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武道狂之詩》第34章
武道狂之詩第三章西軍

尹英川率領的西軍,在鏢師帶路下沿著西大街而走。八卦門這次派出大群精銳弟子,極欲爭功,因此走得很急,不久就到了城西的竹笆市。

竹笆市日常甚是繁忙,但行人遠遠看見大群武人在東面浩浩蕩盪走來,紛紛躲到街旁的小巷或商店裡,讓出空空一條大街來,屏息觀看這支武者軍團經過。特別是身材高大、赤膊披著“半身銅人甲“的圓性,更令他們好奇。

“你看那刀,多大!“一個少年把頭伸出巷口,仔細瞧八卦門弟子替尹師叔抬著的那柄大刀,不禁跟身旁的玩伴悄聲讚歎。近百武者裡,有些拿的是鐵撾、判官筆、虎頭雙鉤等奇門兵器,這些尋常人家的少年更是從未見過,逐一地興奮指點談論。

有的武者聽到少年的讚嘆,暗感自豪。其中一個來自河南舞陽的魯山派好手,手裡提著個顯眼的獸臉銅盾,聽到後就刻意向少年們揚一揚盾牌,然後故作憤怒狀,朝他們猛瞪一眼。少年都給唬得逃入巷裡,又驚慌又覺得好玩。群豪也哄笑起來。

尹英川回頭,看見那些來自小門派的武林人士,紀律如此鬆懈,嘆息搖頭。

“師叔。“他身旁的徽州八卦門總館“內弟子“丁俊奇說:“其實我們這麼大鬧西安,那姚蓮舟遠遠就知道我們來了。那怎麼抓得到他?“

“就是這麼鬧才好。“另一邊的圓性聽見,冷冷說:“讓他知道我們來了。“

丁俊奇不解。尹英川瞧一瞧圓性,然後向師侄解釋說:“他的意思是,姚蓮舟根本沒打算要逃。“

“師叔…“

“我也是一般想法。“尹英川說:“我本來就沒指望靠那顏清桐的人查出姚蓮舟下落。既知道他就在城裡,不如就直接把他叫出來好了。“他的一黑一白眉毛皺起來,目光收緊又說:“他在西安也是為了等我們吧?“

“尹前輩。“圓性沒有看尹英川,仍是專注地瞧著前方街道:“可以答應我一件事情嗎?要是我們這支西軍先遇上武當掌門,請讓我先打。“

“我不知道你這位年輕的大師,在少林寺裡武功地位如何…“尹英川微笑:“但你自問比得上華山派掌門『九現神劍』劉宗悟嗎?別送死。“

“他殺得了,我就讓他殺吧。“圓性說得語調平常,半邊臉沒有顯示怒意,也沒有赴死的激昂。“只要讓我打就行。“

“你都已經穿了全副武裝。看來我要阻也阻不了。“尹英川收起笑容點點頭。他心裡疑惑:這圓性和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過去未聞少林、武當兩派結過什麼大仇,雖然聽說姚蓮舟在華山已經宣告要找少林派的麻煩,但畢竟只是口頭說說,還沒有行動。圓性怎麼這樣堅持拼著死也要跟武當派比鬥?難道他出家前跟武當派有私怨?又或是上一代的事情?…

“大師…“圓性雖遠比尹英川年輕,但始終剃度於名滿天下的少林寺,尹英川也不得不尊重。“我一直在想,貴派要是真的加入這次討伐武當之行,斷不會只派你一人…我沒猜錯,大師是私自下山的吧?“

