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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同人)穿入聊齋怎麼破》第93章
第93章 吸引力

  胭脂被下了逐客令,悲憤的跳回了帳本裏,回到了混沌的空間內,漂浮著。

  她揪心,為何王公子不對她動心呢。

  像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不讀書呢,而且他看著斯斯文文,怎麼看都是書生。

  胭脂嘴巴撅的老高,心情鬱悶到了極點,而且叫她變成顏如玉的那對父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時,她忽然聽到有人道:“‘書中自有顏如玉’,我如此發奮讀書,還愁沒有漂亮的妻子嗎?”

  她眉頭一簇,循著聲音飛了過去,這一次,她跳出書頁後,連她都震驚了,真是汗牛充棟,她爹的書就夠多了,跟這人比起來簡直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

  書籍一直從地上堆到房頂,出了門窗的那面牆,其他三面都是書籍。

  這時,桌子後面坐著的書生,正驚愕的張大了嘴巴:“你、你是顏如玉,你真的存在?”說著,反復看了看自己手裏這本《後漢書》。

  “我當然存在,在你面前你還不信麼?”胭脂笑問:“我和你想像中的一樣嗎?”

  “一樣一樣,我一直堅信‘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果然沒騙人。”書生起身朝她走來:“我叫郎玉柱,郎君的郎,玉石的玉……”

  不等他說完,胭脂只覺得他呆頭呆腦的,長相也一般,遠不如王公子可心,失望的想,果然期盼顏如玉的都是書呆子。

  她驗證了自己的魅力,一扭頭,又飛回書中去了。

  郎玉柱慌忙拾起桌上的書本,反復摸了摸:“誒?顏如玉呢?”確定屋內沒有那名女子後,他失望的坐回桌前:“我莫不是眼花了?”

  胭脂返回了混沌中,悲從心中來,就算無數個郎玉柱這種書呆子喜歡她又有什麼用呢,王公子對她根本不動心。

  而且就算是郎玉柱,喜歡的也是他自己心目中的美人,並不是她卞胭脂。

  她鼻子發酸,心情跌倒了穀底,感覺那人也只是愛她的顏色,對她缺少尊重。

  如果自己只是被書生們傾慕,想要霸佔她的美色,她這樣也沒什麼意思。

  就在這時,她聽到有人喚她的名字:“顏如玉,顏如玉你出來——”

  她只覺得身子一輕,被拽了出去,她落到地上,定睛看四周,就見那天的父子正笑盈盈的看她。

  她身處一戶普通的農家屋內,屋裏還放著農具,她早前就覺得這對父子不是達官貴人,沒想到竟然只是普通的農戶。

  白廣平父子剛從城裏賣藝回來,又拉攏了幾個對門派感興趣的人,現在心情很好。

  “你也當了幾天顏如玉了,感覺怎麼樣?”白廣平坐到炕上笑道。

  “……不怎麼樣……確實有人鍾情我,但是我看上的人,仍舊對我愛答不理。”胭脂嘀咕:“不是每個讀書人都愛顏如玉。”

  白廣平聽了,遲疑了一下,哈哈一笑:“是啊,權錢美色嘛,對男人來說,權錢拍在美色之前,另外也有讀書人不愛美色或者只愛男色的。”

  胭脂咬唇,想起王公子所說的他家裏妻妾成群,有妾也有通房,心想他不是愛男色,便道:“他可能只是對美色厭煩了,那我該怎麼辦呢?”

  白廣平對兒子道:“虎子,你跟姐姐說說該怎麼辦?”

  虎子笑道:“爹,你不是都說了麼,男人愛權錢美色,既然不愛美色,就是愛權和錢嘍,姐姐啊,你給你中意的公子權和錢,她就喜歡你了。”

  “我、我爹只是個開獸醫館的,哪有權和錢呀,我要是這兩樣東西也就不會現在這般了。”

  白廣平糾正道:“你現在是顏如玉。《勵學篇》怎麼說的?書中自有千鐘粟,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車馬多如簇,書中自有顏如玉。你顏如玉是唯一一個活物,你是整個詩文的靈魂,你難道還駕馭不了黃金屋嗎?”

