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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狂之詩》第84章
卷八 破門六劍 第八章 大旗

王守仁習慣黎明即起,梳洗和穿戴了整齊衣冠後,就在房間閉目靜坐養氣。

不管是處理官務、傳授講學、讀書和思考學理,都必需有充足的精神。王守仁思想雖不拘泥,做事處世隨心性而行,但對自己絕對嚴謹。

清早的陽光已從窗外照進,映在他瘦臉上。那五官平凡但鎮定如堅岩的容貌,泛著一股凜然不可犯的充盈正氣。

他睜開眼來,站起整一整衣衫,往腰間掛上長劍,也就推開房門出外去。

年輕的門生黃璇早等候在門外,恭敬地行禮:「先生早安。」

王守仁微笑,帶著黃璇往這借住房屋的大門走去。在走廊上,黃璇瞧著老師的背影,每一天早上他看見恩師這儀表姿態,都不禁心裡慶幸。

——得以跟隨一個這樣的老師,不枉此生。

「你很有精神啊。」王守仁這時說。

黃璇答句:「是!」不免得意地把一把佩劍。他徹夜與其他五名同窗都在輪流指揮縣民防守,只小睡了一個多時辰,但畢竟年紀仍輕、臉上未有倦容。

這一趟跟著先生到來廬陵,竟有這番遭遇,黃璇感到就如投身千軍萬馬的戰事中,一顆年少的心靈很是興奮,就連前一夜面對魔頭波龍術王的恐懼都忘卻了。

王守仁雖沒有教過這些弟子兵書戰法,但平時悉心開導之下,他們已訓練出條理清晰的心思,王守仁下達講解的防守之策,六人一點即通,並懂得如何向縣民傳達。假如沒有他們,要靠王守仁一個在城裡四處奔走,守城的準備恐怕到現在還沒有完成。

這正是王守仁理想中的「士」:一理貫通,萬物之理皆可明了。

「先生要先吃個早點嗎?」黃璇問。

「先在城裡走一圈再說。」王守仁想再視察一遍,也好看看還有什麼良策可以想出來。

他們走了兩個城門的防守點之後,正準備朝西門而去,在街上卻見有四人匆匆迎面奔來。

「王大人,找到你太好了!」其中兩人帶著武器,是負責守城的保甲,既高興又有點緊張地帶著另兩人前來。

只見那兩人農民打扮,一身衣衫都已被汗濕,看來跑過不少路。其中一人比較高瘦,仍戴著草笠遮住臉容。

那沒戴帽的農民先說話:「小的是西面羅門村人,名喚羅貴,帶來了這位……兄弟……」說著就指一指身旁那人。

那人取下草笠,露出一張年輕的髒臉,恭敬地拱手垂頭:「王大人,認得小人嗎?」

王守仁一見,雙眼亮了起來。這人正是昨天被燕橫的「虎辟」脫光了衣服那個唐拔,孟七河的親信部下。

「小人與二十幾個兄弟,昨晚已乘夜到達城西那村子,先行探路和張羅準備。我們孟頭領與全體夥伴,這天午時前陸續也會到來。」

王守仁聽見唐拔這話,胸膛間升起一股熱力來,正要開口答謝,唐拔卻止住了他。

「孟頭領著我傳話說,王大人千萬別要感謝。他說:『是我有負對王大人的承諾在先,王大人竟然不捨棄我。這恩德怎麼還也還不完。』」

唐拔說時緊捏雙拳,眼眶已然紅了:

「『應王大人的呼召,這一次,我們要重新活得像個男人!』」

王守仁知道這時不用再多說什麼,只是用力拍一拍唐拔的肩膀:「我期待再跟他見面。」

旁邊的黃璇知道,這年輕小子就是老師提過那伙山賊。他們竟真的受到王守仁的感召,趕來廬陵拼上性命!黃璇身為他的弟子,更感無比自豪。

唐拔又向王守仁解釋:孟七河那一百人分開小批到來,並且不直接入城,是顧慮到縣城可能有敵人的探子暗中監視,最好還是讓對方儘量低估這邊的實力。羅門村只在縣城西面三里多外,隨時能夠發動支援;萬一敵人來攻城,他們更可從旁突擊,裡應外合。

