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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當我媽(BABY牽紅線主題書1)》第4章
第四章

  「我爸爸很討厭,對吧?」

  當方雪雁進房時,杜詩凱正抱膝坐在床上,怔怔地發呆,小七則趴在床腳邊,靜靜地陪伴小主人。

  見她進來,小臉先是一亮,旋即又黯淡。「你剛剛是不是跟我爸在吵架?他真的很煩耶!」

  方雪雁沒回答,小心翼翼地繞過牧羊犬,在另一邊的床沿坐下,將手中的溫開水遞給小男孩,「喝吧,我加了幾滴檸嚎汁,你喝了應該會好過點。」

  「嗯。」杜詩凱點頭,接過水杯,慢慢啜飲幾口。

  方雪雁凝睞他。「你不喜歡你爸爸嗎?」

  「我討厭他!」杜詩凱倔強地撇過臉。

  「為什麼?」

  「……」

  「不能告訴雪雁姊姊嗎?」她柔聲誘哄。

  凱凱依然不吭聲,小嘴抿著。

  方雪雁明白自己尚未得到這小男孩的信任,也許需要多點時間相處,他才願意對她敞開心房。

  她淺淺微笑,很識相地換個話題,指了指懶洋洋趴在地上的小七。「這是你的狗狗嗎?」

  「嗯。」

  「什麼時候開始養的?」

  「三年前,爸爸跟媽咪離婚那時候。」凱凱細聲細氣地回應。

  雪雁不覺心弦一緊。「是你要爸爸媽媽買給你的嗎?」

  「嗯,我說想要養狗狗當生日禮物,爸爸媽咪本來一直不答應,後來他們離婚了,媽咪就買給我,她說她不能常常陪我,所以我無聊時,可以跟狗狗一起玩。」所以這算是安撫小孩子的玩具嗎?

  方雪雁悄然歎息,看著凱凱掩飾不住落寞的小臉,心有點疼,不管多懂事乖巧的孩子,面臨父母離婚,心裡應該都不好受吧!當時他才三歲而已,能夠明白為何爸媽要分開住嗎?

  「為什麼叫它『小七』?」她繼續問。

  「它一開始不叫小七的,媽咪叫它『來福』。」

  來福?好俗的名字。方雪雁忍不住莞爾,這很明顯是隨便亂取的名字。

  「後來我跟媽咪一起看『忠犬小八』。」

  「忠犬小八?是電影嗎?」李察吉爾主演的那部?

  「嗯,媽咪看了電影一直哭,說小八在教授死後還每天到車站等他實在太感人了,所以她就想把狗狗的名字改成『小八』。」

  「那為什麼現在變成『小七』?」

  「因為不一樣啊!小七是聖伯納牧羊犬,可是電影裡的小八是秋田犬,兩個長得根本不一樣,差很多好嗎?」凱凱很認真地說明。「所以我覺得不能學人家叫『小八』。」

  「所以你就替它改名叫『小七』?」方雪雁笑問。

  「對啊,小七是我的,它跟別的狗狗不一樣,它很聰明又可愛,它會跟我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凱凱孩子氣地強調。

  不知怎地,方雪雁聽了這番宣告,莫名地有點心酸。

  「它是我的忠犬小七!」凱凱驕傲地宣告。

  小七似乎也聽懂了主人正稱讚自己,抬起頭,前腳巴在床沿,撒嬌地朝主人狀嗚了兩聲。

  凱凱伸手揉揉狗狗的頭,搔搔它耳朵,小七又是幾聲汪汪叫。

  「雪雁姊姊,你看它很乖對不對?爸爸不準它跳上我的床,它就乖乖的都不上來,它是乖狗狗。」凱凱炫耀。

  「嗯,它確實很乖。」她同意。

  「所以它不是拖油瓶。」凱凱補充一句。

  「什麼?」方雪雁錯愕。

  「老師說的。」凱凱解釋。「要做乖小孩才不會變成爸爸媽媽的拖油瓶,小七是乖狗狗,它不是我的拖油瓶。」

  方雪雁一震,為何他要特別聲明這一點?她想起方才父子倆在廚房的爭論,凱凱埋怨爸媽將他當成拖油瓶,莫非這就是這孩子的心結?他是從哪裡聽來這種詞彙的?

