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惡人自有天收
「那個臭老頭,太過分了,居然用這種辦法坑我們的錢!」湯小圓出了程家米鋪,氣呼呼的說道。
相較於她的憤懣不平,江沅鶴卻是一臉的雲淡風輕,「天可真好,程老闆今天可以曬米了。」
湯小圓氣的快瘋掉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關心他曬不曬米。」
江沅鶴卻掐了掐她鼓起來的腮幫子,「丫頭,生起氣來也這麼可愛,放心吧,不出三天,程老闆就會主動來求咱們的。」
當天下午是個艷陽天,按理說是曬米的最好時機,他要是不把米曬乾,是絕對找不到下家的,程老闆也不怕江沅鶴四處宣揚去,畢竟這期間下了場雨,大家都知道的。
但程老爺一高興,覺得明天也還來得及,當晚就叫回了程麗雲,直說替她報了仇了,區區兩千兩,程麗雲卻喪失了美好的姻緣,雖然覺得不值,但是看到江沅鶴和湯小圓吃癟,就覺得開心。
湯小圓知道江沅鶴不是說大話的人,他說程老闆會主動來求他,就一定會的,湯小圓雖然有些小忐忑,但心還是放在肚子裡的。
當天下午,江沅鶴卻拉著她去了新宅子,湯小圓還特意去看了製作精油的房間,大鍋是用來蒸花瓣的,空心的竹竿是為了蒸汽冷凝後提煉精油的,跟那位朱師傅聊的久了,她也懂了些門道。
「江沅鶴,那些花瓣蒸完後,扔了是不是有些可惜呀?」湯小圓拖著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
「你呀,恨不得把一滴水都賣出錢去,放心我早就想好了,花瓣可以入茶,可以入菜,等那些花泥出來後,試試能不能做成糕點的餡料,要是不能的話就只能浪費了。」
湯小圓看看四下無人,踮起腳尖,吧唧在江沅鶴的臉上印下一吻,「相公,你太厲害了。」
吻過之後,她剛想逃,但江沅鶴怎麼會給她機會呢,他俯身攔住她的纖腰,加深了這個吻。
頭一天還是陽光明媚,第二天卻突然下起了大雨,程老爺本來還想曬米呢,可現在曬不成了,米太濕,原本只有一小半的米是潮濕的,如今濕氣上湧,所有的米都潮了,氣溫又高,再這樣下去米就要霉了。
「老爺,不好了,下雨了,咱家的米咋整啊?」程夫人起來後現雨簾密佈,急的趕緊去叫高興的喝醉了的程老爺。
半睡半醒間的程老爺,顧不得穿鞋襪,光著腳去窗前看,登時心裡涼,頹廢的坐在了地上,直呼,「完了,完了!」
真可謂人算不如天算。
天天下雨,湯小圓簡直煩死這樣的天氣了,好在雨不大,田里的花還沒到花期,不然肯定會受影響的,伸了伸懶腰,突然她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雨下的這麼大,那麼程老爺的米不就曬不成了。
高興歸高興,程老爺惡有惡報,可江沅鶴要是拿到了鋪子,對於那些濕掉的米還能怎麼辦啊?
「釀酒!」這就是江沅鶴給出的答案。
釀酒?對啊,釀酒的米就是要酵的,真不知道江沅鶴是臨時想到的,還是早有預謀,不過要說早有預謀那也得程老爺配合,老天爺給面子才行。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放晴後,湯小圓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地裡看看,花有沒有受損,損失是肯定有的,但是並不大,等天晴了,大太陽曬一曬,很快就能重新變得生機盎然了。
而程老爺的米已經全部成了濕米不說,大雨過後氣溫異常的高,那麼多的米來不及曬就要霉,別家聽說是這種情況根本就不敢收購,就算之前的價格降了很多,但大家心知肚明,這個便宜可沒那麼好貪的,說是米受潮,其實是程老爺自己往米粒倒的水,米已經被泡的影響了口感,買回去也是低價賣了。
江沅鶴和湯小圓從花田里回來後接上三個臭小子便去了鎮子上,湯小圓沒有直接回留芳閣,她的藥吃完了,準備再給郎中把把脈,看看身子有沒有好轉,剛下了馬車,八寶就急匆匆的來稟報,說程老爺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
江沅鶴和湯小圓相視而笑,拉著手進了圓味樓。
程老闆一臉焦急的等在大堂裡,江沅鶴笑著跟他打招呼,「程老闆真是稀客啊!」
