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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狂之詩》第35章
武道狂之詩第四章千山未及此山高

在那“盈花館“的大招牌底下街道,包圍著的東軍群豪刀槍並舉,刃鋒反射出一片如海的光芒。
守在南面的人,全都仰著頭,以緊張的眼神,凝視二樓其中一個房間那排緊閉的紙窗。

在場沒有人發出聲音。就連那些慌忙逃走出來的客人和妓女,看見這武者軍團的陣仗,一個個也是噤若寒蟬,縮著頭慌張地從兵刃叢間走過。武者密切留意每個從“盈花館“走出來的人,從其步行姿勢判斷,當中有沒有會武功的,慎防有武當人混在其中。有幾個比較年輕的恩客,走路動作稍為靈活,都被武者揪住仔細查看,肯定了不是會家子才放走。

“盈花館“的鴇母帶著幾個龜奴,一看見顏清桐就急不及待走到他跟前:“顏大當家——“

顏清桐看也沒看她,仍然緊緊盯著那排窗子,只是舉起一隻手掌說:“今天這兒有任何損失,我全包了。“他揚一揚下巴,指向那些窗子:“有個奇怪的客人,住在那個房間?“

鴇母點了點頭。顏清桐沒再跟她說話,只揮揮手示意她快點離去。然後他轉過滿是汗珠的臉,瞧向戴魁。

戴魁只是怨忿地回看顏清桐一眼,就帶著李文瓊和其餘十六個心意門好手,往“盈花館“的大門走去。

剛才戴魁已經跟眾同門下令,這一戰心意門要打頭陣。當然他沒有解釋原因。李文瓊等雖然又疑惑又緊張,但既是戴師兄的命令,他們不能不從。

戴魁把那束牛筋索交到一個年輕的師弟手上:“待會兒如製服了姚蓮舟,由你來縛他。“

李文瓊聽見師兄的口氣,似乎對生擒武當掌門頗有把握,不禁瞧著他。

戴魁避開李師弟的目光。

“之後我會告訴你。“戴魁仍向著妓院大門走去,輕聲向李文瓊說。李文瓊知道戴師兄為人素來剛直,不喜掩飾,心知這事情必有不可說的隱衷,也就不再追問,提起雙鐧和師兄並肩走著。

董三橋看見心意門人竟自告奮勇作先鋒,卻又不向他交待一聲,甚感奇怪,向顏清桐問:“這是怎麼回事?“

“董兄,我戴師弟說,要為大家一探姚蓮舟的虛實。“顏清桐回答。

董三橋想不到其中關節,但既然心意門自願冒這大險,他也沒有理由阻止。董三橋回頭,跟韓天豹耳語數句。韓天豹點頭,就暗地向四個秘宗門弟子下令,四人馬上走近那排南面窗子下方。

群豪見心意門人率先出擊,也都向他們歡呼助威。

“山西心意門,果真是好漢!“這樣的讚美之詞,聽在戴魁耳裡,卻只覺苦澀。他暗下摸摸那收藏著解藥的腰帶,心中只盼這事情快點完結。

燕橫也極是意外。看著戴魁走過,他想起自上午在路上相識以來,這位心意門前輩一直很敬重自己,心裡熱血上湧,忍不住就說:“戴兄,讓我跟你一起進去!“

戴魁見在場武林同道,一個個只會站著喊叫助威;自告奮勇加入助拳的,就只有最年輕的燕橫一人,他心里大是感激。但此事關係心意門榮辱,不容外人在場,戴魁只是無言向燕橫搖搖頭,也就拔出腰刀,領著同門走入“盈花館“的大門。

