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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美人》第11章
   第10章

   萊緹西亞。

   我睜大了眼睛,一動也不動,感覺自己很快就要變成一塊僵硬的岩石。

   這不是我第一次聽到這個單詞,梅麗阿姨提到它的時候溫柔嫵媚,而德爾加則把它說得極為莊重深沉,字正腔圓。

   這個時候我才知道睡美人的名字並不是那個我爛熟於心的「Laeti」,而是一個更加華麗古老的詞語:「Laetitia」。

   他是一切罪惡的開始,是獨一無二的初代血族,所有的吸血鬼都是他的子嗣,身體裡都流著或多或少的他的血液,包括我——儘管我的血液充滿了雜質。他的名字冠於血族的年歷之前,他的每一滴血都是我們至高的追求。

   我想起我們曾經在無數場合交換血液,我不止一次感慨他血液的清澈香醇,竟然從未猜到他的真實身份,這讓我感到無比的羞怯。

   萊緹西亞動作緩慢地站了起來,他沒有看德爾加,沒有看跪在地上的血族,也沒有看我,只是一步步往前走,他走過的地方,大片大片的山茶花在瞬間怒放,然後自動分開,為他開闢出一條道路。

   血族們一律穿著黑色的馬靴,只有他赤著雙腳,潔白的腳掌踏在草叢中,像是覆蓋著一片銀亮的雪。那雙腳逆風而行,動作很慢,卻絕不拖泥帶水,暗紅色的斗篷被風吹動,發出烈烈的聲響,露出他蒼白得能看見血管的手臂,漆黑的長髮披灑下來,與夜色融為一體。

   道路的盡頭是一座潔白的城堡,看建築的樣式竟然與光明神教的教堂十分相似,我下意識地想到了麗茲曾經給我講過的血族傳說——山茶花花叢裡藏著一位睡美人。這時候我才徹底地明白,這裡不是什麼藏著公主的城堡,而是初代血族萊緹西亞沉睡的地方,成千上萬的吸血鬼想要闖進去得到他珍貴的血液,卻被山茶花攔在了門外,久而久之不再有人嘗試,這也就變成了一個傳說,最後成了一個哄小孩的童話故事。

   我往前走兩步,習慣性地想跟著我的睡美人,這時候銀髮親王忽然無聲地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他低下頭來看我,綠色的眼睛裡透露出危險的色彩。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表情雖然相當冷酷,卻似乎並沒有向上一次那樣對我釋放威壓,因此我能夠輕鬆地與他對視,甚至向他提出要求:「我能進去嗎?親王閣下。」

   德爾加微不可覺地皺了皺眉,忽然衝我低了低頭,行了一個簡單的問候禮。

   我驚呆了,連忙後退了兩步,結結巴巴地問:「親,親王閣下……您能讓開一下嗎?」

   這次他沒有猶豫,動作優雅地讓出身後的道路來,我趕緊笑著跟他道謝,然後往前追去,只是我追出兩步後就立刻停下了動作。

   ——銀髮親王的身後是大片大片的山茶花,它們盛放著,攢蹙累積在一起,像是燃燒的火焰,而不久前打開的那條羊腸小道卻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徹徹底底地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一點蹤跡。

   接下來的兩天我過得渾渾噩噩,賴在麗茲家裡,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她講話,順便逗弄她養的小鹿萊姆。

   「……就是這樣,雖然我們很相愛,但是她,我的妻子,最後找到了自己的家,然後把我扔在了外邊……」

   「抱歉,恕我失禮。」麗茲打斷了我的話,盯著我微笑,「看您的樣子,不像是有妻子的。」

   「噢……」我無奈地歎了口氣,結束了自己拙劣的謊言。

   睡美人丟下我的那晚上,我覺得難受得要命,不停往山茶花從裡鑽,卻什麼也沒有找到,只好沮喪地跑到女孩兒家裡跟她訴苦,可惜我不能告訴她事情的真相,只好編了一個故事糊弄她,不過輕易地就被拆穿了。

   麗茲背對著我,正在梳理那一頭金色的長髮,她的頭髮很長,順著雪白的皮膚滑下來,又被捉在手裡,編織成一個麻花,她笑著說道:「您不用這麼著急,我告訴您一個秘密,讓您報一箭之仇。」

   她用開玩笑的語氣對我說,我卻忍不住聽了進去,問道:「什麼秘密?」

   「還記得我跟您提過的公主嗎?」她湊過來,輕聲對我說,「我知道她在哪兒。」

   我全身猛地一僵,花了好大力氣才故作鎮定地問她:「你不是說沒人能進去嗎?」

   她狡黠地笑了笑,說道:「那是因為他們對這一片地方不熟,我從小在這裡長大,當然清楚哪裡可以通往那座城堡,只是我沒敢進去過。」

   我心裡癢癢的,又不得不板著一張臉,假裝自己毫不在乎:「那你說該怎麼去?」

   「我的屋子後面有條河,和城堡後面的小溪相同,如果你會游泳的話,你可以游過去。」麗茲眨了眨眼睛,有些得意地對我說,「等你娶到了公主,那不要你的貴小姐一定會傷心死的。」

