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如果有人問你從天堂掉落地獄的感覺是什麽樣子的，喬大概會拿一個人作爲鮮活的例子。

　看著眼前這個胡子拉碴、不修邊幅的男人，喬怎麽也不能把他和自己英俊潇灑的好友Arvin聯系起來，還是說最近很流行這種頹廢型男？

　「Arvin，你還好嗎？」拍一下裴斯言的肩膀，喬想要安慰他，「你已經連續幾天撥打這個號碼了，別再打了好嗎？」

　眼圈一片紅，裴斯言終于擡起頭，眼裏都是血絲，「怎麽會，她怎麽會突然消失？難道遇到了什麽事情？」

　「你是說你喜歡的女孩？」喬聳肩，「你們吵架了嗎？」

　「沒有，什麽都沒有。」頹廢地拍著腦袋，裴斯言不知道現在是怎麽一回事，明明之前還一切安好，爲什麽葉天晴會突然不見？是因爲自己沒有陪她的三天嗎？還是別的什麽？

　越來越多的疑問從腦海裏冒出來，裴斯言覺得自己要瘋了，無論是什麽樣的理由，他只希望現在就見到葉天晴，而不是任由她消失不見。

　「沒有吵架爲什麽會失蹤？」喬很費解。

　聽到失蹤這個詞，裴斯言身體顫動一下，長歎一口氣。

　是的，葉天晴失蹤了，從幾天前他跑出診所來到她的家裏，從他守在她家門口直到夜裏也沒看到她的身影開始，裴斯言就知道她在躲著自己。

　可是這是爲什麽呢？他想不明白。

　突然拿起手機，他又要撥號碼，「我要再打去她的雜志社看看，上次說她有急事請了假，那現在說不定已經回來了。」

　喬連忙按住他的手，皺眉說：「Arvin別打了，早上的時候你不是已經問過了嗎？現在只過去兩個小時，你會把她公司的人嚇到的。」

　「那我打葉芷夏的，說不定去找她的妹妹玩了。」

　「拜托，你也已經打給葉芷夏很多次了，她如果真的要躲你是不會讓你有找到的機會的，女人都有這種能力，你要相信我。」

　「那你要我怎麽辦？」

　「等。」喬聳肩，「公司的同事不是講了嗎？她會偶爾和主編聯系，如果你見不到她，不妨用別的辦法把她引出來。」

　他現在的大腦只有一片空白，裴斯言把目光投向好友，「什麽辦法？已經好幾天了。」

　「所以你更應該冷靜一點，你說過她是一個工作狂，如果我沒有猜錯，一定是你做錯了什麽傷到那個女孩，她不知道怎麽面對你所以逃開，但是現在已經很多天了，如果她像你講的那樣執著于工作，那她必定會經常聯系雜志社的。」

　喬又說：「你給她用幾天的時間把問題想清楚，她應該就會出現了吧。」

　這樣的一番推測其實有些主觀，裴斯言此刻卻沒了主意，完全把期待放在了喬身上。

　看他這一副頹廢的樣子，喬搖頭，「愛情真可怕，你要照顧好自己，好了，我現在要去奚梵那裏尋找靈感了，你就繼續發呆吧。」

　說著他已經大搖大擺地走出去，留下裴斯言一個人發呆。

　突然一個名字閃過他的腦海，彷佛一道光讓他猛地站起來。

　奚梵……想起那天葉天晴對自己講過的話，采訪奚梵的稿子已經快要完成，只等著奚梵看過就能發刊。

　一個膽大的主意在他腦海裏成形，他手忙腳亂撥通了好友奚梵的號碼。

　「奚梵，你住在哪家酒店？上次葉天晴的雜志社采訪你的稿子有沒有送給你看？沒有是嗎？太好了。」

　臉上露出激動的表情，裴斯言霸道地說道：「現在你打電話到雜志社，就說你因爲有事情來到這裏，現在要看稿子，還有必須要當初采訪你的葉天晴親自送過去，對，必須是她，必須是現在，就算是晚上送去給你看你也要答應，你先不要問我是爲什麽，等我回頭再跟你解釋。」

　挂斷手機，裴斯言站起身看著落地窗上映出的那個狼狽的男人，臉上露出一個微笑。葉天晴，無論怎樣你是逃不掉的。

　寬松舒適的大外套加牛仔褲，拎著一個包包，葉天晴像學生一般的打扮出現在酒店櫃台，當她要求帶路的時候櫃台小姐瞪大了眼睛，「您是……」

　「我是葉天晴，和奚梵小姐有約。」面無表情說出這句話後葉天晴就不肯再多說什麽。幸好櫃台小姐盡管心裏疑惑重重，也還是把她帶到了頂樓的房間前，「葉小姐您請進，奚梵小姐一直在等您。」