  她驚疑不定,怔忡地望著小男孩,而他渾然不覺,還自撫摸著愛犬,搔弄它敏感的耳後,小七舒服地瞇眼。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放開愛犬,小七重新趴回地上,他似乎也累了,躺回床上。

  「還是很不舒服嗎?」她關懷地問。「頭暈嗎?」

  「還好,一點點。」凱凱疲倦地低語。「雪雁姊姊,我想睡了。」

  「你不吃晚餐嗎?肚子餓不餓?」

  「我不餓,我想睡覺。」

  「那你睡吧!」她替他拉攏棉被,輕輕拍他胸口,哄他入眠。

  不過幾分鐘,他便睡著了,童顏安詳,帶著幾分令人憐惜的天真。

  「他睡著了嗎?」一道低啞的聲嗓驀地揚起。

  方雪雁回過眸,望向杜信安,他捧著托盤,進退兩難地站在門口。

  她朝他點點頭,食指在唇前比了個喋聲的手勢,然後盈盈起身,要他離開房間。

  兩人一起來到餐廳,他將托盤擱在餐桌上,她瞥見托盤上是一碗熱騰騰的麵。

  「你又煮泡麵?」

  「不是泡麵,是烏龍麵,加了青菜跟肉片。」他澀澀地苦笑。「凱凱不喜歡吃泡麵,說吃多了會變木乃伊。」

  方雪雁無語,默默凝望他。

  他察覺到她的視線,略微不自在。「你應該也餓了吧?我有煮你的分,雖然不敢保證好吃,但你放心,不至於讓你吃了拉肚子的。」

  「真的不會嗎?」她表示懷疑,卻還是在餐桌旁坐下。「有沒有泡菜?我喜歡吃辣一點。」

  「泡菜?有啊。」他從冰箱裡取出密封泡菜罐,遞到她面前。

  她卻動也不動,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幹麼?」

  她彷彿嫌他笨似地橫他一眼,拿筷子輕輕敲了敲罐頭蓋。

  他這才恍然,原來她是要他親自為她服務。

  「是,女王陛下!」他沒好氣地拿起泡菜罐,旋開蓋子。

  吃過麵,方雪雁的濕衣服也用烘衣機烘乾了,但她絲毫無離去之意,仍是穿看那套鬆垮垮的運動服,坐在戶外庭院的石桌旁,命他奉茶。

  他沖了兩杯綠茶,在她對面坐下。

  她將合約書攤在桌上,推到他面前。「現在可以簽了吧?」

  他瞪看那份合約,目光忽明忽滅,不知想些什麼,忽地,他低笑一聲,提筆在合約書上簽名落款,龍飛鳳舞的字跡顯得有些草率。

  簽完一式兩份的合約,他將她那一份還給她。「搞定!這下你滿意了吧?」

  為何他語氣聽起來很反諷?

  她不悅地瞪他。

  「別這樣看我。」他舉手作投降狀,姿態帶著些許玩世不恭的意味,她不喜歡那樣的玩世不恭,「我只是不希望你後悔而已。」

  「我幹麼後悔?」她賭氣似地喝了一大口茶。

  他凝視她,片刻,沙啞地揚嗓。「你記得我們第三次見面的時候,你對我說了什麼嗎?」

  她沒料到他會這樣問,微微一震。

  「別告訴我你忘了,我可是記得很清楚。」他輕哼,右手無意識地把玩原子筆。「你說,我這個經紀人只會阻礙旗下藝人的前途,他們想成為真正能夠呼風喚雨的大明星,而我是幫不了他們的。」