最後一個心意門人也消失於門外之後,外面群豪也就馬上靜了下來。

韓天豹這時揮揮手。四個秘宗門人同時躍上了牆壁,手足並用地爬到那排密閉紙窗的下方,蹲伏在下層窗戶的簷瓦上。他們手中已是暗扣著飛鏢。

秘宗門的輕身功夫名震北方,武林中人早已知曉,現在親眼看見四人飛簷走壁,沒發出一點聲響,群豪也都讚賞,只是怕被房間裡的人發現,並未出聲喝采。

燕橫專心地傾聽“盈花館“內的動靜,心裡在關懷心意門人的安危,並未察覺在包圍人群的最後頭,童靜也拉著馬兒在觀看。

顏清桐滿臉帶著期望,正熱切等待著妓院里傳出的打鬥聲音。

在“盈花館“樓下那掛滿了紅帳的華麗大廳裡,戴魁靜靜仰著頭,凝視通往二樓的木階。

也許是錯覺,他好像聽得見,身邊十七個人的急促心跳聲。

“待會兒我與文瓊打頭陣。“他沒回頭地向同門說。“記著,要是危險,就馬上逃出去。面對這樣的對手,沒有什麼可恥的。“

說完就往階梯踏上第一步。

李文瓊還是摸不透戴師兄為什麼要強出這風頭,只知道絕對跟之前輸給荊裂的事無關。可是現在已入敵境,更不是追問的時候。他只好緊緊跟著師兄上去。

到了二樓的走廊,陽光自西側一整排的窗口射進來,廊內沒有一絲風,微塵在光束下浮游,四周皆沉靜得可怕。

戴魁知道到了這地步,對方必然已經察覺他們上來,也無意掩飾腳步聲。他暗中調息呼吸,全身重心下降,每一步踏在那木板地上都很凝重,正是心意門武術著名的“雞形步“。戴魁以這戰鬥的態勢,慢慢朝著走廊末尾最南那個房間前進。

李文瓊和其他十六人一見師兄這姿勢,就如平時修練的習慣,一個個也都跟隨著擺起同樣的身姿,並已架起刀劍兵刃。

戴魁那柄心意門的腰刀跟一般尋常單刀有異,全刀長達三尺九寸,刀柄也造得略長,可單、雙手握持拼殺。此刻戴魁雙手握刀,刃尖向上,緩緩把刀柄沉下到腹底丹田前,刀背前頭幾乎貼到右胸肩上,就像把整柄腰刀抱在懷內,正是“心意三合刀“的備戰架式。

戴魁和李文瓊繼續以“雞形步“謹慎地前進,不一會兒那個緊閉的房門已在面前。

門內無一點聲息。

走廊裡並不炎熱,但戴魁連眼眉都被汗濕透了。

雖說這次結盟目的是生擒姚蓮舟,但戴魁已經顧不了。

——必要時,就把他砍了。

他跟李文瓊對視了一眼。兩人在山西總館一起修練不知多少日夜,一個眼神之間已經心意相通,知道待會兒要用什麼招式互相配合。

戴魁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隔著門說:“姚掌門,在下已知你此刻是何狀況。只要姚掌門把兵器往窗外拋棄,我等絕不會刀劍相加。一切有話好說,今天各派英雄齊聚西安府,也不過想跟武當派說清楚道理。“戴魁說得含糊,也沒有自報名號和門派,否則就好像承認了,下毒是心意門的人所干。

房間內一片靜默。戴魁還是耐心地等著,盡可能避免這一戰。

良久,門內傳來一把聲音。

“既已用到這等手段,何用再多廢話?你們要進來,就進來吧。“

那聲音發出處,就在門後極近所在。

戴魁和李文瓊驀然驚覺,強敵就在跟前隔著門不足七步之處,登時激起自保的反應,兩人不說一句就發動了!

李文瓊率先舞起那雙沉重的四棱鐵鐧,狠狠砸向房門開路。鐵鐧所及處,門板如朽木,向內破碎四飛!

破門的剎那,戴魁眼目全力注視門裡。不料房內竟是異常幽暗,戴魁一直在陽光下行事,眼睛不大適應,但仍然捕捉到門後站著一個修長的身影。他毫無猶疑,朝門內迅疾踏進一步,全身整體也乘著這衝步發出猛勁,長腰刀挾這身勁推送出去,正是“心意三合刀“最基本卻也最強橫的一式“崩刀“!

——心意門武道崇尚“拳械一體“,即器械兵刃與拳法相通。這招“崩刀“的身刀合一發勁之法,跟心意門“五行母拳“裡的“崩拳“如出一轍。

“心意三合刀“所謂的“三合“,就是“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刀招雖簡樸,但每式皆把心與體發揮至盡。戴魁深知此刻極可能是平生最重要一戰,更是毫無保留。

這招“崩刀“,表面看似是從右肩把刀弧線劈出,實質是將刀刃前尖數寸的鋒口直線往前推刺,激射向那身影!