圓性沒半點動容,卻也未回答尹英川。

大隊早就越過竹笆市,繼續沿西大街而行,接近橋梓口。

這是西大街一段寬闊的石橋,橋底下一條清澈大渠,名為通濟渠,渠水自西城門外引入,以供古皇城和附近一帶的民家食用,沿渠兩邊的南北街道,每隔十來戶就有一口井。

如先前一樣,橋梓口四周的人早已退避,一片冷冷清清。卻獨有一人,大剌剌地盤膝坐在那石橋中央,手裡提著一條長桿棒。帶路的鏢師一見這身影,馬上停步。

尹英川和圓性率先走前觀看。

盤坐橋上的不是別人,正是荊裂,一手撐著那條比他還要高的船槳。

“又是你!“尹英川皺眉高呼:“你不是退出了嗎?怎麼又跟著來了?“

圓性看見荊裂,倒是自從走出“麟門客棧“之後,半邊嘴巴第一次露出笑容。

荊裂在橋上站起來,走到橋邊的石欄杆旁,半倚著輕鬆地說:“我分明就在你們的前頭呀,怎麼說成是我跟著你們?“

尹英川沒空理會這等廢話,也不再跟他爭辯,只問:“你是要加入的就過來。否則就別攔路。“他之前見識過荊裂如何打贏戴魁,知道荊裂是高手,心裡也希望他加盟。

“你也說是我『攔路』啦。“荊裂笑著撥一撥滿頭辮子:“也就是承認是我先到的,絕對沒有跟著你們。“

荊裂如此言不及義,尹英川後面許多他派群豪都忍俊不禁。尹英川卻氣得臉色煞白。

“這位荊兄。“丁俊奇代師叔出頭:“看你一身打扮應該是豪爽之人,不料說話如此夾纏不清。我們…“

荊裂卻打斷他:“跟著你們的,不是我。是另有其人。“

他說著,忽然就用船槳一撐,雙腿躍上了石欄杆。足底一著落欄杆,荊裂又再跳起,躍到更高處,同時右手已經從后腰拔出那柄以鴛鴦鉞改造的大鏢刀,借助身體跳躍之力,在最高點猛地揮臂,將鏢刀往西軍群豪的方向甩出!

隊伍中許多人都急忙低身抱頭,或是用手上兵器招架,迎接那急激迴旋飛來的鏢刀;鎮西鏢行的鏢師和一些功力較差的武者,就根本反應不及,呆在原地。

尹英川和圓性也一樣紋絲不動。

他們當然不是發呆,而是從荊裂半空發鏢的手勢,已經斷定那鏢刀不是飛向他們。

果然,那鴛鴦鉞鏢刀在群豪頭頂上呼嘯而過,繼續弧線飛行,直飛到隊尾後兩條街處一個巷口,鹿角狀的刀刃深深釘入一邊土牆。

圓性和尹英川隨著那鏢刀的軌跡回頭看,正好看見鏢刃插入巷口牆裡的剎那,巷後有一個身影極快地閃過。

“有人跟踪!“尹英川大喝。

——難道是姚蓮舟?還是武當弟子?

西軍押尾的武者馬上回身,紛紛舉起兵器往那巷口衝了過去。卻見巷內有十幾個人,都是躲著看熱鬧的百姓,當中有老人家也有小孩,一個個慌張地蹲在巷子旁。

他們看見這班凶神惡煞般的武人衝殺過來,都被嚇得說不出話。當中幾個人只是往上面屋頂指了指。

“上了去!“眾武者呼叫。其中一個來自山西平陽的八卦門支系弟子,輕功身手較好,當先就踏著牆頭翻上了屋瓦,同時還舞刀過頂,以防上屋頂一刻被對方偷襲。這八卦門人才蹲上屋瓦,卻見有一條身影早已經越過兩排屋子遁到遠方。

“好快!“八卦門人輕呼,心裡想很可能就是武當著名的“梯雲縱“輕功。要知這等尋常民家的房子,屋頂瓦片甚為輕薄,用一般的奔跑方法,非踏出個大窟窿跌下去不可,此名探子必定專精修練過高深的輕身功夫。

尹英川深知這個本派弟子的輕功造詣,但也被這神秘探子逃掉了,不禁意外。

“不用奇怪。“荊裂躍起發了一鏢後,又輕輕著陸在石橋上。“以我所知,武當派有特別調練一批專門做跟踪情報的弟子,並且派駐各省的大城都。他們為了這個『天下無敵,稱霸武林』,可真的準備充足。“