   不,並不會。

   我的嘴角抽了抽,但是又忍不住地雀躍起來——已經有兩天我沒有見到睡美人了,自從我們相識以來,就從來沒有分開過這麼長時間,我非常的想念他,恨不得馬上就見到他。

   「要我帶你去找找嗎?」漂亮的姑娘立刻察覺到了我的心情,體貼地湊過頭來問我,「看你的樣子,好像很焦急。」

   「不用,我對什麼公主一點也不感興趣。」我連忙拒絕了她,然後慌張地和她道了別,直接離開了她的小屋。

   我要去找睡美人,不管怎樣,不管他有個怎樣的身份,我都想陪在他的身邊,除非他執意要趕我走。

   回到花叢邊,我怔怔地看著那一張簡單粗陋的輪椅,接著看看手指,那枚草戒上的白色花朵綻放了一半,在風中搖曳,十分可人,這景色卻讓我對睡美人的思念變得更深。

   我就那樣呆呆地坐著,等到夜色變得越來越濃,估摸著麗茲已經睡下,就再度偷偷地跑向她的小屋,繞過小巧精緻的房子,咬了咬牙,一頭扎進了冰涼的河水裡。

   河水比我想像的還要涼,即便我現在的身體已經失去了溫度,卻仍然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我打了個哆嗦往前游——其實我並不擅長游泳,幸運的是現在的這具身體失去了呼吸的功能,並不需要浮上水面換氣。儘管如此,冰冷的湖水往五官裡灌的感覺還是十分糟糕,尤其是水裡還帶著若有若無的奇特氣息。

   這個味道很奇怪,可以猜測它原本相當濃烈,但是被溪水稀釋了,以致於我沒有辦法判斷那是什麼,只知道它有些熟悉,而且非常的不好聞。

   越往前,那種不討人喜歡的味道就越濃,我忍不住伸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隱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又不甘心就這麼回去,只得硬著頭皮向前游。

   忽然,一個碩大的黑影被水流衝來,我沒反應過來給它撞了個正著,無數漆黑潮濕的水草擦過我的臉,帶著強烈的異味,我瞬間明白這是那氣息的來源,飛快地往旁邊讓開,並且繃直了身體,隨時準備對「它」發起進攻。

   然而「它」似乎沒有注意到我,只是繼續隨著水往下游漂去,糟糕地味道蔓延擴散開來,我更加用力地閉上嘴,捏起鼻子。

   過了很久味道才漸漸散去,我繼續往前游,游著游著覺得越來越怪異——那味道再一次出現了,而且相當熟悉,應該很常見,可是我完全不記得自己曾經見過什麼在水底漂浮的生物。

   等到第二次遇到「它」的時候,我才驚恐地發現那是什麼。

   這次的氣味沒有上一個難聞,不過帶著令人作嘔的腥氣,「它」也沒有剛才那個同伴來的胖,相對而言要苗條一些,同樣身上纏繞著長長的黑色水草,在水裡漂浮著,如同一團黑煙。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次我沒有那麼害怕,只是靜靜地躲在一旁觀察「它」,一陣水流湧來,吹開了黑色的水草,我突然看見了一副可怕的五官。

   我張大了嘴,幾乎要尖叫出聲,那噁心的面容只一瞬又被水草掩蓋,但是我心中的恐懼卻越來越濃——我想起這熟悉的味道是什麼了!

   那是腐屍的味道。

   我被獵人關在教堂裡的時候曾經吃過死老鼠,儘管是一口吞下去的,但仍然嘗到了那令人痛苦不已的氣味,只是那老鼠雖然是死的,卻遠沒有腐爛得這麼厲害,也遠沒有這個味道難聞。

   我大概猜到了那巨大的漂浮物是什麼玩意兒,那是女屍!在水裡泡得太久而全身脹起來,看不出人形,那黑色的絲狀物並不是什麼水草,而是她們的長髮——可以想像這些屍體曾經都是像麗茲一樣模樣漂亮的女孩,每天梳理著自己烏黑亮麗的長髮,現在卻變成了水裡認不出人形的腐屍。

