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希望周雲川在身邊

　　學校人多， 教導主任和伍文忠被帶走時，只要一個看到了，往班級裡一喊，整個班的人就都跑窗邊看去了，當然整個學校也就都知道了。

　　很快，程子躍賄賂教導主任和校長的事情就傳開了， 他再去教室，就已經看不到任何好臉色了，有人故意推他，有人故意拉扯， 還有人不停地對他做各種嚴重的惡作劇，就連王紹文都開始落井下石。

　　王紹文經常領著幾個小跟班和程子躍作對，程子躍只能咬牙忍著， 因為沒辦法， 如果他再表現得太過，他怕學校會開除他。

　　幾天之後，學校發下來通知， 通知內容有兩條，一條是京大附中校長換人，換的人是教育局直接下派的， 另一條是程珂的處分是錯誤的， 因此那處分取消。

　　看到這條通知後，所有人都拍手叫好，除了程子躍， 因為既然程珂的處分取消了，那麼他的處分可能很快就會下來了。

　　果然，期末考試之前，程子躍的記大過處分通知發下來了。

　　程子躍目光呆滯地看著那份通知，心裡很是難受，難受之餘看看依舊光鮮的程珂，還有那個落井下石的王紹文，他暗暗壓抑住心頭的怒火，他告訴自己絕對要忍耐，一切等到了大學再說。

　　而此時，在程子躍的眼裡，其實王紹文要更加卑劣，因為程珂畢竟從來沒幹過什麼，但是王紹文明明就和自己是一夥的，為什麼他沒有接到處分？

　　程子躍想多了，他接到處分後的第二天，王紹文的處分也下來了，同樣是記大過，但是王紹文對此並不在意，因為他一不會從政二不會從軍，所以他真的覺得檔案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個威脅。

　　期末考試之後，也就到了寒假，而這時候也已經到了一月份，高三放假一共二十天，隨後大年初六他們開學。

　　放假頭一天，程珂叫了何佳慧，兩人一大早就出發去了蒲縣。

　　程老爺子見到兩人後立刻高興起來，他拉著何佳慧和程珂說要親自包餃子給兩人吃，兩人自然同意，老爺子身體這麼好，他倆也高興。

　　這段時間，程敬軍把老宅好好修葺了一下，主廳各處也重新裝修了一下，於是現在的風格就是古典和現代的碰撞，不過卻碰撞得十分合理，暗紅的傢俱和純白的家電放在一塊，竟然異常和諧。

　　程珂在主廳和幾個房間內轉了一圈後，說：「爺爺，以後我也要來這裡養老。」

　　老爺子笑瞇瞇地說：「行，反正這宅子也沒人要，等你五月份滿十八歲，我就把這宅子給你。」

　　「爺爺，我怎麼感覺我這是在跟你要東西呢。」

　　程老爺子笑呵呵地說：「不是你要，是我非要給。」

　　何佳慧也自己推著輪椅轉了一圈，她心裡挺感激的，因為她上次來這裡，到處都是門檻，現在老爺子竟然讓人把門檻都給拆了，就算有些地方不好弄，他也叫人在弄了些板子，固定在門檻處，這樣何佳慧就可以自己推著輪椅四處走了。

　　何佳慧轉到了廚房，而後她就驚訝，這冰箱也太大了。

　　「爸，您弄這麼大個冰箱幹什麼？」

　　老爺子聽到後，立刻走到廚房那屋，程珂也跟過去，老爺子笑瞇瞇地說：「我專門買的，用來是放各種新鮮乾淨的食材，對了，你看，這是我九月份時候弄得豆角，蒸了，又晾乾，你們一人拿一包回去，叫人包餃子也好，炒了吃也好，燉肉的時候放一點也好，香著呢。」

　　說著老爺子拿出一包干豆角給兩人看，程珂過去看看，問道：「怎麼看著髒兮兮的？」

　　老爺子敲一下程珂的頭說：「胡說，這是因為我蒸了，又曬乾，所以看上去顏色不是翠綠色，不過我可是洗得很乾淨了，你們拿回去隨便一泡，然後怎麼吃都行。」

　　程珂點點頭說：「好吧，我不懂。唉，這是什麼？」

　　程珂故意拿出另一包東西問道，因為他發現老爺子似乎真的挺喜歡自己種的或者做的東西被他們喜歡，而且老爺子因為這也挺有成就感，既然如此，程珂就故意多問一問，這樣老爺子還能炫耀一番。