  胭脂受了點撥,有點開竅了:“我要回去了。”說完,見桌上有一本攤開的書卷,飛身鑽了進去。

  等她走了,是虎子和合上書卷,手杵在上面道:“爹,這個女人真的能做好顏如玉嗎?上一個都跑去和人生孩子了,我怕她也不爭氣,叫門主生氣。”

  “走著瞧吧,不行再換一個。”

  虎子咬著指尖:“這年月找個合適的顏如玉都這麼難,唉。”

  “小大人。”

  胭脂回到混沌中,不停逡巡著,飛了許久,果然看到了許多幻想,成片的高樓豪宅,如海水一般湧動的銀山銀海,還有無數的鮮衣怒馬的奴僕。

  她心中堅定的想著,我是顏如玉,是這個世界裏的最重要的人物,你們都得聽我的。

  此念一出,就見這些景致,嗖嗖嗖竟然變成了一張張圖畫,飛進了她體內。

  “哈哈,王公子,這裏你往哪里逃。”

  ——

  王瑞與何雲一在城裏住了小半個月了,附近的情況也都摸熟了,尤其是哪個館子的酒菜好吃,王瑞心中都有數。

  這一日,風和日麗,王瑞與何雲一出了客棧,往主街溜達找酒樓用飯。

  不經意間,王瑞就見一條胡同口站著個領口微微敞開,雪白的脖子半遮半掩的女子,畫著淡妝,嘴角含笑的看他。

  這種人,王瑞在陽信縣混的時候常能遇到,是半掩門,俗稱的暗娼。

  可能見他穿著富貴,像是有錢人,所以才想挑逗他,做他生意。

  女子見王瑞瞧她,拋了個媚眼給他,何雲一察覺了,皺眉睃他,王瑞趕緊將目光從女人身上收回來。

  他真不是故意的,那麼個大活人杵在胡同口,不小心看了一眼罷了。

  拐過前面的路口,便能上主街了,王瑞腳步加快了幾下,就在這時,感覺腳下踩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瞧,是一張折疊的紙。

  他挑挑眉,全沒當回事,繼續往前大步走。

  胭脂在紙張中氣得心中冒火,王公子根本不碰書本,她連冒出的來機會都沒有,所以才使出這樣的法子,想叫他在路上撿起一封信,可惜王公子一腳踩過去,根本沒有停留的意思。

  胭脂氣呼呼的噘嘴:“你等著,這一次你見到我,一定離不開我。”

  王瑞最近別說摸書本了,連字都沒看幾個,何雲一也不督促他讀書,之前叫他勤奮用功,主要是希望他金榜題名,封妻蔭子,現在麼,他倆在一起了,王瑞總不能再考取功名去做官罷。

  而且他也看出來了,他根本就對科舉沒興趣,也不嚮往權力。

  倆人到了一座臨江的酒樓內,王瑞是下館子小能手,要了雅間落座後,叫小二報菜名,點了菜後,等著上菜。

  何雲一見這雅間只有他倆,等菜的功夫又怪無聊的,不禁想對他做點什麼。

  他現在有些理解霄陽子的感受了,喜歡一個人,不管有了什麼進展,都還是想更進一步。

  這時店小二再度回來,端來了小菜和果盤,一一擱在桌上:“兩位客官慢用。”退了出去。

  王瑞拿起一塊梨肉,左右看了看:“這種果盤最要小心,一般不是爛的就是壞的,挖去壞的部分,然後切吧切吧拿給客人吃。”見梨肉周圍果然有一點殘留的爛黃色,不由得吐了一口氣:“嘖。”

  何雲一道:“那就吃新鮮的。”說罷,撿過盤子裏的一塊梨肉扔在了地上,用茶壺中的往上一澆,竟從梨肉內生出無數的根芽,盤根錯節的迅速生長,一會兒就長成了一棵枝繁葉茂的梨樹。

  王瑞揉了揉眼睛:“假的吧,這地面也不是土地啊,在地板上用茶水也能種出梨樹嗎?”而且埋進去的是梨肉也不是梨核。話雖這麼說,但繁茂的枝葉幾乎抵在他跟前,他不僅看得清樹葉的紋理,甚至能聞到清新的香氣。

  此時,梨樹已經長成,轉眼間開花、結果,又大又香的梨子掛滿了枝頭。

  “是不是真的,你吃一個就不知道了。”

  王瑞伸手摘下一個梨子,咬了一口,香脆多汁:“是真的……”

  何雲一摘下幾個梨子放在桌上,然後一揮手,那梨樹慢慢回縮,最後又恢復成了一塊梨肉。

  做完這一切,等待著王瑞的驚呼和誇獎,果然就見王瑞一臉好奇的追問:“你是怎麼做到的?”

