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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當我媽(BABY牽紅線主題書1)》第11章
第十一章

  「你什麼時候喜歡上雪雁姊姊的?」

  「我……什麼?!」

  杜信安一口氣岔不過來,嗆咳不止,他驚駭地瞪向兒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幹麼這麼吃驚的樣子?」杜詩凱撇撇嘴,一副很不屑的模樣,握著搖桿的雙手可沒停過,仍是利落地飛舞著。

  砰、砰、砰、砰!

  沒幾下,杜信安這邊的人馬便被他掃蕩得清潔溜溜。

  杜信安看著電視螢幕上大大的Game over字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咋舌地瞪大眼。

  「你又死了!你很遜耶!」杜詩凱翻白眼,甩開任天堂操縱桿。

  是啊,他的確很遜。

  杜信安瞇瞇眸,他承認自己打電動的技術不怎麼樣,不像兒子手指靈活、反應敏捷。

  「再來一次!」他不認輸,正想按下重來鍵時,忽地神智一凜。

  對喔,現在哪還是玩電玩遊戲的時候啊?他這個鬼靈精的兒子剛剛可是爆出了驚天一問啊!

  「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他得先確認自己聽力沒問題。

  「呿!」杜詩凱又是一記不屑的白眼。「我說,你到底什麼時候愛上雪雁姊姊的啦?」

  他真的沒聽錯!

  「為什麼……你會這樣問?」

  「還問為什麼?難道你不喜歡她?」

  他眨眨眼。

  「你不愛她?」凱凱繼續逼問。

  「這個嘛。」杜信安窘迫地咳兩聲。「你知道,不管是喜歡或愛,都是很嚴肅的……呃,動詞,需要嚴格定義的,不是隨口說說就可以。」

  「所以你才會到現在還說不出來?」凱凱冷嗤。

  杜信安啞然。

  「你真的很遜。」凱凱雙手環抱胸前園搖搖頭,眼神滿是對他的同情與輕蔑。「不只打電動遜,談戀愛更遜。」

  這是對老爸說話的口氣嗎?

  杜信安微微蹙眉,他應該拿出父親的架勢來治治這孩子的,但自從那個夜晚,他和離家出走的凱凱在浴室裸裎相對時,他便決定,從此以後要跟兒子當好朋友。既然是朋友,他就必須忍受兒子人小鬼大的態度。

  他再度咳兩聲。「凱凱,爸爸想知道你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是雪雁姊姊跟你說了什麼嗎?」

  「她什麼都沒說啊!」

  沒有嗎?他不禁失望。「那你怎麼會這樣問?」

  「你以為你不說,雪雁姊姊不說,我就看不出來嗎?」凱凱嘖嘖有聲地搖頭。「我知道你喜歡雪雁姊姊,她也喜歡你。」

  杜信安心韻錯拍。「雪雁……喜歡我?你怎麼看出來的?」

  「吼,我真是受不了你們兩個笨蛋了!」凱凱動地雙手抱頭。「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他頓了頓,沒好氣地望向老爸。「你知道嗎?昨天雪雁姐姐代替你到幼稚園接我的時候,她不像之前那樣在車子裡等我,是直接進來幼稚園了。」