尹英川問:“這麼清楚…你跟武當弟子交過手嗎?“

荊裂微笑不置可否。

“武當弟子,已來了西安。“圓性像是向自己說。他神情沒半點緊張,反倒略現興奮。

尹英川卻很擔心:“如果姚蓮舟已經與其弟子門人會合,再非孤身一人,那麼要擒捕他就很困難了。“

“師叔,你剛才不是說過姚蓮舟在等我們嗎?“丁俊奇說:“那麼他現身就行了,沒必要再派弟子來跟踪。我在想…“

“他們還沒找到自己的掌門。“尹英川點點頭。

“這是唯一的解釋。“荊裂說:“藏首露尾,不是武當派的作風。他們通常喜歡直接就打過來。“

尹英川揚起左邊的白眉,打量著荊裂。“你這傢伙,又不肯加入我們,卻又助我們揭出那探子跟踪,是什麼居心?“

“我不過是有個同伴,過了約定的時間遲遲未返,才出來找她,卻打聽到你們已經從『麟門客棧』出動。“荊裂笑著說:“幸好來得及追上你們看熱鬧。還給我途中發現那個武當探子,真好運道。“

“既然你發現那探子,何不暗中就把他制服?“尹英川一臉不高興。要是荊裂擒下那探子,就可能問出許多事情。

“我沒這把握啊。那人不像你們這些出巡的傢伙,可是非常警覺的。“荊裂揶揄了一句,又說:“而且不是這樣當眾趕跑他,接著就沒好戲可看了。 “

“什麼好戲?“丁俊奇不忿地問。

“武當派的人行藏既露,他們也就不會再躲了。“

說著他就指向大街的東首。

眾人回頭望去。果然在那長街遠處,已有五條身影成一橫排,像走在自家的廳堂般,朝著西軍直走而來。其中三人都帶著刀槍兵刃。

五人裡走在正中央的那個,一頭鬈曲長髮披散,額上展現一行符文刺青,身材像顆圓滾滾的鐵球,正是武當派“鎮龜道“高手桂丹雷,率領三名“兵鴉道“同門焦紅葉、尚四郎、李侗,還有剛才跟踪失敗遁走的那個“首蛇道“弟子趙昆,走到西軍群豪丈許之外,五人才停下步來。

武當派的人突然就出現眼前,而且一個個氣勢非凡,特別是赤手空拳的桂丹雷,更是渾身都散發著戰鬥氣息,群豪不禁大為緊張,近百人的西軍,反而被這五人的陣勢懾住了。尤其那些來自小門派的武者和鎮西鏢行的鏢師,都漸漸退到了八卦門人的後方。

尹英川早知道這些傢伙都只能助助威,要是真打起來,十之六、七都沒什麼用,本來就沒有想過要倚仗他們;但現在這些傢伙助威不成,反倒讓大軍失威了,教他搖頭嘆息。

桂丹雷以極雄渾的聲音朝著群豪高呼:“馬上離開西安府,滾回你們各自的老家。“聲音響徹西大街,可知元氣之充沛。

“西安不是武當山,我們愛住多久就多久。“丁俊奇冷笑。

“八卦門在京師已是我派手下敗將,沒資格跟我說話。“桂丹雷看也不看丁俊奇。“再說一次:滾!哪一個門派最遲走出西安府城門,我們武當派下次第一個滅掉它。“

一個“滅“字,說得理所當然,簡直違反天下武林的規矩。這反而激起了群豪的情緒。眾人這才記起:今日一戰,不為耀武揚威,不在揚名立萬,而是面對霸絕的武當派,各門派如何結盟求存。

當中獨是一條身影,自群豪裡猛奔而出,發出如戰嚎的呼叫,帶著如鐵鎚擊石般的踏步聲,朝武當五人直衝過去!

陽光照射,反映出他左半邊身的金紅光芒,正是圓性。

對他而言,多說一句都是浪費時間。

——我下山來,就是要打武當派的人;現在武當人已在眼前,還不打作甚?

五個武當弟子盯著圓性衝來之勢。桂丹雷迅速喚叫:“四郎。“

“少林和尚。不錯。“那“兵鴉道“弟子尚四郎,從嘴角齒縫間吐出一句話,緊接就從同門間步出,拔出腰間一柄厚背鬼頭刀,迎著圓性擺開架式。這尚四郎身材中等,不想卻是用如此沉重的兵刃。一雙眼睛很細小,平板的臉木無表情,極是內斂。

圓性直瞪著尚四郎,奔跑中雙手已把包鐵六角齊眉棍掄在頭頂,那嚎叫中的右邊臉表情,跟左邊的夜叉面罩竟是一致。

焦紅葉和李侗,在尚四郎後方緊盯著圓性。這是少林與武當兩派史上首次真正交鋒,他們卻沒有被選上,心中不免遺憾。但既是桂師兄的決定,兩人也沒有異議。

少林雖為與世無爭的禪寺,但少林正宗外家武道,卻以剛猛精進的拳棒聞名於世。圓性深得其中精要,也是率先搶攻,雙手握著棍尾,就乘著奔勢向前躍出,集全身之力,高高朝尚四郎垂直迎頭劈下!