那修長身影不招不架,卻全身往房間深處飛退,躲開這“崩刀“。其輕功身法甚高,令戴魁訝異。

——他真的中了毒嗎?…這麼快…可是他不敢招架,看來真的沒法反擊…

戴魁奮起戰志,再踏步朝那退卻的身影追擊,刀身反過來刃鋒向上,斜斜一招“炮刀“斬出。

李文瓊也以雙鐧守在身前,在戴魁左旁掩護攻上去。

戴魁“炮刀“之勢將成時,眼角卻瞥見:左面房間角落更暗處,還有另一個身影坐著。

“師弟!“戴魁呼喊。

同時已經看見那第二個身影,手上綻放出劍光。

李文瓊警覺,雙鐧向那劍光迎過去。

戴魁看著那劍光劃出一道奇異的圈環。

他畢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優美的軌跡。

一聽見樓上傳來破門的爆響,外面群豪皆聳動。

燕橫已經拔出腰間的“靜物右劍“,隨時準備衝入內助陣。

“去!“韓天豹一聲令下,那埋伏在窗子底下的四個秘宗門人,同時起立附到窗前,準備弄破紙窗,向內裡發飛鏢相助。

——但他們不知道:房間內一片幽暗,身在室外陽光下的四人,身影立時隔著紙窗和布帳呈現。

當聽到破風聲時,他們已來不及閃躲。

其中兩人被穿窗而出的物事擊中,一在咽喉,一在心胸,馬上慘呼從窗前跌下,重重掉落地上;另兩人亦被飛掠而過之物所驚,只匆匆向窗戶擲了飛鏢就跳下來。

倒地的兩個秘宗門人,胸口中了暗器那個還能痛苦掙扎;喉頭被擊中那個,已然氣絕,可見插在他喉頭之物,乃是一塊茶碗的破瓷片。

——能以瓷片變成這樣凌厲的暗器,房內敵人的手勁非常可怕!

董三橋見同門被殺傷,還沒來得及發怒,又聽到“盈花館“西側一排窗戶破裂,兩條身影纏成一團,穿窗飛墮而下!

下面正好包圍著一群武者,那兩人跌在人群中,撞成一堆,有人被撞傷而吃痛呼叫。

顏清桐一眼就看見,跌下來二人不是誰,正是他的兩位山西總館“內弟子“師弟戴魁和李文瓊。兩人一身血污,十分狼狽。戴魁雙手空空,一條左前臂已經骨折,斷骨處血濕衣袖。

戴魁的腰刀,則刺在李文瓊腹中。

戴魁一條右臂仍然死抱著師弟——剛才實是他單臂抱著李文瓊穿窗逃亡躍出的。他激動地不斷呼喊師弟的名字,可是見李文瓊臉白如紙,已是出氣多進氣少。

“怎麼回事?“顏清桐驚惶地上前察看兩人。戴魁一見他,竟渾忘了斷骨的劇痛,躍起身來,往顏清桐頭臉就是一拳。顏清桐畢竟也是心意門好手,打來的又是本門的拳招,他及時伸臂把這拳架住了。

群豪見心意門人竟在這種關頭無端內鬨,甚感訝異。

樓上的打鬥斥喝聲還在繼續。戴魁回頭,關切的眼神注視上方,擔心還在上面那十幾個同門。

不一會兒後,打鬥聲嘎然而止。

群豪屏息仰頭瞧著。

然後有人從“盈花館“的大門走出來。

是心意門人。八個人受了各處損傷,有的還要同門攙扶,一個個狼狽地逃出門口,其中兩人還合力抬著一名同門的屍體。他們身上血漬斑斑,在陽光下觸目驚心。

——不過一回交戰,十八名心意門好手,已有一半永遠回不了家鄉。

沒有人問上面那敵人是否真正的武當掌門。不必問。

韓天豹還在照顧那胸口中了暗器的師侄。董三橋則奔到戴魁跟前問:“上面不只一個敵人?“

戴魁點點頭,豎起兩根手指。

果然如此,董三橋想。姚蓮舟抵抗心意門人的同時,必有另一暗器高手擊落秘宗門四人。

他仔細瞧瞧戴魁斷骨的左臂。那斷非從二樓跌下時受的傷。

——是被李文瓊的鐵鐧打斷的。

董三橋再看看李文瓊的致命傷。那確是戴魁的刀。

“這是…“董三橋問。

戴魁以沉痛的眼神看看敗喪的同門,回想剛才在二樓面對的那劍光,然後用有如呻吟的聲音顫抖著說:

“…『太極劍』。“

就在這時,守在南面街上的眾武者又是一片驚呼。

那房間其中一道窗戶打了開來。一物從那窗檻搭掛出房子外。

那是一件純白色的長袍,其中一邊襟口有個太極雙魚圖的標誌。

在那白袍上有稚嫩的筆跡,寫著兩行共十四個墨黑大字:

強中再無強中手

千山未及此山高

殷小妍瞪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好像剛剛從一個十分驚人的夢中醒過來。

她的臉上濺了幾點血花。

小妍再次看看那個客人。他已經重新坐回椅子上,彷彿從沒站起來過。

但是她確實看見那翻動的身影與劍光。然後是啞悶的慘呼聲。骨頭被金屬打裂的聲音。刃鋒穿破血肉的聲音。一條條從門外衝進來的身影,或敗退,或倒下。然後一切恢復寧靜。

那短暫的時刻,殷小妍感覺自己突然進入了一個十六年來做夢都沒有想像過的世界。神話的境地。

那客人手上的奇怪彎劍已經歸還入鞘。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似乎連在椅子上也坐不穩,要用那劍鞘支在地板上撐著身子。臉色比平日更白皙,但已失去了平時有如發亮的光采,代之是沒有血色的煞白。

