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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同人)穿入聊齋怎麼破》第94章
第94章 籌畫

  虎子揉了揉被打疼的發頂:“那,天虛子是誰啊?聽著像是道號,這麼說是個道士嘍,可哪門哪派也沒說,長什麼樣也不知道。”

  “兒啊,爹一直原來是怎麼教育你的?凡事要多動腦子。”白廣平道:“如果這件事,門主要叫你一個人去調查,你該怎麼做?坐在原地光會動嘴抱怨嗎?”

  虎子沒想到父親出了一道考題:“這個……”

  白廣平坐回炕上,編繩子:“什麼時候想出來,什麼時候吃飯。”

  不是他虐待兒子,而是有意鍛煉他,想在門中有所作為,八歲的年紀也該發揮才智了,可不能瞎混日子。

  虎子坐在炕沿上,咬著指甲,不停的思考,一炷香之後,他靈機一動:“有了,去羅刹妖鬼集市,問茶樓四樓那個白老鼠,他什麼都知道。”

  “想到的太慢了,晚上不要吃飯了。”

  虎子不滿的撅嘴,但也不敢撅的太厲害,以免被父親發現。

  白廣平瞥見兒子的表情,低頭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不給那老鼠它可心的東西,它便不會告訴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問你,咱們帶什麼東西給它?”

  虎子抓耳撓腮,想不到解決的法子,那大耗子十分刁鑽,一般的東西看不上。

  他每每想出一個主意,但很快又被自己否定掉了。

  直到白廣平編好了繩子,他還在那兒想。

  “唉,告訴你吧,耗子愛喝香油,咱們拎些殿前供奉的香油過去,保准那耗子喜歡。”白廣平將繩子放回箱子裏,起身往外走;“今晚上你真得餓肚子了。”

  虎子往炕上一趴,心裏嘟囔,什麼天虛子地虛子的,很厲害麼,竟然能勞動門主管他破不破戒的事兒。

  ——

  拿著從大老鼠那裏得到的何雲一畫像,白廣平仔細端詳著,雖然得到了畫像,但是人海茫茫,天虛子又有神通,如果掐算他的行蹤,定會被他知曉,打草驚蛇。

  最要命的是,就算找到了何雲一,也不可能暗中探查,像他這樣的修道人,有人跟蹤他,他必然會發現。

  可如果不能進行刺探,又豈能知道他會犯什麼戒,什麼時候犯戒呢。

  白廣平頭疼,第一次覺得門主給他安排了一件棘手的活兒。

  而這邊,訓練胭脂的虎子卻玩得很開心,手裏拿個草棍,一旦胭脂表演的不好,便將她戳倒,如此反復了幾次,胭脂被摔得捂著臉不住的痛哭,發出幾乎微不可查的啜泣聲。

  白廣平將何雲一的畫像拍到桌上:“你別在她身上浪費功夫了,快點訓好她,然後將天虛子的長相記住,到街上尋看一番。”

  雖然是大海撈針,但不意味著一點可能性沒有,門主既然讓他們現在阻止何雲一,那麼何雲一極有可能目前就在依川城。

  虎子掃了眼畫像:“幹嘛要出家啊,我要是長成他這樣,馬上還俗娶媳婦。”

  “娶媳婦娶媳婦!”白廣平照準兒子的小腦瓜就是一下子:“你真把表演戲法時候的說辭當真了?你要記住,這裏不是咱們的歸宿,咱們不過是在人世間流浪!”

  虎子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真空家鄉是最高無上的教義,不容任何置喙,忙低著頭將何雲一的畫像拿過來:“我好好看,一定將他找出來,爹您放心。”

  突然這時,倒在桌上的胭脂爬了起來,看到何雲一的畫像,原地蹦了起來,口中啊啊啊的大叫。

  虎子皺眉:“你要說什麼啊?姐姐啊,你都這樣了,就不要思春了,而且對方還是個道士。”話雖這麼說,但還是仔細聽她的喊叫聲,雖然細微,卻聽得清楚:“是那個道士!是那個恐怖的道士!”

  白廣平也聽到了,忙拿出藥水,潑到胭脂身上:“你認得這個人?”

  胭脂的身體瞬間變大,坐在桌子上,她徹底怕了這對父子,比對那道士還害怕,她現在只想討好他們,爭取早日回家:“認識認識,他就是王公子的相好。”

  白廣平和虎子都露出了難以言說的表情:“你、你說什麼?”