  杜信安聞言大驚。「她直接進幼稚園?那她沒被認出來嗎?」

  「當然被認出來了啊!」凱凱瞪他一眼,彷彿他這問題問得有多白目。「雪雁姊姊那麼有名,而且最近新戲又上檔,我們幼稚園老師跟其他小朋友都知道她演那個壞保母。」

  「那個保母不壞,只是有很悲慘的過去,才造成她性情大變。」杜信安下意識地糾正兒子的說法。

  「隨便啦!」凱凱不耐地揮揮手。「反正大家都知道雪雁姊姊,就連小正也認出她來了,小正他媽跟媽咪一樣都很崇拜雪雁姊姊,每天都是跟她一起做瑜伽。」

  「然後呢?」杜信安急著想聽重點。

  「然後雪雁姊姊知道我跟小正一直在冷戰,就要我們兩個和好,她說我應該向小正道歉,小正也應該向我道歉。」說到這兒,凱凱無奈地將手一攤。「沒辦法,我們只好和好!」

  「你的意思是,你們都有跟對方說對不起嗎?」

  「嗯,對啊。」凱凱有點不情願。「我們答應雪雁姊姊,以後要好好相處。」

  「太好了。」杜信安欣慰地點頭,他很高興這件事是如此和平落幕。「乖孩子。」他讚許地揉揉兒子的頭。

  「這沒什麼啦。」杜詩凱尷尬地躲開爸爸溫柔又戲謔的大手,小臉隱隱赧熱。「重點是小正問雪雁姊姊跟我是什麼關係,你知道她怎麼說嗎?」

  「她怎麼說?」

  「她說,她是我乾媽。」

  「她說是你……乾媽?!」杜信安震驚。

  「對。」杜詩凱煞有介事地點頭。「爸爸不覺得很奇怪嗎?為什麼雪雁姊姊不說你是她的經紀人,反而寧願說是我乾媽?」

  「對啊,為什麼?」杜信安迷惑不解。

  「你還不懂嗎?真是笨死了!」凱凱放聲囔囔。「當然是因為她想當我媽媽啊!」

  她想當凱凱的媽?

  杜信安震攝,兒子這番宣言宛如一記轟關雷,震得他胸海浪濤翻騰。

  這不可能吧!他難以置信,只能吶吶地反駁。「小孩子……別亂說話。」

  「我才沒亂說呢!」凱凱懊惱地皺皺鼻子。「雖然我也覺得雪雁姊姊配爸爸這個大叔很可惜,你又遲鈍又不懂浪慢,媽咪說只要是正常女人都不會喜歡你,可是有時候愛情就是這麼莫名其妙的一件事,電視上說的。」

  「電視上說的?」

  「對啊,幾乎每部連續劇的男女主角都是莫名其妙愛上的。我沒說錯吧?」

  是沒錯。

  杜信安澀澀地苦笑。這證明那些浮濫的電視、電影有多麼「荼毒」一個孩子幼小純潔的心靈。

  「我敢打賭雪雁姊姊一定喜歡你。」凱凱靠近他,像吐露什麼秘密般低聲說道。「不然她不會搬離市區,跟我們一起擠在山上這麼破舊的房子裡,而且還幫你照顧我,教你煮飯做便當給我吃。她本來可以舒舒服服一個人住大房子的,幹麼要來我們家當什麼免費保母?」

  確實很奇怪。杜信安不得不承認。

  「所以啦,爸爸,你打算什麼時候向她表白?」

  對杜信安來說,釐清自己的感情,很難。對女人告白,更難。

  更何況,是對一個曾經被自己重重傷過的女人。

  六年前,曾經有個女孩羞法地對他告白,而他的反應是驚駭、慌張,完全地手足無措。

  這輩子,從未那般心慌過,而且居然是被某個小他十歲的女孩亂得六神無主,他已婚了,是個成熟的大人,她甚至口口聲聲喚他大叔,可那天在她面前,他覺得自己像個初次抽煙被逮到的毛頭小伙子。

  他氣她,更氣自己,不該是這樣的,她喜歡他哪一點?他身上有哪裡值得她心動?他們天殺的根本不配!

  他只能以不可理喻的咆哮來掩飾自己的動搖——

  你給我聽著!你不屬於這裡,就算你真的瘦下來變美女,我也不會喜歡你!所以不要像個天真的傻瓜來對一個已婚男人做這種事告白?你真是笨透了!

