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出演

　　「怎麼樣？」

　　對著坐上車的白青沅，胡裡調整著後視鏡問道。

　　白青沅瞥他一眼，胡裡這個『怎麼樣』當然問的是他和程杉的表哥，既然知道他也來了，他們怎麼也得感謝一番。

　　「程杉的表哥是齊先生。」

　　白青沅繫上腰邊的安全帶，淡定地扔下一個對於胡裡是炸彈的消息。

　　「什麼？！！」

　　胡裡猛地回頭，驚訝得眉毛飛起，「那個齊先生？？你確定沒在開我玩笑？」

　　「你覺得我像是會開玩笑的人嗎？」

　　胡裡仔細地上下打量，「像。」

　　「……」

　　等白青沅把事情大概給胡裡說了之後，胡裡面容古怪有些不確定地說道，「這樣說來，你和齊先生還挺有緣分的。」

　　「緣分我不知道，但是孽緣沒錯了。」

　　胡裡有些猥瑣地搓搓手，「你抱著齊先生是啥感覺？你倆確定沒有什麼JQ？」從電梯事故到現在，還真的孽緣與緣分齊齊上陣。

　　白青沅聽著胡裡的話，臉上頓時出現嫌棄他的神情，「你這個想法有些神奇啊胡大神，兩個男人抱在一起會有什麼感覺？你確定你腦袋沒有問題？」

　　「也是喔，你又不是喜歡男的。」

　　胡裡把頭又轉了回去，沒有發現白青沅怔忡異常的他發動車子，「安全帶繫好了嗎？」

　　「嗯。」

　　胡裡倒著車，熟練地轉動著方向盤，「反正我覺得齊先生是真的有些欣賞你，否則他也不會一次又一次出手幫你。咱家的錢多多果然優秀，都吸引齊先生這下家了。」

　　靠著椅背的白青沅睜開眼瞥他一眼，「你說話注意點。」

　　「的確是下家啊，你離開星睿之後，不是可以考慮齊氏嗎？」

　　白青沅怔住，反應過來有些頭痛地摀住腦袋，草木皆兵的狀態讓他此時很不舒服。「你專心開車吧，我們回去再說。」

　　「OK。」

　　胡裡摘下眼鏡放到紙巾盒旁邊，心中嘀咕：我胡裡比你吃了這麼多年的飯會看不出麼，錢多多你絕對有事！

　　車子一路安全地行駛到家。

　　到家後洗了個澡，兩人聊了一會，白青沅因為酒意上來回了自己的臥室早早入睡，胡裡則放輕了聲音在客廳和張絮陽煲電話粥。

　　……

　　凌晨五點。

　　因為昨晚喝了點酒，對於基本沒要求就不會沾酒的白青沅來說，即使喝的不算太多，也會有點後遺症。

　　白青沅做了幾組鍛煉動作，換了運動鞋出門晨跑，外面有濛濛細雨，像蛛絲飄灑在空中落下，輕柔地拂過臉頰，白青沅因為看過外面陰沉的天氣和伸手才能感覺到的雨，所以他出門前戴了個許久不用的鴨舌帽，儘管這樣脖頸等露在外面的皮膚無法避免地冰涼一片。

　　只有些許濕漉的路面深淺不一，四周陰沉沉像阻擋了一片霧，白青沅一直跑到了定下的目的地，沒有一點偷懶地又從那裡跑回來。

　　跑回來的路上路過開了門在做早餐的店，買了包子和粥，慢走回家。

　　才剛用鑰匙打開門，胡裡就從裡面急匆匆穿著褲子出來，「錢多多！定了！你被定下了！」

　　哈？

　　白青沅把食物放到桌上，回頭對他說，「你先冷靜一下，把皮帶扣上再說話。」

　　囧了一下的胡裡連忙邊扣邊走過來，「我剛收到《夜話》那邊發來的短信，無名就決定是你了！」

　　如果說有些職業是起床後必須先看郵箱，胡裡這個職業就是醒來後先看各個聯絡通訊軟件。

　　白青沅有些意外，那個陸導演看起來對他不是很滿意，所以他才會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可能被選上，但是轉念想到那個和他對戲的人，白青沅又不是那麼意外了。

　　「除此之外，《星途》那邊聯繫我說要找你去拍宣傳海報。」

　　白青沅停下咬包子的動作，「上回不是拍了嗎？」他個人有兩張，和那幾位姐姐有兩張，他還記得當時節目組為了確定最後的選擇煩惱了好久。

　　就因為費了一些心血，照理來說應該不會再改才是。

　　胡裡低頭髮著消息，看起來正在聯絡，「她們好像說上一版沒有特點。」瞧這話說的，他們家錢多多拍東西能沒有特點？

　　胡裡很快就和肖筱的經紀人聯繫上，「我懂那邊的意思了。」胡裡衝著抬頭的白青沅搖了搖手機，「肖筱那邊也收到了，看來這節目組打的是捆綁你倆宣傳啊。」

　　白青沅皺了皺眉，「不至於……」有那幾位姐姐做王牌，和作為偶像組合受小姑娘歡迎的林飛羽，不至於要他倆也跟著宣傳一把。

　　胡裡反駁，「怎麼會不至於，你和肖筱一起就有了特色，因為你們是《相思》的CP，現在又是相思大熱的時候，順著風炒一炒，也能吸引很多知道相思的路人。」

　　總之，白青沅又多了件可幹的事情。

　　……

　　在網上火得不行的《相思》終於播到了最後一集，迎來了圓滿的結局。被通緝的巫月趁夜色逃跑，躲進了野外，摘星以她為理由名義為檢查蘭闕國內，實則藏著陰謀。蘭闕當然識破了，他怎麼也不肯放摘星的士兵進入內城。