孟七河心思如此慎密,王守仁心裡不免嘉許。

——當初勸他去應武科從軍,果然沒有看錯。

那個農民羅貴聽了王守仁和唐拔的對答,這才松了一口氣:「原來真是王大人的朋友……昨晚嚇煞我們一村子的人了,這麼一夥凶巴巴的漢子,突然就入了村,還說要借我們地方住……」

王守仁他們聽了都大笑起來。

唐拔這時說:「小人得先回去,為其他兄弟到來作準備。我們另派了兩人在城外察看,如果有什麼危急事情,請在西門上面的城牆生一堆煙火,他們看見就會通知我們。」他說完再朝王守仁敬個禮,戴上草笠,跟著羅貴往來路走去。

一天之內就增加了一百人的戰力,更是一群慣於刀口求存、活在山野間的強悍漢子,並且多了孟七河這個八卦門好手,王守仁臉上洋溢興奮之色。

——更讓人高興的是:我沒有信錯這個人!

「快去將這好消息告知荊俠士……不,他正在休息,還是先去找燕少俠,他知道了一定很高興……」王守仁正在吩咐黃璇,這時卻聽到一陣極急密的敲鐘聲。

是敵襲的信號!

「在南門那頭!」黃璇驚呼。

「你快趕上去叫住唐拔那兩人,吩咐他們先別出城,以免給敵人發現!」王守仁向他下令,自己則帶著兩名保甲朝南奔去。

王守仁走這街道,正好路過「富昌客棧」,只見虎玲蘭的高大身影從大門躍出,背上帶著野太刀,腰懸箭囊,手提長弓,向王守仁一點頭,一起也往南門走去。

他們到了城門,看見門後那些防禦用的竹排,窄道兩邊都滿佈緊張的縣民,一個個神色驚慌地拿著武器和投擲用的石塊。城門上方牆頭亦是排滿了人。

「不用慌!」王守仁大呼:「只要按著我跟各位俠士的指令去做,絕對不會給他們攻破!」

虎玲蘭和王守仁一前一後登上牆頭去。王守仁留意到,這位東瀛女俠的步姿還是很不自然,看來是忍著尖銳的痛楚奔跑,那腰肢用了許多層布條緊緊包裹著。

上了城門頂,只見圓性和王守仁的門生朱衡正在向東南遠處眺望。他們今天一起負責守備這道南門。

——燕橫、練飛虹和童靜則仍留守東面與北面的城門。他們此刻亦已聽見信號,並進入備戰狀態,密切注視其他方位是否也有敵人襲來。

王守仁站在圓性身邊,也朝東南面看過去,只見遠處大道上揚起來一股煙塵,絕對是馬隊。

「可是看來太少了。」圓性說。

「也許只是聲東擊西。」王守仁點頭同意:「朱衡,叫下面的人備馬,隨時讓圓性大師和島津女俠趕去別的方向支援。」

「我不會騎馬。」圓性搔搔光頭,朝王守仁笑了笑:「不過倒跑得很快。」

王守仁瞧瞧圓性。昨天發生了太多事情,他也沒什麼機會跟這位少林和尚談話,但只見了幾面已經感到,圓性跟荊裂他們都是一般豪邁的性情中人。

圓性其實不大清楚,身邊這位姓王的大官是什麼人。他只知道:既然荊裂他們能信任他,我也能信任他。

「大師跟荊裂俠士他們是如何認識的?」王守仁眼睛仍盯著遠方的馬隊,同時好奇地問。

圓性搔了搔鬍渣子:「大概是因緣吧?我太師叔是這麼教我的。」

王守仁微笑點頭:「對。是緣份。」

那馬隊接近了,看得出只有七、八騎,晨光映出那一件件飄揚的五色怪袍,是術王眾沒錯。其中一人更舉著一面旗幟,上面有用人血涂畫的物移教紅色符文。

在城門頂上,虎玲蘭掏出一根布帶來,將長弓的把柄跟左手繞圈纏緊,自箭囊掏出一枚長長的烏羽箭。

牆上防守的保甲和縣民全都躲在突出的垛子後面,偷眼看遠方的來敵。他們這裡大概有五十人,遠比對方多出數倍,可是心裡始終對於肆虐已久的術王眾甚是恐懼,不少人的腿都在發抖。