  她咬牙不語。

  「你不會真的忘了吧?」他挑眉。

  她瞪他,很用力很用力地瞪他。

  她當然記得自己說過什麼,但她也記得,那天是什麼樣的情況促使她說出那種話。

  同樣是在六年前,在與他初次見面的幾個禮拜後,她又來到他的經紀公司,在辦公室外,意外偷聽到他和學姊的爭吵——

  「他是好萊塢的製片,只要跟他上床,就有機會在他製作的電影軋一角,這樣說不定我就能在好萊塢出頭了……」

  「你不就是想演電影嗎?我會讓你有機會演的,你相信我,給我時間,我會讓你演女主角!」

  「可我等不及了!你懂嗎?我知道只要你願意想辦法,一定能幫我拿到合適的角色,可我不想等了!」

  學姊像潑婦似地大喊大叫,說實在的,她有點嚇到,在公眾面前素來以溫柔婉約形象示人的學姊,竟會那樣對自己的經紀人嗆聲。

  「……信安哥,我受夠了,真的受夠了!我演技差,歌聲也不怎麼樣,在這一行吃的就是青春飯、靠的就是我這張臉和身材!你說我還有幾年可以蹉跎?我現在就想成名,我要大紅大紫,紅遍全亞洲、全世界!」

  「別這樣,曉霧,你還年輕,有的是機會,別這樣糟蹋自己。」

  他緩和語調勸學姊,可她不肯聽,犀利的回話令她嚇一跳。

  「我不覺得是糟蹋啊,只不過是陪男人睡覺而已,又不是沒睡過!」

  「……你說什麼?」他彷彿也驚到了。

  「你不會以為我到現在還是處女吧?」學姊冷笑。「我高中時就跟男朋友上床了,對外的清純形象只不過是我裝出來的,你說過,清純才會受那些宅男追捧。」

  「跟男友上床那不一樣,那是兩情相悅。」

  「對我來說沒差!反正都是把自己的身體給人用,那還不如給一個能讓我上位的男人……」一記清脆的耳光驀地劃破空氣。

  「你……打我?!」學姊尖叫,「你居然敢打我!」

  「我是要你清醒一點。」他嗓音冷冽。「你以為這樣出賣自己的身體就能換到演出的機會嗎?你知道那個製作人有多麼惡名昭彰嗎?他是出名的玩咖,專門玩弄女人的花花公子,你小心被他吃乾抹淨結果什麼也換不到!」

  「就算是那樣,我也要賭賭!說不定他會喜歡我呢,說不定他會對我的床上功夫很滿意……」

  「溫曉霧,你一定要這麼賤嗎?」

  「你說我賤。我要跟你解除合約!我不要你當我的經紀人了,你很本不能捧紅我,只會妨礙我!」

  「曉霧……」

  「走開,不要管我!」

  最終,學姊還是拒絕聽從他的勸誡,堅持和那個很有可能給她電影角色的製作人上床。

  而他獨自去到一間酒館買醉,坐在吧檯邊,一杯接一杯地喝。

  她靜悄悄地來到他身邊,他瞥見她,劍眉擰結。

  「你怎麼會在這兒?這裡不是未成年的丫頭來的地方!」

  她不理會他的斥責,跟酒保要了杯氣泡礦泉水,坐在他身邊慢慢地喝,好片刻才悠悠開口——

  「大叔,你這樣不行。如果演藝圈是你之前跟我說的那樣,小咖藝人會為了上位,不惜跟任何有權有勢的人上床,那你遲早有一天會眾叛親離。」

  他聞言,狠狠地瞪她。她不肯認輸,鼓起勇氣回視。

  那夜,她就在那間安靜的小酒館裡,陪他喝了整個晚上……

  方雪雁凜神,收回迷濛的思緒,望向面前的男人,他就像那夜一樣,嘲諷地朝她舉了舉杯。

  「你學姊跟我解約後,公司陸陸續續有很多藝人都離開了,有的是被挖角,有的是自願跳槽。六年前你的預言完全正確,他們一個個都走了,就連我以為肝膽相照的好朋友,最後也擺了我一道。」他頓了頓,自嘲地撇撇攜。「眾叛親離,你說得沒錯,我很失敗。」

  「我沒說你失敗!」她尖銳地反駁。

  他聳聳肩。「無所謂,我不會介意的,這是事實。」

  「我明明就不是那意思,不準你把我沒說過的話賴在我頭上!」她很憤慨,明眸燃燒焰光。

  他奇怪地望她。「你在生什麼氣?」

  對啊,她在氣什麼?