程老闆現在悔的腸子都清了,本來他第二天就給米裡加了水,可江沅鶴偏偏第五天頭上才去找他,結果第六天的時候又下了場大雨,米被水泡的時間長了,已經粉狀了,再煮出來的飯沒有了香味,最關鍵的是這樣的米根本賣不上價錢。
他後悔自己作繭自縛,但這能怪誰呢,主意是他出的,老天不給面子而已。
「江老闆,莫要說笑了,你年輕有為,程家米鋪交給你,我最放心了。」他等不及了,米或許曬乾後能有一半好的,那些要債的人可等不及了,後天是最後的期限了。
「程老爺莫不是健忘了?咱們兩個的合約我不是已經單方面違約了,定金不是都沒往回要嗎?」江沅鶴冷靜的說道。
湯小圓則坐在一邊,冷眼旁觀,靜靜的看著這場好戲。
程老爺只覺得臉上臊的慌,但不開口自己的那些債就還不上,「當時是我一時糊塗,江老闆別生氣,咱們這生意還得做下去啊。」
江沅鶴的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小口,「做下去,不是不行,但這價錢嘛!」
「懂,我懂,一萬五,一萬五千兩就行了。」程老爺恨恨的咬了咬牙。
江沅鶴冷笑了一聲,「一萬五千兩?程老爺難道還摸不清狀況嗎?我敢說除了我沒人願意接手你的爛攤子,如果你不想被那些債主搬空了你的家,這個價格就得我來開。」
「你想給多少錢!」
江沅鶴伸出一根手指,程老爺當即就搖頭,「不行,不行,一萬兩銀子怎麼夠呢,就光我程家米鋪的那塊牌子就值很多錢。」
「那你儘管把牌子拿走,就算我要買,鋪子也不能叫程家米鋪了,我要一塊兒沒用的牌子有什麼用,程老爺既然不願意這個價錢,那就請吧,多一文錢我都不會出的。」江沅鶴堅定的道。
「江老闆,做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三十年河東山十年河西,我未必沒有東山再起之日,到時候……」
江沅鶴擺手,示意他不用再多說了,「程老闆日後能不能東山再起我不知道,不過我敢肯定要是你不同意這個價錢,眼前的難關你是過不去了。」
程老闆大怒,就因為江沅鶴說對了,「江沅鶴,你欺人太甚。」
「那又如何?」江沅鶴勾唇一笑,無比的桀驁囂張,看的湯小圓簡直要佩服他的豪邁了。
一萬兩,本來兩萬兩的東西,生生的被程老爺自己作成了一萬兩,這個虧他可是吃大了,可要是不收下一萬兩,用不了幾天,程家就會被那些要債的人逼的走投無路。
罷了,罷了,「一萬兩,就一萬兩。」
湯小圓拿出了八千兩銀子,不忘再雪上加霜一把,他們夫妻向來都是同心同力,「程老闆,本來嘛,是你違約在先,那兩千兩應該當成四千兩的,不過看你也不容易,就算了吧,這是八千兩銀子,你把契約和收據寫好,明日我們就要接手鋪子。」
時間不等人,她也怕那些米被捂的霉,釀酒雖然是個好主意,但釀酒的人和技術,他們都沒有,梁子荀已經幫忙在京城裡尋摸個釀酒師父了,說是已經找到。
不過是昨天下的雨,原來江沅鶴早就做好了打算。
既然要開酒廠,就要人手,這次就不是女的了,得要有力氣的男人,依著江沅鶴的意思還是在村子裡找,知根知底,又能幫助鄉親們何樂不為。
江家招男工的消息剛一放出去,就來了很多人報名,牛春花不能再去做臘腸了,就想著讓江老二去幹活,掙些錢回來,當時江福遠讓他們種花,他們不肯,現在看看那些花農整天開開心心的,比種地還輕鬆呢,而且賺的還多,這可是個好活兒不能錯過了。
江老二要來賺錢,江沅鶴也不好拒絕,但湯小圓把醜化說在前頭了,先去幹一個月,要是不適合,那麼不管是誰都一併辭退了。
有了牛春花的前車之鑒,江老二自然不會偷懶,但拿著跟大家一樣的工錢,他心裡有些不舒坦,好歹他也是江沅鶴的親二叔,怎麼也給個管事的當當,他話裡話外也透露了這個意思,但江沅鶴和湯小圓兩個人誰都沒接茬。
往往背後捅你一刀的都是那些所謂的親近的人,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江沅鶴便讓湯小圓一個人管著留芳閣和圓味樓兩個鋪子,其實兩個鋪子已經開的很平穩了,有什麼事兒,小五和八寶也都能應付一二,實在解決不了的,做不得主的,再去麻煩湯小圓也不遲。
「三十文一天,二叔要是願意去,不覺得委屈就行。」江沅鶴說道。
「三十文一天?」江老二皺起眉頭,「大郎,我是你二叔,平時少不得要幫你經管著那些工人,一個月才九百文是不是太少了?」