樊宗很擔心,走近察看掌門的狀況。

“這樣子…他們暫時不敢再上來。“樊宗說著,眉頭卻緊鎖。他看得出,掌門剛才孤劍殺敗大群敵人,消耗了不少氣力,又催動血氣運行,已再壓抑不住身體裡的毒素。

姚蓮舟的頭髮披散著,一雙眼睛藏在髮絲的陰影之下。

殷小妍雖然不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但看著姚蓮舟,卻感覺到有如看著一隻墮入陷阱的受傷猛虎。

有兩個心意門人的屍體仍然躺在房間裡。小妍不敢望過去。她不是從來沒有見過死人——病死的爹爹就是她親手挖穴下葬的——但看著活生生的人瞬間被殺死卻是第一次,到現在心胸還在怦怦亂跳。

姚蓮舟看看她,然後朝樊宗揮揮手示意。樊宗明白,將那兩個死人仍然暴瞪的眼睛合上,然後逐一抬到房外的走廊。他抬屍時動作盡量放輕——即使是敵人的屍體,還是得表示尊重。何況他們膽敢挑戰的是武當派掌門。

小妍看見了,又瞧瞧滿臉冷汗的姚蓮舟,向他微微點頭。

——在這種關頭,他竟然還顧慮我心裡不舒服。

姚蓮舟的喘息已經緩了下來。但樊宗聽得出他呼吸還是很淺。身體跟那毒藥對抗,正在不斷損耗他的體力精氣。

“掌門,請再忍耐。“樊宗說:“其餘弟子必定正在趕來。“

姚蓮舟卻搖搖頭。

“我…還不打緊…“他伸出顫抖的左手,指向房間內的大床:“我擔心的…是她…“

樊宗和殷小妍看過去。書蕎姑娘已經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軟軟攤在床上。白臉微微呈現灰色。

“她…不能等。“姚蓮舟咬著下唇說。

小妍激動得眼眶紅了。

即使是西安府第一大青樓“盈花館“裡最紅的姑娘,淪落風塵的女子,命運也不過如風中落花;可是這麼一個懷有驚世絕技、足以招引百計強敵圍剿的劍豪,在自己最危險的時候,心里首先擔心的,竟然是一個妓女的安危。

小妍握著書蕎的手掌,凝視姚蓮舟那彷彿在重病中卻仍然俊美的臉。她終於明白,書蕎為何會對這個男人另眼相看。

——如果躺在這床上的是我,他也會一樣嗎?…

十二歲時為了替亡父清償生前的賭債,被賣到“盈花館“之後,四年來她的世界,比此刻書蕎的手掌還要冰冷。

但眼前這個男人,卻有如一把燃燒的烈火。

“小妍姑娘…“姚蓮舟呼喚。小妍愕然。他住在“盈花館“這十幾天來都沒有叫過她的名字一次。她以為他從來沒有記住。

姚蓮舟勉力擠出笑容,瞧著她問:“你還有力氣嗎?“

小妍用力地點點頭。

“有一件事情,請你去辦。“

姚蓮舟說著,把手上的“單背劍“連著劍鞘,遞往小妍的方向。

大道陣劍堂講義·其之十六

“心意拳法“極是古老,其起源一般有兩個說法:一是由宋朝抗金名將岳飛所創;二是少林拳術流出民間演變而成。兩者皆不可確證。而後代之心意門武術,則在山西一省逐漸形成,並在祁縣集大成而創派。

心意門以拳術為一切根基,其法十分簡樸,就只有五式“五行母拳“,即“劈、崩、鑽、炮、橫“,簡單五拳,卻已涵蓋了各種擊打角度與發勁方式:“劈拳“如斧刃砍斬,“崩拳“勢像箭矢疾射,“鑽拳“仿尖錐旋轉深入,“炮拳“似砲彈沖天而出,“橫拳“具鐵梁般的沉重之勁。這五式又各自對應“金、木、水、火、土“五行,既可連環生出變招,亦具有互相剋制的原理,招式雖簡,當中拳理卻深奧。

心意門成立之後,又歸納了“五行母拳“的對打應用之法和變招,加上身、步法的變化,創編出“十二大形“,各以龍、虎、猴、馬、鷂、鷹、蛇等十二種飛禽走獸命名。雖云是“象形“,其實並不是真的去極力模仿動物的形貌動作,只是十二套連環拳招,各以相近的動物為名,取其意象而已——拳術畢竟是​​人類的格鬥術,太著意於模仿動物,乃是不切實際之舉。

心意門又強調“拳械一體“,刀槍劍棍兵器之法也是以拳招為基礎。比如“崩拳“,就衍生出“崩刀“、“崩槍“、“崩劍“招式,發勁方法基本相仿。

當然,各種不同兵械自有其長短特色;徒手打鬥和兵刃對戰的原理與戰術,更加是大有差異。想簡單地將拳術挪用到刀法或槍法上是不可能的,還是需要個別專門研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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