「王大人也請站在垛子後。」其中一個保甲急忙說:「那些妖賊,我聽說他們的箭矢暗器很厲害……」

王守仁卻毫無懼色地站在原位。他知道,要減除縣民的恐懼,唯有自己走在最前。

那八騎到了城門外四、五十丈就停下來,只有一騎繼續緩緩踱步走近,直到約二十丈處才止步。

這名術王弟子年紀較長,看去樣子已經四十出頭,面相很是古怪,一雙眼睛一大一小,嘴巴歪斜,露出兩排不整齊的黃黑牙齒。

——他這副歪臉,是有次服物移教的藥物過了量,令臉龐一邊肌肉緊縮所致,沒死掉已是幸運。

「城裡的人聽著!」這術王弟子朝城門上高叫,那聲音響亮得很,一張歪嘴咬字還是十分清晰:「我來是為波龍術王猊下傳話的!」

城上眾人聽見只是使者,卻沒有半點鬆懈。他們都深知波龍術王如何邪惡狡詐。

「猊下聖言:你們這幹不知來歷的傢伙,膽敢冒犯教威,損我弟子,盜我馬匹!猊下與眾弟子如今坐鎮青原山『清蓮寺』裡,等候你等眾人上山,獻出頭顱來!」

王守仁聽了很是意外。他跟荊裂一直都在思量,要怎麼把戰場轉移去對方的本陣,以免敵人毒物危害縣城百姓。怎料現在對方竟主動邀請他們進攻。

圓性卻哈哈大笑:「我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呀?你們沒有腿腳嗎?自己不會過來?」他心裡也希望反守為攻,故意這樣說,是避免被對方看出已方的意欲。

「你們當然可以不來。」那張歪嘴獰笑著說:「不過我們昨夜已經到過青原山以東的泗塘村,將那村子裡四百一十三口人都趕上了『清蓮寺』旁邊空地。每半個時辰不見你們上山門來,我們就隨意挑一個來殺。呵呵,有這麼多個,你們大可等十幾天才上山,到時候大概還有些剩下來。」

王守仁憤怒得鬚髮戟張,目中有如冒出火焰。

——這干禽獸的心靈,已然被慾念吞噬,無可救藥。

虎玲蘭怒然搭箭拉弓,瞄準了那術王弟子的眉心!

「別亂來!」那術王弟子伸出手掌擋在臉前:「我們這八人,要是有任何一個回不了去,或是回去時身上少了一點點東西,術王猊下在午時後就會先處決一百人!」

虎玲蘭挾著箭尾的手在發抖。最後她還是慢慢將弓垂下來。

圓性也是憤怒得胸膛起伏。他自小出家,不懂世情,但自從下山之後,一次又一次遇上更歹毒陰險的惡行,驀然教他想起從前在少林寺裡,師長們向他講過的佛法。

——要渡眾生,果真是千難萬難。

城垛後有人發出悲鳴。原來其中一個縣民,他的妻子娘家就在泗塘村。

「我還忘了說……」那術王弟子垂下手來,又得意笑著說:「殺人是在今天黎明時分開始的。我們來這裡的路程上,大概已經有三個人去了真界當『幽奴』了……嘻嘻,你們要什麼時候上來『清蓮寺』,自己打算吧!」

他說完就撥轉馬首,與同伴策馬離去。

「得馬上去找荊俠士他們。」王守仁深深吸了一口氣,強壓著心頭的焦急與暴怒。「必得出城了。」

◇◇◇◇

虎玲蘭趕回「富昌客棧」,卻發現荊裂那樓上房間的門早已開著。

「荊俠士在警號響了不久後就醒來了。」客棧裡的大夫說:「馬上又大吃大喝了一頓。他在薛九牛跟前站了一會兒,然後喚人把馬拉來。他說要去衙門,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虎玲蘭聽了立刻出門上馬,往縣城衙門的方向奔去。

