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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狂之詩》第20章
武道狂之詩第八章島津虎玲蘭

荊裂迎受破牆而出的斬擊,竟然站在原地,不閃不避,手還是繼續拿起床上的倭刀。

因為他認得這一柄野太刀。

也認得這一式斬擊的刀法:日本陰流劍術“燕飛“——這招他也懂。

更重要的是,他雖感受到那股戰氣,卻判斷出當中不含殺意。

果然,長長的野太刀刃鋒,弧形自荊裂身前數分處掠過,直斬到板牆右下方。刀刃順勢收回牆後不見了。

接著又是刷刷兩刀,再加上一條長腿蹬擊,那板壁向前碎破。荊裂這時才側身閃過飛散的木片。

島津虎玲蘭又高大又充滿曲線的身軀,越過板壁的破洞,躍過睡床進入房間。

她盯著荊裂,呼息很急促。當然不是因為疲倦。

“找到你了。“

荊裂手捧著倭刀,瞧著這東瀛島國來的美女,嘆息搖頭。

“這是怎麼回事?“荊裂用日本語說。“你這麼遠來找我幹嘛?“

虎玲蘭沒回答,又是一刀迎頭劈向荊裂。

荊裂知道她這次不會收刀,馬上把倭刀舉起拔出尺許,僅僅擋住這野太刀的攻擊。

虎玲蘭乘這刀鋒相碰反彈之力,拉起太刀,扭步轉身,又反向回斬荊裂腰身。這陰流的“猿回“之技,荊裂早就在薩摩國偷學到,幾乎看也不用看,就以倭刀接下這橫斬。

虎玲蘭又連續斬出幾刀,招招快疾。她一介女流,卻能把這五尺多長的野太刀施展自如,不單是因為身材高大,也因為她每一招都盡用了全身上下肌肉的協調發力,相當於中土武道的“氣勁“原理。此外虎玲蘭又善於充分利用刀身的重量,還有長刀遠距離揮動的離心力,每招的動作之間沒有停滯,令連環的刀招不斷加速。

到了第六刀,其速度與力量已經連荊裂也有點吃不消,不可能再繼續只守不攻了。

“住手!“荊裂喊叫。他可不想出刀反擊。

這一刀過後,虎玲蘭沒再發力,那野太刀在她頭上轉了一圈,消緩了速度,才在身旁垂下來,刀尖斜斜垂地。

攻擊靜止下來後,方才看得清:幽暗的房間內裡,桌椅家具已被刀鋒掃得破爛爆飛,情景有如颶風過後,滿目瘡痍。

虎玲蘭的呼息這才變得平靜。連續斬了這個苦苦追尋的男人好幾刀,她心裡的怒氣稍為發洩。

“父親大人應該派我跟你決鬥!“她有如雌虎的神情,反令那張臉更美得動人。“而不是把我許配給你!“

荊裂聽著,面上一向長掛的豪邁神情消失了,代之是慚愧之色。

“確是我欠了你。可是…我倆根本還沒有圓婚,你又何必…“

“你以為你一走了之,就什麼事情也可以當作沒有發生嗎?“虎玲蘭揮一揮刀刃。“父親大人並不是普通人啊。他可是堂堂薩摩國守護!在他眼中,我是個已經嫁出的棄婦!你看見嗎?“她摸一摸頭髮。“這已經不是未嫁少女的發式!“

事緣兩年前,荊裂流浪到達日本南部鹿兒島的薩摩國,為了學習倭人武士的刀劍術,他不斷挑起比試,連戰連勝,在當地聲名大噪。荊裂的野心越來越大,更連薩摩國統治者島津氏的武士也要挑戰,惹得現任守護的幼子,有“鹿兒島第一男兒“美稱的島津又五郎大怒,要在父親座前跟這個“明國浪人“比試。