  “嗯……這個……”何雲一望棚頂,賣起了關子,到底說是不說呢:“要不然……你……”

  “要不然什麼?”王瑞又不傻,這種時候提條件,逃不出親親抱抱之類的,他一皺眉:“……不太好吧,到底是在外面。”

  何雲一勾唇壞笑道:“不好什麼?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你以為我要說什麼。”

  裝,繼續裝,王瑞打了個哈欠,意興闌珊的道:“既然你不想說什麼,那就算了,我也不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嘁,憋死你。

  何雲一挑眉:“好啊,正好我也懶得說。”

  哼,你就好奇去吧。

  兩人互相瞅了對方一眼,都強忍住笑,誰先笑出來誰就輸了。

  就在“僵持”的時候,何雲一忽地察覺到了什麼,往一面牆上看去,就見牆上鑽出了個女子,正是那日的“胭脂”。

  胭脂落在地上,撫了撫雲鬢,這座臨江酒樓,常有文人騷客來飲酒,牆上提著他們的詩句,能承載文氣詩句的地方就是“書”,畢竟在有紙之前,讀書人讀的還是竹簡。

  何雲一被人打擾,心情頓時壞了:“你要做什麼?”

  胭脂自從被冷眼相對,心裏一直憤憤不平,她發現她現在做這些事,想要爭一口氣的念頭遠遠大於與王公子歡好了,甚至可以說自從上次被拒絕後,現在的她,只想征服這個對她愛答不理的傢伙。

  胭脂笑眯眯的道:“王公子,我是來和你賠禮道歉的。”

  王瑞一看到她,當即就愣住了,只覺得心裏快跳了幾拍,好、好多錢啊。

  他恍惚間透過胭脂的身子,看到了她身後堆積的金山和銀山,還有黃金鑄造的屋舍、萬畝良田、數萬的駿馬。

  而且他腦子裏莫名冒出來一個念頭,只要得到眼前的女人,他就會擁有這些財富。

  胭脂見王公子不再對他冷淡,眼神中有了些許的渴望,不由得勾了勾嘴角,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千鐘粟、黃金屋、車馬多如簇還有顏如玉,在讀書人的幻想中,這些是息息相關的。

  大屋良田,奴僕成群,美人相隨,才能完整的構成宋真宗的《勵學篇》。

  王瑞不喜歡美人,不代表他讀書的時候就沒想過要更加富奢的生活。

  只要動過這份心思,他就對她難以抗拒,就算不喜歡她,也會中意她身上的“黃金屋”。

  愛一個人,可能是愛她的容貌,也可能是愛她的身份地位和財富。

  王瑞怦然心動,好多錢啊,要是有這些錢,何雲一也不用費力的去捉妖了。

  何雲一確定眼前的女子是人類,也沒見她使用妖術,但奇怪的是,王瑞看到她的瞬間,竟然雙眼發直,癡癡的望著。

  他從沒見過王瑞這般眼神看過誰,連他都沒有。

  這個女人到底怎麼回事?

  “喂喂喂!”何雲一晃了晃王瑞:“你看什麼呢?她很好看嗎?”

  “不是……我……我……”王瑞描述不清楚自己的感覺:“她、她好像對我很強的吸引力。”

  何雲一提溜起王瑞:“吸引力?你還真敢說!”他努力了這麼久,也不見對他有這吸引力。

  “她好像變成了財神,我看到就忍不住去接觸她。”王瑞說著,又往胭脂那邊看去。

  何雲一見了氣道:“那你就別看了!”掏出一張符咒,帖在了王瑞額頭上,垂下的符籙遮住了他的臉,同時,他眼睛也看不見了。

  何雲一就算不用符籙也能暫時封住王瑞的視力,他貼那張符,只是不想這女人看王瑞。

  王瑞什麼都看不到了,多少有點不自在:“你把我帶離就是了,何必叫我變成盲人?”

  “誰叫你眼睛亂看!除了這個女人,剛才胡同那個你不是也沒少看嗎?!”何雲一哼道。

  王瑞摸了摸,拽住了何雲一的衣袖,緊緊拽住:“我是看不見他們了,可也見不到你了啊。”

  何雲一發現王瑞的確有急智,每次遇到不利的情況,嘴巴都能說出改善自身狀況的話語,比如現在,嘴巴甜得驚人,要不是還得收拾胭脂,不能讓王瑞看她,否則真就給他解開了。

  “你先這麼待著吧。”何雲一嘴上這麼說,但卻牽住了王瑞的手,牢牢的握著。

  這樣遠比他拽著他的衣袖有安全感,王瑞噘嘴笑道:“嘁,你真是給你自己添麻煩。”

  胭脂見這道士不僅封住了王公子的眼睛,倆人還氣氛曖昧,不容她插嘴,腦海裏暴風驟雨的洗禮了一番,終於什麼都懂了,緊咬嘴唇,眼中眼珠翻滾:“姓王的,你真噁心。”

  王瑞憋屈,他什麼都沒做,憑什麼挨駡,忍不住回嘴:“我不喜歡你就噁心的話,就讓我繼續做個噁心的人吧。”

  “你跟我說你家中女人成群,有妾有通房的!結果你不喜歡女人啊,你這個騙子!”