同時,圓性、燕橫、童靜、練飛虹,還有王守仁與他的六個門生,都已緊急齊聚在關王廟前那片空地上。眾多保甲縣民則在空地外頭觀望。

「我已經吩咐唐拔,馬上去催促孟七河跟部眾全速趕來。形勢已經變了。」王守仁說時,手掌緊捏著劍柄,掌心都是汗水。

——四百多條人命,懸於一線。

燕橫和童靜聽到波龍術王挾持人質的事情,少年的心也都湧起熱血來。每一刻過去,就意味著有更多人死去,他們恨不得現在就跨上馬去青原山。

飛虹先生清楚知道他們的心情,因為他自己也是一樣。但老練的他平靜地告誡二人:「不要焦躁。急就會亂。這正是那魔頭希望我們犯的最大錯誤。」

「會不會是計策?」朱衡在王守仁幾名學生裡年紀最大,思慮也最周詳:「那魔頭想把幾位俠士都引誘過去,再來偷襲這城?」

「不。」練飛虹斷然回答:「他因為折了三個好手,知道主動進攻佔不了便宜,就想請君入甕,利用地形去搶回優勢。到了這種時候,他眼中最重要的事情必然就是殺死我們幾個。一旦我們不在,他要屠城就輕易得很,沒必要先來強行攻城,消耗自己的戰力。」

「正好!」圓性猛力把齊眉棍拄在地上:「在他們那邊決戰,就不用顧忌毒物會傷及城內婦孺。而且我們幾個人本來就不適合防守。進攻才是我們最拿手的事情!」

童靜聽了不禁猛點頭。她這兩天一直呆在這圍城裡,早就失了耐性。

「沒錯。」王守仁捋鬚說:「最初我跟荊俠士也是如此想,而且我們多了一百名有侵攻之力的生力軍,主動進擊更有把握。可是還需要對策……」

就在此時,外頭的人群往兩邊排開來,兩騎踱步而出。

當先一騎之上正是荊裂。只見他整副打扮裝備都改變了:頭頂一片黑巾,把辮髮包束起來;臉上斜繞著一塊黑色的長布條,將刀傷裹住;受傷的左肩和右膝都用皮革和銅片造的護甲緊束固定著,減少移動時生痛,又可抵受一定的衝擊;肩背披著一件全黑的長披風,為的是要掩藏掛在胸前的受傷左臂;身體其餘各處也都穿上或綁縛著黑布,為的是防範敵人的帶毒暗器。他騎著本屬梅心樹那匹黑馬,人與馬兒彷彿一體,如非白天,會讓人錯覺是個極高大的黑影。

他背後掛著長長倭刀,更長的船槳則像槍矛般提在右手裡;其餘腰間和馬鞍旁共掛著三柄不同的刀,還有梅心樹的那串鐵鏈飛刃。

荊裂剛才去衙門後的倉庫,是為了翻找裡面收藏的保甲用兵械,選出這些兵刃、護甲和衣飾,並由虎玲蘭為他穿上。

帶著刀弓的虎玲蘭騎馬緊隨其後,一身紅衣的她與荊裂成強烈對比。這一對英挺精悍的男女俠士,令縣民看了都不禁讚歎。

二人前來空地下馬。荊裂的步伐雖然還是一拐一拐,但因為膝蓋關節用護甲固定著,走路比昨天輕鬆多了。

「昨天的事,還沒有感謝你。」荊裂朝圓性點頭:「痛楚減少了。少林果然不簡單。」

圓性好像滿不在乎地聳聳肩,但其實心裡很高興得到荊裂的讚賞。

「不錯,我們確是得到了反守為攻的契機。」荊裂向眾人說:「可是你們先得知道,那『清蓮寺』的地形是怎麼樣,擺在面前是個如何的難關。」

他把船槳交給黃璇拿著,坐在石頭上,伸指於沙土地畫出前夜冒死探得的「清蓮寺」地勢;那狹隘的山門與門後的廣闊空地;寺前的溪河與「因果橋」;還有寺後三面無法通行的峭壁。