　　不僅僅是因為一言不合，兩邊都是蓄謀已久，他們很快就打了起來。這一戰本該勢均力敵，但是蘭闕卻有著高出一籌的神秘力量，原本進攻的摘星玩火自焚，輸得一敗塗地。

　　巫月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救了一個被士兵追緝的摘星的孤兒。

　　這孤兒固執地想要拜巫月為師，巫月問他的理由，他說，因為想要自保。

　　這理由比什麼都來得實誠。

　　而知道巫月收了一個徒弟的巫夜，對此只是微微一笑。

　　「他天賦很好。」

　　巫月最有感受。由巫夜取名那孩子跟著他們姓了巫，名為巫起。巫月本意是教授他她們從摘星與蘭闕上得到的東西，可是這孩子融會貫通、舉一反三，所能學會的東西超乎想像。

　　更讓她意外的是，巫夜竟然傳授了他巫族的術法，而且還是算得剛剛好，上不及下不達，就在一個限度裡的東西。

　　巫族有禁令，巫術是禁止私自傳外，傳給巫族以外的血脈。

　　但是巫夜卻在明知道的情況下，還是違反了禁令。

　　巫月覺得，巫夜應該在計劃著什麼。

　　「我該回去了。」

　　遠處巫起還在刻苦地訓練自己，巫夜從他們的臨時住所站起來，溫聲道。

　　巫月跟著站了起來，「這麼快？」

　　聞言巫夜轉頭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再久一點，蘭闕那邊就會發現我不在院裡。」

　　「哦……」有些失落的巫月乖乖地被揉著腦袋。

　　被她這樣的反應逗笑的巫夜搖了搖頭，「快了。你要再耐心一點，只要再耐心一點，我們很快就能回去。」

　　「蘭闕贏了摘星，已經拿到了他們想要的摘星擁有的東西，我是他們謀劃中的一點，我走不了，也不可以走，我必須虛與委蛇。我又怎麼沒有計劃，我的計劃就是必須等到蘭闕的那個時機。」

　　巫月踮起腳，抱住面前這個身形單薄的戀人。

　　「你要小心。」

　　天知道她心裡多想說，她不想回去了，只要和他一起安全地待在哪個地方。但是巫夜不可能不回去，她也不可能不回去。他有著承擔起整個巫族的責任，因此他必須要回去，查清幕後黑手來保證巫族的安全。她呢，她的家人都在那邊，根也在那邊，如果不是危及到巫夜，她也想選擇回去。

　　所以，險中求生成了必須要走的一步。

　　巫夜只是安慰般輕輕拍著她的背，「我一定會送你回去的。」

　　懷中的巫月掙了掙，似搖了搖頭，「不是送我回去，如果要回去我們一定要一起回去。」

　　巫夜無奈地笑了一聲，「好，一起回去。」

　　沒有什麼停留的時間，巫夜很快就離去了，巫月目送著他的背影，直到巫起靠近才收回視線。

　　月下旬，時間就在巫月一邊躲藏一邊教授著巫起，和巫夜一步一步的謀劃中流逝，終究是到了那一天。

　　「師父！」

　　巫月離開前把能留給巫起的都留了下來，其中還包括巫夜交代必須要送給巫起的衣服，那件衣服就是巫夜來到這裡時穿著巫族服飾。

　　巫月回了頭，看向那個緊追在後面的少年，「回去吧，巫起。我們師徒的緣分僅到此，之後的路你只能一個人走了。我們教給你的這些東西，不管你以後傳給你的子嗣也好，徒弟也好，我們都應允了。」

　　「你天資聰穎，能比我們教授的自己領悟到更多東西。但是我們希望，你不要忘了你最初學到的那些，都是來自巫族的。如果以後能傳下去，也不要讓人忘了始源。」

　　摘星與蘭闕的那些東西，巫月能確定，它們就是與巫族出自一脈。

　　巫起堅定地看著自己的師父：「徒兒絕對不會忘根忘本！不管是學到的還是徒兒領悟到的，這些徒兒都會以巫族為源的名義傳承下去！」

　　巫月有些欣慰地笑，雖然她到現在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巫夜會教授那麼多東西，但一向信任他的她覺得，那肯定有他的理由在這裡。

　　「回去吧，別送了。」

　　「師父——」

　　巫月擺了擺手，瀟灑地留給他一個背影。

　　身後少年望著她越行越遠的身影，突然大喊，「師父放心！徒兒一定善用巫術，傳承也必定謹慎再謹慎，絕不會重蹈蘭辰覆轍！」

　　巫月愣了一下，忽然笑容絢爛。

　　她腳步不停，但心裡卻已然清清楚楚。

　　「巫夜，我終於懂得你為什麼會做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