身上還帶著剛運動完的熱氣,海斐似乎隔著厚厚的衣料也能感受到那股熱氣,帶著令人心動的雄性荷爾蒙幾乎快要熏紅他的臉。
海斐心裡默默想,這已經不是有點GAY,是十分GAY了。
“咕嚕”一張小卡片從左徒臂彎裡的運動服口袋裡掉出來。
海斐下意識去看,小卡片白底的邊緣都發黃了,也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東西。
多看幾眼之後海斐覺得有點眼熟,這是學生證吧?
“東西掉了。”海斐平聲提醒一句,目光落在左徒後頸微微凸起的隆椎上,幸好有這小東西不然他還不知道要和左徒說什麼。
左徒系完海斐的鞋帶,他順手撿起旁邊的學生證塞進口袋裡。
海斐難得好奇追問一句,“那是什麼?”
因為,那卡真的很像他初中時用的學生證。
不過,卡剛剛掉下去的時候背面朝上,不知道是誰的。
左徒垂下眼睛,瞄了一下他系的蝴蝶結,完美,抬頭一笑,“沒什麼,待會兒告訴你。”
海斐:“嗯?”總覺得左徒說這話別有深意。
海斐的目光落在那個運動服口袋上一秒,然後輕輕移開,他有種奇異的感覺,那張小小的卡片上也許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個秘密,會承載著左徒一段痛苦,甜蜜的時光。
他一定經常摩挲那張卡,
——也許是在一個午後,左徒曬著太陽,會盯著卡面上的一寸照片久久出神……
學生證是誰的呢
最終,海斐的思緒被一個好聽的女聲打斷。
“哥?”左薇薇走近左徒,巧妙地站在左徒和海斐中間線的遠端。
三個人形成了一個尖銳的三角形。
她的臉上掛著非常親和的笑容,仿佛她是作為親善大使,要面見的是一群國外災後兒童。
高樂樂驚悚地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他居然從左薇薇的笑容中看出了神聖,以及慈母般的愛意。
美人果然具有危險性。
“我們來場雙打吧?”左薇薇歡快地提議道。
她說話時一直看著海斐,眼睛亮晶晶的,讓看著的人都無法拒絕她。
儘管這個提議有點突兀。
海斐遲疑地看向左徒,左徒笑著說,“我也正有此意,可以嗎?”
球館內十分安靜。
高樂樂近距離圍觀後攜手和江布龍退出戰場,以免傷及到自己。
“First blood。這一局,小姨子完勝。海哥以後要想娶左總怕是有點困難。”高樂樂一臉哀愁。
包頭聽到以後小心翼翼地靠過去問:“海,海哥居然是上面那個嗎?”
自己嘴裡還小聲嘀咕,可,可那個左總看著不像個受。
胡小兵看著包頭,眼神裡充滿了憐愛:“……”我覺得你不如重新回到受精卵時代發育下你的智商?
“我想和海神組隊,肖朗你去和哥一起。”左薇薇語出驚人。
肖朗一秒正經,收起臉上看好戲的表情,倏然想起左薇薇三分鐘之前說的話。
“不打了不打了。”
“隨意。”
這不是殃及池魚嗎……
“輸了可別耍賴啊。”魚朗笑著說,“不如添個彩頭吧,誰輸了待會兒請客,小朋友們一起來……”
上賭桌的肯定是左薇薇和肖朗。
左薇薇眉梢一揚,特別嬌俏,吸引了旁邊一眾小男生。
她說:“老莊火鍋。”
“行啊。”高樂樂在一邊忙不急點頭小聲答應,老莊火鍋單人價兩千起步,上不封頂。兩人吃掉五位數也屬正常範圍。
他們戰隊吃一次老周得盯著支付寶餘額心疼一星期。
海斐脫下他外穿的羽絨襖,他裡面為了打球穿的也不多,一件很薄的無帽黑色衛衣,寬鬆的淺灰運動褲穿在他的身上格外顯得腿長。
渾身都洋溢著陽光,活潑,青春的氣息。
“可以開始了嗎?”肖朗問道,他滿臉都是躍躍欲試。
海斐從場邊拿過球拍試了試手感說:“可以。”
然後,海斐掌心向下五指抓著拍柄末端,讓整個球拍自然下垂,比他常用的拍子重一點,重心也高了一點。
他那樣的動作幾乎像是個古代俠客手裡拿著一把劍在前進,劍尖在地面上滑過發出令人膽寒的滋滋聲音,又或者是個狠厲的打手拖著一把鐵棍,好像下一秒就會把鐵棍狠狠敲在誰的背上。
海斐身上偶爾會閃現不符合他的匪氣,這種感受往往只有海斐大賽時的對手才能體驗。
左薇薇在後面幾乎看呆。
她從海斐身上看了到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霎時間如同兜頭被澆了一盆刺骨冷水,左薇薇臉色煞白。
記憶在時間的沖刷下變得零碎而模糊,那人的面孔已經看不清了,甚至他在那場事故中根本就無關緊要。
而那時的左薇薇刻意的記住他,大概也只是為了轉移注意力。
當初無數帶著血腥的記憶被她囫圇吞棗強行壓下去,此刻又翻騰上來,左薇薇吼頭一股腥甜。
她輕輕垂下眼睫,渾身克制不住地戰慄,左薇薇一下咬住舌尖,刺疼讓她冷靜下來。
她耳邊恍惚傳來左徒溫熱的聲音。
“沒事,都過去了。”
“看看哥哥的手,和以前一樣。”
“薇薇是個好孩子,一直都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