  胭脂便將那日在酒樓所見所聞說了,信誓旦旦的道:“沒錯,他喜歡王公子,我還罵他出家人不守戒律呢。”

  白廣平愣了下,隨即仰頭笑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一定是門主的神威在助我一臂之力!”

  胭脂見他高興,趁機提議:“我、我也出了力,可以放我回家了麼?”

  白廣平聽了,轉身打開箱子,取出一隻毛筆一張白紙,塞到胭脂手中,口中念念有詞,末了道:“將你記憶中的王公子畫出來罷。”

  胭脂渾身發抖,白眼一翻,眼球快速轉動,而此時,手中的毛筆不受她控制,在紙上迅速的畫了起來,等她精疲力盡的恢復神智的時候,就見她已經將王公子的容貌栩栩如生的畫了下來。

  白廣平滿意的呵呵笑道:“極好,你再說說,這位王公子是什麼身量。”

  胭脂趕忙將王公子的身高體型極盡所能的詳盡描述了一番,聽得白廣平不住的點頭,她以為自己終於派上用場,可以離開了,卻不想,她說完這一切,還是被潑了一瓶藥水,再次縮小了。

  “知府做壽,你按照我的吩咐做,你做得好了,我就放了你。”

  胭脂看到了一絲希望,她咬齒,她一定要恢復正常,回家好好孝敬父親。

  白廣平摸著下巴,笑道:“既然是斷袖,倒是有個合適的人選,可以助咱們一臂之力,兒啊,還記得周撫台嗎?”

  門主讓他們調查各省大員的情況,這位元周巡撫的情況,白廣平早就摸清楚了,之前還頭疼,這人不喜歡女色,顏如玉無法收服他,要怎麼辦呢。

  沒想到卻在天虛子的事情上找到了他的用處。

  “可、可是,門主允許咱們現在就接近這樣的高官嗎?不是一直告訴咱們只允許接觸到知府一級麼?”虎子擔心的道。

  白廣平咂嘴:“不是直接接近他,托夢啊托夢,這不違規,你這小子,竟然也懂找你爹的茬了。”

  ——

  周宗晨自從十八歲中進士,過去了二十載了,從知縣開始步步高升成為了一省撫台。

  說他在省內呼風喚雨,跺一跺腳,整個地界抖三抖不為過,迄今為止,人生順遂。

  但他知道他心裏缺了一角,永遠不可能補全了。

  這一晚,他入夢後,再次回到了讀書時的國子監,一排排書桌整齊的擺放著,他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連桌上的刻字都清晰可見,他輕輕摸著,輕輕笑著。

  讀書的時候真是美好啊,每天都能和那個人在一起。

  他猛地一愣,對啊,那個人在哪里?

  他回頭,就見那個人趴在最後一排的書桌上,和每天一樣在打瞌睡。

  周宗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哪怕是夢也好,他想見見他,二十年了,他夢到他的次數屈指可數,他小心的走上前去:“子琰?”

  那人聽到了,睡眼惺忪的抬起頭:“是周兄啊。”

  周宗晨一瞬間,就掉了淚,上去緊緊抱住他:“你還活著?”

  “喂喂喂,別這樣啊,有話好好說,幹嘛摟摟抱抱的?”

  “你……你還活著?”周宗晨歡喜的擦去眼淚,但是沒有放開他。

  “活著?啊,對了,我死了。”

  周宗晨忙道:“你沒死,你不是在這裏嗎?”

  “可我已經轉世了啊,這難道不是死嗎?你變成另外的人了,你就別惦記我了。”

  周宗晨放開他,果然就見眼前的子琰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男子的模樣,雖然容貌完全不一樣,但眼神同樣清澈,嘴角微微勾起,帶著似笑非笑的俏皮。

  就在這時,周圍的一切,齊齊消失不見了,他啊的一聲坐了起來,他不住的擦著眼淚,陪床的男寵關心的道:“大人,您怎麼了?”

  周宗晨厭棄的哼了聲,披著衣服下了床,摔門出去,一路到了書房,叫人掌燈後,翻出畫過的子琰的畫像,掉淚嗚咽:“原來你轉生了嗎?”

  而書房的門外,白廣平滿意的笑了笑,去找他吧,去找你夢中子琰的轉世吧。

  他知道周巡撫的弱點,製造一場虛假的托夢,讓他以為王公子是他愛人的轉身,不過是舉手之勞。

  快啊,用你手中的俗世的權力,將他找出來,奪過來。

  白廣平不能掐算何雲一的蹤跡,但是巡撫卻可以用權力將他身旁的王公子給找出來,哪怕掘地三尺。

  這就是權力的力量,未必就比法術弱。

  ——

  轉天就到了知府的壽辰,周宗晨亦蒞臨慶賀。

  壽宴上,氣氛熱烈,尤其是白家父子開始表演後,將喜慶的氛圍推向了極點。

  按照慣例表演完了偷仙果,兒子復活後,父親卻沒謝場,而是道:“兒子啊,天上什麼樣啊,天人都像咱們一樣嗎?”