　點點頭，葉天晴徑直推開那扇門。

　眼前的房間很開闊，客廳、臥室還有一個小型吧台，簡直就像一個小型的家，想到自己努力一個月的薪水還不夠在這裏住一夜，她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這幾天她一直躲在朋友家裏，卻突然接到電話說是要送寫好的稿子給奚梵看，還必須自己親自送去，葉天晴覺得今天的事情有蹊跷，就像是那天的采訪，莫名其妙一個大禮物砸在她的頭上。

　「你好，請問奚梵小姐在嗎？」懷著疑惑的心情走到客廳，她沈聲喊了一句。

　很快臥室的門被打開了，連穿著家居服都格外優雅的奚梵出現在她面前，「葉小姐，很高興再見到你，請這邊坐。」

　「謝謝。」邊道著謝，葉天晴邊把手裏的紙張遞過去，「這是你的采訪稿，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們就要在下一期的雜志內刊登。」

　「我看一下。」伸出保養得很好的手接過稿子，奚梵坐下來認真地看了一會，露出一個笑容，「這篇文章很好。」

　「謝謝。」本來就是不情不願被主編逼著送東西來，她並不想多作停留，因爲看到奚梵，葉天晴得腦海裏就會想到采訪的那一天，裴斯言爲自己擋去人群的擁擠，想到這些她的心會痛。

　「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想就不打擾你了。」禮貌地站起身，葉天晴想要離開。

　「等一下。」出乎意料的是奚梵喊住了她，「葉小姐，你不好奇那天我爲什麽突然接受你的訪問嗎？如果好奇，我們不妨聊聊。」

　話一出口葉天晴離開的步伐停住了，她站在那裏最終還是轉身走回來，「洗耳恭聽。」經過這幾天的煎熬，她的心好像已經堅強了不疼痛了，可是在聽到奚梵那句話的時候，葉天晴發現自己還是沒辦法鎮定。

　雖然也想過奚梵接受自己的采訪是有原因的，可是她一直不敢多想，現在所有的事情突然爆發開來，她心底已經隱約有了答案。

　也許這些事情和一個人有關，一個讓她心痛的人。

　「葉小姐，其實我很討厭被采訪，因爲無論多麽謹慎，有些記者都能捕風捉影創造出绯聞，抱歉我不是說你，你是個很盡責的記者。」雙腿優雅的疊在一起，奚梵露出一個笑容，「服裝發表會之前我確實想過接受一些記者的采訪，但是那天我沒有心情去做這件事，所以全部拒絕了。

　可是後來有一個人找到我，他是我的朋友，一個很傲氣的朋友，我想他從小到大應該沒求過別人，所以那天他突然出現並且求我接受一個女孩采訪的時候，我答應了，因爲他從不會開口求人，既然求了，我想那個女孩對他來說應該非常非常重要。」

　不知道該怎樣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葉天晴露出一個清冷的笑容，「爲什麽當時不講，現在卻告訴我？」

　「因爲你很驕傲。」微微一笑，奚梵用一種看朋友的目光看她，「你和我的朋友一樣都很驕傲，很少去求別人，他說你這麽要強，要是知道事情的真相可能會覺得被侮辱，所以囑咐我不揭穿真相。」

　雙唇翕動，葉天晴不知道該不該說出那個名字。

　盡管這些天的冷靜讓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一遍，中間也産生很多懷疑，可等到事情說開的時候她卻突然有些怯懦。

　「爲什麽現在講出來？」她疑惑，目光裏有哀傷，像個受傷的孩子。

　奚梵但笑不語，一個男人的聲音從她身後的房間傳出來。

　「奚梵，你失約了。」這個聲音聽起來很疲憊，失去了往日的清朗，卻讓葉天晴一下子就僵住了。

　「我什麽時候說過我是一個很守約定的人？」抿嘴一笑，奚梵站起身，「我想你們兩位還需要作一些溝通，我還急著回去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她拎起桌上的小包包走出房間，關上了房門。

　當奚梵離開，整個房間變得安靜，葉天晴僵硬著坐在那裏，有種落荒而逃的衝動，這樣想著她也這樣做了。

　來不及收拾桌上的紙張，她猛地起身往門口跑去，卻在即將成功的前一刻被一個結實的懷抱摟住。

　思念煎熬著自己的心這麽些天，當裴斯言真正抱住葉天晴的時候，他才感覺自己的心落定了，就像漂浮在大海上搖擺的飛機一下子找到了著陸點。

　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擁抱這個女人，他低啞著嗓子喊出她的名字，「天晴。」

　冷靜了幾天，葉天晴曾以爲自己平靜了，可當她聽到裴斯言喊出自己的名字時，爲什麽眼圈還是溫熱了起來？有什麽慢慢落下臉頰。

　「放開我。」壓抑著自己的難受不哭出聲，葉天晴語氣沒什麽感情地說道。

　「不，我不會放開。」加重這個擁抱，裴斯言臉上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好不容易抓到你，你覺得我還會讓你逃開嗎？」

