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毒舌老爹的黑歷史

　　余待收到了一封特殊的信。

　　之所以說特殊，是因為他對末尾的落款名，十分熟悉。那龍飛鳳舞的「查翎」兩個字，筆鋒間都透著一股傲慢，而他之所以對這個名字印象深刻，除了因為對方是國內赫赫有名的商界大咖外，更因為，這是，查一楠的，父親的，大名。

　　且不說這封信的內容讓他的腦子雷到像被狗啃了，更糾結的是，所以，意思就是說，他，之前，所寫出的信，其實，全部，都，是寫給了，查一楠的先祖？？？？？

　　包括爺爺和曾祖母？？？？

　　這麼說起來，查家近代的確是人才輩出的。第一代的查竹君是民國時期著名的女強人，第二代的查誠君是著作等身、備受尊重的歷史學者。第三代的查翎，也是如今中國商界赫赫有名的人物，隨便抬抬手業界就要抖三抖的那種。

　　然而他根本沒把事情往這方面想。

　　所以總結一下就是——

　　小枝=查一楠的曾祖母。

　　誠君=查一楠的爺爺。

　　余待覺得自己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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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泉汾真人：

　　您好。上一次查家給您寫信，應該是1976年我的父親查誠君給您的回信。承蒙您的關照，父親和母親在那十年中一直唇齒相依，直到現在感情也一直很好。父親約束我們說不可以隨便給您寫信，因為您很忙，不喜歡被打擾。

　　但我還是決定給您寫信了，因為我遭遇了我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雖然我也難以置信，雖然我也覺得我腦子出了問題，雖然我也知道同性之間的愛戀在國外來說不算什麼，但我仍然無法相信，我，居然，會喜歡男人。

　　我，好像喜歡上我的大學老師了。

　　當然，請您不要誤會，雖然他是我的老師，但他也只是剛剛博士畢業留校任教而已。而且因為研究過於出色特批了提前畢業，所以他才27歲，只比我大5歲。

　　從大二那年選修了他教的一門通識課開始，我就察覺我有些不對勁了。但一直沒敢相信，然而在我多方的拈花惹草自我試探之下，我發現我好像，的確是，喜歡上男了。

　　準確地來說，是除了對他，好像對別人都沒有辦法引起衝動。然而只要他在我面前，我覺得我的衝動就有點收不住，但他一直把我當成學生而已，以為我是對他們專業有興趣，覺得我可好學了，給了我一大堆的資料文獻。

　　我對那門課一點興趣也沒有，當初只是隨手選了門看起來不那麼無聊的課而已，天知道我在查那些文獻做那些綜述搞那些整理還要去翻閱各種外國文獻的時候，內心有多麼崩潰。要不是為了能跟他有更多交集，我才不可能會浪費我寶貴的時間去研究什麼學術問題。當然關係還是拉近了很多，除了上課之外，我也常常能到他家做客，他做的飯特別特別好吃，後來他還常常會特意帶給我一份，讓我去他的辦公室拿。有時候我就很僥倖地想，他對我這麼好，會不會其實也有那麼一點點喜歡我。

　　可是我哪敢去試啊，萬一是我自作多情，還會嚇到他，那就徹底鬧崩了。

　　我知道這樣下去會愈演愈烈，也嘗試過克制自己，可是這種慾望不減反增，最近我都不敢去上他的課了，我怕我忍不住會幹出點什麼事。他問起我為什麼沒去上課的時候我都只敢說是為創業做準備，實在太忙了沒有時間上課。

　　可我已經大四了，之後也不準備深造。本科的學歷在當前也夠用了，我想趁著市場經濟還處於快速發展期的時候，抓緊時間好好大幹一場。但那樣的話，我和他就失去最後的交集了。隨著畢業的日期越來越近，我的心越來越焦躁。

　　改革開放才多少年呢，國內現在這麼保守，怎麼可能會接受我這種思想呢。我想他肯定也不能接受吧，而且我爸如果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會打死我。

　　實在是無法可想了，我最後決定提筆詢問您的意見，希望您能原諒我的打擾。

　　我知道神仙都是很守舊的，可能泉汾真人你看了這封信只會覺得現在的年輕人不可理喻吧，但我真的是在認真地向您討教這個問題。

　　唉，我真的很糾結，不知道該怎麼辦。希望您能給我一些指教吧，拜託了。

　　——查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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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余待拿著洋洋灑灑寫了兩大頁的信紙，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智障兒童，失去了語言的能力。

　　啊……

　　原來上一代的人思想已經這麼先進了啊。

　　啊……

　　精英如查翎先生也有這種歷史啊……

　　啊……

　　查一楠的父親原來是這樣的啊……

　　一萬個念頭在腦海裡旋轉，跳躍，余待拿著信紙，嘴巴微張，眼神迷茫，時不時發出不成文的「啊」的一聲感歎，看起來的確和弱智兒童無異。

　　啊……當他在這裡發呆的時候……查一楠他老爸那邊的時間流逝是多少的比例呢……

　　一直發呆會不會那邊等得很著急了啊……

　　啊……可是到底該回什麼呢……

　　啊……月光好明亮……

　　余待身體僵直地捧著信紙，身體僵直地進了雜貨店，身體僵直地坐到了收銀台後，身體僵直地拿起了那支今天已經寫下不少文字的英雄牌鋼筆。

　　「啊……」

　　仍然是無意識地發出了感歎。

　　人生，好玄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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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翎先生：

　　你好。

　　你的來信，我仔細閱讀過了。首先，同性之愛同樣是發乎情，沒有什麼可恥的，因此你不必擔心我會對你有偏見。

　　對於你的情況，我實在不知道該給你什麼建議才好。是去嘗試也好，還是把感情埋藏在心裡也好，任何一種選擇我都無法預知會帶來什麼結果。

　　但我相信，答案其實就在你的心中。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出既能解決問題，又不會傷害到其他人的做法。

　　最後，關於世俗觀念的問題，你不用擔心，到2001年荷蘭就會頒布同性婚姻法，再過不久，同性之間的愛戀也會逐漸得到認可。如果你的心上人願意接受你的話，後代的問題你也不必擔心，試管嬰兒的技術會在未來的幾年內逐漸成熟，甚至有專門的代孕從業人員。

　　衷心祝願你能夠得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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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三百字的回信，余待寫了將近一個小時，揉掉了三張紙，修改了三個版本，最後還是以最謹慎的措辭沒有直接向對方提建議。

　　網絡上從來沒有關於查翎的妻子的相關信息，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更不知道是不是他在信裡提到的那個人。如果貿然提建議，會適得其反也說不定。

　　深呼吸，余待像扔燙手山芋一般把信封扔進了郵筒，隨即逃命一般地跑回了雜貨店裡面，窩到黑暗的角落，縮起膝蓋，捂臉無聲吶喊。

　　啊啊啊啊啊！！！！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爆發的自己

因為翻回去前面突然發現啊自己到底是在寫什麼東西啊！！！！！

智障吧！！！！！

然後就想趕緊完結！！！！！

所以，正文部分，大概還有三章就完結了吧！！！！

還會有一些番外！！！

最後 我到底為什麼要在如此短小的篇幅裡塞這麼多複雜的東西啊！！！！！！！！

智障吧！！！！！！！！！

下次要引以為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