只有正面唯一的通道,卻又極為易守難攻。就好像硬要將手伸入狹窄的瓶口取物一樣。

荊裂講解完了,眾人都沉默下來。術王的人馬雖然只剩大概一半,但守著這般地形,戰力將會變成像平日的四、五倍。

——而且不要忘了,裡面還有一個可怕的波龍術王。

一次接一次,更嚴峻的挑戰。但沒有退避的理由。

最先打破沉默的人,是燕橫。

「比起姚蓮舟和武當派,這也不算什麼。」

此語一出,六人眼睛一亮,相視而笑。

尤其荊裂,再次展露出那燦爛的笑容。眾人見了都寬下心來。

這時有幾個婦人,抬著一卷長布走過來空地裡。

「造好了嗎?」童靜高興地大叫:「太好了,快把它掛起來!」

那布卷展開,原來是一面用粗布縫拼而成的大旗幟。關王廟前就有根旗杆,幾個縣民在童靜指揮下爬了上去,七手八腳將那旗幟掛上。

「是什麼東西?」燕橫問童靜。

「是城裡的婦人要送給我們的,也是為了壯壯防守的聲勢。那波龍術王有個這麼嚇人的外號,我們也不能輸。」

旗幟在晨風中飄動,可見上面以黑炭塗了四個歪歪斜斜的大字:

破門六劍

「是你想的?」練飛虹問,回想起昨天偷偷看見童靜在沙地上寫字,恍然大悟。「什麼意思?」

「我們幾個不是失掉了門派,就是離家出走。」童靜擠擠眼睛笑起來:「所以我就想到這麼叫了。很貼切吧?」

「為什麼是『劍』?」圓性皺起濃眉:「我又不用劍。荊裂跟島津小姐也不用。」

「沒有關係啊。」虎玲蘭微笑說:「在我家鄉,刀也就是劍。」

「本來是『破門五劍』的,因為我們五個裡面有四個都是劍士!不過既然和尚你也來了幫忙,才姑且讓你湊進去,應該多謝我啊!」童靜故意氣圓性說:「而且,『劍』比較好聽嘛!」

荊裂看著旗幟,那「破門」二字,對一般人來說好像不太吉利,但他天生就離經叛道,也不信邪,這麼豁出去一無牽掛的形容,正合他的心意。

他跟燕橫對望了一眼,回想當天聯袂下青城山的時候,只有他們兩人;現在六個同伴齊聚,還能為這般有意思的一戰生死與共,實在快意。他們不禁相視而笑。

六人雖然好像嬉鬧成一團,但其實看見這四個在風中飄動的大字時,心裡都頓生豪氣。他們確是離開了家園或門派的孤客;如今在這名號之下,緊緊連結在一起,身心溢滿了同伴互相扶持的溫暖感。

——你的生命裡還有其他東西。

荊裂回想夢中師叔的話,默默朝著那旗幟點頭。

「王大人,你看這旗幟怎麼樣?」童靜問王守仁:「我……沒有做多餘的事情吧?」

王守仁瞧瞧關王廟四周的廬陵百姓,他們也都正在仰望這面旗幟。

那神情彷彿看見了希望。

「童小姐,幹得好。」王守仁笑著回答。

「每時每刻都有人要死。我們準備隨時出發。」荊裂收起笑容說,立時又把眾人帶回嚴苛的現實。空地上的氣氛回覆先前的凝重。

荊裂從黃璇手上取回船槳。

「王大人,今次作戰的策略,全靠你了。我們都是你調度的棋子。」

王守仁那雙包含智慧與氣魄的眼睛,與荊裂對視。

「我看見荊俠士剛才所畫的地形圖,已經想出幾個方略。」他說:「一城生死,就在此一戰。」

「不管王大人決定了什麼戰策……」

荊裂說著,與五個同伴在「破門六劍」的大旗底下並排而立,一齊朝王守仁躬身。

「請把當中最危險的使命,交給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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