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情
入夜之後,進行了一整天的皇帝登基大典宣告結束,昭徳殿裏依舊燈火通明。
被太監伺候著脫去身上那厚重的禮服,取下冠帽,摘下簪子,過長的頭發披散開來,淩祁祐看著鏡子裏自己略顯蒼白的臉,鳳眼細眉、豔紅的薄唇,偏陰柔的長相,再配上那一頭細長發絲,就跟個女人一般……
想到有人在自己耳邊調笑時說出的話,他的眼神當下就冷了幾分,大殿的門卻突然被人推了開,進來的不出意外是已經換了一身輕便常服的將軍,蕭楚謙。
淩祁祐沒有動身子,冷眼看著鏡子裏頭身後之人慢慢走近,直到對方一手攬住了他的腰,灼熱的呼吸欺近,吻上他的脖子。
寢殿裏的人都已經自覺退了下去,淩祁祐依舊一動不動,寬大衣袖下的手漸漸握緊,手指幾乎深掐進手心裏……還不行,這個時候,即使他已經登基,這裏依舊到處都是蕭楚謙的人,他只能忍。
埋頭親吻他的人抬眼看向鏡子裏他冷淡的雙眸,吻上了他圓潤的耳垂,低聲呢喃:「怎麼?」
「這裏是皇帝寢宮,蕭將軍進來之前,不應該先讓人進來稟報一聲的嗎?」
對方嗤笑一聲:「我進你的地方,還需要通報,還是說……」
他說著一手掐緊了淩祁祐的腰,揉捏上他最敏感的腰眼之處,言語裏帶上了幾分危險的意味:「陛下事成之後,就打算翻臉不認人了?」
「朕敢嗎?」淩祁祐漫不經心地蕩開了視線:「連這昭徳殿裏的人都是聽命於你,朕敢拿你如何?」
蕭楚謙看著他的反應,微怔了一下,終於是放開了人:「說什麼呢……」
下一刻,便被人推倒在了身後的榻上,淩祁祐欺身上去,騎到了他的身上,雙手揪著他的衣襟就開始撕扯:「你來,為的不就是這種事,朕陪你就是了……」
蕭楚謙一瞬不瞬看著他眼神的變化,見他原本清明的雙眼漸漸蒙上了一層帶著異樣色彩的光亮,變得渙散起來,紅豔的雙唇微啟著,輕喘著氣,半日,輕笑了起來,撐起身,一手再次撫上了他的腰眼,慢慢摩挲著:「陛下可是想要了不成?」
淩祁祐咬住唇,想強迫自己冷靜一些,奈何身體的變化並非他能控制,強撐下去,最後痛苦的那個一定是他自己。
既然是皇帝陛下主動貼上來熱情地投懷送抱,蕭楚謙自然卻之不恭,順勢就把人抱了起來,上了床去。
皇帝陛下的身體很敏感,肌膚滑膩得如同羊脂玉一般,看著身下之人全身都泛起了一層誘人的粉色,在自己的愛撫下不斷綻放開豔色的花,蕭楚謙低低笑了起來。
絕對不會有人想到,人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其實擁有這樣的一具身體。
三年前,他初見淩祁祐,是在京北的軍營,養在深宮裏甚少在人前露臉的皇太子殿下將國丈的靈柩送出京安葬,他奉旨護送,那個時候的他對淩祁祐的第一印象並不太好,十六歲的皇太子殿下柔弱得如同女人一般,連劍都幾乎握不住,與他們這些在沙場上摸爬打滾的大老爺們可算相去甚遠,這樣的人,蕭楚謙甚至擔心,他哪裏來的能耐肩扛起這江山社稷的重任。
但淩祁祐卻似乎對他分外感興趣,主動找上他,不遺餘力地想要靠近他,對他的過往點滴乃至喜好都瞭若指掌,從起初的不在意逗著他玩,到後來不知不覺間也就這麼被他吸引,即使之後明知道他接近自己是另有目的,淩祁祐的初心不單純,蕭楚謙卻也並不介意。
從三年前到現在,不論蕭楚謙提出怎樣苛刻的要求甚至故意刁難,淩祁祐都從來不與他置氣,在他的身上,蕭楚謙幾乎看不到皇太子殿下該有的脾氣,淩祁祐對著他永遠都是溫言軟語笑臉相迎,放低身段地討好他迎合他,就算他目的不單純,蕭楚謙也實在沒辦法計較。
在蕭楚謙眼裏,淩祁祐這個大晟朝的皇太子,更像他圈養起來的一隻寵物,即使到現在,淩祁祐已經登基,蕭楚謙其實打心底裏依舊沒有真正將這個小皇帝的身份放在眼裏過。
整個京畿的兵力包括皇宮的禁衛軍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比起淩祁祐,他才更像這個江山的主人。