結果,又五郎在其父兄和姐姐眼前,慘敗給荊裂。

虎玲蘭乃是薩摩守的庶出女兒,自幼跟弟弟又五郎一同學劍。她馬上央求父親,准許她與荊裂比試,為弟弟挽回名聲。但薩摩守又怎會把家族的榮譽,寄託在一個側室的女兒身上?更何況他目睹強悍的兒子被擊敗,不單不記恨,反而對荊裂生起愛材之心,欲挽留他為自己麾下猛將——島津氏正與當地其他家族,為爭奪琉球的利益而戰得不可開交。薩摩守遂決定,把虎玲蘭許配予荊裂,招攬他成為島津家的一員。

荊裂本來打算,打贏了第一高手島津又五郎之後,就能完滿離開薩摩——他已在海上流浪了八年多,早就想回中土一趟。但這種情況下,他已斷難拒絕島津家的親事而平安離去。於是荊裂假意答應親事,並利用這身份偷偷取得了出海的符印,在成婚前乘船逃離薩摩。

荊裂的神色有些尷尬。這晚其實是兩人第一次對話。在薩摩國時,荊裂只見過虎玲蘭一次,就是在他跟又五郎以木刀比試那一天。在訂婚期間他們更是從沒有見面。

“我走的時候,沒有想過會給你這麼多麻煩…“荊裂垂頭。“我以為,連你的指頭我也沒碰過,我走了,頂多不過婚事告吹而已…更何況,你因為又五郎兄的事情對我恨之入骨,我以為自己走了,反而對你是好事…“

“如今我只有兩個選擇。“島津虎玲蘭沒有把他的歉意聽進耳朵。“一是在決鬥中殺死你,為又五郎復仇;一是嫁給你。不管選哪一個,首要就是找到你。“她祭起野太刀指著荊裂。“現在,我找到了。“

“我是不會跟你決鬥的。“荊裂第一次罕有地主動拒絕比試。“尤其在聽了你的理由之後。又五郎兄根本不是我殺死的。“

島津又五郎因為敗給荊裂,加上受傷失去武功,不知要多久才能複原。他年紀太輕,成名太早,受不了這挫折,竟就在一夜自盡了。也因又五郎之死,荊裂和虎玲蘭的婚事拖延,荊裂才有足夠機會在成婚前偷偷逃走。

“他是因為你而死的。“虎玲蘭冷冷說。

“那不是武者的死法。“荊裂搖搖頭。“又五郎兄太傻了。“

“你一天不跟我決鬥,我是不會離開明國的。“虎玲蘭一雙明眸充滿了決心和意志。荊裂看見,知道這種意志,不是他所能動搖。

“我有自己要幹的事情。“荊裂卻還是說。“比這重要得多的事。“

“我知道。就是要挑戰『物丹』吧?“虎玲蘭回答。“我登陸明國之地,正是你家鄉的港口。我打探到你的虎尊流派發生了什麼事情,也猜到你是要追踪『物丹』復仇——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麼找到你的?“

荊裂點點頭,帶著敬佩的神色看著虎玲蘭。這女子的智慧和毅力都很驚人。遠從鹿兒島到這四川來,很難想像她這麼一個異國女人,遇上過多少困難。還有她的武藝。虎玲蘭要挑戰荊裂,並不是說笑的——剛才接過那幾刀,荊裂已經確定,她的造詣更在其弟弟之上。

若是正常的比試,荊裂絕不會拒絕。但他不想跟這麼出色的女劍豪,因為錯誤的仇恨而白刃相向。

正在苦惱思索之間,荊裂突然沉默下來,變得木無表情。

他看看虎玲蘭。她也是一樣,怒容突然消失了。

荊裂的眼睛稍向上方瞄了一下,然後又看她。虎玲蘭微微點頭。

“我們繼續說話,不要讓他生疑。“荊裂仍然用日本話說,同時暗中用很輕緩的動作,撿起跌在地上的船槳。

“是不是…你追踪的人?他們倒過來找到你了?“

“我沒有猜錯的話…“荊裂說著時,已經在暗暗調整氣息。“他是跟著你才找到這兒來。“

正像貓一般隱伏在房間屋頂上的鄒泰,聽到下面兩人的激烈對話,剛才突然停頓了一陣子,已經感到不妙。

鄒泰原本在對面的屋頂一直監視著,卻見房內打鬥停止了,還有對話的聲音,因此冒險以輕功①潛過來偷聽。一聽才知,兩人對話全是他聽不懂的語言,不禁暗暗罵自己笨——竟然忘了那女人是倭國人。

『注①:關於“輕功“,詳見《大道陣劍堂講義·其之十一》。』

不過剛才的對話裡,他還是聽見那女的提及“物丹“——極可能就是在說“武當“的事情。

——更加十足肯定,下面的男人就是“獵人“!