   我忍著心裡的不適繼續前行,心底有一個可怕的猜想,但是我不願意去相信。

   雖然冰冷的湖水和怪異的氣味讓我渾身難受,我卻不得不繼續前進,目標已經不再只是找到我的睡美人了,我更想隨著溪水的源頭找到這些可憐的,被屠殺的姑娘們。

   不久我又遇到了第三具浮屍,這次我沒有敢認真打量她,只是遠遠地判斷出是個金髮女孩。我飛快地繞過了她,但是躲不過她身上散發出的濃烈氣息,我發現三具屍體身上的味道是不一樣的,第一具明顯在水裡漂浮的時間最長,味道最可怕,但是第三具要嶄新上很多。

   我咬住了嘴唇,懷疑暴徒們是在以每日一個的速度殺死這些少女,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理智告訴我,會做出這種事的一般不是人類的暴徒,而是我披著優雅外皮的同類們。

   第四具屍體證實了我的想法,那是一個有著栗色卷髮的女孩兒,她的髮色與我很像,所以看到她的時候,我忽然產生了一種尤為強烈的憐憫和恐懼。

   她的身上仍然帶著香甜的血腥味,可見她不久前剛剛死亡,被扔進了河水裡。我忍住心裡的牴觸情緒向她游去,發現她的身體還是溫熱的,這讓我更加難受不安。顫抖地撥開她的頭髮,我發現她的臉蛋十分清秀漂亮,眼睛是碧綠色的,湖水一般透亮,卻再也看不見了。

   最令我不忍的是她的表情:沒有對死亡的恐懼,她的嘴角溫柔地上揚,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渙散的瞳孔直直地對著前方,我可以想像她死前曾經用一種癡迷的眼神注視著殺死她的兇手,一點也不捨得離開,直到最後心甘情願地獻上了自己的生命。

   我哆嗦著推開她,安慰自己或許殺人的是一個美貌的人類貴族,他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喜歡誘惑美貌的女孩然後殺死她們。然而下一瞬這個毫無依據的猜想就被推翻了——我清楚地看到了少女脖頸上兩個深深的小洞,鮮血從裡面湧出來,染紅了附近的溪水。

   毫無疑問,殺死她們的是芬裡鎮上的血族。

   那麼是誰呢?或許是弗拉爾,這個瘋狂的十九代血族總是莫名其妙地襲擊人類,也可能是德爾加和他帶領的那一大群血族,他們人數眾多,免不了屠殺大量的人類。

   然而我的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在吶喊:不要欺騙自己了,阿德萊德,你早就知道殺人的是誰,你只是不願意相信。

   我緊緊地閉上眼睛,是的,住在溪水的源頭,需要大量進食,又能讓被害少女露出朝聖一般虔誠的神情的,想來想去都只有一個人——我從一開始就隱隱想到,卻怎麼也不願意承認。

   我握緊了拳頭,耳邊似乎又響起來那一天的爆炸聲,這讓我再一次地懷疑,自己往前游的決定是不是正確的。

   就在我考慮是否轉過頭回去的時候,岸上突然傳來了隱隱的腳步聲,我猜測自己可能已經找到了目的地,就趕緊把滿腦子消極的想法壓下去,往更深的地方鑽了鑽,以免被他們發現,同時悄悄地豎起了耳朵,想從他們口中得到一些消息。

   腳步聲靠近水邊,我能判斷出來自兩個血族,直覺告訴我他們的位階不低於五代,這讓我有一點心慌,要知道,十九代血族和四五代血族之間可不是只有一點點差距。

   水面上暈開一圈波紋,接著我聞到了濃烈的血腥氣,可以猜測是他們其中的一位正在洗手。

   「嘿,我的夥計,今天你的表現糟糕透頂。」我聽到其中一人說,「居然被一隻鹿弄傷了,說出去可以笑死人。」

   另一人冷哼了一聲:「誰知道它突然叫來了一大群畜生,我還不是擰斷了它們的脖子——不過這次的處女很美味,令人滿意。」

   「哈,瞧你說的,這女的是個光明教徒,全身上下都是聖水的酸臭味,你竟然用『美味』來形容。」

   「噢不,征服一個教徒能給我帶來巨大的成就感。」那個吸血鬼驕傲地大聲說著,「我多想把那個漂亮得驚天動地的聖女按在床上,征服她,然後吸乾她的血!」

   我感到一陣惡寒,忍不住動了動。

   「誰!」上面那兩個敏銳的傢伙立刻察覺到了我的存在,對著水面喊道。

   我心中大叫不妙,但是沒有別的辦法,以我現在的速度,怎麼想也逃不過兩個高位血族的追殺。

   還沒有等我想好下一步該怎麼做,頭頂上的黑影就落了下來,一個身材高大的吸血鬼跳進水裡,用力地抓住了我的衣領。

   我下意識地掙扎了兩下,沒想到竟然真的掙開了,可能是因為水底下他沒有抓得很緊。我趕緊往上浮,三下兩下地爬上岸。

   留在岸上的另一個吸血鬼歪過頭打量我,突然臉色一變,不可置信地從頭到尾又看了我一遍,弄得我渾身發毛。緊接著,他非常刻意地忽略了我,動作飛快地把掉在水裡那傢伙拉了上來,然後在他耳邊說了兩句悄悄話。