  方雪雁霎時啞然,就連她自己也無法釐清胸臆間這股複雜的情緒從何而來,憤怒、惆悵,抑或是酸楚?

  她不明白,只覺得胸口悶得幾乎透不過氣。

  「我……我當然生氣啊!你要我怎麼不生氣?」她為自己找到氣憤的理由。「你才剛剛簽約成為我的經紀人,居然說自己失敗?我是誰?我可是方雪雁,台灣當紅的時尚女神,我會讓你失敗?你有了我,只會大大地成功!」

  她對他激烈地嗆聲,就像當年的學姊一樣,可他的反應卻跟當年完全不一樣,他沒發火,反倒笑了,撫看額頭,很無奈似地笑看。

  「你笑什麼?」她莫名其妙。

  他搖搖頭,好一會兒才止住笑,湛眸深邃地望著她。「你真是……怎麼說呢?我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

  「怎樣?」她沒好氣地回哈。

  「不論是胖是瘦,你對自己總是這麼有信心。」他溫聲長語,這話與其說是調侃聽來卻更像是某種欣賞與讚許。

  她倏地心跳加速,粉頰奇異地發燙。「你……錯了,才不是那樣呢。」她才不是對自己有信心。

  她嗓音細微,他沒聽清。

  「你說什麼?」

  「我說……」她咬咬唇,忽地又惱了,橫填他一眼,霍然起身,雙手一拍。「我決定了!」

  「決定什麼?」

  「我要搬來這裡。」

  「什麼?!」他駭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朝他詭異地微笑。「你聽見了,從今天開始,我要住在這裡,在這間房子,跟你和凱凱……對了,還有小七,我們四個一起住。」

  「你瘋了嗎?!」

  ☆   ☆   ☆

  隔天,杜信安到電視台找一位相熟的導演。

  兩人認識差不多十年了,從他入經紀人這行便一直保持密切的聯繫,他旗下好幾個藝人跟這個導演合作過,魚幫水、水幫魚,相互提攜。

  原本導演見了他總要稱兄道弟一番,不時約他去喝酒K歌,但自從數個月前他公司宣佈倒閉後,便沒再和他通過消息,上回在電視台偶然碰見,導演還裝忙閃人。

  人情冷暖,杜信安看得很透澈,他並不意外,這回前來拜訪,也沒預期對方會對自己多熱絡。

  果然,導演見他來訪,原本還在跟某位美女助理聊天打屁,忽然想起自己還有個重要會議要開,急看收拾桌上的文件資料。

  「信安,真不好意思,現在沒空跟你多聊,我趕著開會。」

  杜信安攔住他,笑道。「導演,我聽說你最近接了部新戲,是講大老婆跟小三鬥爭的故事。」

  「是啊,沒錯,我現在就是要去開這個會。」

  「我是來幫我的演員談合作的。」

  「嘎?還有人跟著你喔,我以為你退出這行了。」

  「本來是想退出的,不過前幾天想想,還是重操舊業好了。」

  「是喔。」導演皺皺眉,以為他是要幫那些名不見經傳的新人接洽。「這可就難辦了,我這部戲的配角差不多都選定了,你知道,都快開拍了,趕著接檔,演員檔期都得先敲好。」

  「我明白,所以我才……」

  「就這樣,我先走了。」導演沒給他說完話的機會,急著閃人,走了兩步,彷彿覺得自己太冷淡,有點良心不安,又回過頭敷衍地丟下一句。「以後有機會我會幫你留意的。」

  以後有機會,那就是沒機會嘍。

  杜信安冷笑。他很明白這個圈子有多殘酷無情,人人都是踩著別人往上爬,道義兩個字是狗屁。

  「可是導演,你這部戲不是還缺女主角嗎?」他好整以暇地揚嗓。

  「你從哪裡聽說的?」導演皺眉,頓了頓,歪歪嘴。「我知道你走投無路了,信安,不過再怎麼樣我也不可能讓新人來演女主角啊!說實在的,你沒這麼天真吧?不錯,我們以前是有點交情,可你不能拿這個當作討價還價的籌碼,這圈子沒有誰欠誰的……」