  “不一樣,有幾十丈金光閃閃的威武將軍模樣的人,也有不足一寸的小人兒。”虎子說完,將胭脂掏出來擱到了桌上。

  眾人一見,無不驚詫,知府和周巡撫兩個見多識廣的高官也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兩個人交頭接耳:“戲法,一定是障眼法。”

  白廣平將胭脂碰到手心裏,放到耳邊問道:“既然是天人,一定有天人的本事了,不知你能做什麼,啊,什麼,你會讀心術?騙人吧,我不信,啊?你要現場表演?”

  虎子拍手原地蹦跳:“快讀一讀心給我們看。”

  “你這嗓子這麼小聲,我們也聽不到啊,誒?原來你會畫畫呀,好,快畫。”白廣平大聲道:“大人在上,這個小人兒要表演讀心術,她想要紙筆,將要說的畫出來。”

  眾人都在興頭上,知府笑呵呵的一揮手:“給他們紙筆,倒要看看能畫出什麼來。”

  他猜想,可能會畫出國泰民安之類的圖像,討好他們吧,或者調皮一點,畫一個美女,逗大家開懷大笑。

  胭脂扛起巨大的毛筆,站在了白紙上。

  白廣平的手在袖中結印,小聲的念叨著咒語,就見胭脂身子抖了抖,之後抱著毛筆,在紙上揮毫潑墨,快速的遊走著。

  眾人探頭來看,就見紙張出現了一個人的畫像,不禁竊竊私語,這畫的是什麼呀。

  最後等胭脂回過神來,放下毛筆的時候,已經累得就剩半口氣了。

  虎子捧起她:“哈哈,小人兒啊,你這麼小不適合在人間生活,畫幅畫就將你累成這樣,我一會送你回天上去。”

  白廣平也道:“是啊,這都畫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我看是個說謊的小人兒,留在這裏也沒用,送回去送回去。”說著,提起胭脂剛畫的畫,展示給四周的人看。

  眾人就見畫上是個年輕男子的肖像,不像尋常男子那般陽剛,眉宇之間柔和許多,是個介於青年和少年之間的漂亮男子。

  周宗晨嘴邊的酒盞幾乎掉下來,是他夢裏的男子,幸好他反應快,忙一口喝淨了酒水,然後將酒盞放到了桌上。

  知府見了,巡視四周:“有人認得這個人嗎?認識的有賞。”

  周宗晨混跡官場數載,內心裏雖然掀起了驚天的波瀾,但臉上不動聲色,笑道:“沒人認得。不過這小人兒畫的不錯,該賞,來人,重重有賞。”

  白廣平假模假式的嗔怪胭脂:“看來你不是天上的,也不會讀心術,畫的什麼東西,幸好巡撫大人大人有大量,沒有責罰我們,否則我們都要被你拖累了。”然後接過賞賜的金銀,不住的朝在座的官員鞠躬。

  他和兒子一路退著,退出了人群,到了後臺。

  才一到僻靜處,就有兩個皂隸追了上來:“我們大人有請,借一步說話。”

  白廣平裝傻,憨笑道:“這裏大人這麼說,不知是哪位大人?”

  “去了,不就知道了?!”皂隸轉身帶路:“隨我們來。”

  白廣平牽著兒子的手道:“兒啊,不知是哪位大人還要賞賜我們哩,快走吧。”

  他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是哪位大人,他當然知道了,當然是管轄一省軍政的封疆大吏巡撫周大人了。

  想要拆散何雲一跟他的王公子,從何雲一身上動手,幾乎是不可能的,唯有從他相好的王公子身上找方法。

  王公子畢竟是世俗中人,管轄世俗中人,還需世俗人出手。

  何雲一再有法力,也是出家人,無權無勢,對上擁有權力的封疆大吏,他怕是也無計可施。

  ——

  托胭脂的福,王瑞跟何雲一不得不放棄依川城這塊除妖的寶地,原本這裏妖氣充足,他倆準備多待一段日子的,但被胭脂一攪合,沒心情住下去了,結了店錢,騎上黑馬離開了。

  黑馬的病早好了,但是一直被王瑞關在畫內,沒空出來溜達,早憋壞了。

  在城內走的時候還克制點,一旦出了城市就想快步顛兒跑,可惜被何雲一拽住韁繩,嚴重警告:“你老實點!”