　　「哦，這個叫馬齒莧，回頭你們也一人拿一包回去，不過這東西不能多吃，這東西又涼又滑，但是偶爾吃一頓沒啥。」

　　「馬齒莧？我怎麼沒聽說過？也是一種蔬菜嗎？」

　　「當然了，你從小在京市長大，當然不知道，這是爺爺小時候經常吃的東西，是野菜。」

　　「野菜我只知道薺菜，爺爺，你有沒有留薺菜，我喜歡吃薺菜肉包。」

　　程老爺子，將冰箱另一邊的門打開，拉出下面一個盒子，笑道：「就知道你嘴刁，早就給你準備好了，就前個星期我和你周爺爺一塊去挖的，就在那邊的林子裡，全都野生的，嫩著呢，今天我就給你包幾個吃。」

　　「太好了。」

　　爺孫倆高高興興地說著話，何佳慧在後面給兩人照了張像，發給了程珂他大伯的媳婦兒林巧，林巧收到後，給了丈夫和兒子看，兩人看後，於是一合計，直接開車也去了蒲縣。

　　二伯給大伯打電話的時候，他們已經上了車，二伯一家想想反正公司也沒什麼急事，於是叫了林子濤一塊也朝蒲縣出發了。

　　這才是早上九點鐘，程珂和何佳慧來得早，又都吃過了早飯，所以程珂說：「爺爺，你帶我去林子裡轉轉吧，危險嗎？」

　　程老爺子回答：「危險什麼，我們小時候都是在林子裡玩的，對了你拿個網子，在廚房西北角那兒，我們正好去捉些河蝦回來吃。」

　　「好啊。」

　　程珂其實只能在這裡呆三天，所以想儘量多陪陪程敬軍，多跟他說說話，而且他自己也確實想出去看看那林子，於是才這麼說，沒想到老爺子還挺高興，兩人便樂呵呵出了門，何佳慧在家裡幫忙看著爐子，同時負責把旁邊幾個紅薯給烤出來。

　　何佳慧以前也沒弄過這東西，手忙腳亂的，但是這麼手忙腳亂的同時，她心裡卻挺高興的，因為真的踏實，和以前跟程之霖在一起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程珂跟著老爺子在林子裡玩，這邊逛逛那邊瞅瞅的，老爺子則總是一驚一乍的，因為程珂膽子大，總是什麼都新奇什麼都有興趣，連看到一片奇怪的葉子都要停半天。

　　「別走那邊，那邊再往前有個裂縫，有可能會滑下去。哎，那邊也不行，那邊往前走到了一排蘋果樹那兒有個懸崖。小珂，也不能去那邊，那邊樹葉松，有可能踩塌，掉下去就不好弄了……」

　　程珂走了一路，老爺子跟著喊了他一路，終於到了小河邊，程珂笑道：「爺爺，你真是太沒意思了，出來玩就是要到處看看，結果你哪兒也不讓我去，盡讓我跟著你走了。」

　　程敬軍一拳頭砸在程珂肩頭，「小混蛋，這林子裡有野獸，而且地形複雜，結果你不聽我的還到處走，不危險的路也能讓你走危險了，下次不帶你來了。」

　　程珂笑起來，心情舒暢，太好了，此時他的爺爺還活著，看樣子還能活很久，太好了，真的。

　　「怎麼笑得跟個地主家的二傻子一樣，過來幫忙，我教你怎麼捉蝦，這裡蝦可大著呢。」

　　「嗯。」

　　程珂一笑，蹲下來，跟老爺子一起捉蝦，一抬頭見，看到滿目的美景，心裡忽然很希望周雲川也能看到，莫名就有點失落。

　　「怎麼了？」

　　「沒什麼，好難捉。」

　　「這才五分鐘都沒到，你就急了，真是一點耐性都沒有。」

　　「好吧，那我再等等看。」

　　何佳慧在屋裡很是溫暖，經過兩個半小時之後，她終於烤出來一個熟了又沒糊的紅薯來，撕開外面的紅薯皮，她咬了一口，立刻被這紅薯的香甜給折服了。

　　以前她也吃紅薯，但都是廚房阿姨做的，而且阿姨不怎麼烤，因為何佳慧覺得髒，現在何佳慧自己手上還帶著黑乎乎的灰，可是她卻一點都沒在意，口裡軟糯香甜的東西已經把所有都蓋過去了。

　　「哎，你怎麼自己吃呢，給我一個。」何佳慧吃著吃著，就聽到一個尖細的聲音，這聲音是程之松的妻子林巧的。

　　何佳慧轉一下輪椅，輕笑起來，「你們怎麼來了，也不說一聲。」

　　林巧直接搶過何佳慧手裡的紅薯，笑道：「這不看你們來了，我們眼饞嗎，沒想到來對了。」

　　程之松沖何佳慧點點頭，程子林也笑著說：「何阿姨好。」

　　何佳慧笑起來，自從她和程之霖離婚了，她好像就得到了新生。一次她和幾個太太一起商量著弄個基金，幫一下那些殘疾的孩子，於是就再次遇到了林巧，沒幾次之後兩人竟然發現特別談得來，最後那基金也就有了林巧的一份。