  何雲一聽了,又將王瑞提到跟前,質問道:“我就說這個女人總是跟著你呢,原來又是你的風流債,連家裏的狀況都跟人家說了。”

  “我可以解釋,真的……”

  胭脂氣性頗大,又將話鋒對準何雲一:“還有你這個道士,枉為出家人!”

  撒完氣,罵完就跑。

  她轉身欲從牆壁的詩詞中回到混沌中去,半截身子已經鑽進去,但卻發現身子停在了空中,接著被一股力量拉出來,摔在了地上。

  何雲一知道她是從牆中的來,揚手一擊,將牆壁震裂,題詩的字跡亦七扭八歪,不成文字了。

  題詩被破壞,胭脂回不去了,坐在地上驚恐的往後挪動身子:“你別過來。”

  好可怕,她從沒經歷過這樣的危險,第一次感受了壓頂般的恐懼,上下牙關不住的打顫。

  “你究竟是什麼東西?你既然是卞大夫的女兒,為何會法術?”何雲一步步逼近:“是誰教你的?徒有錯,師之過,你的師父教你這樣的小丫頭法術,簡直是胡鬧,我不和你計較,只打他一頓出氣,快說。”

  胭脂渾身發抖。

  而這時雅間的門被從外面撞開,湧進來七八個人,原來是何雲一破壞牆壁的聲音過大,酒樓老闆和夥計聽到動靜,跑上來察看狀況。

  酒樓老闆也是讀書人出身,一見胭脂,渾身酥軟,恨不得上去抱住她。

  而胭脂也感覺了老闆的異樣,指著何雲一哭喊道:“他要傷害我。”說完,趁機酒樓老闆臉紅脖子粗要跟何雲一拼命的時候,跑出了門。

  何雲一瞬間定住酒樓老闆等人,但顧及王瑞的眼睛還是耽誤了時間,等出門去看的時候,一樓烏泱泱的食客中早沒了胭脂的身影。

  他敗興的哼了一聲:“跑的倒是快。”摘掉了王瑞額頭上的符籙。

  王瑞眨眨眼,又能看到何雲一的臉了,只是對方表情難看,他見了,趕緊又將眼睛閉上了。

  何雲一愣了下:“你幹什麼?能看到了,為什麼又閉眼?”

  “等你臉色好看了,我再看你。”捂住眼睛,就是不睜,說著,竟然要轉身走掉。

  何雲一又好氣又好笑,這是變著法的要求他給好臉色麼?瞧他那小模樣,真是打不得罵不得的,他將他揪回來,無奈的笑道:“行了,睜開眼睛吧。”

  王瑞這才緩緩亮出眼睛來,看到何雲一似笑非笑的表情,露齒一笑:“這還差不多,能看。”

  何雲一笑著推了他一下:“你就貧吧你。”

  王瑞笑著揉被他推的地方:“走,回去吧。”瞄了眼雅間內被定住的眾人,他回到屋內,從袖中摸出一錠銀子塞到老闆手中:“足夠償付酒菜和你的牆壁了。”才轉身跟何雲一下了樓。

  回到客棧之前,敲響了對門獸醫家的門,問問她女兒在跟誰學法術。

  不等門內的人回應,就見嬰寧走了過來,不像之前那樣有笑容了:“卞大夫不在,去找女兒了。”

  王瑞道:“哦,我本來還想找他開一付藥方路上給馬用,這樣的話,算了。”

  “你看到胭脂姐姐了嗎?她失蹤好幾天了。”

  王瑞沒直接回答,而是道:“你不去找她嗎?”