  他嘶吼著不準她進演藝圈,因為他怕,怕她太靠近他,他會控制不住。

  夠了!大叔,你別說了,不要說了!我懂了,我以後不會再對你說這種話,不會再這麼不知害躁來找你。

  他尖銳的言語,刺傷了她,從那之後,她果然從他生活週遭退隱,不再來找他,反倒是他開始悄悄追逐著她的一舉一動。

  他關心她減肥的進展,旁觀她去舞蹈教室上課,當她為了做瑜伽將自己的肢體伸展到近乎變態的程度!他嚇得心臟差點跳出來,而當她在小劇場的舞台全心投入演出時,他在台下為她精湛的表現用力鼓掌。

  他本以為,兩人從此之後不會再有交集,即便她成功了,預備踏進演藝圈,他都不覺得自己能夠再與她相遇。

  因為她說過,不準他去找她攀關係,而她也會假裝不認識他。

  可她主動來找他了,像個女神般輕飄飄地降臨於他面前,令他受寵若驚。

  她究竟為何指定他當經紀人?

  有時候你真的遲鈍得令人髮指。你根本忘了那天晚上對我說了什麼吧?

  他說了什麼?

  記憶裡遺落的那段關鍵密碼究竟是什麼?

  在回想起來以前,他或許沒資格向她告白……

  手機鈴聲驀地響起,杜信安收回思緒,定定神,瞥了眼來電顯示,是那家知名內衣廠商。

  他左顧右盼,確定茶水間內沒其他人,才接起電話。

  「杜先生!你確定要這麼做嗎?」對方劈頭便是一句暴吼,顯然心情很糟。為免耳膜震破,杜信安稍稍拿開手機。「王經理,這就是我們的條件,如果公司非要拍那種大膽裸露的廣告,那很抱歉,我們雪雁不接這個代言。」

  「在螢幕上露一下會怎樣?這是內衣廣告啊。」

  「要穿內衣當然OK,但一定要跟男主角做出那種低俗的調情動作嗎?這個我們不能接受。」

  「方小姐都能在連續劇裡演保母跟男主人搞曖昧了,拍拍廣告有什麼不行?」

  「演戲歸演戲,那是專業,但廣告代言我們不一定要接。」

  「你!」

  「王經理,我們已經很清楚表明立場了,貴公司是否能接受,就請你們好好考慮,當然我們還是希望雙方能達成共識,愉快地合作。就這樣了,等貴公司決定後我們再聯絡。」

  語落,杜信安瀟灑地掛電話。

  他倒了杯咖啡,正想拿回攝影棚給方雪雁喝時,迎面走來一個身材窈窕的美女。

  是溫曉霧,她若有所思地盯看他半晌,嘲諷地揚嗓——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自以為是地替自己的藝人決定一切,你以為他們會感激你嗎?以為方雪雁會感激你?」

  「你都聽見啦?」杜信安淡淡微笑,雖然她擺明了在挖苦,但他無意與自己以前的藝人起口角,他希望大家好聚好散。「我不需要雪雁的感激,我只希望她在這一行能少受點傷。」

  「什麼意思?」溫曉霧蹙眉。

  他聳聳肩,比了個手勢。「或許你們覺得我管太多,妨礙你們的前途,但其實我是真心為你們著想的,演藝圈不是什麼好地方,處處都是陷阱,我不想你們動不動就掉下去,摔得遍體鱗傷,我只想盡可能地保護你們……」

  杜信安猛然一震。

  這話怎麼聽起來好生熟悉呢?他彷彿曾對誰說過。

  你這麼單純的女孩,不適合來演藝圈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如果你非便到要來,唉,那就來找我吧!我當你的經紀人,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會盡全力保護你,就算你怨我妨礙你前途也沒關係。

  原來如此,他想起來了!

  就是那個下雨的夜晚,他將因減肥過度而暈倒在路旁的她抱回辦公室時,在看著她的睡顏時,曾對她許下這樣的承諾。

  她該是在半夢半醒間聽見了那個承諾吧!所以才會在六年後,毅然決然地來到他身邊。

  思及此,杜信安驀地心魂震盪,他好想快點見到方雪雁,想抱抱她、親親她,將癡情可愛的她揉進自己骨子裡……

  「你真是傻瓜!」溫曉霧譏笑他。「就算再被背叛一次也沒關係嗎?」

  「沒關係的。」他恍惚地搖頭、恍惚地笑。就算全世界所有的人都背叛他,他相信雪雁,她絕對會留在他身邊。

  見他神態這般堅決,溫曉霧證住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笑笑,邁步離開,她尖銳的嗓音從身後追上。

  「信安哥!」

  他訝異地回頭。「還有什麼事?」

  她沒立刻回答,眸光忽明忽滅,雙手絞扭,像是掙扎看什麼,終於,她別過眸,幽幽落話。「我在大陸那幾年,常常想起你,如果我當初肯聽你的話,或許就不用吃那種苦了。」

  這算是在對他示好吧?