　　其實何佳慧他們弄這基金的原因是因為孫向莉，也就是姜浩的表姐，據說其實她小時候是能發音的，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她就不說話了，何佳慧她們見她漂亮又勤快，想要幫她，結果醫生說她可能小時候受過什麼刺激，所以心理上有了變化，而且因為從小就這樣，時間太久可能也沒法治療了。

　　何佳慧又想到自己，其實自己剛殘疾那會兒，跟本不是身體上痛苦，而是心理上，因為她無法接受自己殘缺的身體，也是因此，這個基金的主要目的其實是幫助孩子們接受自己，建立自信，同時適應社會。

　　這事程珂不知道，因為何佳慧不太想讓程珂分心，畢竟是高三，而且程珂原本成績並不算好，可因為有目標，所以他十分努力。

　　何佳慧笑著說：「到這邊來坐，裡面還有紅薯呢。」

　　說著何佳慧就打開了旁邊一個小鐵抽屜，拿出一個紅薯遞給了程子林，程子林剝開皮咬了一口，說：「何阿姨，你給我的這個，沒熟。」

　　「噗，何佳慧你對我兒子有意見是怎麼著，幹嘛給我兒子吃生紅薯。」

　　「去，生的也可以吃。小林你換一個，自己換。」

　　「好的。」

　　幾人說說笑笑的，十來分鐘後，程之柏一家也來了。

　　程珂和老爺子一回到宅子裡，看著那一屋子的人，竟然覺得一陣恍惚，老爺子心裡很高興，程珂也高興。

　　前一世程家一直很散，程之松早早就離家了，而且工作能力強，不想回家，另外他其實和老爺子一直有隔閡，因為總覺得老爺子偏心；程之柏也不喜歡呆在家裡，他是真的被程之霖傷了心，實在不想再理他；而老爺子早早去世，程家就更散了。

　　現在老爺子還好好活著，程之松和程之柏也發現真的不值得為了一個白眼狼而影響他們和老爺子的關係，於是原本冷淡的他們，在老爺子獨自回了老宅之後，心裡倒都舒坦了許多。

　　現在程之霖和何佳慧離婚了，何佳慧帶著兒子去看老爺子，他們心裡一想，反正也不用見到程之霖那傢伙，於是便一塊兒都來了，畢竟老爺子也是被程之霖傷透了心的一個。

　　「爸，你去哪兒了？怎麼褲子還濕了？」程之松說。

　　「爺爺，你那桶裡是蝦嗎？何阿姨說你們去捉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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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子其樂融融，老爺子眼眶都跟著有點發紅，程珂笑道：「都過來幫忙，我們捉了很多蝦。」

　　一家人圍過去，而後就開始做飯做菜，廚房裡煙火氣十足，程珂靠在門框處，嘴角怎麼都落不下來了。

　　「嗨，地主家的二傻子。」

　　程珂回頭，「幹什麼？」

　　「你不是要藝考嗎，我這兒有份資料，要不要？」

　　程珂一看，那竟然是歷年來每個藝術學校的招生情況，還有各種題目和練習表，另外甚至還有考官分析，程珂立刻說：「要。」

　　「哥都不喊，你就要，不給。」

　　「哥。」

　　程子林把手裡訂好的資料扔給程珂，程珂笑瞇瞇接過，說：「謝謝。」

　　「別謝了，寒假過後別去學校了，我找人給你集訓二十天，二十天後你差不多就藝考了，怎麼樣？」

　　程珂心裡充滿感激，「謝謝哥。」

　　「別來虛的。」

　　「啊？」程珂想了一下，於是伸開雙臂就要去擁抱程子林，結果被程子林按著腦袋推開，「我的意思是讓你多吃點飯！瘦成這樣，我的集訓白費了怎麼辦？！」

　　程珂剛答應了程子林，就接到了周雲川電話，電話那頭，周雲川說：「程珂，我給你準備好了一個集訓，專門針對各大高校藝考的，寒假我們跑完宣傳你就來吧。」

　　程珂微微側頭看向程子林，說：「我哥也給我準備了一個集訓，也是針對藝考的。」

　　那邊周雲川一愣，想起程子林來，於是說：「我給你找的人都是老戲骨，而且還有原來京電的招考老師。」

　　「老戲骨？京電的招考老師？」程珂說著看向程子林，見程子林瞪了自己一眼，於是程珂堅決地說：「那我也要參加我哥的集訓！」

　　說完程珂就堅定地掛了電話，微笑著看向程子林。

　　程子林點點頭，那邊周雲川一臉無語地聽著手機裡的嘟嘟聲，心道想討好一下這小祖宗都沒門路，真是十分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