   那傢伙的臉色也變了,他抿緊了嘴角,轉過頭看著我,忽然對我說了聲:「失禮。」

   我給他嚇了一跳,連忙搖搖頭,張開嘴,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對方顯然也有些尷尬,他過了一會兒才問道:「您是來找那位……」

   「不,不是。」我下意識地開口否認——這時候我根本不想見到什麼變態的殺人狂,而且這兩個傢伙對我的態度轉變讓我很不安,忍不住懷疑是不是睡美人在我的身上留下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不過現在我沒有時間思考這個,只是順水推舟地問道:「……你們捉來的處女在哪兒?我想見她。」

   兩個血族互相看了看,好像沒有起疑心,可能他們覺得沒有什麼吸血鬼會同情人類,先開口的那位回答我說:「在後面的樹林裡,清晨之前她會被送上餐桌,請您不要著急。」

   我沒法告訴他我一點兒也不著急這個事實,只得隨口敷衍了兩句,然後就往後面的樹林裡跑,餘光裡發現這兩個血族沒有追過來,我的心也就放下了大半,同時覺得有些奇怪,剛才那兩個人也好,德爾加親王也好,對我的態度都發生了相當大的變化,然而這些日子裡惟一的變數就是睡美人,我確信他一定對我的身體做了什麼,可是細想來,除了一次次瘋狂的性愛,我們之間幾乎沒有什麼別的交集。

   進入了森林,不久我就聞到了甜美的血腥氣,顯然這些粗魯無禮的傢伙弄傷了那可憐的女孩兒。我順著味道走去,很快就看到一個女孩躺在地上,全身被雪白的布匹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幾縷金色的髮絲。

   「您好。」我輕輕地靠近她,努力地試圖讓自己的語氣盡可能溫柔,「我可以幫您嗎?」

   話音剛落我就聽到了輕微的嗚咽聲,她應該是被堵住了嘴沒有辦法說話,我趕緊走過去,拉開裹在她身上的布匹。

   金髮女孩抬起頭,我驚訝地發現那竟然是麗茲。

   「你怎麼也被抓到這兒來了!」我忍不住大喊,要是這個時候我不出現在這裡,恐怕明早她就變成了水裡的一具腐屍!

   我把她嘴上的膠布撕下來,又伸手去摸她的手腕,想給她解開手上綁著的皮繩,她卻飛快地躲開,然後囁嚅著對我說:「阿德萊德……我,我沒有穿衣服。」

   我的動作一僵,連忙說道:「那我閉上眼睛,你轉過來,我一定給你解開。」

   她顫抖著轉過身子,長長的睫毛上帶著淚珠,使她看起來顯得尤為纖弱可人:「我的身體和血液都是要獻給光明神的,阿德萊德,果然吸血鬼都……」

   我連忙打斷她,閉上眼睛去抓她的手腕,冷不防觸到了少女柔軟的腰肢,那種久違了的火熱溫軟叫我心頭一蕩,但是不得不馬上收心斂神,用尖尖的指甲仔仔細細地割斷她手腕上的細繩。

   「你趕快離開!」我急促地說道,「這裡都是一些高位血族,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過來,我打不過他們,也沒時間和你解釋,你先走,下次……」

   話沒說完,我注意到女孩鮮紅的臉頰,她垂著頭,一言不發。

   我想起她身上一絲不掛,立馬脫下了斗篷披在她身上,然後催促她說:「馬上走!從河裡游回去,注意繞過那些吸血鬼——等一下,身上哪裡有傷?」

   她伸出手,手腕上有三四道深深的勒痕,我皺了皺眉,對她說:「忍一忍。」然後用指甲沾了她的血塗在我自己的身上,接著低下頭,舌尖輕輕地舔她手腕處的傷口。

   她的血液確實非常美味香醇,但我不敢有什麼貪念,只是細細地舔舐,直到那幾道傷完全癒合,然後抬起頭來,安撫性地笑著說:「快走吧,我的女孩兒,這兒的事情我會打點好的,不用擔心我。」

   其實我心裡一點底也沒有,只不過試圖用自己的鎮靜來感染對方。

   麗茲死死地盯著我,過了一會兒才猶豫地點了點頭往外跑,跑到一半又轉過頭來看著我,支支吾吾地說:「嗯……阿德萊德。」

   「怎麼了?」我有些不解。

   她紅了臉,別過頭說:「你沒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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