  杜信安放柔語氣。「可你還是走過來了。你現在過得很好,不是嗎?」

  「是啊,我是走過來了。」溫曉霧迷濛低喃,咬咬牙,忽地轉頭望他。「信安哥,我還是覺得你是傻瓜,但是……有你當經紀人,其實也不錯。」

  他溫煦地微笑。

  那微笑,令她不由得感到幾許悔恨。「我不會輸給方雪雁的!」她只能用這番倔強的宣言穩定一顆動搖的心。「這齣戲,我要演得比她更好。」

  他笑意加深,很有風度地朝她豎起拇指。「加油!」

  ☆   ☆   ☆

  「還記得這裡嗎?」

  這天,排得滿滿的拍戲行程難得有一天空檔,方雪雁睡到自然醒,吃過杜信安為她準備的豐盛早午餐,便被他硬拖著出門,開著剛剛買下的RV休旅車來到台北街頭。

  他在路邊停下車。

  「幹麼帶我來這裡?」她不解。「這裡是哪裡?」

  「你忘了嗎?對你來說,應該是一個很重要的地方啊!」

  對她來說很重要的地方?

  方雪雁狐疑,看看車窗前方,那是一條紅磚人行道,陽光透過綠蔭篩落,在地面鋪灑點點金光,晶瑩燦爛。

  她看看紅磚道往前延伸,通往一棟高樓大廈,神智驀地一凜。

  對了,那棟大樓裡有她熟悉的健身中心,她曾在那裡學舞做運動,努力瘦身。

  「你怎麼會知道這地方?」她轉頭問杜信安。「我應該沒告訴過你啊!」

  他只是微笑,降下車窗,讓戶外清新的微風吹進來,撩起她鬢邊細細的髮絲。過了好半晌,他才悠然揚嗓。「我不只知道這地方,還知道你曾經在這條紅磚道上跳舞,像瘋子似地抓看路過的行人又叫又笑。」

  她聞言,諫然一震,駭然瞪他。「你怎麼會知道?」

  他微瞇著眸,恍惚地進入回憶模式。「那應該是六年前,你忽然跑來我辦公室對我告白的前一天吧!那天……」

  「不要說了!」她慌亂地阻止他,不許他回憶,不許他道出令她難堪的過往。

  「我要說。」他堅定地望她。

  「不行!」她狠狠瞪他,以女王股的姿態對他下令。

  他揚唇,淡淡地笑,那笑,放肆地勾扯她心弦。

  她惱火了。「我們不是說好了不再提那件事嗎?」

  「是你說不再提,我可沒答應。」他閒閒地應。

  這人怎麼能這麼無賴啊?方雪雁拿他沒轍。

  「你來跟我告白的前一天,其實我在這裡看見你了……」

  糟糕!他真的要開始說了,怎麼辦?她心韻狂亂,覺得好糗,一時不知所措,竟然幼稚地用雙手搗住耳朵。

  她這副模樣,看得杜信安又好笑又忍不住憐愛,但他依然不肯放過她,堅持要繼續說故事。

  「記得我以前一直要你別進來演藝圈嗎?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很討厭自己所在的這個世界。」他澀澀低語,雖然聲調不高、音量不大,她又搗看耳朵,但話裡的憂鬱仍是一點一滴地滲進方雪雁體膚裡、滲進她的心。「我覺得很骯髒、污穢,喘不過氣,很想逃,卻又被自己的事業心困住了,走不出去——也許就因為這樣,久而久之,我的心慢慢地封閉了,長出硬殼,誰也進不來。凱凱他媽曾經說我沒辦法愛上誰,我想或許真的是那樣。」

  他幽幽歎息。

  她怔怔地凝睇他不知不覺放下雙手,她好不容易等到他願意主動對她敞開心房,又怎能在這時候將他推拒在外?