鄒泰的大耳朵非常靈敏,再聽見此刻,荊裂說話吐氣有些異樣。

——他在調息!

鄒泰確定有危險時已經遲了。屋瓦爆破。

他以平生最高速度發動武當“梯雲縱“輕功,飛躍而出。他不理會那穿破瓦面出來的是誰,或者是什麼。沒有回頭看一眼的時間。

就在鄒泰正想越過露天院子的半空時,一柄日本短刀從下面的房間門口,呼嘯著迴旋飛出,準確命中鄒泰的左大腿。

鄒泰有如一隻折翼大鳥,重重摔下院子中央的花圃旁。

虎玲蘭從房間步出。她伸腿踏著正痛苦呻吟的鄒泰胸口,一手握住那短刀柄,仰頭向上問:“要不要審問他?還是拔出來?“

她的意思是:如果不要審問這探子,就把短刀拔出來。刀刃一拔離那深深的傷口,鄒泰即會大量失血,不死也得昏過去。

剛才破瓦而出的荊裂站在屋頂上,俯視下面無助的鄒泰。他剛才穿出頂,就是迫使鄒泰躍到毫無掩蔽的空中,由虎玲蘭截殺。兩人不用說一句話,首次聯手就卻配合無間——若是遲得一分,以鄒泰的輕身功夫,早就越過院子逃逸了。

荊裂站在月下的屋頂上,把船槳和倭刀擱在兩邊肩頭。他仰起頭,鼻子微微翕動。

“已經沒有分別了。“荊裂說,從高處俯視黑暗中客棧的四角。“他的同伴來了。而且已然包圍這裡。“

虎玲蘭一樣感應得到。她把短刀拔出鄒泰的大腿,一躍跳開躲過噴灑的鮮血。鄒泰昏倒了。

“門外的人與我無關!“荊裂大聲呼叫。他指的是沙南通和那個原本負責帶路的岷江幫漢子。“放過他們!“

“不愧是『獵人』。非常警覺。“客棧東面的暗處,傳來江雲瀾的聲音。“可是太遲了,對不起。我們不可冒險給他們通知你,讓你跑掉。抓人也不是我們的專長。只有這樣了。“

戰鬥還沒有正式開始,已經有兩個人因他而死——荊裂很感憤怒。

憤怒容易影響判斷。所以在戰鬥時應付憤怒的最好方法,就是把這怒意還給對手。

“你們知道嗎?我每殺一個武當人,就在這把船槳上刻一道紋。“荊裂笑著說,扯去身上的斗篷。

他右手握船槳,左手握倭刀,把兩柄長長的兵器向身體左右分開,展露胸膛。

“你們裡面,誰想自己的刻紋排在錫昭屏之後,請先上來。“

蔡氏父子引著燕橫,走在馬牌幫本部內的廊道上。走著時蔡昆一邊問:“未請教恩公大姓?“

燕橫心想,此事無關武當派,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青城派,燕橫。“

“原來是青城派的劍俠!“蔡昆豎起大拇指。“難怪稍一出手,就從那虎口救出我兒來!“蔡天壽在另一邊,也不斷說著如何仰慕青城派。說著兩父子就帶燕橫穿過中庭花園,進入一座內廳。

那廳堂陳設樸素雅緻,看來是專門招呼客人的地方,正面一排八個大窗戶,卻都閉上了。廳內果然已排開一桌宴席,擺了各種小吃果品,還有暖在盆中的酒壺。廳裡幾個侍從,卻並不是家僕打扮,倒像是飯館裡的堂倌小二。