——圓性這一縱躍,心中乃是“借相“從山崖往萬丈深淵一跳,有前無後,無畏無怖。

尚四郎判斷出這毫無保留的劈棍,手中刀刃抵受不住,手掌迅疾把鬼頭刀翻轉,變成那厚厚的刀背向前,左手搭著握刀的右腕輔助,橫刀朝上迎擋!

包鐵棍端與刀背猛烈相交,金屬鳴音在大街上迴響。

那齊眉棍身乃是堅韌木頭所造,帶有彈性,強力互擊下即向上反彈。圓性熟知此棍質材,藉這反彈之力,雙手扭絞,將棍頭自上向下劃半個大圈,迅速變招成挑棍,一式“飛天叉勢“,撩打尚四郎下腹!

圓性這套正是少林派著名的“緊那羅王棍“。據寺內久遠碑文記載,從前少林寺曾遭賊劫,被大群賊匪圍攻;突有一人仗棍而起,立於寺牆之上,其形貌威勢竟怖退賊軍,不戰而勝。寺僧皆稱此乃觀世音菩薩下凡,並化身緊那羅王①,以神威退賊救寺。此後少林寺僧為防再受劫難,更加緊研練拳棒,其中創編的這套棍法,即以此典故命名以為紀念。

『注①:緊那羅為梵語“人非人“之意,是佛教護法神“天龍八部眾“之一。傳說中是頭有獨角,善歌舞演奏的樂神。』

——實情是當年少林寺一隊棍僧,奮起與賊團對抗,殺得山門外血流成河,方才將之擊退。當時的住持元老深感這一戰作下殺孽太重,故此隱去不提,代之以菩薩顯靈之說。這套“緊那羅王棍“,就是少林武僧參詳那場血戰的經驗,改良少林棍術而創,故最為剛猛狠烈,每式每勢都是拼殺的實戰棍法,全無保留。

尚四郎既是“兵鴉道“弟子,當非庸手,剛才往上招架時,心神早就同時顧慮下路,果然見圓性變招為挑棍,他把鬼頭刀劃一個弧,平刀向下以刃面又擋住第二棍。

鬼頭刀碰上棍的瞬間,尚四郎踏前一步,以刀身近護手的根部壓制著齊眉棍,同時刀刃貼著棍身向前滑出去,刀尖削向圓性握棍的前鋒左手!

圓性仗著左手穿了銅甲,竟是不縮不閃,憋著一口氣,心中“借相“觀想整條左手化成了一塊金屬堅鐵。

——少林硬功·“鐵布衫“。

尚四郎的鬼頭刀脊厚而刀寬,頗是沉重,即使這招削刀動作不大,攻擊的力度也絕對不輕,加上是斬在骨頭細小的拳掌上,就算隔著銅甲,刀勁一樣足以挫傷掌指。但圓性的“鐵布衫“氣勁貫徹,鬼頭刀削在拳甲上,不但未動那拳頭分毫,刀身反被彈了開去!

刀一彈開,齊眉棍不受壓制,圓性乘勢斜向上揚起棍頭,右手握棍尾衝出,一式“穿袖勢“,六角形的鐵棍頭如標槍急刺尚四郎面門!

尚四郎那木雕般的臉全無動容,冷靜地一側頭,齊眉棍僅僅掠他右頸側刺過。

圓性得勢之下絕不放鬆,雙腿馬步沉下,棍頭壓在尚四郎肩頸上,中段棍身則制住他架於胸前的鬼頭刀,欲以全身坐馬的沉勁,將尚四郎連人帶刀壓倒地上!