  「然後,我遇見了你。」他再度揚嗓,第一句話,便緊緊地牽擰她心弦。「我那麼討厭的世界,你卻拚命地想進來,為此折磨自己,幾乎不成人形,我很生氣,可又有點佩服,不知不覺地關注起你。這幾年來,我一直默默看看你,你知道嗎?」

  她眨眨眼,呼吸一窒,神魂全繫在他身上,繫在他唇間吐落的每一句言語。這算是他的告白嗎?為何他說的每個字句,都像在對她下魔咒,教她失魂落魄、動彈不得?

  「我看著你一點一點變瘦,一天比一天漂亮,你來跟我表白的前一天,我在這裡看見你了,看見你因為減了十公斤興奮得在馬路上又叫又跳,逢人就抓住對方炫耀這一點,你一直說你快要成功了,離你的夢想愈來愈近了。其實那時候,你還是個小胖妹啊!只不過變成一個沒那麼胖的小胖妹而已。」

  什麼嘛!結果他還是在取笑她嗎?

  她懊惱地嘟嘴,可他下一句話,又神奇地安撫了她。

  「我看你那麼開心,笑得那麼燦爛,陽光照在你身上,很奇怪,我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好像撕裂了,有點痛、有點空虛,又有種難以形容的甜蜜……」他停頓片刻,雙手捧住她絆紅微燙的臉頰,湛眸閃爍著某種異樣光芒。他定定地看著她,看得她心醉神迷,幾乎暈了。

  「我想,就是在那一天,我愛上了你。」

  這句告白來得那麼猛烈,那麼令她猝不及防,她顫慄著,所有的言語在此刻都化為胸臆間一波波沸滾的甜蜜。

  「其實我並不希望成為你的經紀人,不希望你是我的藝人,我真正想要的,是你能夠成為我的女人,完完全全屬於我。我怎麼任性地對你耍賴,都不用覺得丟臉,我也希望你能對我撒嬌,不管你想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為你去做,只要你能夠露出像那天一樣開朗燦爛的笑容。」

  這太過分了!他太過分了,怎麼能夠,就在車上,在這麼既不浪慢也不特別的空間,對她說出這般甜膩到底的告白?

  更可惡的是,她居然還感動了,心房酣禁,眼眸不爭氣地氦氯淚霧。

  她迷離地瞪他。「你騙人!你這意思是,你早在六年前就愛上我了嗎?」

  他點頭。

  「怎麼、可能?那時候我還……是個小胖妹啊!」

  「偏偏大叔就愛上了那個小胖妹。」他半揶揄半自嘲。「不要說你覺得怪,我自己也很不解,何況我那時候還是個已婚男子,竟然被一個年輕小姑娘攪亂一池春水,我可是比你還驚嚇好嗎?」

  他比她還驚嚇。

  不知怎地,聽他這彷彿玩笑般的口氣,她禁不住笑了,漾著眼淚的笑意,在午後陽光的映襯下,格外動人心弦。

  杜信安覺得自己只能舉雙手投降了,他的理智、情感,全身上下每一根骨頭、每一個細胞,此時此刻,都不由他控制。

  他只想臣服,臣服於這個女孩、這個女人,她是他的小胖妹,也是他的女王陛下。

  「我想做一件事。」他沙啞地提出聲明。

  「什麼事?」

  「這件事,我從六年前看你在人行道上跟個瘋子一樣地跳舞時,就想做了。」他傾身向她,在她耳畔低聲呢喃,搔得她耳朵發癢。

  到底某什麼事啊?她顫抖的張唇,還夾不及問出口,他的唇便壓倒性的攫住她,深深她、深深她吻著——

  不容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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