  「導演,你是不是誤會了?」杜信安以一個手勢阻止對方滔滔不絕的叨念。「我沒要你賣人情給我,我是來公平跟你談合作的。」

  「你想公平跟我談合作?」導演一聲冷嗤,藏不住輕蔑。「我說信安,你腦子沒問題吧?」

  「你看我像是有問題的樣子嗎?」杜信安朗笑。「我是認真的,導演,我今天是代表我的演員來跟你談女主角這個角色。」

  「呿!哪個新人這麼膽大包天,以為自己一出道就能演女主角?」

  「是我。」一道清雅的女聲輕輕揚起。

  誰啊?導演火大地轉頭,朝聲音的來處望去,這一看,他細小的雙眼忽地睜得老大。

  一個身材窈窕的美女倚在辦公室門邊,飄逸的短裙下露出細緻修長的玉腿,唇角微彎,似笑非笑,顧盼之間,風情萬種。

  「這不是雪雁嗎?」導演如川劇變臉,一下子眉開眼笑,巴巴地迎上去。「你今天怎麼有空來?來之前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導演,你嫌棄我嗎?」她淡淡地問。

  「嫌棄?怎麼會?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你剛剛說,新人沒資格演女主角。」

  「對啊,我剛是這麼說……」導演修地住口,看看她,又看看站在他身後的杜信安,這才恍然大悟。「信安說的演員就是你?!」

  「沒錯。」方雪雁笑容清冽。「他就是我新簽的經紀人。」

  這可糟了!瞧他方才都跟杜信安說了些什麼?

  導演自悔不已,轉頭忙看跟以前的老朋友陪笑。「哎呀,信安,你可別誤會,我們老交情了,你應該很明白我的個性吧?我這人就是說話急了點,沒惡意的。」

  「我知道你沒惡意。」杜信安笑笑,伸手拍拍導演的肩,虛與委蛇這一套他也很擅長。「就是一點誤會嘛,別放在心上。」

  「是啊,千萬別放心上。」導演朝助理比個手勢,要她馬上送兩杯咖啡來招待客人,一面親自拉了張椅子,按捺方雪雁坐下。

  「雪雁啊,我剛說的話你別放心上,別的新人我不敢說,對你我們可是相當有信心的!憑你現在的人氣,加上以前在學校戲劇季又得過獎,你的第一部戲肯定是萬眾矚目。話說你今天肯來,意思應該是答應演我們這部戲了對吧?這戲是我們電視台打算用來搶佔新時段的年度大戲,上頭很認真的,說如果是你來演,一定要把女主角留給你。你看過企劃案沒?女主角就是男主角的正牌大老婆……」