“我馬牌幫飲食粗淺,因心想恩公今晚也許會光臨,特別雇了城裡有名的『萬花春』廚子和堂倌來設宴。恩公愛吃什麼,隨便吩咐下人拿來。“蔡天壽說著就引燕橫坐到首席。

燕橫雖坐下來,仍是劍不離手。蔡昆看了看,並不以為意。蔡天壽則在替他倒酒。

“恩公,謝你救命之恩,先飲為敬!“蔡天壽拿起酒杯,一仰頭就乾了。

“不,我不會喝。“燕橫急忙揮手說。

“那先吃一點東西吧。“蔡昆拿起筷子。

“我…先不吃。“燕橫搖頭。

他不吃不喝,倒不是因為提防他們下毒,而是此事情一直悶在他胸口,雖然飢餓,卻吃不下嚥。他只望那些見證的人快快到來,好讓事情得個水落石出。

坐了片刻,蔡昆也顯得焦急,起立說:“我再著人去催促。恩公稍坐,蔡某出去,很快就回來。“一拱手步出廳房。

蔡昆才出去一會兒,蔡天壽突然拍拍額頭。“對啊!還有那王阿勇來打我時,在街上看見的證人,也都該一併請來!恩公!我過去告訴爹。“他起立後又向堂倌吩咐。“好好招呼恩公!“然後也匆匆出門。

燕橫心想:難不成他們藉機逃走?可是夜間城門已閉,他們要跑也跑不到哪裡去。就算跑得了人,跑不了屋子,難道就這樣留下馬牌幫的家業一走了之嗎?何況他們若是立心逃亡,兩個時辰前早就走得了,何必等到現在我已臨門的時候才冒險?…

蔡天壽出去時,回身把門帶上。

就是這一瞬間,燕橫耳朵發覺有異。

是那關門聲。蔡天壽關門手勢雖輕,但以武者的敏銳聽力,燕橫還是聽出異樣。

是鐵門。

再看看四周牆壁。雖然漆成白色,但細看原來全是石砌磚牆,而且建得甚高,那上方屋頂橫梁,幾乎有兩丈高。

又看看那排閉上的紙窗。

一股極強烈的不祥感,籠罩著燕橫。

鐵門上閂的聲音,證實了他的預感。

燕橫仗劍而起的同一刻,紙窗外出現成排的人影。

機簧彈動聲。破風聲。

一整團小黑影,快似疾風,穿窗而入!

黑影映在燕橫眼瞳中,有如一陣黑色的死亡之雨。

大道陣劍堂講義·其之十一

武術上有所謂“輕功“,其實並不是如坊間想像的一種獨立武功,而只是武道鍛煉功法的其中一環。

“輕功“其實不外乎步法與身法的修練,追求移步衝刺的速度、距離、靈活性,再輔以跳躍力(包括距離和高度),說穿了都是發揮雙腿肌肉力量和身體協調的功夫,基本原理與現代運動的跑步跳躍無異。世上並沒有如傳說中能令身體變輕,甚至越空飛行的那種奇功存在。

移動的速度距離,本來就是技擊的必要基礎條件,故“輕功“可說是每個武者的必修課——例如本書前文裡,八卦門杜焱風所使的八卦步法,或者荊裂踏牆登上屋頂,都屬“輕功“範疇。

個別武者因為個人體質和門派的技術習慣不同,對“輕功“的重視程度當然亦有分別。例如身材細小,又或者專長用短兵器的,往往需要依靠步法速度和距離變化製勝,自然較重視“輕功“鍛煉;相反身高力雄的人,或者像擅用長兵器的峨嵋派武者,他們的戰術往往是立穩陣地,以攻止攻,步法跳躍上的要求就比較低了,反而追求步勢沉穩,坐馬發力。

武道技擊講求全面的功力與技術,武者當然都不會專門去練“輕功“——就正如沒有足球員會一味只練跑步一樣。例外的是像鄒泰這些專責刺探跟踪的武當派“首蛇道“弟子。因為前掌門公孫清最初設“首蛇道“,目的就不是為了用於武鬥,部分弟子為此目的而犧牲,偏向於鍛煉“輕功“,其他技藝功力不免有所荒廢。因為這種犧牲,他們武功上雖不如其他同門,在武當派內卻仍受到很大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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