　用自己的懷抱把她緊密的包裹起來，裴斯言喃喃說道：「葉天晴你這個壞女人，我不准你再離開我。」

　如果之前已經強迫自己忘記在診所外看到的畫面，在裴斯言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葉天晴心底的憤怒和被欺騙的酸澀一下子又湧上心頭。

　忘記告誡自己要冷靜，葉天晴猛地掙紮起來，「放開我，你這個混蛋放開我。」

　此情此景她想起第一次見到裴斯言，當時她也是這樣的咒罵他，卻沒有此時刻骨的絕望，當時她覺得他就是個騙人感情的混蛋，滿心的憤怒直到現在才知道那並不算什麽，因爲想到這幾天的煎熬和絕望，她就恨不得咬死這個男人，這樣想著她也這樣做了。

　低下頭咬住他摟著自己的手臂，葉天晴的眼淚一滴滴落下來。

　身後傳來因爲疼痛而發出的抽氣聲，裴斯言依舊沒有放開自己的手，「你可以罵我混蛋，但是要告訴我理由，我不接受無理由的謾罵。」

　咬著他手臂的牙齒慢慢松開，葉天晴看著那個沁出血珠的牙印，心疼席卷了她的心。爲什麽？爲什麽明明被欺騙、被耍弄，她還是會心疼這個男人？

　「天晴，告訴我理由。」裴斯言聲音異常的鄭重，「除非你給我一個死心的理由，不然我不會放開你，我還會繼續糾纏你，把我們之間的事情讓所有人都知道。」

　同樣的威脅、多麽深情的話，如果在一切發生之前葉天晴覺得自己會感動得哭出來，可想著那天看到的畫面她只覺得諷刺。

　理由是嗎？既然已經疼痛如斯，她還有什麽不能面對。

　「放開我，我會講出來，但是現在我不想你靠近我。」

　感覺到她情緒變得穩定，裴斯言松開了對她的束縛，人卻還是站在門口的位置，顯然並不十分相信她的話。

　深吸一口氣，葉天晴看了裴斯言一眼，他好憔悴，是因爲也曾爲自己難過嗎？這讓她心裏湧出濃濃的酸楚。

　「裴斯言，我都看到了。」把所有的情緒都掩藏在眼底深處，她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看到你和另外一個女人出現在診所，她懷孕了，而你一直陪在她身邊。你知道嗎？我那天有多期待和你共進午餐，可是你沒有出現，很多天都沒有。

　你跟我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我一直在想你到底爲了什麽突然離開，直到那天看到你和另外一個女人出現在診所，一個懷了你孩子的女人。」她的聲音聽起來那麽脆弱，汸佛不能承擔更多的傷悲。

　裴斯言因爲葉天晴臉上無言的傷悲而心疼，可是聽到原因的時候卻愣了。

　「天晴，不是你想的這樣，那是我的朋友。」

　他想要解釋，葉天晴卻打斷了他的話，「我不需要你的解釋。」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誤會把兩個人害成現在這樣，裴斯言氣急地吼住她，「閉嘴，笨女人，我說了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雙手握著她的肩膀，裴斯言一連串地說出口，「你看到的那個女人是藍煙，她確實有了身孕，但是孩子不是我的，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我可以發誓，那個孩子是封簡的，我知道你不一定知道封簡是誰，但是我只想告訴你，那個孩子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至于藍煙和我的關系更簡單，我們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她出了問題來找我求助，當時她差點流産，我沒辦法只能守著她度過那幾天的危險期。」

　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解釋，葉天晴有點眩暈，「我不相信你。」

　「你這個蠢女人，好，你不信我這就打電話給藍煙，你親自問。」氣急敗壞地掏出手機，裴斯言就想去找號碼。

　看著他那個動作，葉天晴猛地拍落他的手機，「就算是個誤會，我也不能原諒你。」

　懶得多看掉在地上的手機一眼，裴斯言氣歪了鼻子，「葉天晴，你到底又在胡思亂想什麽？」

　「裴斯言，裴氏集團的二少爺，享譽國內的著名建築設計師。」念出這些資料，葉天晴苦笑，「當你跟我說你就是一個普通人的時候，你到底是怎麽想的？怕我知道了你的身分糾纏你嗎？所以你什麽都不說，讓我像個傻子一樣慢慢沈淪。