  「我不想演那個角色。」方雪雁打斷他,搖了搖蔥指,那舉動,好俏皮又好嫵媚。

  導演不禁失神,幾秒後,才找回說話的聲音。「可信安不是說你要演女主角嗎?」

  「我要演的,是另一個。」

  「另一個?」導演驚愕。「你是說你要演小三?」

  「對。」她盈笑額首。「我想演那個為了報復男主角夫婦,以保母的身份混進他們家裡,誘拐小孩、搶人老公的小三。」

  「你不會吧?」導演不可置信。「那可是個壞女人。」

  「我覺得是個很有挑戰性的角色。」

  「這不好吧?會傷你形象的,你可是粉絲心目中的女神,怎麼能在螢光幕上使壞?」

  「我就想演這個角色。」

  「可是……」

  「導演,你放心,我會演到讓觀眾都服氣的,讓他們對這角色又恨又愛。」說著,方雪雁嫣然淺笑,眼波流媚。「而且為了確保我能演好保母這角色,我已經開始實習了。」

  「你『實習』?」導演聽不懂。「怎麼實習?」

  「你可以問我經紀人。」她輕巧地把難題丟給另一個男人。

  面對導演狐疑的目光,杜信安雙手一攤,哈哈乾笑兩聲。

  住進他家、幫他照顧凱凱,這就是她所謂的「實習」。

  這要他怎麼向導演解釋暱?弄不好會傳出維聞,大傷她這個時尚女神的形象。

  問題是她自己好似不怎麼在乎,他花了整個晚上對她剖析整件事的壞處,她依然堅持要搬進來。

  而且在與他一同拜訪過導演跟電視台高層後,她便要求他開車載她回家,幫她收拾必要的行李,拿他當搬家苦力來使喚。

  她足足收了兩大行李箱的衣物、一紙箱的書籍和DVD、兩盆她細心呵護的仙人掌盆栽,還有送給凱凱的禮物。

  「這幾個口袋怪獸的娃娃,是我之前從日本帶回來的,本來想送給一個朋友的兒子,但他們全家出國玩了,就先送給凱凱吧!我看他房裡擺了個皮卡丘玩偶,他應該喜歡看這部卡通。」

  「他是很喜歡看。」他不得不佩服她細心的觀察。「他媽給他買了一整套的動畫DVD。」

  「那太好了!」她將絨毛娃娃收進一個紙箱裡,和盆栽放在一起,命令他仔細搬運。

  他來回兩趟,才總算把東西都搬上他的老爺車,老爺車氣喘吁吁地上路,她則是開看她那輛嬌貴的MINI COOPER,優遊自在地跟在後頭。

  兩輛車一前一後,來到他家山下的超市,她戴上帽子和墨鏡,遮去大半張臉,拖他進去買了幾大袋食材與日常用品。

  接著,兩人才去幼稚園接詩凱回家。

  杜詩凱認出雪雁姊姊的座車,馬上把老爸丟一邊,興高采烈地坐上名牌車,方雪雁親自替他繫安全帶。

  這小子可好命呢!

  杜信安嫉妒兒子能得到美女溫柔服侍,自己只能提看大包小包站在一邊當傻瓜,唉,真是待遇大不同。

  誰知回到家後還有令他更嘔的,她將從超市買來的清潔用品遞給他,要他開始大掃除。

  「你說什麼?」他愣住。

  「我說,你屋子裡亂成這樣像話嗎?麻煩打掃乾淨。」

  「你要我打掃?那你呢?」

  「這是你家還是我家?我是客人還是主人?當然是你這個主人負責打掃,提供客人舒適的居住環境。」

  她雙手環抱胸前,朝他綻開的笑容甜美得幾乎可以滲出蜜來。

  但這只是假象,事實上她對他的態度一點也不甜蜜,甚至可用傲慢來形容。

  她以為她是誰?女王嗎?

  「快點打掃啦!還有我住的客房,一定要特別掃乾淨喔,順便把剛才買的新床單換上。」

  很好,真的拿他當傭人呼喝了。

  杜信安暗暗磨牙,清銳的眸光射向她。「我打掃屋子,那請問方小姐這個『保母』要做什麼呢?」

  她聳聳肩。「你自己都說啦,我是保母。」

  所以呢?他瞇起眼。

  「我的任務當然就是陪小朋友玩啦!」她一把將一旁的小男孩攬進懷裡,嬌笑地問。「你說對不對,凱凱?」

  「嗯,對!」凱凱猛點頭,再同意不過了。

  基本上不論她說什麼,這死小子都會毫不猶豫地附和吧?

  杜信安歪歪唇,不屑地掃一眼相當沒節操的兒子。

  凱凱才不理他,朝他扮了個鬼臉,彷彿故意要氣他似的,纖瘦的臂磅環抱著方雪雁,小臉更不客氣地貼在她性感柔軟的大腿上。

  這簡直是公然吃豆腐啊!

  杜信安不可思議地瞪看兒子對方雪雁實行「性騷擾」,而她一點也不生氣,笑得花枝亂顫。

  「走吧!凱凱。」她牽起小男孩的手。「我們到你房間!我有禮物要送給你。」

  「真的嗎?是什麼?」

  「你看了就知道了。」

  一大一小手牽看手,快樂去玩耍,留下他呆呆站看,一手握看抹布,另一手拿看一瓶清潔劑,面對整間凌亂不堪的屋子。

  很好,非常好。

  今天,杜信安更加深刻地體會到身為一個單親爸爸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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