  黑馬最怕何雲一,低著頭不敢看他,跟纏了足的女人似的,忸怩著小碎步走著。

  王瑞見了,體諒它的不容易,主動下馬:“反正我也騎累了,下地走一會吧,你想散步就去吧。”

  此處荒郊野嶺,只有一條小路蜿蜒通向深山內,前後不見半個人影,正適合黑馬遛彎。

  黑馬聽了,一尥蹶子,撒歡似的磕答磕答的往前跑去了,速度之快,甚至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殘影。

  這還是在深山中,要是在平地,八成就飛起來了。

  它只覺得腳下生風,跑得極為輕快,馬天生就是奔跑的,將它困在畫中那麼多日,簡直是給它罪受。

  忽然,它聽到了少女的啜泣聲,它靈敏的豎起耳朵,很快鎖定了聲音的來源,蹄子一揚,下一刻已經到了目的地。

  就見河邊一個少女站在及腰深的溪水中,捂著臉不住的抽噎。

  黑馬一驚,它是很熱愛生活和生命的,但是也知道世間有許多人是有輕生念頭的,這麼好看的少女尋思實在太可惜了,它想到這裏,心底湧起一股勇氣,噗通一下跳進河水中,想要去搭救著少女。

  它體型龐大,一落水便砸起了巨大的水花,將人濺飛了很遠。

  而它落水後,不停的尋找少女的位置,咦,剛剛明明就在這裏的啊,怎麼不見了。

  就見剛才的少女從遠處“兇神惡煞”的遊過來,表情猙獰,待來到它身邊,二話不說,撓了它一頓:“你這廝有病嗎?姑奶奶好端端的在這裏站著,你跳下來作甚?”

  黑馬被撓的嚎叫起來,但它不會說話,沒法解釋,疼得轉身往後閃。

  這個少女不一般,僅憑指甲就能劃破它的皮膚,這不是人類能辦到的。

  而少女似乎不甘心,撲過來照準它禿了半截的馬尾巴就是一口,這一下,黑馬當即疼得飆淚,爬上河岸飛一般的跑了。

  太兇殘了,原來不是所有漂亮的女人都像嬰甯姑娘那麼活潑可愛。

  黑馬一邊顛兒著,一邊甩動身體,想把毛皮抖落清爽。

  正走著,猛地感覺視線一沉,接著無數的痛點一齊朝身體襲來,它扯開嗓子大叫。

  它掉進了一個深坑,坑裏埋著數道竹子削成的尖刺,全紮進了它身體內。

  幸好它從畫中孕育,雖然會受傷,但是不會死,否則此刻一定歸西了。

  主人救我啊——它扯開嗓子大喊,它剛才太興奮了,一溜煙跑出了很遠很遠,也不知道主人什麼時候能找到它。

  等了一炷香後,它絕望了,等主人來到的時候,它一定疼死了,索性停起屍來,不動也不喊了。

  它聽到洞口有動靜,就見剛才的少女出現在了上面,它急忙喊了一嗓子,那少女嘖嘖嘖了幾聲,轉身跑了。

  很快,少女帶著一個瘦高的中年男子出現了,男子看起來像個斯文的讀書人,他對少女道:“快回家拿繩子。”

  少女轉身跑了,眨眼的功夫就回來了,手裏多了一捆繩子。兩人將繩子放下,從它脖子上套進去,黑馬也積極配合著,將繩子蹭到了肚子上。

  不過它,很擔心,它這個重量,僅憑一個讀書人和一個少女,能拉動嗎?

  正想著,卻感覺自己身子輕鬆的上升,脫離了埋在地裏的竹刺,沒幾下,它竟然就被拉了上去,而中年男人和少女連粗氣都沒喘。

  它眨巴眨巴眼睛,撐著站起來,向他們兩個低頭鞠躬。

  “被紮成了刺蝟,你都沒死,你很奇怪啊。”少女叉著腰道:“怪馬。”