  “該著的地方都找了,哪里都找不到啊。”嬰寧難得不笑了,而這時就聽身後有女人叫她:“嬰寧,你回來,怎麼又跟人亂說話。”

  “姑姑。”嬰甯轉身朝女人走去:“我在打聽胭脂姐姐的下落。”

  女人拉著嬰寧回院,王瑞跟何雲一挑挑眉:“找她的人還不少。她真是奇怪啊,我上次看到她還沒什麼感覺,但是這一次,心中莫名其妙對她湧起一種渴望,覺得只要跟她在一起,就有滾滾財源,這念頭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奇怪,真奇怪。”

  “如果像你說的這樣,只是愛財,你還可以原諒。”所以究竟是什麼奇怪的法術?而且為什麼酒店老闆只看了她一眼,便捨身保護她。

  而他跟王瑞之前見她卻都沒感覺。

  想不通,不過看她今天氣急敗壞的樣子,怕是也對王瑞死心了,恐怕以後不會再來了。

  只要不來騷擾王瑞,她是什麼來歷,他興趣也不是很大,由她去吧。

  ——

  胭脂再一次站在了白廣平跟前,這一次她面容憂愁:“我不想再做顏如玉了,能不能讓我回去?”

  白廣平一邊搓著表演用的麻繩,一邊頭不抬的隨口道:“當初都問好你了,你說你下了決心,這才幾天你怎麼就反悔了呢?”

  “我……我想清楚了,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遇到不對路子的人,哪怕我成了顏如玉,人家也不看我一眼。”比如斷袖的王公子,縱然她是顏如玉,也是錯付:“而其餘的人,見到我就跟發春一樣,起先還有趣,後來,讓不認識的人這樣追逐自己,實在是恐怖。”

  白廣平仰頭歎道:“所以顏如玉難當啊,之前找的幾個也都失敗了。”

  “最重要的是,我從書裏出現,別人會認為我是非人,萬一找道士捉我傷害我,我豈不是凶多吉少。”那個道士好恐怖,她害怕了,再有一次,不知能否逃脫,她終於明白了,做一個不惹麻煩的普通人,那種心安也是種幸福。

  虎子笑道:“姐姐啊,難道你之前都沒想過這些嗎?只想著好處?”

  胭脂心裏不是滋味:“我離家好幾日,我爹肯定在找我了,我想……我想回家……”

  虎子對他爹笑道:“她想回家呢,哈哈,她還想回家呢。”

  白廣平淡定的繼續編著繩子:“唉,這顏如玉就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了,真是麻煩啊,門主要責怪了。”恨鐵不成鋼的對胭脂道:“本以為你是個能成氣候的,沒想到敗的比誰都快。你想過沒有,你做得好了,天下讀書人都為你癲狂,知府、宰輔、甚至是皇帝。”

  胭脂只想找個上進的讀書人做相公,未曾想過勾引宰輔和皇帝:“我、我做不來,真的做不來。”那樣的話,更容易招致危險吧,宰輔和皇帝是那麼容易接近的麼。

  而且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叫“顏如玉”籠絡住宰輔和皇帝,想要做什麼。

  白廣平絮叨著:“人啊,哪有那麼容易,七苦八難的,凡事不要輕易放棄。門主叫我來這裏定居,等那個要等的人,我說什麼了,不也老老實實的種地賣藝麼。你啊,真是個不頂事的小姑娘。”

  “我是小姑娘,放我走吧……”

  白廣平悵然一歎,放開編到一半的繩子,開箱取出那張《勵學篇》,口中念念有詞,胭脂就見無數的白色女子從她身上飛了出去,最後飛進去的是一座座豪華的宅院和各種繁華奢侈的生活影像。

  結束後,她一身輕鬆,欣喜的道:“謝謝。”

  白廣平歎道:“還得再找顏如玉呢。”將紙放回了箱中,然後拿出一瓶藥水,往胭脂身上一淋,她只覺得周圍的景物迅速變大了,不,是她變小了,她尖叫:“啊——”

  可惜人變小了,聲音也小了,像是老鼠叫一般。

  虎子捧起她放進一個酒榼中,笑道:“後天知府做壽,你要好好編演,我一會教你節目,練不好可不行。”

  白廣平坐回炕上,繼續編著繩子。

  而這時就見一隻麻雀落到了窗戶上,張嘴吐出一根蠟封的小筒。

  虎子拍了他爹一把:“門主來旨意了。”

  白廣平趕緊將手在身上擦了擦,畢恭畢敬的雙手接過麻雀嘴裏的東西,當即拆開,屏住呼吸仔細看著。

  半晌,他眉頭皺起:“阻止天虛子何雲一破戒……”

  這是什麼旨意?未免太奇怪了些,但門主的命令不容置疑,他回那麻雀:“請門主放心,我一定不負使命。”

  麻雀扇著翅膀飛走了,虎子滿臉疑惑的道:“真是好奇怪的命令啊。”

  白廣平捶了兒子腦袋一下:“不許質疑門主!他這麼吩咐一定有他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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