尚四郎趁圓性壓制之勢未完成,手中刀貼身倒提,使一招“裹腦刀“,往右上斜斜斬出一圈,將齊眉棍架開,同時後跳了一步,輕輕鬆鬆就脫出圓性的壓棍。

圓性剛剛才沉下馬,無法再走步追擊,棍勢已斷,只好重新擺起架式。他鼓起齊眉棍,擺一個中平勢,棍頭遙指對手面門心胸。身體側馬而立,左身的前鋒方,從頭到腳都有“銅人甲“保護,人與棍結合成一個無隙可乘攻守兼具的完美架勢。

荊裂、尹英川和各派群豪,當然都在專注觀賞這少林對武當的歷史一戰。圓性未曾商議就率先搶出戰陣,尹英川本甚不悅,又擔心他被武當高手圍攻,已準備拔刀出手相助;卻見對面也只派一人來單打獨鬥,心下稍寬,就站在原地觀看兩派的武功。

圓性的一手“緊那羅王棍“,直打硬攻,以勢破勢,絕無半點花巧,看得眾武者熱血沸騰。

——少林號稱“天下武宗“,絕非徒負虛名。

反之那尚四郎,交戰數合都是招架多反擊少,刀招也無甚特別。雖說他面對少林武僧,數招間毫髮無傷,也算防守功夫極了得,但如果這就是自稱“天下無敵“的武當派精銳武者,那可真令人失望。

各派群豪見武當弟子不過如此,對今日西安一戰又恢復了信心,紛紛為圓性吶喊助威。

就只有荊裂,滿腹疑惑地註視著尚四郎。他跟武當高手多次交鋒,深信此人功夫絕不會如此簡單。

再看武當派其餘那四人,見同門處於守勢,卻並未現出擔憂的神色,荊裂更加肯定。

尚四郎立一個前三分後七分的後弓馬步,鬼頭刀斜架胸前,左掌輕按刀背,仍是一個守護為主的架式,一雙細目未露半點情緒,那薄薄的嘴唇卻吐出一句:

“好了。現在可以開始了。“

——現在才是開始?他是什麼意思?

圓性畢竟年輕,數招佔了上風,更滿腔都是戰志,毫不理會尚四郎這話,舞動一個棍花,也就搶步上前,運起剛才使過的第一招“劈山勢“,又是正面垂直劈下!

這次尚四郎卻不是橫刀上架,而是把刀劃了個斜斜的圓弧,從旁迎向那劈棍。

荊裂看見他這起手方式,心中只覺似曾相識…

——“太極“!

刀棍相交,竟無聲響。

圓性只覺手中棍勁,一著落在刀上即偏歪了。劈棍被“太極刀“刀背卸引,掠過尚四郎身側,猛打在大街的青石地板上,石碎轟然激飛!

——原來先前尚四郎陷入守勢,乃是刻意。數次硬擋棍招,是為了測試圓性的棍勁到底有多強,心中有了把握,方才使出這“太極刀“。

尚四郎一把圓性的劈棍卸去,鬼頭刀即翻轉,乘著這“引進落空“製造的空隙,順勢將刀刃往圓性頸項抹去!

——“太極“一出,即是殺招。

眼見圓性被化勁引得人和棍皆失控,刀已及頸,他卻在這危急瞬間坐馬發力,硬生生將擊落地上的齊眉棍再拔起,右手一抽,左手在棍上滑過,變成雙手張開握著棍身兩頭舉起,同時仰頭拗腰,一招“舉鼎勢“,僅僅在頭頸前兩寸之距,以棍身中央架住那刀鋒!

尚四郎以為一記“太極刀“已將圓性破勢,這一抹斬必中無疑,怎料圓性還是仰著身把棍拉回來,在最後關頭及時擋下,心頭有點意外,但並未猶疑,馬上弓步前進,左掌拍到刀背上,以雙手之力加上身體前衝,繼續把鬼頭刀硬壓下去,欲把刀刃印進圓性的頸項!

這一強壓下,圓性身姿不正,雙臂的手肘又曲著,發力不易,兩腿馬步登時被壓得更低,幾乎就要屈膝跪倒。他死命頂著那沉重的鬼頭刀,雙臂內側的左青龍、右白虎烙印皆催谷得通紅。

尚四郎細目射出凶光,雙腳跟也都離地而起,將身體重量加到刀上去,誓要為武當派取得這場光榮的勝利。

——打倒少林派!

刀鋒已碰觸上圓性的頸項皮膚。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