  中年男人道:“你有沒有主人,有的話,你指個方向,我去幫你找他過來。”這馬看起來不一般,雖然不會說話,卻懂人言。

  話音剛落,突然一道藍色的影子落在她和馬前,嚇得她往後不停的踱步,看著眼前的道士,第一感覺便是轉身逃走。

  她轉身奔跑,在這個過程中化身成為一條白狼,一口氣跑出了很遠,覺得安全了,也找回了冷靜,回頭一看,就見她爹跪在道士面前,手臉貼地,完全臣服了。

  何雲一聽到黑馬沒命似的嚎叫,循著聲音找來,就見他被兩個狼妖從坑裏往上拽,以為被算計了,便直接落在了它們面前。

  狼妖馬上解釋:“它掉進了獵人挖的坑裏,我們救了它!”然後瑟瑟發抖的跪在了地上,他雖然為妖,但一心嚮往儒道,在深山中苦讀聖賢書,早就沒有狼的戾氣了。

  而他的女兒卻不理解,一大早還跟他吵了一架,一個人哭著跑出去了,等再回來就告訴他有一匹黑馬掉進了坑裏。

  現在的他吃肉的欲望了已經很淡了,將馬救了上來,沒想到才把這馬拉上來,它恐怖的主人就找來了。

  他感覺得到,這個道士法力高強,遠不是他能抵擋的,與其逃跑,不如留下來解釋清楚。

  何雲一看了眼深坑,然後問黑馬:“他說的是真的嗎?”

  黑馬不住的點頭,何雲一回瞪它:“都讓你不要瞎跑了!”但看到它身上鮮血淋漓,肋骨上開幾個血洞確實傷得不輕,也不想生氣了,掏出藥瓶,倒出一粒丹藥塞進它嘴裏:“吃吧。”

  黑馬吞咽後,身上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了,丹藥珍貴,若不是看它傷得重,這裏又是荒郊,絕不會給它的,比如上次它積食,看大夫明顯更合算。

  這時何雲一感到袖中有異動,知道是王瑞拽他,便伸手將他取出來變大了。

  王瑞伸了下腰,對黑馬道:“你可叫人省點心吧。”

  此時何雲一就見中年狼妖盯著王瑞不住的看,當即心裏又搓起一股無名火,你一把年紀了,盯著我的王瑞看什麼?!

  中年狼妖不住的搓著手,不時瞥王瑞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想說什麼?”何雲一冷冰冰,話中有話的道:“你救了我的馬,我確實該好好謝謝你。”

  本來這狼妖不作惡,反倒救馬,他確實想感謝它一下,不想它居然敢打王瑞的主意,那麼“感謝”的意思可能就要變了。

  “那個……那個……”中年狼妖小心翼翼的朝王瑞伸出手了,一指他的帽子:“能不能把這儒巾送給我?”

  戴著儒巾才像真正的讀書人,只是這種頭巾,只有秀才公子才有資格戴,像他這種性格,自己不會做,又沒膽子下山找人做,怕被人詢問身份。

  王瑞愣了下,摘下儒巾:“當然可以,只要你不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狼妖珍寶一般的雙手接過來:“您是秀才吧?厲害啊,真正的讀書人。”

  王瑞被誇得不好意思:“不厲害,一般一般。”

  狼妖貓在深山老林,偶爾見到的不是獵人就是樵夫,哪里見過秀才,不禁將王瑞看了個仔細,不住的感慨,彷彿見到了名人一般,最後才捧著儒巾走了,對等到遠處的女兒道:“快看看,這可是秀才戴的儒巾。”

  看著父女倆遠去的背影,王瑞感慨道:“多麼淳樸的鄉民。”

  何雲一沒說話,反正那對父女兩個是不是妖怪與他們關係不大,不過,他想到剛才那股醋意,不由得覺得些許尷尬,那狼妖只是看上了王瑞的帽子,他還以為看上了他這個人。

  他真是太草木皆兵了,想到這裏,他摟過王瑞,吻上他的唇,反正這裏是密林深處,不怕有人看到。

  吻過他後,滿足的同時又失落,心想,都是我主動吻你,你什麼時候能主動吻我呢。

  你這朵帶開不開的花,還是差火候,哼!

  王瑞不會讀心術,但根據他親吻完他,目光熱烈但又歎氣的模樣,也大致猜出了幾分,肯定是嫌棄他不夠主動唄。

  王瑞覺得現在這樣剛剛好,太主動的話,萬一沒回頭路,事後又後悔,他倆豈不是慘了。

  但這麼放著何雲一也不是辦法。

  王瑞想了想,兩個手指併攏在自己唇上貼了下,然後抬手放到了何雲一唇上,笑道:“這個送你。”

  何雲一愣了下,感覺從臉頰熱到了耳朵,扭頭哼笑道:“就這樣?摳門!”

  “好啊,不要還給我。”王瑞說完,將手指放回自己嘴邊,吻了下。

  這一次,何雲一真的被他哄得沒脾氣了,攬著他的肩膀一路笑著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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