更何況,皇帝陛下的身上,還有著不能啟齒的秘密,是只有他知道的私隱,三年前,是淩祁祐主動勾引的他,他不是柳下惠,面對著養尊處優身體每一處都保養得極好且又長得比女人還漂亮的皇太子殿下,不可能不動心,所以他順水推舟承了這份情,這三年來,淩祁祐無數次的在他身下承歡,只有他知道,淩祁祐離了他不行,他的身體每半個月就會如同到了春天的野貓一般「發情」一次,燥熱難耐,理智全無。
就像現在。
淩祁祐的眼神已經變得迷離,眼裏盈滿的全是情欲,舌尖點著自己的唇,刻意的引誘。
一雙腳已經盤上了他的身後,小腿肚摩挲著腰側,蕭楚謙低下身,吮吻著身下人的鎖骨頸側,留下一個又一個曖昧的痕跡。
愉悅的呻吟自淩祁祐的嘴角溢出,他難耐地弓起身,雙手雙腳都纏緊了蕭楚謙的身體,哼哼唧唧地催促著:「快點……進來……嗯……」
這樣嬌媚的聲音幾乎能將人逼瘋,奈何三年的時間,蕭楚謙的忍耐力實在是修煉得十足不錯,依舊不緊不慢地揉捏著他身上的敏感之處逗弄著他,手指送進了身後的密穴,那一處不經開拓也足夠潤滑,媚肉已經主動纏了上來咬緊了他的手指,一張一合急不可耐地幾乎要將他的手指吞沒,果然天生就是離不開男人的身體。
蕭楚謙再次笑了起來,在他故意磨蹭著不肯給予淩祁祐安慰之時,對方已經忍耐不了,自己伸手就抓住了他灼熱的碩大,再用力一推,在蕭楚謙身體向後倒下去之後翻身坐到了他的身上去,握住那一處,閉著眼如釋重負地坐了下去,只瞬間,就將那莖物吞進了自己的身體裏。
雙手搭在蕭楚謙的肩膀之上漸漸抓緊,在蕭楚謙動身之前先款款擺動起了腰身,主動地吞吐起他的巨龍。
一時間,寢殿之內燈火蕩漾,淫靡氣息再揮散不去。
淩祁祐恢複神智清醒過來之時,外頭的天色也才微亮,身邊的床榻已經空了,他的身上沒有黏膩之感,顯然是蕭楚謙已經幫他清洗過了。
七八個太監進來,跪了一地,都是來伺候他起身梳洗更衣的。
淩祁祐冷眼掃過,這些人裏頭有一大半都是蕭楚謙的人,一個宮女都沒有,也是蕭楚謙不許,最後他點了點下顎,沖當中一個小太監道:「小醜兒,你留下來,其餘人退下吧。」
「……」眾人依舊低著頭跪著,俱是不動。
「怎麼?朕這個皇帝的話,在你們聽來都是耳邊風了不成?」
淩祁祐的聲音裏並沒有多少怒意,說得極其冷淡,跪在地上的一眾人對視一眼,到底是一個接著一個地退了下去,最後只那叫小醜兒的小太監一個留了下來。
殿門闔上之後,淩祁祐才赤著身子下了床,一身都是曖昧痕跡,小醜兒低著頭快速伺候他更衣,淩祁祐對著鏡子擺弄自己那一頭柔軟的發絲,餘光瞥見小醜兒眼睛都紅了,淡然問道:「你哭什麼?」
小太監跪到了地上去,哽咽道:「奴婢替陛下您抱不平,從前您忍辱負重為的就是有朝一日登上帝位,如今您已經當上了皇帝,卻還是……還是……」
「還是要雌伏人下是嗎?」淩祁祐看著鏡子裏自己細長的眼裏的晦澀冷意,半晌,自嘲一笑:「朕能怎麼辦,連這昭徳殿裏都幾乎大半是他的人。」
「……是奴婢該死,奴婢無能,護不了主。」
「罷了,朕是皇帝,也拿他沒有辦法,你一個太監又能做得了什麼。」
卯時之時是新皇登基之後的第一次朝會,淩祁祐出現在大乾門前,升禦座,滿朝文武拜倒在地,之後一個一個上前條陳,朝中政事、邊疆戰局,淩祁祐認真聽著,卻幾乎從頭到尾沒有開過口,一直都是別人在說,蕭楚謙侃侃而談,未及淩祁祐給出意見就擅自做主派遣官員,遣兵調將,末了才開口問他:「陛下可同意?」
淩祁祐覷向他,眼裏有一閃而過的嗤意,只是微低著頭的人並未看到:「就按蕭將軍說的辦吧。」
朝會結束之後,蕭楚謙出宮去處置起兵逼宮之後剩餘的掃尾之事,淩祁祐回了昭徳殿去,小醜兒壓低了聲音跟在他身後低聲稟報:「陛下,方才國舅府上有人進宮來送信了。」
淩祁祐聞言冷淡的眼裏終於有了一絲光亮:「去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