　我不知道你的身分，不知道你的家庭甚至不知道你住在哪裏，裴斯言，我突然發現自己對你一無所知，如果你對我有一丁點在乎和感情，這些隱瞞又算什麽？」

　沒想到她已經知道了一切，裴斯言臉上有一瞬間的沈重，「對不起，我不該隱瞞你。」「沒關系的裴斯言，我不生氣，我還要感謝你，感謝你化身爲普通人的裴斯言帶給我這麽多快樂，讓我知道自己也能像普通女孩一樣去愛上一個人。」

　聽到那個愛字，裴斯言睜大眼睛，「天晴，你說你愛我？」

　「是啊，我愛你，愛得像個傻瓜，什麽都不知道就把自己的心賠進去了。」露出自嘲的笑容她輕聲說道：「不過現在不會了，你不是以前的那個裴斯言，所以我不愛了，裴二少爺，麻煩別再欺騙我，就算知道你的身分我葉天晴也不會糾纏，你有你的驕傲，我也有。」

　深吸一口氣後葉天晴伸手蹭去臉上的淚水，她冷漠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再也沒有關系了，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現打擾我的生活，我也不會參與你的一切。」

　這話如此決絕，她用冷漠的口氣說出來讓裴斯言的心一顫。

　「天晴……」

　「對不起，我不想再聽什麽，因爲自己已經很蠢了，我不想再繼續娛樂你的生活。」撂下這麽一句話，葉天晴想要離開，可是他哪裏肯。

　毫不猶豫擋在她的面前，裴斯言突然低下頭吻住她的唇。

　咬緊牙關不肯接受這個吻，葉天晴死命的掙紮著。

　惡狠狠地吻上去直到彼此都不能呼吸，裴斯言終于離開，雙手卻不肯放開她的手臂，他的眼睛裏有驚喜、有氣憤還有很多的無奈，他一臉鄭重的一字一句說道：「葉天晴，你真是我見過最自私的女人。」

　瞪大眼睛，她憤怒地看著眼前的裴斯言。

　「你給我閉嘴不准說話。」霸道的阻止她繼續說傷害自己的話，裴斯言把心底的話說出口，「你真自私，葉天晴，是誰強硬的出現在我的世界裏？是誰一次次讓我不能自拔？是誰偷了我的心又用一些莫須有的罪名把它抛棄？

　你只看到自己的難過，難道就沒看到我爲你變得多狼狽？你是有你的驕傲，我也有我的傲氣，但是我告訴你，愛情裏面誰都沒有驕傲也沒有輸贏，要嘛我們雙贏，要嘛就兩敗倶傷。

　你說你爲了我的欺騙痛不欲生，那你爲什麽不來問我這幾天過得有多慘？爲什麽要用傷害兩個人的方式去見證愛情到底在不在？如果你認識的我給不了你一點自信，這樣的愛情未免太過脆弱。」

　「我……」沒料到會聽到這樣一番義正詞嚴的話，葉天晴的氣勢一下子弱了下去。「閉嘴，葉天晴你給我聽好了，我愛你，我愛那個笨蛋葉天晴。」

　吼出這句話，裴斯言終于松了口氣，「我也不會放開你，之所以隱瞞自己的身分，第一是因爲我不喜歡帶著衆多光環出現在別人面前，那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從來不接受采訪和曝光，我需要安靜的生活。

　可是更主要的還是因爲你，你從第一次見面就排斥我這樣的身分，你不相信我們這種人會有感情，覺得我們只是愛好賺錢的工具，你的抵抗那麽明顯，在我沒有確信抓住你的心之前我怎麽敢說出口。」

　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答案，葉天晴的心裏一下子充滿了猶豫，她用充滿希冀的目光看著裴斯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你……你沒有騙我？」

　「你覺得呢，我會騙你嗎？」這些天的折磨和痛苦一下子消失殆盡，裴斯言露出一個笑容，「笨蛋，遇到你之後自卑的人是我，你活得那麽真實、那麽勇敢，我好擔心自己會跟不上你的步伐，盡管一再告訴自己不能沈淪但是我還是愛了。

　天晴，如果我不愛你，你消失的時候我不會心急如焚，如果我不愛你，我怎麽可能爲了你吃不下睡不著，狼狽得像個傻瓜。」

　「我不敢相信。」

　「你這個自私的女人，我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就是愛了。」

　他的眼眸就這樣真誠地凝視自己，葉天晴覺得自己再一次被他打敗了。

　從來沒奢望聽到這些話，眼底湧出淚水，葉天晴笑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對不起。」

　擡手替她擦去淚水，裴斯言寵溺的笑了，「不用說對不起，我會舍不得的，雖然你很壞，不過我很開心你回來了。」

　不再用言語訴說自己的等待，他用一個擁抱代表了一切。

　緊緊地回應這個擁抱，葉天晴使勁了全身的力氣不想放開。

　懷裏抱著心愛的女孩，一切彷佛都變得美好，裴斯言看著窗外透進來的點點陽光，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葉天晴，嫁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